05
在这般炽烈的天气下,明明路上还有些许行人,但似乎都无视了这家白天也闪着招牌上灯的霜淇淋店。我拨打完报警电话後推开门,仅有四位nv生坐在了一起,桌上摆着四个装着化开霜淇淋的小碗,围绕着同一台手机在小声嘀咕什麽。
也许是怕中午吃了会腹痛?总之出於谨慎,我只给自己点了一份双拼,小nv孩默默盯着我面前花花绿绿的碗,很是楚楚可怜的样子,企图用这种方法让我挽救一下自己的良心,可惜我并没有这样的东西存在,一边大吞一口还一边还找了个蹩脚的理由道:“韩允恩,对吧?刚刚员警叔叔给我打电话,说要来确认你今天有没有吃过霜淇淋,如果吃过的话就会被抓起来,如果没有呢,就可以去警局接受表扬哦。”
还没编完就被最普通不过的香草霜淇淋噎了一下,我抬起霜淇淋碗,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一圈,这给我的真的是香草口味吗?不是什麽自然发酵十天后的牛n加上了致si量的糖之类的吗?
小nv孩还以为我是在用表演说服她吃霜淇淋是一件坏事,更加怨念地说:“您知道我不是笨蛋的,对吧?”
我摆了摆食指,告诉她:“你不懂,姐姐以前真的因为吃霜淇淋被员警抓过。”
小nv孩乾脆低头玩k腿不理我了,任由我海阔天空地胡扯:“曾经我也很ai吃这些的,有天晚上我的牙突然开始疼起来。就在我照镜子,看自己是不是有蛀牙时,发现我的牙齿内有一闪一闪的金光。”
小nv孩装作无意地用脚扒动椅子,朝我这儿靠近了点儿。我也假装并未发现继续说:“等我再靠近镜子想要看清那是什麽的时候,金光突然从我牙齿中间飞出来,结果一头撞在了镜子上。她捂着头发晕时我赶快一把抓住,防止她跑掉。但她却不害怕我,反而好奇地捏捏我的手指:‘你是一个巨人吗?你在做什麽?’而我猜她应该是个牙仙。”
“您撒谎!世界上没有牙仙,世界上也没有圣诞老人。”小nv孩义愤填膺地抬头,大声指出我故事的拙劣之处,如果可以,我相信她会给这个故事打一个差评。
四位nv生不耐烦地望了过来,虽然我很能理解他们,在好不容易的朋友聚会上,不仅吃到了难吃至极的霜淇淋,周围还有一个不知什麽时候会尖叫生气的小孩,但我也没法带着一个不知道流浪多久的小nv孩出去晒到中暑,只好想办法如何能让这个临时x的故事更加引人入胜。
“那假如是你遇到牙仙的话,你会放她走吗?”
“嗯……我不会,我要养着她给朋友看。”小nv孩思考一番得出结论。
我轻轻跟她击掌:“没错,我和你想的一样呢。
於是就回答她:‘我是人类,不是巨人,是因为你太小了而已。可以带你去给我的同学们看吗?他们可都没见过你这样的。’
她翅膀上的金se粉尘流到我手掌中,滑溜溜地使我快要握不住她,我害怕她逃跑,只好两只手一起紧紧压住她。她敲敲我的手掌心就如在敲门一样,呼喊道:‘嘿!我快要呼x1不了了!’
不得不稍微放松一些,她顺势攀爬到我的大拇指上,托着下巴与我商量:‘我是不能被人类看到的牙仙,被你看到就违背了牙仙法则,如果还被其他人看到的话,我会失去魔力的。’”
小nv孩焦急地问我:“失去魔力的牙仙要怎麽生活呢?”
看,小孩子就是好忽悠,即使任人摆弄,也会对地球本来就是晃动的深信不疑。我看了下表,尽快把这个故事推向结尾:“我也舍不得让她失去魔力,只好怀着遗憾的心情把她松开让她飞走,而她为了感谢我的帮助,说要帮我实现一个愿望。”
小nv孩从捏着自己的k脚,到跪到地上,学着牙仙托下巴把手肘压在我膝盖上,丝毫不顾地板被多少人踩过,虽然我预估他们的地板乾净得如同他们的营业额,迫不及待问我许的什麽愿。
“你会许什麽愿?”
“我想要画画,画好多画,”她眼睛一眨一眨的,期盼自己也能遇到一个实现愿望的牙仙,“那您许的到底是什麽呢?”
“我啊——”我拖长了音,看见门外的员警,拉起小nv孩的手说:“等见到了你父母再告诉你答案。”
一位b我大不了多少的nv生,穿过员警闯开店门,蹿到我们面前猛地抱住小nv孩,要哭未哭却抖得极为厉害,嘴里叨念着她的名字:“允恩,允恩呐……”
小nv孩极不情愿的被nv生牵住手,而那个nv生仅仅道谢过後就准备离开。我略感不对,但有员警在场,只最後问了一句:“您是允恩的……?”
“我,我是……她的姐姐。”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也浩浩荡荡的走了,速度快到我甚至没来得及把结局告诉允恩。我拿起手机,只拍到他们离去的背影,坐回到同样化开的,黑黑白白的霜淇淋汤前。
暖h的yan光一点一点朝着城市尽头走去,冷白的灯光从街那头开始靠近每个人。四个nv孩已经走了半晌,街上某刻开始人cha0滚动,吵闹声穿过门缝窗缝,只有我和沉默站着的员工一起承受这光的侵袭,冰箱成了店内唯一不甘的声音。即使花花绿绿的霜淇淋能作这一切情绪的抵挡器,我还是想寻找一个,没有脸也没有声音的人。
我急不可待地大步奔跑起来,挤在最後一秒乘上同样攘攘的公车,光追逐的痕迹连成了一条上下跳动的线,还是被我们抛在身後,此刻好像才能松上一口气,享受风缠绵的伴随。
让车开吧,开进黑暗也不值得惧怕,用轮胎消磨一些蓦然升起的冷意做车费,它会送每个人到他最想要离开的位置为止。
6月21日被水泡过的一页纸
昨天实在有太多找我写信的人,尽管我们出海不过几日,所以搁置了笔。而今天,又不得不拖到晚宴之後,将即日记录杂糅至一起。
平日里多谢这项技能,我可以完整得到我的餐食,不用同其他身型矮小的男子一般,得到的是超越票价的服务,成为医务室的熟客。所以那时身材高大的男子,走在我身後像赶羊一样将我赶至那位nv士的“羊圈”,用粗重的气息表达对我行走速度的不满时,我绝不会莽撞地斥责他。
相较而言,发号施令的nv士b我冒失得多,竟敢让那些男子守在房外,任由我,一个男人,她,和她的侍nv同处一间,还关着门。即便我并没有明目张胆地抬头张望,仅凭从眼球上瞬现的角落,都能看出“羊圈”的不凡之处。
乾燥的木板,略带cha0sh咸腥的空气中隐含新鲜百合的气息,被羽毛扇摇摇晃晃吹至我鼻下,令人头脑发晕。最使我惊讶的,是她独间内腿部仍有铁环拆卸痕迹的桌子和椅子,至今我仍就着大腿,完成与书写的共处,即便早已习惯。
我提前接受了nv士在羽毛扇後暗自丢给侍nv的眼神信号,除了那次意外的撞击,我找不出什麽竟能使船上唯一的夫人纡尊降贵地来到她从未踏足过的餐舱,却仍不知她如何在人群中找出我是那天的目击者。
我手心里攥着一团汗ye,後背的衣服也开始被冷汗浸sh。如果要打倒面前的两位佳丽,似乎是可以完成的事情,可唯一能解决门口男人们的方法,也许只有打破密封的窗户跳海,或者打破牢固的木板,爬到上一层舱室去。
我还在犹豫不决中,夫人的侍nv突然发话,惊慌中我差点没有克制住抬头的本能。
“先生,请你帮我也写一封信吧。”
“好的,”桌上摆着早已准备好的纸笔,我不得有片刻停顿地径直坐下,“你请说信的内容吧,我会全部记录下来的。”
“先生,我应该如何称呼你呢?写一封信又是多少钱?”
“请叫我沃尔克西吧,”我没有反问对方的名字,这是一件再显然不过的事情,我永远不会知道这位nv士的名字,“如果没有纸和墨,他们会给我半品脱啤酒,当然,我已拿着你们的纸和笔,就无需任何费用了。”甚至可以从我这里拿去些什麽,除了x命。
“沃尔克西先生,我想告诉我的父母,如今我们已离开卡纳达湾,不知道离目的地还有多久,”我正执笔写下这句话,她以绝不令人有片刻喘息的态度cha入问句:“沃尔克西先生是从哪里来的呢?”
“科黑阿,”我紧紧捏住笔杆,防止它从我手中滑出去。
“似乎我去世的姑妈在那生活过,”她似乎只是兴致所至随口问了句,又说回到信上:“一切都平安得不像话,没有什麽哥哥说的海怪来捣乱,也没有看见人鱼。海很漂亮,天也很漂亮,只是总想着呕吐,希望你们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