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给顾母守了七天灵后,顾家兄妹二人收拾了东西,租赁了一辆马车,将该带的都带着,踏上了去书院的路。
白鹿书院山脚下的屋舍相当于现代的学区房,普遍偏贵一些,顾宣挑中了一个小院子,租了一年。
安顿好之后,顾宣赶着最后一天,成功进入了白鹿书院。
连日的路途劳顿,顾妤将房间收拾好之后,便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村里有鸡报晓,顾妤渐渐习惯了古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第一遍鸡叫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取出路上买的糕点,和水吞了,然后就开始清扫整个院子。
到了下午,一身青衣长衫的少年郎打开了房屋,走进了院子,顾宣虽是农家子,却五官俊逸,菱角分明,再加上一身的书卷儒雅气,正如一颗挺拔的青松。
顾妤赞赏道:“哥哥当正真是仪表堂堂,姿容不凡”
顾宣伸手给了她一个额头暴栗:“贫嘴”
“还没用饭?”
顾妤点头。
“灶火点不着?”
顾妤又点头。
古代的灶台很难点火,顾妤在家中时就总是点不着,弄得厨房全是烟,到了饭点,顾宣便时时记得去厨房做饭。
久而久之,兄妹两个也琢磨出了一套办法,要是顾宣不在,就会提前烧半根木头出来,然后放在一边,需要用的时候,在上面放些易燃的枝叶,就会很快起火。
顾家兄妹在这里定居下来。
顾宣白日早起去白鹿书院进学,学校里,门门课业出色,虽是农家子,却极有天赋,是夫子的得意弟子,白天上课,下午又下山回家,虽然在路途上耽误时间,但顾宣头脑聪明,从未延误过课业,反而因为早上爬山,下午下山,天天锻炼,身体倒是比同窗学子强壮了不少。
顾妤每隔几天都要和村里人买菜,便自己在院子里开辟了一个小菜园子,撒了青菜萝卜的菜种子,一场雨后,便冒了嫩芽。
时间一天天过去,没有了大城市的喧嚣和吵闹,在古代的日子过的安稳又舒心,顾妤努力练习刺绣,弯成了顾母未完成的绣品,种菜,看哥哥的书,还学着写毛笔字,一年的时间里,已经像模像样了。
一年后,顾妤从不远的白鹿镇上回来,她买了二斤猪肉,还有一些板油,幸亏现代看了不少遍用古法制作香皂的方法,她买回来打算试一试。
刚走进家门,腰腹部突然一阵剧痛袭来,顾妤脸色刷一下全白了,手里的篮子掉在地上,她捂着肚子半蹲在地上:“好疼啊”
作为一个女生,她现在明白了此刻的状态,第一次来初潮。
前世,她来大姨妈的时候,并没有多大反应,也听过有些女生会痛经,但是她没想到,痛经会这么疼啊。
下腹热流涌来,顾妤忍者疼进屋换了衣裳,即使躺在被窝里,也浑身发凉,尤其是下腹,跟刀搅一样。
顾宣下课后,回家就发现了不对劲,妹妹脆弱的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双手冰凉,吓得他立马去请村里的大夫。
赤脚大夫把脉后,才道:“女子初葵,不宜贪凉,令妹身子较弱,得补一补”
见顾宣听的认真,赤脚大夫随后,又给他恶补了一些女子初经的常识,顾宣一点不拉的记在了脑子里。
送走赤脚大夫后,顾宣从存银子的匣子里取出银子去隔壁换了一只老母鸡,褪毛清洗,放进锅里炖着。
又想到赤脚大夫说的,小妹不能碰凉的,便将屋里的脏衣服拿到外面洗干净晾晒。
顾妤是被一股香味唤醒的,她下床后,就看到了院子里挂着的女子衣裳,还有贴身小衣,如今在风中飘零。
好吧,家里一共两个人,谁洗的不言而喻,顾妤到底是个女孩子,面皮薄,想到弄脏的内衣,脸有些微红:“谢谢哥哥”
顾宣端着一碗鸡汤放到了桌子上:“赤脚大夫说你体弱,得好好补补”
一碗鸡汤下肚,疼痛终于缓解了一些。
整个下午,身体都在难受,顾妤打不起精神,又回到屋里躺着,时节已是深秋,即使盖着被子,但顾妤越睡越冷,越是冷,肚子就越是疼。
顾宣听到小妹屋里传来的阵阵压抑声,忍不住走了进去:“小妹”
顾妤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冷汗,在触及到哥哥滚烫的掌心后,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少女抓住顾宣的手放进了被子中,紧贴自己的腹部,缓解疼痛。
顾宣感受到小妹身体的寒冷,见她整个人都在颤抖,皱了皱眉,半躺进床上,侧过身子,连人带被子都抱进怀中。
少年身体里的热量源源不断包裹着顾妤,被窝渐渐暖和了,手脚也没那么冰凉,尤其是小肚子不疼了,顾妤的脸色也没有那么苍白,渐渐睡得安稳。
顾宣见她眉宇舒展,一只手依旧塞进被子里给她暖被子,另一只手紧紧的抱着她,和衣而眠。
这个法子有效极了,一连七天,顾宣都在顾妤的房里渡过。
月事结束后,顾妤恢复了往日的精神头,她七天前带回来的五花肉一部分被哥哥做了,另一些挂在灶前风干腊肉。
不得已,顾妤又去了一趟集市买了些板油回来,山下种着竹子,砍两个竹筒,一天的时间才做了四十块肥皂,用油纸抱起来,放了两块在洗手池旁。
下午,顾宣回来后,看到了这块圆形的乳白色物体,拿起来入手胶质不粘滑:“这是何物?”
顾妤:“是香皂,我做的,哥哥,我想这去镇上租个铺子,绣帕子和卖香皂,你觉得怎么样?”
顾宣倒不是不赞同妹妹去做生意,而是小妹年纪太小,恐怕被人骗,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怎么突然想起做这个,是家里没银钱了?”
眼看着哥哥走进屋里,顾妤追上去道:“咱们不能坐吃山空,家里总得有个进项吧,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赚钱挺好玩的”
“就是香皂的定价还不确定,猪肉每斤七文钱,我做的香皂两块卖半两银子都算是特高价了,更何况大家又不勤洗手,周边的村里人不会买这么昂贵的东西,市场价格可能会更低”
就在顾妤烦心时,顾宣从柜子里取出十两银子交给顾妤,摸摸她的头:“是我思虑不周,没告诉你,这是哥哥抄书所得,哥哥再努力一些,咱们家会好起来的”
顾妤捏着手里沉重的银子:“哥哥抄书很幸苦吧”
她怎么就一点都没发现呢。
顾宣一身青衣长衫,长发束在脑袋上仅用一根同色的发带束缚住,少年长身玉立,气质温和,五官分明的容颜有些轻减,微微一笑,像是从电视里走出来的儒家小生。
“不幸苦,小妤,哥哥会照顾好你,承担起养家重任,你放心,哥哥必定高中,给你挑选一位如意夫婿,定让你后半生都平安顺遂”
顾妤眉眼弯成星星:“哥,你真好”
殊不知,三年后的顾宣恨不得重生归来掐死现在放出狂言的自己。
次日,顾宣上学时,带了香皂洗手,泡沫细腻,亲润舒适,触感顺滑,重要的是还洗的很干净,比皂角好用的多。
一旁的同窗看到了,借去试试,不大会儿功夫,就传遍了学校,还引来好几个学子过来询问购买。
这几个同窗家里达官显贵,都是不差钱的主儿,顾宣见受人追捧,便提价到了一两银子一个。
下午哥哥回来了一趟,将三十八块香皂拿走,带回来四十五两银子,多的是预订的。
随后又有个富商的公子也在书院读书看中了香皂的商机,出钱买断配方,被哥哥提价到了一千两。
直到交易成功,两方签订了契约。
一千两银子到账之后,顾妤惊呆了:“哥,我发现你好会做生意啊”
顾宣笑道:“是小妹的方子好,我不过是奇货可居而已”
有了压箱底的钱后,顾妤也没了经济危机,闲来无事便开始捯饬起来,去成衣铺买了两身新衣,又买了轻灵的耳环,杏黄的银簪子,在屋里打扮。
顾宣下学回家,却见顾妤像个蝴蝶一样飞奔出来,向他展示自己的新衣裳,新形象,少女挽起了发髻,亭亭玉立,小荷才露尖尖角,正是风姿动人的时候。
“哥,我好看吗?”在现代顾妤最好的年纪剃光了头发,躺在病床上等死,而现在最美好的青春再来一遍,她恨不得将所有没有体会过的东西都尝试一遍。
顾宣只见小妤身着藕色的衣裙,身形纤细,脸蛋在这一年里捂白了些,发亮的头发披散在肩头,从一个黄毛丫头突然变成了出水芙蓉的小美女,还真有些错愕。
“轻灵飘逸,姿容动人,小妹自然是好看的”
只是这张脸既不像母亲,也和他没有半分相似,顾宣心底的疑惑一闪而逝,随后说起了其他。
顾妤长得好,虽然皮肤不是很白,但胜在五官精致,经历过现代审美的轰炸,穿衣打扮也会给自己最好的,她想过去和古代女生交朋友,主动和村里人聊天,但是每一次出门都会受到一些年轻男性的热切目光注视。
这让本来就有些内向和不善交谈的她很不舒服,村里的女孩子她们接受的思想是嫁人生子,那些妇人口口声声都是以生儿子为荣,有时候根本谈不到一起去。
顾妤试了三次之后,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
时间飞逝,三年的孝期已满,顾宣今年打算参加县试,已经跟书院的夫子请了假。
顾妤在古代适应的还行,主要是她本来性格就宅,不太爱和别人交际,一个人在房间里自娱自乐也不孤单,唯一难受的就是,每个月被痛经折磨的死去活来。
去镇上看了好几个大夫,甚至顾宣还在书院里请了一个大夫,开了几贴药,喝了总不见好。
以至于每个月的那几天,总要哥哥暖肚子。
清晨,雨雾蒙蒙,屋檐上滴滴答答的小雨落在院子里。
偏房的床上躺着两个人,侧头身穿中衣的少年半侧着身体,露出款阔的肩背,披散的长发与另一缕细软的墨发纠缠在一起。
门口的缝隙处阵阵冷风吹来,半道少年的身躯,将怀中的娇女遮挡的严严实实。
被雨声吵醒的顾妤,嘤嘤两声,从被窝里探出白皙的胳膊,伸了个拦腰,触及到空气中的冷气后,快速的又将胳膊重新塞回被窝里。
顾宣的意识渐渐清明:“该起了”
“哥,外面下雨了,今日不能动身回家,好困,我再睡一会儿”顾妤偏头撒了个娇,在哥哥的怀里继续睡了过去。
就在少女侧头的一瞬,顾宣的唇瓣落在少女的额头上,顾宣微怔,垂头见她修长的睫毛,淡粉色的唇瓣,怀中抱着娇软的身躯,隐隐闻到清淡的处子体香,单手握住被窝下盈盈一握的腰肢。
“嗯~,哥,别动”顾妤睡觉粘人的紧,枕在哥哥的肩膀上,沉沉睡去,温热的鼻息打在他的咽喉处。
少女不经意间的撩拨,顾宣数年平静的心湖起了一层层涟漪,快的他都没反应过来。
就这一声哥,少年的的身体须臾起了异样,心脏似乎跳漏了两拍。
少年的体温渐渐升高,过了十分钟后,少女大概是嫌热,又侧过脑袋,顾宣猛地反应过来,起身下床,轻轻打开门,毫不犹豫的冲进了雨中。
早饭熬的稀粥,热了包子,饭桌上顾妤觉得哥哥奇怪,总是回避她的目光。
“哥,你怎么了?”
顾宣三两口将包子塞进嘴里,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我去温习功课”
留下顾妤摸不着头脑,三年前是谁信誓旦旦的说私塾已经交不了你了,对县试考秀才很有把握的?
因为要返回原籍考试,顾宣提前一个月请假,现在即便是下雨,时间上宽裕,顾妤将要带的东西重新归置了一番。
晚上,少年躺在床上,紧闭双眼,呼吸略显急促。
梦中,暖烛闪烁,大床上,顾宣抱着妹妹,小妤侧躺在他怀中,露出白皙的天鹅颈,身下的衣衫半褪,露出半抹如同酥面团儿似的浑圆,她像只小猫儿似的直哼唧往怀里钻。
他伸出手抱着她安慰,却见单手揽过腰肢,少女胸前的布料不经意间被扯开,露出两抹娇花细蕊,少年的呼吸徒然沉重起来,他抱着软弱无骨的娇人儿,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额头,鼻尖,唇瓣,掠过天鹅颈,往下直到凑到那多花蕊前,微微张嘴,含住了胸前,这朵娇花。
就在此刻,少年从梦中惊醒,他低下头一看,自己下身的狼狈,梦里的一幕幕涌上心头,半响后,少年厌弃的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第二天雨停了,第三天动身。
马车里,顾妤凑近了哥哥,疑惑的看他手里的东西:“哥,你不对劲,都三天了,我是有那里做的不对吗?你好像在逃避我?”
马车封秘的空间里,少女的香味一个劲的往鼻翼中钻,顾宣想到连着三天做的春梦,如今梦境的女子就在面前,羞耻加自责,忍不住干咳了一声:“并无逃避小妹,只是县试将近,我得用功读书”
“好吧”顾妤狐疑的接受了这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