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杀
“别急。待会你们就会得到答案。”陈楠山把李斯木的锁链的另一头拷在墙上的金属环上,然后走到客厅的位置,选择了一张他很喜欢的唱片,打开了造型颇为古典的留声机,爵士乐流淌而出,他接着不紧不慢地说道:“不过让我感到欣慰的是,你终于没有做多余的辩解,这一点不错,免去了狡辩的惩罚。”
李斯木现在连装都懒得装了,冷哼了一声,恨不得直接冲上去给陈楠山两脚,但是她被颈链束缚着,根本到不了陈楠山的身边。
陈楠山又把乐声调大了一点,走到通向二楼的楼梯拐角处,李斯木这才注意到,那个位置多出了一个被黑色丝绒布盖住的长方体形状的东西,不知道那之下是什么。
李斯木正心存疑惑,只见陈楠山下一秒就抬手,揪住了丝绒布的一角,猛地扬臂一拉,露出了一个长宽一米,高约一米二的铁笼。
里面那个不着一物、全身被剃光了毛发,此刻正带着眼罩、被胶带封住了嘴巴的人,正是“小红”——李子阳。
李斯木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被扔进了冰窟里,从心底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她开口大喊,几乎破音:“陈楠山你要干什么!你把她关进笼子里干什么!逃跑的人是我,有什么冲我来!她是你亲手调教的‘娃娃’,我逃跑跟她没有半分关系!”
陈楠山没搭腔,只是沉默的来到了一楼的开放式厨房,从刀架上拿起了一把菜刀,然后摆出了双立人双刃磨刀器,一言不发地开始磨刀。
李斯木见状,彻底急了,她不顾形象地向前冲,然而下一刻束缚在她脖颈上的锁链就让她动弹不得,脖子上新伤旧伤一起,火辣辣得疼,她却好像根本察觉不到一样。
“陈楠山你干什么!你磨刀干什么!现在一言不发,连句话都不说,你甩脸给谁看?”
陈楠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菜刀其实非常锋利,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地打磨,他似是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拿起了手中的菜刀放在面前打量了一瞬,光亮如镜的刀面上映照着的是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然后,李斯木看到陈楠山转身,一步步走向了李子阳所在的笼子。
他打开了笼子,像拖动装废品的麻袋一样把李子阳硬生生地扯了出来,李子阳的四肢都被铐住了,眼睛也看不到情况,嘴巴因为胶带的缘故说不出话,根本无法反抗。只能听见喉咙里发出的呜咽。
陈楠山居高临下地站着,李子阳还跪坐在地上,接着,一刀、一刀、又一刀……
李斯木看见墙上飞溅着淋漓的鲜血,木地板上血液汇成了好几股,向其他方向流淌开来。
李斯木听见李子阳的悲鸣和呜咽,不像是人能够发出的声音,凄厉、悲哀、痛苦。
这声音和画面让李斯木感觉自己瞬间被扼住了咽喉,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她发不出一个音符。
脑海里好像有一根弦绷断了。
无数画面和记忆汹涌而至,她看见记忆中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带着微笑,告诉她:“别怕,别怕,霍姨不疼。”下一秒就被绑匪一枪爆了头。
然后,记忆中的她就跌进了一个带着清冽气息的怀抱,无数人破门而入,控制住了绑匪,但是却没救回因为绑匪的精神失常而直接被杀死的人质。
她想起来了,记忆中的那双手捂住了她的眼睛,那个人在她耳边一遍遍地重复,那声音的确具有安抚人心的力量,沉静,温柔:“小木,闭上眼睛,闭上眼睛,不要看,我来了。我来了。”
陌生的记忆片段突然涌进李斯木的脑海里,那些零碎的画面有的模糊有的清晰,嘈杂的声音时大时小,她突然感到一切都变得极其不真实。
居然,忘掉了这么多、这么多重要的人和事吗?
李斯木感觉到自己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栽去,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