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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生下他,一天都没在她身边待就被国师带去白水县,而她仍是不敢多吃东西,还得想尽办法让身体褪去臃肿,以免皇妃突然请她入宫时被人看出什么来。
那一年的每一天,都是在战战兢兢中过来的。
那之后的每一天,想的都是为他做什么,他缺什么,能给他什么。他是否听话,是否上进,是否有如她一般在竭尽全力为一个目标努力。
她逼着自己面恶心狠,铁石心肠,逼着自己不去看他期盼的眼神,可逼着逼着,她好像真就成了那样一个人,她已经记不起有多久不曾和儿子好好说过话了。
好像,是那次杖杀了他身边的人之后,他就再没有用期盼的眼神看过她。
她如愿以偿的有了一个隻知上进,隻为大业的儿子,可她却又时常想起他小时候看着自己时的那个眼神。
她亲手扼杀了那个孩儿。
原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再和自己亲近,可今日冠礼,他却来拜谢生恩了。
丽妃缓缓上前,迟疑的伸出手去托住他的手肘。
言十安顺着力道起身,抬头看到母亲脸上的眼泪神情怔忡,心下突然就是一松。
以前种种,在这一刻悉数释怀。
清欢相邀
次日,太阳都快到头顶了,才等来公主府的马车。
就那么明目张胆的停在言家门口,两匹马昂首嘶鸣,张扬得就如它的主人。
来接人的正是良姑姑。
言十安送不虞出门,见到她微微颔首。
良姑姑福了一礼:“不是紧要日子公主素来起得晚,劳姑娘久等。”
“还行,我都吃了两顿了,不会饿着。”时不虞上了马车,朝言十安摆摆手。
言十安学她的样子也摆了摆手,目送马车走远,牵过马来也出了门,邹大人约见。
已是三月底,天气眼看着暖和起来。
春暖花开的时节,出来游玩的人很多,可清欢公主的船仍是好找得很。
她惯来要用好的,要玩好的,要吃好的,要喝好的,看上什么都敢直接开口和皇帝要,皇帝通常都会满足她,不然也不会满城皆知她在宫中受宠了。
就如眼下,她的船就是最高最大最华丽那条。
不时有船只靠近请安,但都没被请上船去,当时不虞被良姑姑亲自带着从小船上登了大船,大家都悄声议论起来。
之前在浮生集时,因着章氏的事就有传言这骆氏得了清欢公主的另眼相看,如今看来,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清欢仍是一副艳丽无双的模样,坐没坐相的靠着,看到时不虞进来便笑:“等生气没有?”
“为什么要生气,家里有吃有喝,什么都不耽误,往常我不就是这么过的。”时不虞在她身边坐下,和她一样往后一靠,同样的坐没坐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