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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红喜鹊、红小孩

 

中村的土路尽头是一片树林,一颗四人合抱的大树正对路中央。

以敖夜的见识难以估测这棵参天大树有多高。

那树上有一串糖葫芦似的的喜鹊窝,一层压一层,一共是五层。

这到不是重点,重点是住在那窝里的喜鹊与众不同。

一般的喜鹊是黑白相间的毛色,也有人管它们叫四喜。

但是这棵树上喜鹊却是红白相间,该长黑毛的地方偏偏是一身红毛,身上一根黑毛没有。

敖夜每次路过都会盯着树上的喜鹊看一会儿。

他特别想养一只红色的喜鹊,可是那棵树实在太大,太高,他无论如何也爬不上去。

仅仅在树下看了一会儿,一对红喜鹊就飞了下来,在他头顶盘旋,“嘎嘎”怪叫。

朝两只喜鹊挥挥手后他继续骑车上路。

富哦了白村就是姥姥住的村子,这村子古时候曾经是个军营,至于是那个朝代,不知道。

村里人翻地的时候偶尔能捡到铜剑、铁器、青铜箭头,村南头儿有个水洼,里面经常能看见白森森的骨头。

前些年乡里组织开挖水洼,改建水库,挖出来好几车尸骨。

有个运气好的挖出过一个坛子,当时坛子被他一锄头给刨碎了,哗啦啦散落了一地铜钱和一块玉印。

那人眼疾手快赶紧把玉印揣进口袋,虽然有不少人看见了,不过农村人大多实在,不愿多事,更不愿得罪人,所以大家都没有吱声儿。

玉印上刻的啥不知道。

那铜钱敖夜倒是见过,那钱上面的字是篆书,形状和一般的铜钱不太一样,外沿是圆的,但中间的孔却不是方的。

为此敖夜还找太爷爷问过,太爷爷没见着实物也拿不准,推测因该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那时候大部分钱币上的文字还是篆书。

当年五胡乱华天下大乱,蛮夷横行,手里有千八百人都敢自立为王,有几千兵的就敢称帝,一些北方胡蛮连天圆地方是啥意思都不知道,铸造出什么畸形货币也不稀奇。

村里人经常能看见一个一尺多高,不足两尺的红衣小孩,可以肯定不是村里的人。

有说是小红孩就是一种全身红毛,会说话的精怪,有说是黄皮子精,也有说是人参娃娃的。

敖夜他没亲眼见过,考虑到红色、个子小,他自然而然联想到中村的红喜鹊。

没撞见小红孩,对他而言倒是好事,否则就他这玻璃体质,一旦受到攻击,结局很可能是个“卒”!

姥姥家在村中间,院子里种了一颗大梨树,隔着老远就能看见。

三间矮草房,碎石堆砌的矮墙。

敖夜推开陈旧的院门,朝里面喊了一声,“姥姥,姥爷,我来了!”

一个瘦削慈祥的小老太太开门迎了出来。

正是敖夜的姥姥。

姥姥常年从事农活,闲暇时候就上山采采蘑菇,帮人烙喜饼,修鞋垫,编篮子在敖夜印象中姥姥很少闲着的时候。

“看你一头的汗,进屋我给你擦擦吃了没有。”

“姥姥,我吃了,可我还是想吃你打的鸡蛋臊子。”

“好,进屋,我这就给你打鸡蛋。”

“这是俺妈让我给你带的面,”敖夜拍了拍自行车后座的布袋子,停好车,解开绳子,拿出枣泥月饼送进姥姥手里,“姥姥,这是我留给你和姥爷的。”

“好!”

姥姥笑呵呵的拉着敖夜进屋。

“姥爷哪去了?”

“早上喝多了,在炕上睡!”

“咱们不管他,姥姥你快尝尝,这可是城里才有的豆沙月饼。”说话间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姥姥走在前头,眼睛没看见,耳朵却听到了他咽口水的声音,也不说话,放倒中间已经被剁漏了的菜板。

掀开月饼包装,菜刀横竖两刀,把月饼分成四块,把最大的一块塞进敖夜手里,笑着说道“你先吃着,我这就给你打鸡蛋。”

敖夜接过月饼,直接掰做两块,一半塞进自己嘴里,一半姥姥嘴里。

他知道姥姥舍不得吃,只要自己一转身,姥姥肯定得把月饼收起来,留着分给弟弟妹妹们,所以他要亲眼看着姥姥吃下去。

对于他的举动姥姥惊异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没说话,笑着揉了揉敖夜的脑袋,一切尽在不言中。

进了里屋,看见姥爷还躺在炕上睡觉。

姥爷的酒瘾是戒不掉了,好在他酒品很好,喝多了就是睡,从来不嘈不闹。

“姥姥,小舅什么时候回来?”敖夜自然不会忘了正事。

“他五点半下班,没什么事情的话六点多点就能到家。”

下午姥爷扛着锄头去捯饬菜地,敖夜和姥姥上山,找到一片长着三角枝杈的灌木丛,两人薅了满满一大网兜的树叶。

回家烧水把树叶烫熟,剁碎,合着玉米面和豆面做成菜团子。

这东西虽然不是很好吃,可也不难吃,起码儿比干嚼玉米饼子强的多。

“姥姥,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儿?”

敖夜生活的这个地方妖精和鬼物特别多,他又对这方面的事儿特别感兴趣,一有机会就找人打听。

“我知道的那点事情都跟你说了,要说新鲜事儿吧,最近倒是发生过两件。”

“姥姥跟进说。”

一听说有新鲜事儿他立马儿来了精神。

“上个月我房后的春芝下午一个人在家扁篮子,然后屋门就被人推开了,她抬头一看是她大嫂,两个人就坐在炕上聊些家长里短,差不多说道5点来钟吧,她大嫂说,时间到了,得回去了!然后就走了!”

“这也没什么稀奇的?”

平平淡淡的一件事,敖夜完全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她大嫂一个星期前心脏病死了!”

“啊!”

“人走了她才反应过来,当时就吓瘫了!”

“午后鬼物开始活动,正常。这个女鬼能跟人聊天儿,不正常!死了七天还能保留全部生前记忆,不正常,应该是有鬼差罩着,不知道她是求佛还是问道?”

妖妖鬼鬼的事情听得多了,自然而然就能从中梳理出一些心得。

姥姥听完点点头赞许道:“你知道的东西不少。”

“我也就是瞎琢磨,听说不敬仙佛的人死了就是死了,连个托梦的机会都没有。”

“不管是佛教还是道教,都有七天回魂的说法,听说她家里供着一个财神木像。”

“我没听说有拜财神发财的!心诚的话,再有些年头儿的话,到是能养出灵来,进入梦里帮忙躲避一些灾祸。”

“家仙能力有限,既不如东北的保家仙,也不如当年的土地灵验,以前咱这里土地庙、龙王庙不少,现在一个也没有了!”

“家仙、保家仙,虽然都是魂儿,可少了一个字,差距可就大了去了!

家仙是几个人的香火供养,大部分都没有法力。

人家保家仙有组织,有教派供养,能积攒功德换道行。”

“你这是听谁说的?”

“老太爷。”

“我年轻的时候就听人说起过你太爷爷,特别厉害的一个人。”

“我知道。”说道太爷爷,敖夜很开心,与有荣焉。

敖夜出生在这么一个灵异生物遍地,人妖和睦相处的地方,年纪不大,可耳闻目染至下对玄学和超自然事物有相当的见识,和姥姥探讨起来丝毫不怯场。

先天劣势注定他这辈子文不成武不就,玄学很可能是他唯一的执着吧!

“今年,俺村有人想重修龙王庙,被村长好一顿骂。”

“都是被前些年的事儿给吓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姥姥,不是两件事儿吗,另一件是什么事情。”

“前些日子家里招小偷了!”

姥姥语气平淡好像诉说家常。

“丢了什么东西?”敖夜赶紧追问。

姥姥家本就不富裕,日子过得紧紧巴巴,遭小偷肯定是雪上加霜。

“姥姥家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丢了两个青花花瓶和一个大钱。”

“抓到小偷没有。”

“抓到了!”

“是谁?”

“你小舅。”

“啊,怎么是他,怎么看小舅也不像小偷,他怎么能偷自己家的东西?”

敖夜他小舅阳光外向,非常精神的一个小伙儿,长得也不错,就是个子有点矮,堪堪能有一米七。

“他到镇上上班后看上一个小姑娘,没钱哄人家就动起了歪脑子。”

“真没想到小舅是这种人,要偷也不能偷自己家啊!姥爷有没有揍他一顿。”

“你小舅的小身板儿,打轻了不长记性,重了,打出个好歹,住院还得花钱,他也不想想自己家里是什么条件,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大手大脚能撑几天,他要是不能想明白,早晚得走上歪路。”

说到小舅的时候姥姥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言语间对这个最疼的小儿子颇为失望。

“花瓶和大钱找回来的吗?”

“被他卖了。”

“卖了多少?”

“大钱5块,一对花瓶也是5块,一共卖了10块钱。”

在这个平均月工资三四十块钱的年代,10块钱已经不少了!

乡镇还要低一些,一个月大概也就是个二十几块,相比之下10块钱确实能办不少事。

“姥姥,你们是怎么抓到小舅舅的?”

“当时家里没多少翻找痕迹,我和你姥爷都觉得可能是熟人,既然是熟人就更不能冤枉人,然后我就摆了个坛,放上祭品,写了‘谁偷了我的东西,瘸着走’。”

“然后呢?”

“然后我把写字的纸和祭品烧了,你小舅下班回来,进门被门槛绊倒了,把脚崴了!在你姥爷的逼问下,他很快就承认了!”

“什么法术这么灵验?让我想想”敖夜呢这自己的下巴颏一边琢磨,一边嘀咕道:“烧字是跟鬼神沟通祭品,祭品不是贡品,祭品是给死人的!姥姥,这是个和鬼有关的法术。”

“真聪明,一听就明白。”姥姥禁不住再次夸赞。

“姥姥,招鬼容易驱鬼难,这么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不太清楚,既然是交易应该不会有问题,咱们这儿知道这个的人很多,没听说谁用了以后出过事的!

这方法我以前也用过很多次,都没什么效果,这次我也只是想着试试看,没想居然灵验了!”

“时灵时不灵,估计是前几次没遇上能接活儿的鬼物。

“我也是这么想的,人死后能成为鬼的太少了,而且大部分都是地傅灵,过几年也就消散了,有一定智慧,识字,能四处走动的鬼真就是凤毛麟角。”

“姥姥,除了这个你还知道别的法术吗?”敖夜的眼神逐渐炙热。

“怎么可能,咱们这儿多多少少懂点法术的人不少,可那个懂巫术法术的不是藏着掖着,就怕被人知道,我也就知道这么一个流传最广,最没用的小巫术。”

“姥姥,教给我,说不定我以后也能用得上。”

傍晚六点一刻前后,小舅一瘸一拐的进了院子。

敖夜听着声音迎了出去。

“小舅,你的脚怎么拧了!”

为了不让小舅干戈,他先给对方找了个台阶。

“前两天拧的,没事儿,快好了!”

他小舅只当他不知道,顺理成章的接过话头儿。

吃完饭的时候敖夜就问他小舅能不能弄到轴承钢珠,他小舅一口应了下来。

他有个同学职专毕业后被分配到修理厂上班,应该能弄到这东西。

破轴承的钢珠既不入账,也不值钱,平时都被单位附近的小孩子拿去玩了,要是有的话,弄几个不成问题。

听说这定西好弄,敖夜心里踏实不少。

虽然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修炼法术的材料,但是能把东西凑齐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的获得了六点梅的所有权,这拨不亏。

大公鸡虽然滋补,可必定只是一只鸡,分量有限。

三天后连骨头渣子都被敖夜给吞了。

敖夜好运似乎还没到头儿。

隔天放学,他拿出钥匙正要开门,被邻居海奶奶叫住。

“敖夜,把门锁了来我家里吃饭,有好东西。”

这海奶奶辈分大,其实比他老妈大不了几岁。

“海奶奶,你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敖夜一听可高兴坏了,要知道海奶奶家可是村里的大户,大块花岗岩高砌石墙,5间瓦房,院子里种了不少果树,还修了玻璃顶的大花窖,一年四季都有鲜花盛开。

海奶奶说有好东西那绝对差不了。

“我外甥今天过来送了6只鳖甲鱼,我一锅全炖了,过来一起吃。”

“好啊,谢谢奶奶!”

敖夜一听有这好东西,当即丢下书包,吹了一声口哨,叫上六点梅就去蹭饭。

海爷爷在城里开组织了一个建筑队,家里就海奶奶和他的两个在乡里走读的儿子。

大儿子随波,今年十八,学习成绩一塌糊涂,长得人高马大,粗眉豹眼,打架是把好手。

几年前随波和敖夜开玩笑,把一根三米长的棉槐当标枪抛向敖夜。

那年敖夜才8岁,哪儿想到对方玩的这么过火,被吓得呆立当场。

棉槐不偏不倚正中他的额头,击碎了颅骨,敖夜直挺挺的倒下。

从那之后他额头就多了一个疤痕,头骨上多一个凹陷,没要了他的小命儿实数奇迹。

海奶奶的小儿子叫隋涛,和他哥正好相反,不但学习成绩好,长得也是又精神又帅,不打架,不惹事,闲暇时间就爱钓个鱼。

海奶奶家有条看门黄狗,还是敖夜从他太姥姥家给抱回来的!

长得又高又大又壮实又凶猛,晚上解开狗绳护院,除了她大外甥,没有一个外人敢靠近她家大门儿。

说到给她送鳖的大外甥,这里就不得不多提一嘴。

海奶奶外甥叫新强,今年也就二十,这家伙也是一位奇人,除了会踩鳖还有一手天生的绝活儿。

新强的特殊能力是天生的。

不管多凶的狗,只要见到他,立马就被吓的双股打颤,全身瘫软,大小便失禁,老老实实任他摆布。

听他自己说他家里从来不缺肉。

想吃肉了,蹬着自行车出去转一圈就能带回一条活狗。

平时看见流浪的野狗,走过去抓住狗嘴就往家里拖。

按照敖夜太爷爷的说法儿,这种人的前世,要么不是人,是人就肯定是刽子手。

对新强的能力,敖夜那是佩服不已。

他要是也有这本事,肯定不会瘦成这病恹恹的熊样儿。

新强还跟他说过一件事。

两年前的秋田,新强上山蒌草,随身带了一个盛草的大草包,一把竹耙子,和一个镰刀。

他在地头树林边割草的时候,无意间惊动了一条黑蛇。

那黑蛇有一米半长,全身乌黑,唯独脑后有三道白色的花纹。

新强自诩煞星转世,看见一条黑蛇自然不当回事儿,挥了挥镰刀打算把黑蛇吓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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