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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曲-别怕有我(下)

 

下了车,乔楚生跟路垚来到长三堂。

「幼宁怎麽样?」

乔楚生问道,方才他先去查实了刘家人的证词。

「还好,能吃能睡。」

「那就好。」乔楚生话峰一转,「好了,那你可以说说为什麽要我先去查实其他刘家人的证词,要把这长三堂的摆最後?」

「你不是说过,这里的nv子都很有套路,真要套话不是一般人套得出来?」

「所以?」乔楚生挑眉。

「所以就要交给乔大探长亲自出马,来跟这些风情万种的美人儿周旋了。」

「就算真需要,有必要这麽迂回吗?说吧,你发现什麽了?」

「咱们就不能先进去,会会那些风情万种的美人?」路垚有时候就是很ai卖关子,还特ai顾左右而言他。

「行,看你葫芦里卖什麽药?」

「呦,乔探长,什麽风把您吹来了?」青黛方走出来便瞧见乔楚生,像只花蝴蝶闻香沾上,挨靠在乔楚生身上。

平时对美nv来者不拒,不过旁边有熟人,乔楚生有些尴尬,不过手也很有礼貌的搂着青黛的腰。

路垚在旁边见状,捂嘴偷笑。

听见闷笑声乔楚生瞪了他一眼。

「来办案。」

「您好久没来,一来就只顾着办案。」青黛轻拍他厚实的x膛娇嗔。

「哪是,这不就是趁办案来看看你吗?」乔楚生手指g了青黛娇俏的下巴,甜言蜜语说得青黛心花怒放。

路垚在後头简直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拼命在乔楚生後面b赞。

「这话我ai听,你想知道什麽?」

「我听说刘家二少爷刘启湡常来?昨天他有来吗?」路垚cha话。

青黛对於路垚不识相的站旁边碍眼还打扰她跟乔楚生可是不乐意:「不知道。」

「别呀姐,你好歹也看我帮你带了老乔来呀。」

青黛想想,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好,看这个份上。」

乔楚生这才发现路垚打的是什麽主意。

肯定是答应了青黛要带他一起来,就是想要吃这个顺手人情。

路垚的这心机,他服了!

「昨晚刘二少爷大约是八点多来找他的相好yan红。」

「yan红在吗?」

「在。」

两人走出长三堂,路垚一直有点思绪。

「你有什麽想法?」

「刘家每个人的证词都毫无破绽,唯独这个刘启湡。」

「怎麽说?他证词有破绽?方才yan红的证词跟他说的时间别无二致。」

「这点没错,可是离开长三堂之後呢?」路垚说着:「他是早上九点离开的长三堂,幼宁被抢是在九点十五分,九点至九点十五分便是一个关键。」

「所以你认为,刘达是在这个时间点跟刘启湡碰面?」

「我听说,刘启湡曾经跟幼宁示ai?」

「是有这麽一回事。」乔楚生想了下:「刘启湡是武术好手,自然参加过大大小小的b赛,印象中一年前他参加全省武术大会夺得冠军,兴冲冲的拿着徽章跟幼宁求亲,被狠狠拒绝。」

「因为他aip?」

「当然,幼宁这nv孩子虽然生长在江湖,但她向来看重品x;白刘两家往来密切,但刘启湡空有身手却没有人品,pia0j事蹟全上海都知道,别说幼宁,老爷子自然也是不乐意。」

「你跟刘启湡b,谁厉害?」路垚好奇问。

「他练的是功,拳打脚踢讲究的是输赢而不搏命,我能置人於si地,你说谁厉害?」乔楚生瞥他一眼。

「你厉害你厉害。」路垚继续b赞。

「说吧,你想怎麽做?」

「现在差的便是刘启湡跟刘达见面的证据,你找几个弟兄问问这附近的街坊邻居,若能问到,便可以破案了。」

「行,我去安排。」

是夜,探长办公室里灯火通明,寂静无声。

乔楚生带了枕头被单及食物给白幼宁。

「楚生哥,案子查得如何了?」

「你别着急,这案子我跟三土已经有把握,你很快就可以自由了。」

「知道了。」

「在这里睡不舒服,你忍忍。」

「没关系,上回家里失火不也睡过几次,习惯。」

「如果有什麽事,跟外面的兄弟招呼声,他们会帮你。」

「好。」

「走了。」

目送乔楚生离开,来的人不是路垚,她心里有点失落。

她不在家,想必路三土这家伙正乐得在家里图个难得的清静吧哼!

愤愤不平,就在逐渐下滑的心情转变成空荡荡。

乔楚生的办公室外,就在乔楚生离开後,一道人影慢慢的从暗处走出。

路垚抬头看向亮着的办公室,面se有点忧悒。

他退回暗处,双手叉x的倚靠在柱子旁。

他不是来陪她的。

他只是今晚睡不着而已。

「g什麽!?为什麽抓我?警察扰乱市民啊!」

一大早,巡捕房吆喝声响彻云霄,只见刘启湡高大壮硕的身子被个警察连手架进审讯房。

他练过武,身形又b一般人还要高大t壮,居然个警察都无法让他安份。

被人压坐在椅子上,一道光立马打在他脸上,照得他差点睁不开眼睛;待他视线清晰,落入眼前的是一派悠哉的路垚跟一脸严肃的乔楚生。

而白幼宁做为杀人案嫌疑也坐至一旁参与听讯,四周为站满警察。

「刘启湡,我们怀疑你是涉嫌杀害刘达的凶手,也已经掌握相关证据,你可认罪?」

刘启湡先是错愕,旋即讽道:「开什麽玩笑?我不是说了我昨晚在长三堂混到一早上九点,原本打算用走的回家,後来实在困得不得了才又叫了h包车回家。明明还有车夫可以替我作证,怎麽你们警察都这样子随便办案,随便栽赃嫁祸的吗?」

「你现在就是打定我们是信口开河,不承认罪行是吧?」路垚说道,他站起身。「行啊,我现在就好好提出证据给你瞧瞧,让你百口莫辩。」

「哼,悉听尊便。」

「虽然你说在长三堂一整夜,可是si者刘达是在当天早上九点二十几分毙命,si时抱着白大小姐的皮包,x口上cha着一把刀。这样看起来像是白大小姐被抢了包,为了取回的过程中不小心误杀了刘达。」

「那查我g嘛?白小姐就在旁边,不是抓了?定罪啊。」

「刘启湡,把你嘴巴放乾净点!」被平白无端指责,白幼宁马上来气。

「你别气,等我说完。」路垚制止她。「刘二少,听说你曾经向白大小姐求亲过?」

「是又如何?」

「我们来假设推敲一下事情的发生──当年你得了武术大赛冠军,志得意满的带着徽章带着聘礼跑去跟白大小姐求亲,但是因为你个人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在上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骄傲的白小姐自然是不给面子的奚落你一番,让你丢尽颜面,可是他是白老大的掌上明珠,又是你家老爷子的好朋友,你自然无法有任何作为,但你把这仇记在心里。」

「然後过了一年的那天,早上九点你从长三堂出来,在前一天受你吩咐的刘达奉命前来接你;假设,刘达因为好赌欠了取多钱,也许他那天见着你便愁眉苦脸的跟你打商量。碰巧白大小姐从你眼前经过,想起过往的旧仇,於是你心生一计想要捉弄羞辱白大小姐,你要求刘达要是能抢夺白大小姐的皮包引她来见你,你便帮他解决赌债。」

刘启湡眼神闪烁了下。「哼,说故事吧你!」

「好,那咱们再继续说下去。」路垚笑了笑:「刘达一听到可以解决赌债,自然是豁出去也要做一回,谁知道他抢来了白大小姐的皮包来给你,你却想赖皮,刘达气不过,便威胁要跟白大小姐坦承是你的所作所为,你那时候听见白大小姐的脚步声快要b近,你就骗刘达先把事情办成再说,但刘达已经不信你的话。」

「我猜,刘达因为平时被债主b急了,他身上可能就放着刀防身。」路垚gg手指,阿斗上前奉上凶刀给他,他搁在桌子上。「一时情急他便拿出刀子要b你给个承诺,你碍於情况紧急,又怕刘达伤你,於是你俩便拉扯起来;你练过武,刘达又b较瘦小,争夺刀子的过程中你不小心反手一刀刺进刘达x口,当场毙命。」

「接着你一时紧张,也听到脚步声已经靠得十分近,你便赶紧离开当场;你的身手肯定极快,所以小巷到大街的距离你压根花不到两分钟;你算过从长三堂到你家的时间,走了几步路便叫了h包车,回到你家,制造不在场的证明。」

「说得跟真的一样,你到底有什麽证据!」

「我觉得你们这些人犯了罪行,好像台词都差不多那样。」路垚眼神冷淡。「没证据,我能编吗?你以为早上没几个人会注意到你,但在市区已经有证人看见了早上是刘达来接你,车子还停在市区的路边;而这把刀的指纹我们也可以验一验,你敢拿自己的指纹出来验吗?」

刘启湡还想嘴y多说什麽,路垚已经取出方巾包住的金se徽章。

「刘二少,听说你参加过武术大赛吧?你看看这是什麽。」

刘启湡愣了一下,下意识0了0口袋,却空无一物。

「你一定很珍惜这个东西,所以才会随身带着,殊不知当天你逃走的时候不小心遗落了这个关键的证物。」路垚压低身t看着他,「你已经没有脱罪的机会,认罪吧。」

「不是,你啥时捡到这个的?」乔楚生瞪大眼睛。

路垚看了看手中的金se徽章。「当天呀。」

「你当天就捡到关键证物你居然没说?」

「保持神秘嘛。」

「你好意思。」

路垚当然不会不好意思。

「呀!」

刘启湡见罪证确凿逃无可逃,他大吼一声冲向一旁落单的白幼宁。

白幼宁反应不及。

她是在场所有人里,最好劫持控制!

「抓住他!」

「幼宁!」

乔楚生见状急忙下令,路垚马上发现刘启湡的目标是白幼宁,一箭步冲上前抱住她护在怀里。

没能第一时间抓住人,刘启湡愤怒的饱以大拳,又狠狠踢了路垚背部一脚,他抱着白幼宁一同跌坐在椅子上。

路垚疼得脸皱成一团,觉得身t像要碎了。

「三土!」

白幼宁大惊失se,眼见刘启湡又抡起拳头,她义无反顾的挡在他面前。

危急之际,乔楚生抓住了刘启湡的拳头,猛烈一拳将他揍倒在地,一双穿着皮鞋的脚奋力连三踢,踢得他在地上打滚。

「敢在我面前行凶,不要命了!」乔楚生面露杀气:「把他给我押下去!」

「是!」

铐上手铐,几个警察七手八脚的把刘启湡押入牢房。

「三土,三土,没事吧?」

白幼宁赶忙着探看路垚的伤势,紧张得手一直颤抖,一阵雾气蒙上双眼。

「没事,还好我身手敏捷。」他还笑得出来,「还好你没事。」

「你这个蠢蛋!」

「哎呦……」

她嗔骂的打了他,他哀号了起来,又把她吓得。

「对不起,哪里痛啊?」她着急的朝乔楚生道:「楚生哥,快点带他去医院!」

看见路垚暗自偷笑,乔楚生没好气的也踢了他一脚。

「放心,他si不了。」

她这才看见他在偷笑,「你骗我?」

路垚看她横眉竖眼,赔笑道:「我是真疼,只是开开玩笑嘛。」

「路三土!开玩笑!你跟我开玩笑!」

白幼宁气得一直戳他身t,戳得他闪躲不及。

「姑nn我错了,别来。」

见两个人又打闹起来,乔楚生叹了口气。

嘴角微扬。

路垚的伤势也没什麽大碍,所以检查完就马上出院。

一回到家他说是要庆祝白幼宁解除危机,说要煮个猪脚面线给她袪袪霉运。

「来罗。」

忙乎了好半晌,他端着香喷喷的猪脚面线到她面前。

看他这麽有心,白幼宁心里暖暖的。

这一次,他的关心总是真的吧?

「尝尝。」

「嗯。」

她欣喜的拿起汤匙先喝了一口热腾腾的汤,暖意自喉间滑入心头。

「怎麽样?」他问道。

「好喝。」她甜笑道。

「两百大洋。」他道。

「什麽?」她愣住。

「案子啊,帮白大小姐破案,两百大洋刚刚好。」他理所当然的说着,开始数着指头。「两百大洋,我可以买吃的,买衣服,然後最近有行情市价里有一gu我预估这时候进场刚刚好,肯定能大捞一笔……」

白幼宁直接石化,手中的汤匙滑入汤碗铿锵一声。

「路──三──土──」她猛然站起来,两手拳头嘎嘎作响:「老娘我不劈si你我就不姓白!」

「哇──啊──杀人啊──」

今天的公寓,一样热闹。

安稳的日子总是过没多久,陆陆续续的发生几桩命案让破案三人组总是疲於奔命。

这不,才刚解决了舞厅杀人案没几日,白幼宁好端端的走在路上竟出了车祸。

路垚一接收到消息赶紧去了医院,乔楚生已经在医院着急的等着医生手术完。

「这又是怎麽了?情况怎怎麽样?」

路垚爬了爬凌乱的髪丝,眼睛充满红丝,显然没有睡好觉。

说来也奇怪,好不容易解决一个案件正是舒服舒服在床上当废人的好时机,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路淼来了上海?还是药厂时擦枪走火的亲吻,亦或两者都是。

好几晚,他心神不宁捋不出头绪,在床上翻来覆去怎麽也睡不着,尤其是昨晚,心堵得特别慌。

一早白幼宁就出门,他还瞪着天花板还没回魂。

心里头的烦心事都没个解决,谁承想这姑nn,真的天生跟他对冲,不想让他过上一天安稳的日子,还出了事。

「不晓得呢,医生还在手术房里。」

「手术……手术房里?」路垚以为自己听错了,「很严重吗?」

「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头破血流倒在地上,要不是被人瞧见,那车还得倒回去再撞一次,你说严不严重。」

路垚闻言懵了,颠手颠脚的要冲进手术室,被乔楚生拉住。

「你g啥,冷静点!」

「怎麽这样,怎麽这样?不行我得进去!」

他才不过一下子没看见人,怎麽就发生这种事?

「你进去做甚!」乔楚生吼着:「待着!没事的!」

自己也心慌得很,更不会安慰人,着急不下於路垚。

他都不知道该怎麽跟老爷子交代!

路垚从未这般心慌,向来流畅jg算的脑袋像被大石压着,一片空白。

时间吊人胃口的流着,让两人度秒如年。

手术室有了动静,医生全副武装的走出来。

护士推着手术完的白幼宁从後头出了手术室。

苍白无血se的脸只稍那麽一眼,路垚的心揪着。

「医生,病人如何了?」

路垚率先上前,紧捏着医生双肩。

「还好及时送来,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等病人醒来,观察後没有什麽问题,过几日便能出院。」

「谢谢你呀,医生。」

送走医生,两人来到病房。

「好端端,怎麽被人撞了?」

「也不晓得,也许不小心呗;刚好有证人记下车号,我已经派人查车号。」乔楚生看他一眼:「你有听幼宁说手头上又有什麽新闻吗?」

「没听说呀,舞厅的杀人案才解决,我们都还没休息够呢。」

当然,他跟白幼宁之前的猫腻,他可是不敢讲。

「那台车很显然是想置她於si地,看来只好等她醒来再说了。」

乔楚生的话在他心里激起波涛,这事不单纯。

「看来也只能这样。」

「这样吧,我先去看查得如何,等会儿顺便买些吃食回来,你顾着她。」

「好。」

乔楚生离开,留下两人。

从路垚认识白幼宁开始,两人见面便吵闹,他身边没有这麽安静过,然而这一室的无声,竟让他觉得可怕。

她躺在病床上安安静静的睡着,他怎麽看都很不踏实。

他捉住她平时很勇猛揍他的手,此时此刻别说勇猛,根本没有任何气力。

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心情紊乱的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手正在颤抖。

他怀念起她平时的吵吵闹闹跟粗暴。

「平时特别烦你,怎麽现在好不习惯?」

两三个小时过去,手中的那只手,终於有了动静。

抬眼的瞬间,四目相交。

「你终於肯醒了。」见她清醒,路垚欣喜道。

她的眼神落在握住自己的那双手,他也顺着她的眼神。

有点不对。

下一秒,不只是嫌恶的甩开,还惊慌失措的起身而拉扯了脑袋的伤口,疼得她一阵晕眩。

「还伤着,你别动呀!」他上前要扶住她,还没碰上便被她挥开。

「你是谁?这是哪里?」她抱住自己的头,「我……我是谁……」

只手压着yu裂的痛楚,她警戒瞪着眼前人。

「演技不错啊,」他鼓鼓掌,表情略僵,她还有心情跟他开玩笑?「别闹了你,不好玩,还受伤着快躺下。」

他想压回她的身子,她si命闪躲。

「不要靠近我!」

「白幼宁!」

之前跟白幼宁互相捉弄了几回,他多少是有些防备。

尤其上一回她跟路淼赌枪真的把他吓坏了,幼宁也答应不再拿这种事吓他。

可是这一次,真真觉得不对。

白幼宁的眼神,特别陌生。

是他的错觉吗?

「我不认识你!你再靠近我我要叫救命了!」

一句话像道晴天霹雳,轰得他脑袋一片空白。

「不是,你别闹了,我真生气了!」

「来人!救命──」

她不管不顾的哭闹,路垚当场愣了、慌了。

不是这麽狗血吧……

他才想要叫救命!

「醒醒你。」

乔楚生回来看见路垚像个没魂的倒在长椅上,摇了他一下,他差点摔下椅子。

「老乔,你回来了!快!打醒我!」

太戏剧化的发展让路垚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科学的角度来看他无法解释这种剧情。

灵异也没法解释!

「发什麽疯啊你!」受不了的推开他,手指用力的戳着他:「失忆而已,医生都说了会恢复,不是绝症,犯得着证明自己有没有作梦吗?」

来见他前,乔楚生已经跟医生了解状况,虽然棘手倒也不是无解。

可瞧路垚这德x,像天要塌下来似的。

「如果她没办法恢复呢?」

他幽暗的问这麽一句,堵住了乔楚生的嘴。

这事没人能保证,乔楚生自然免不了忧虑。

「办法总是有的,你也别担心,老爷子不会让自己的闺nv这样下去。」

「老乔,我心慌。」路垚不知所措:「我看幼宁这样我难受。」

「别着急,医生都说了,如果多带些她去过的地方,做些她做过的事,也许就能恢复。」

「要是真这麽顺利就好。」路垚想起重要的事。「你去查车号,查得怎麽样了?」

「那台是赃车,车主是姜爵士的。」

「姜爵士?」

「还记得上次我跟你介绍的那位姜若眉吗?是她父亲。」

「那位小姐啊……」

「我刚回来前去拜访过,他说车子是某一日他去戏院听曲时,被人假装泊车的服务生窃走的,後来报失一直没找回。直到今天才被人通知他车子肇事,他也吓一跳。」

「无关吗……」

「顺便跟你说一声,车子也已经找到了,被人丢在外滩。」

乔楚生现在才回来,就是额外再跑一趟外滩看看车子。

路垚思量着,奈何他似乎受到太大的打击,脑袋打了个si结。

「你似乎有点累,休息一下呗。」

「我就算累,也得被b出jg神来。」他挥挥手,「你看这事,是不是得跟老爷子说说?」

「不妥,老爷子一旦知道,不管横竖,非把上海翻过来找凶手不可。到时腥风血雨不说,还对案情没有帮助,现在嫌疑犯不知道是谁,要是打草惊蛇便不好。」

「有道理。」他咬了咬手指。

见他真的是吓坏了,乔楚生安慰道:「咱们先想办法让幼宁恢复记忆再说。」

「我没法面对。」

路垚缩在一旁,像个路障。

乔楚生一脸怪异的看着他:「我觉得你这反应不太对劲啊,你俩是不是真背着我谈恋ai?」

他没有回答。

乔楚生叹了口气。「行了,反正幼宁现在只能这样,你就跟我去现场看看能有什麽发现。」

「不行!」他突然就醒了:「要是她又遇到什麽危险呢?我得在这儿!」

「你会打架吗?」

「不会。」老实又坦白。

「那你会挡刀挡枪吗?」

「……」他真犹豫。

突然觉得怀疑路垚ai幼宁好像是他傻。

「那你在这儿能有什麽管用?把你管用放在该用的地方!」乔楚生拉扯他:「兄弟们守着,放你一百二十个心,走!」

路垚还是被拽出门,被乔楚生载到白幼宁车祸的地方。

车子都停了,他却还0着自己x口一动也不动。

弄开安全带,乔楚生瞟了他一眼:「在想什麽呢?」

「我觉得……不太舒服。」他猛地转头:「不只是有些,是特不舒服。」

「咋了?生病了?」他毛病还忒多。

「这居然b我想像中还要难以接受。」

「听不懂你在说什麽,说人话。」乔楚生都觉得自己要生病了。「你若真着急幼宁,别磨磨蹭蹭,赶紧的找出伤害她的人,不然她早晚还是会有危险。」

他还是失魂落魄,乔楚生推了他一下:「你听没听见?」

「老乔,如果……你喜欢的nv人忘记你,你会怎麽样?」

「当然不能接受啊……」路垚从方才就没有一刻正常,乔楚生本来也回得不是很认真,後来觉得话里不对:「你刚说什麽?你喜欢幼宁?」

他突然惊醒,「什、什麽我喜欢幼宁,谁喜欢那个母夜叉?」

说话眼神还飘来飘去,这不有鬼什麽才有鬼?

「你刚明明说……」

「下车了下车了。」

路垚一溜烟的下车,独留他在车上。

这俩肯定是有点问题……而且是瞒着他的问题。乔楚生下车看着接近案发点入神的路垚,一脸估0着。

路垚自顾自走近围起来的地方,地上还有些血迹。

乔楚生说了,白幼宁被撞的当下已经倒在地上,若不是旁人见状大声呼救,肇事的人还想倒车置她於si地。

就算没有亲眼所见,光想像画面,他便不由得打起哆嗦。

究竟是谁,想害她?

路垚手沾了地上的血,旋即握拳。

「老乔,你说的那个姜爵士,现在在哪儿?」他问。

乔楚生抬手看表。「这时间点应该是在他舶来楼,就在市区。」

「你让阿斗查查,上海这两日是不是有什麽奇怪的事件发生。然後,我们去会会这个姜爵士。」

「这姜爵士是失窃车子,有必要再去探查吗?」

「难说,也许他有什麽问题,你没看出来。」

「小瞧我?」乔楚生挑眉。

「你这般英明神武,当然不是。」这人能一拳揍si他,说话当然得小心。「复查之後的排除嫌疑才是理所应当,才显得你真正英明神武、尽忠职守呗。」

「算你会说话,得!」

「乔探长,又有何贵g了?」

人在三楼验货,店长通报警局来人,姜爵士一见乔楚生便满脸无奈。

虽说早上乔楚生来一趟,他也是这副德x。

「你说,这世道是怎麽了?我一辆车被偷也就够倒霉的,居然还牵扯案子,我是有理也说不清。」姜爵士看起来个x相当急,讲话特别快,一点也不给人反应。

「姜爵士,早上较为急迫,有诸多地方未能理清,我特地带了路垚来,还请您见谅。」乔楚生介绍:「这位是探案顾问,路垚。」

「哦,我知道他,上海滩鼎鼎大名着,我nv儿也常提起他。」姜爵士见到路垚,语气就缓和了些:「路垚先生久仰了,没想到咱们两家也算是颇有渊源,真是幸会。」

「姜爵士客气了。」

「爸爸。」一道nv声cha入,是姜若眉。

「姜小姐,你好。」路垚与乔楚生同时朝她颔首。

「闺nv,你倒是消息灵通,是为了路先生来的吧?」姜爵士拍拍姜若眉挽住自己的手,笑道。

路垚才发现,姜爵士急躁的特se,看见nv儿便烟消云散。

「爸爸就别笑我了。」看了路垚一眼,姜若眉娇嗔。

「哈哈,还会害羞啊?路先生想问什麽,尽管问吧。」

「早上肇事的车子,听说是您失窃的?」

「没错,我记得是在三天前,我跟nv儿去戏院听曲,那晚司机将车子留给门口的泊车小弟代停,没想到出来竟找不到此人,车子更是不翼而飞。」

「这我能证明,千真万确。」姜若眉cha口。

路垚点点头。「听说姜爵士您也有报案?」

「是。」

「上海滩才这麽大,车子是这般显眼,没道理三天都找不到。」路垚说这话的同时看向乔楚生:「可见,警察有失职守啊……」

乔楚生对上他眼神,一副要揍他的模样又要在人前端笑着。

「其实这事倒也怪不得乔探长他们,我对车子没什麽执着,能坐舒适就好,像我那台车整个上海也有十几辆,若被人拔掉车牌藏着,三天都找不到也有可能。」

「姜爵士人真好,还知道给乔探长面子。」还挺懂门道。

「有人会像你胳臂往外弯的吗?」乔楚生瞪他。

「我这是激励。」路垚不要脸的说。

「这也不是给面子,而是实在话。」见他们唇枪舌剑,姜爵士倒也不在意。

墙上的时钟敲响,傍晚五时整点。

「哎呦,两位不好意思啊,稍晚些我还有应酬,如果没有其他要问的,就不陪两位。」姜爵士将姜若眉带前。「但也可以问问我家闺nv,她肯定知无不言。」

「姜爵士……」

姜爵士的用意很明显,乔楚生看得出来。但事关案件,姜若眉毕竟无关紧要。

可是路垚挡下他。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姜爵士了。」

「失礼了,闺nv,去吧。」

「好的,爸爸。」

「对了,乔探长请留步,老夫还有事想与你商量。」

「那你先陪陪姜小姐,等我会儿。」

乔楚生点头,交代路垚。

「我以为……没什麽机会见到你了。」

跟路垚走着,姜若眉娇滴滴的说着,看着他侧脸的双眼充满光芒。

那是再清楚不过的ai慕,可是路垚没放在心上。

「看到我也不是什麽好事,这不,就发生案件了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的不解风情,让姜若眉有些气恼。

「有件事我想问一下。」

「你问。」

「今天早上,你在哪儿?」

「我?我习惯每天早上都去市区的西式咖啡厅,配着店里的报纸,喝上一杯卡布奇诺,真的是很bang的时间。」

千金大小姐的日子,总是过得格外享受,那里一杯咖啡都要一块大洋,随便就被她喝掉了。

「每天?」

「嗯,每天。」

「哪间咖啡厅呢?」

「罗勒。」

离案发地很近,他记得罗勒有一整面的落地窗。「早上你都没有发现什麽奇怪的地方?」

姜若眉想了想:「每次看报纸都很专心,没什麽注意到;但你这麽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早上sao动很大,等我往外看时,一台车已经开走。」

「你都没有发现,那是你们家遗失的车子?」

「那台车最近才刚新购入,我也没认熟。」

「这样啊……」

在楼外等着乔楚生,问完话,他开始不够专心。

姜若眉发现每一回,他总这样心不在焉。

「你怎麽了?又跟白小姐吵架吗?」

「倒也没有。」看了她一眼,他道:「不好意思,发生一些事我在思考,让你觉得不舒服了。」

「没的事。发生什麽事?方便跟我说说吗?也许我能帮你。」

路垚摇头:「医生都帮不了,你也帮不了。」

「说说看嘛。」

「她失忆了,我也不晓得该怎麽帮她。」

「是跟你和楚生哥来查的这个案子有关?」

路垚看向她,她有些急:「我是猜的,我看你也有些心不在焉,每回你这样时,都是这副德行。」

「不愧是从普林斯顿毕业,不只心细如发,还聪明绝顶。」他笑道。

姜若眉心花怒放。

「你真这麽想?」

「是啊。」

「如果你需要,我碰巧认识了几个名医,可以介绍给你去帮白大小姐看看。」

「谢谢,幼宁的病需要再观察,如果有需要我会连系你。」

「好。」

「你跟姜小姐在聊什麽?」乔楚生问他时,笑得有些奇怪。

「就问问一些问题。」路垚看他一眼:「你那是什麽表情。」

「我看姜爵士真心要帮他家闺nv完成心愿啊。」乔楚生了然於心:「不然也不会先支开我。」

「她是很好,可是不适合我。」

「为啥?」

「不喜欢就不喜欢呗,能有啥为什麽。」

「姜小姐你不喜欢,上回在舞厅给你相了几个nv孩子你也不乐意。老实说,你到底喜欢啥样的?」

「你不只包吃还包泡妞啊?」

「别转移话题,你就坦白说你心底有人吧。」

他心虚撇清:「哪、哪有。」

「心虚了?」

「大哥,是你叫我专心查案吧,你现在是打算怎麽样?」

「好,查案,看这案子结了我让不让你招。」

要让一个犯人好好说话,他乔楚生是个中高手。

路垚打了个冷颤。

「现在还早,再跟我去个地方。」路垚道。

「哪儿啊?」

握着拳头的手抵在下巴,他道:「咖啡厅。」

没让乔楚生跟着,时间太过紧迫来不及准备,陆垚跑去宝膳酒楼打包了j汤,旋踵回了医院。

走在医院的长廊,他没来由的顿足。

看了看四周围,他耸了耸,胆小了起来。

这里可是医院!

我没有看到,没有听到,没有感觉到。他在心里碎碎叨唠,头也不回的往前。

病房外,乔楚生安排的人严密的守着。

他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觑了眼,白幼宁安静的坐在床上。

窗外的月光打在她身上,把她衬得洁白无瑕。

唯独那脸上,已经没有熟悉的活力。

早上那种不适的感觉又来,还伴随着心疼。

「谁?」

查觉有人,她戒备得像只刺蝟。

路垚明知靠近会被扎伤,还是开门走进。

「怎麽还没睡?」

「我说过不认识你!出去!」

她拒人於千里之外,他压根不理会,仍自顾自的走向她。

「你应该没什麽胃口,我帮你带了点暖胃的汤,刚开完刀只适合吃清淡的食物,忍耐点。」

「我叫你出去!」

「不要。」

「你!」

把汤弄在碗里,他端在她面前。

「出去!」

她怒喝一声,手一挥不小心拍着碗,汤洒了路垚一身,她眼神瑟缩一下。

他倒也没生气,只是安静的收拾。

「气消了吧?」他道:「我知道失去记忆让你没有安全感,会紧张,所有张牙舞爪的行为都只是自保行为,我不跟你生气。」

她皱眉:「你又知道?」

「你的眼神闪烁,充满着对陌生环境的不信任,你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原本丰富jg彩的人生瞬间化为零,我们是朋友我都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若说这样你还能保持冷静,那我就夸你真不是一般人。」他脱了沾了汤水的外衫,不可一世的说。

如同初识时的刮目相看,他的发言也让现在的她感到惊奇,遂而缓和。

「你,真的认识我?」

「何止认识,可熟着。」他又重新盛了一碗,递给她:「先不说,喝汤。」

有些霸道的语气让她一愣,竟也伸手接过。

她盯着汤,犹豫。

「放心,要毒si你的话,早在你第一天y是搬进我住的公寓时我就下毒了,不会等到现在。」

她瞪大眼睛。「我们……住在一起?」

「不是同房!」他赶紧澄清。

「哦……」点点头,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汤。

热汤入喉,突然有什麽激灵似的闪过脑袋,她顿了一下。

他马上注意到。「怎麽了?」

「感觉……有点奇怪……」她0着自己的头。「不舒服。」

怕她难受,路垚有些慌。「不急,你先别多想了,慢慢来。」

医生说得没错,如果做些她曾经经历过的事,对她的记忆有帮助。

可看来是没法揠苗助长,得从长计议。

「你叫什麽名字?」

路垚大概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竟然要跟白幼宁重新介绍自己的名字。

他俩得关系现在还扑朔迷离,但好歹也亲过了!

他心里,更不舒畅。

「路垚,三土垚,你和乔四都跟我家人一样叫我三土。」

「乔四?」她疑惑。

他随口应道:「就是你哥。」

虽然她还是有疑惑,可是也没在问下去。

三土这个名字,让她有亲切感。

她这般温驯的样子,他真的心里极堵。

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却在上海遇见她和乔楚生,尤其是她y是碰撞自己的日子,就在他终於接受了,她却化整为零。

这是白幼宁最恶劣的捉弄!

好想大喊谁来还他一个正常的白幼宁!

「我不管你现在怎麽想,小白。」他觉得好气:「你闯进了我的生活,扰了我的宁静,就别想用忘记当没存在过!」

见他有情绪,她怔忡。

他抓住她的手,也把她吓了一跳。

「谁?」

路垚蓦地转头,进门的护士吓了一跳。

「例……例行巡房。」

「哦,不好意思。」路垚00鼻子,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了。

门外还有乔楚生的兄弟守着,他是不是有点过度紧张?

护士有些战战兢兢的进门替白幼宁检查了下,填了记录表,便又匆匆离去。

护士一走,从他一进医院到现在,路垚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医院不能再待。

白幼宁一直躲在乔楚生身後,眼神不停越过乔楚生投在路垚身上。

「好端端的为什麽要提早出院?幼宁这伤还没好。」

「昨晚我来医院,一直都觉得有人盯着;你说得对,案子没解决,她早晚还是会有危险,那个想杀她的人没有放弃。」

「你发现什麽了?」

「说不上来,反正不对劲。」

「那好吧,回家你也能就近照顾。」乔楚生看着躲在他身後的白幼宁。「你是对她做了什麽?吓成这样?」

今天他们一起来接白幼宁出院,从走出医院准备去外滩,她就一直像只受惊吓的兔子畏畏缩缩。

别说路垚,连他都觉得这样的白幼宁很不习惯。

而路垚,那脸活像被欠几千个大洋。

「我能对她做什麽?又不是想被扔进h浦江。」

「你吃zhaya0啊?」乔楚生拉着白幼宁:「别怕,没事。」

「嗯……」

乔楚生也让她有种熟悉感,他的安抚着实有用。

见他俩没一下就熟了的亲腻,路垚在一旁看着就来气。

走在前头自己上副驾驶座,决定眼不见为净。

「g嘛呀?」

牵着白幼宁跟在後头,见他也搭理也不回应,乔楚生可是0不着头绪,只得领着她让她上後座。

「你现在去外滩做啥?」

「看那台车子。」正眼也不看

路垚很少这样yyan怪气,但正事要紧乔楚生也只好撇撇嘴。

他在口袋里拿出张名面递给路垚。

「什麽呀?」

「我昨晚遇见姜小姐,她给我这张名片,看来是不需要了。」

路垚接过手,上面印着医生的资讯。

「这姜小姐很积极啊。」

「要试试?」

「既然要把幼宁接回家,那就先搁着呗。」

「嗯。」

「探长,不好了。」

阿斗匆匆赶来,急忙的敬礼。

「怎麽了?」

「留在外滩那台车子,烧了。」

「什麽!?」乔楚生大惊:「不是有人看着吗?」

「原本是有弟兄看着,可是那时附近发生了抢案,弟兄们前去支援,回来时车子已经烧起来。」

「老乔,还是去看看。」路垚道。

「好。」

去到现场,车子已然半毁,还冒着烟。

一行三人往前,白幼宁一见着车子,脑袋瞬间闪过许多画面,她吓得踉跄数步,路垚赶紧扶住她。

紧揪自己的手巍巍而颤,她惴栗害怕的模样让他十分心疼。

「还好吗?想起什麽?」

「有谈话声,天旋地转的,有很多人看着我……」她甩甩头。「头好痛。」

「没事了、没事了。」路垚揽着她,拍拍她的肩膀,轻声说着。

「怎麽回事?」乔楚生回头见状,关心问道。

「她不太舒服。」

「没事吧?」

「没事,谢谢。」

乔楚生听这谢谢听得很别扭。

然後他看这两人抱在一起,他用异样的眼光来回扫着。

路垚发现他的眼神,赶紧松开揽住白幼宁的手。

「咳……这台车子看来真可疑,都有人非要烧车毁灭证据。」他假装镇定的转移话题。

「你是不是心里有底了?」

「不离十。」他一直注意着白幼宁还有些异样,他道:「咱们先走吧。」

「这麽快?不去仔细看一下?」

「都烧了,也没啥好看的。」

「行吧。」乔楚生也看白幼宁脸se不太好:「我先送你俩回家。」

靠在门外的露台,白幼宁有些心思。

今晚路垚亲自下厨,也留乔楚生一起吃顿饭。

那时满桌的佳肴,对面而坐的两个大男人,这样的画面敲击着白幼宁的心。

好像,这个画面,让打从心灵深处的一gu感觉油然升起呼应着。

像快转的胶片,模糊飞快穿梭过脑海。

「在想啥?不累吗?」路垚走向她,「头还痛吗?」

「好像想起一些什麽。」

「真的?」

「可是又觉得脑袋空荡荡的,没有头绪了。」

路垚的脸马上就垮下来,要不是现在她失忆,他会百分百怀疑她在玩弄他。

偏偏她一脸无辜又真的不知所措的样子,他是想气也气不来。

叹了口气,他乾脆也靠在露台,吹吹凉爽的风让自己冷静冷静。

见他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她过意不去。

「欸,问你。」

「问呗。」

「以前的我,是什麽样的人?」

看了她一眼,「又蠢又笨,脾气又差,没心没肺,口没遮拦,是记者还文笔很差。」

她愣住,「这麽糟?」

「也不是,当然有优点。」他神情认真:「善良,心眼单纯,还有一gu正义感,要是长在古代,你肯定是侠nv吧。」

「这样的落差,弄不清楚你的话哪句真哪句假。」她道:「但你是不是很在意以前的我?」

这句话从失忆的她口中问出来,让他一时语塞。

「我感觉得出来,你很在乎。否则你不会这麽细心在照顾我,也不会时刻关心我。」

路垚还不知道,原来失忆会让一个人转x,脑袋还能变得如此清奇。

「你现在不记得了,可是我以前曾经跟你说过。我这辈子,只动心过一次,就是你。」路垚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嘴巴就这麽开口。

「你说这话的时候,肯定也像方才那样似真似假吧?」

「你猜得很对。」

「所以说这些话,真心有几分呢?」

「一半一半。」

那时,他的内心明知道自己哪里不对劲,可是没有信心承认。

只能来来回回,不停的试探,用她的反应,来问问自己的内心。

白幼宁不像他以前所接触过的那些nv孩子,她有着倔强的坚韧、勇往直前的正义,虽然一开始霸道恶劣的对他的生活胡搅蛮缠,之後那些时不时脱口而出对他的维护,孩子似的捉弄玩笑,粗暴的凶样,明明不会下厨却经常拿他当实验品……在在令他心动不已,与过往不同。

他很轻易的感受到彻底的不同,那种心动让他有种存在感。

每回因为自己那些真情实意招惹着她显现的神情,一点一点的强化了他心意。

那时候幼宁说准备好随时跟他结婚时,他真的很开心。

可是镇定之後,又担心她只是权宜之际的想保护他,他不想毁了她的一生。

其实答案再明显不过。

可是他就是顽皮、si不承认,觉得总不是说的时机。

谁知道在药厂,在那生si一线的瞬间,他後悔自己从来不坦承,以为再也没有机会告白了,於是豁出去吻了她。

当安全无虞,真话又说不出口。

所以他每天,都在做心理建设。

直到路淼杀到上海要带走他,直到她现在出了意外。

「一半一半?好奇怪的答案。」

「你真的想知道吗?可是现在的你,还不适合知道。」

「为什麽?」

「等你恢复记忆吧。」这样,对谁都公平。

他私心的想要原本的那个她,明明白白自己的心意。

「如果……我无法恢复呢?」

这句话让路垚打了个激灵,挑起了他的害怕。

「我希望不要这样,因为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咽喉乾涩得厉害:「医生说要让你恢复的办法其实可以多让你经历些曾经过做的事,其实我现在很着急,虽然我知道不应该这麽快的b你想起许多事。」

「你担心我的身t?」

「当然,看你难受我也难受呀。」

「其实你可以不用顾虑这麽多。」她笑道:「如果你真的很喜欢以前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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