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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曲-别怕有我(上)

 

白幼宁怒不可遏的走在路上,脚上的高跟鞋踩踏得又重又响,有种会把地面踩破的气势。

想起方才路垚讲得那是什麽人话,那个可恶的嘴脸就像在眼前,让她气得巴不得撕烂他的嘴脸!

他总是喜欢戏弄自己,随时随地都一本正经的在她面前说些漂亮动人的话,说得让她禁不起信了他的真心,一转眼就变了个嘴脸,情话绵绵成了化骨棉掌。

把她拱起来的心狠狠拍得灰飞烟灭。

气得她狠揍了他一拳就跑出门。

「真是气si我了,怎麽没再多打他两拳呢!」

状似扼腕皱眉咬牙的可惜貌,她真恨自己没能狠心。

他浮夸的模样又浮上脑海,她气得挥去。

「等等回去不补个两拳给他我就不叫白幼宁!」

越想越气,她气得在原地一个跺脚。

就在她停步的刹那,一个冲力拉得她踉跄了一下,她好不容易站稳脚步,才发现她的袋子被人抢走了。

「敢抢老娘的东西!不知道老娘是谁吗!?」

她大吼大叫,发现仓卒逃走的人连头也不回越来越远,她愣了一下。

天啊!今天到底走什麽霉运!

迈步追上抢匪,她使劲吃n的力气追逐着,追了一条街进了巷子,弯过来绕过去得跑得汗流浃背,却在一个转弯处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呼呼……真会跑这厮。」

她气喘吁吁,但还是不si心的继续找人。

要是被她找到,她肯定踹si这人!

在迷g0ng似的巷子里搜寻了好一会儿,就在她想放弃的时候,一个黑影闪了过去,她惊觉的回过头。

「谁!」

回应的是空荡荡,无声。

她这才发现四周围静得连一根针掉下都听得见,在不知不觉之间她进了巷子深处,将外头热闹的世界隔绝起来。

要不是从小到大在黑帮长大,什麽大风大浪都见过,她恐怕早就像一般小姑娘惊慌害怕起来。

但此时此刻诡谲的气氛堆积的不对劲,也让她不禁小心翼翼。

长年来养成的警觉让她随手在路边捡了根废弃的木棍防身,她缓步靠近着转角处。

深x1一口气,出其不意的挥下棍子,发现扑空。

然而眼前的情况让她瞪大双眼。

强匪抱着她的提袋满身是血的倒卧在地上,一把刀子没入那人的心脏。

职业本能她丢了棍子就上前查探,发现那个人已经断气。

「怎麽回事!?」

不过短短几分钟,人就这样横si。

太猎奇!

「在那里!」

喊喝声起,急促的脚步陆陆续续,一众警察冲来,将她围住。

见到来人,白幼宁愣住。

「楚生哥……」

乔楚生笔挺的身影前来,看见她也愣了一下。

「幼宁?」

路垚在厨房里忙乎着,煮得一室香气四溢。

见他动作利索的下着调味、搅拌、试味,贤慧的模样显得柔情似水,他自己似乎没有意识到。

而他架势,信心满满的像在等某个人回来,夸他的手艺。

「完成!」

他两手一拍搓了搓,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

等幼宁回来,看他怎麽用这锅汤诱惑她,他就不信她还气得要打他了?

大门豁地被打开,他兴冲冲的回过头,发现是乔四。

「真香。」乔楚生平板说着,面部表情很严肃。「你还真有闲情逸致。」

「还好呗,你怎麽来了?」

「出大事了你还这麽悠哉。」

「出大事?要不就有案子发生而已,能有什麽大事?」

「幼宁出事了。」

路垚三步并两步冲到乔楚生面前。

「你说什麽!?出什麽事了?」

「你看起来好像很紧张啊。」乔楚生一脸微妙的神情。

路垚没空跟他开玩笑:「少罗唆,她怎麽了?」

「她涉嫌杀人。」

「怎麽可能!?」路垚顿了顿,小小声道:「不对,以她的身份背景,心狠手辣是办得到的……」

「喂……」

有时候乔楚生真是ga0不懂他俩的关系,到底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还是欢喜冤家?

白幼宁走进审讯室,看见乔楚生跟路垚就坐在案前,她一见路垚脸se就没好看过。

她莲步轻挪走到他们面前坐下,正眼也不看路垚。

知道她还生气,路垚怨这案件真不是时候。

「你……你没事吧?」他唯唯诺诺的问道。

「没!事!谢路大少爷关心。」她道。

「欸,你别这样嘛。」路垚转头怪罪乔楚生:「我说你怎麽ga0的,你真让她进牢房啊?你都不怕你老爷子打断你的腿啊?」

他劈哩叭啦的说了一堆,乔楚生被骂的一乍一乍,「我又怎麽了?当然没让她进牢房啊,你没看她是从外头走进来的?我先让人把她看在我办公室。」

这两个人一吵,怎麽遭殃的都是他?

路垚闭嘴。「哦。」他轻咳两声。「到底怎麽回事?」

「这事就不用路大少爷烦心了吧?楚生哥会帮查清楚。」她不屑的说道。

路垚皱眉:「事关重大,你别任x啊。」

「我任x!?」她拍桌站起:「本姑娘就任x,怎麽着?」

「我说你……」

乔楚生敲敲桌子:「你们两个别吵了。」

「什麽我要吵,明明是她不配合问讯好吗?」

「谁要你管,你给我滚!」

「好!我滚!就不要求我帮忙!」

像个汉子气魄超好的叫嚣完後他甩头就走,看他如此,白幼宁又气又急得张口却yu言又止,然後很有骨气的双手叉在x前暗怒在心。

路垚坚定快速的脚步却在房门缓慢,直到停下来。

真的不叫他!?

乔楚生无奈的看着他们俩,真心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演哪出。

然後又要当条好桥梁。

「别玩了,快点坐回来。」

「哼!我是给老乔面子我告诉你!」他口是心非的走回来。

「哼!」她口是心非的乖乖坐下。

乔楚生认真看着白幼宁:「幼宁,别闹脾气,快把事情交代清楚,事情拖久了对你没有好处。案发的时候你在那里做什麽?」

她娓娓道来:「那时候我跟三土吵了一架,正气到想逛街走走,突然那个抢匪抢了我的包包。我追了他几条街,就迷失了方向;隐约之间好像看到什麽黑影闪过,我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就随手捡了木棍防身,走到转角处就发现他已经被人杀si在那儿,接下来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也不知道发生什麽事。」

「黑影,是人吗?」

「那个黑影闪得很快,虽然一时之间没看清楚,肯定是个人,应该那个人才是凶手,只是想要栽赃给我。」

她说着,路垚思忖着不作声。

乔楚生看了路垚一眼,问道:「你被抢的时候有谁看到了?」

白幼宁在脑袋里搜寻了那时的状况:「你这麽一问我才发现有点猫腻,明明是市区,那时候四周围好像没什麽人cha0。」

「看来果然是有人要栽赃。」乔楚生拢拢手:「在我们查出真相之前,要委屈你先在警局待一下了。」

知道自己处境,白幼宁没有什麽意见。「知道了。」

「不是,老乔,你疯了吗?」

当事人没有问题,反倒是路垚激动得像他才是当事人。

「你又有何高见啊?」

「你这麽忍心,让你家老爷子的宝贝nv儿关在牢房里!?」路垚一副乔楚生做了什麽天不可饶恕的决定似的指责。

「你这麽紧张g嘛……」

「我是替你捏把冷汗啊!你不怕你家老爷子杀了你吗?」

「我说……」

「那个牢房我进去过,不是人待的!你是不是个人啊!」

「你能不能消停……」

「不能把幼宁关进牢房,不行、不行!」完全不给乔楚生说完,他一副不依的挥挥手。

白幼宁又被路垚喳喳呼呼的话,弄得一愣一愣的。

他现在在关心她吗?

「大哥,听人家把话说完,我有说要把幼宁放在牢房吗?我让她像刚刚一样待在我办公室,有人看着她顾着她保护她的安全!」

乔楚生忍无可忍的大吼,这才把路垚的戏给导正。

「哦。」他顿时安静。

「现在,可以跟我去现场了吧?」他瞪着他。

「哦。」

两人准备出发到现场,在踩出审讯室门口前,路垚突然回头握住白幼宁的手,把她吓一跳。

「幼宁,你放心,我一定会快点查出真相找出真凶,你忍耐点。」

被他紧紧的握住手,望进他忧心忡忡的眼神,白幼宁心里咚地漏跳一拍。

感动不到一秒,他又说出气si人不偿命的话来。

「你千万不要太冲动,又杀人了。」

她狠狠的踩在他的脚上,痛得他龇牙裂嘴。

「混蛋!给我滚!」

路垚跟乔楚生来到案发现场。

屍t已经被送到法医那儿去做解剖验屍,警察搜索及保护现场。

路垚走向画了si者身形的位子,习惯的只手撑着下巴,眼神早已不动声se的观察了这附近的所有一切。

把所有细节收纳眼底,脑袋里随着白幼宁的证辞化作电影般画面推演。

他蹲在白笔绘形旁,思考着。

「有查出si者的身份吗?」半晌,他抬头问着乔楚生。

「si者刘达,刘家的仆人;而刘家当家老爷刘页工是老爷子曾经的生意夥伴。」

「哦?这麽巧?那他跟老爷子现在不是生意夥伴,是因为什麽才拆夥?」

「那时候他们合作的是洋酒生意,一开始刘页工卖的国产酒,後来为了要卖洋酒便要亲自研究洋酒味道、年限差别及x质,为了就是知己知彼才能做好生意;却因为一直喝不惯洋酒的味道,後来又因为身t状况每况愈下,便决定回归老本行。」

「这刘页工人品如何?」

「不错,为人豪爽,对朋友更海派,也很乐善好施:做生意特有手腕,要不是因为他自己没办法,不然他跟老爷子便是合作无间的好夥伴。」乔楚生一脸可惜道:「然而刘老爷虽然人好,可是他底下两三个儿子可没有遗传到他半分风采。」

「怎麽说?」

「大儿子刘启纪好赌,二儿子刘启湡虽然是武术好手,但aip是人尽皆知;三儿子刘启侑以前也算是国内大学高材生,本来有大好前程,偏偏染上鸦片,人毁了一半。」

「这刘老爷命很苦啊。」路垚奇道。「我这样子就被我家老爷子巴不得打si我重新投胎,他还三个,这哪过得去啊?」

「刘老爷自然是过不去,还好他还有个贴心的nv儿刘启愉,现在正在邮局担任组长,家产也还靠着刘老爷自己守住,这才没穷途潦倒。」

「验屍验完了吗?」

「验完了,一刀毙命,没有悬念。」

「刀子上有指纹吗?」

「有,不是幼宁的指纹。」

听到不是白幼宁的指纹,路垚松一口气。

乔楚生一脸促狭的看着他:「好像不是幼宁的指纹,你很高兴啊?」

路垚脸上一晒,不甚自在:「胡说什麽?难道你就不高兴?」

「高兴,当然高兴。不过我觉得这次你怎麽好像很积极?也没问我这案子要给多少钱?」

「谁说没问就是不在意,既然是白大小姐的案子,那自然要狮子大开口的!」

「瞧你德x。」

「既然幼宁已经没有嫌疑,那就快点把她放了。」

「要放也要找到真凶啊?毕竟刘达si时抱着幼宁的皮包。」乔楚生也是很头疼:「舆论会杀人,若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幼宁不是凶手,舆论会怎麽说你知道吧?」

白幼宁身份特殊,他是上海大老白敬礼的nv儿,探长乔楚生更视若亲妹,社会怎麽说,不言而喻。

「走吧,去访问一下刘家人。」好似一刻不能等,路垚道。

「嗯。」

「你这个畜牲!你给我滚出去!」

伴随着怒骂声,一个瓷瓶天外飞来,差点砸中路垚,吓得他退了几步不小心抱住乔楚生。

乔楚生把他推开来:「你就不能别这样子老是像只被吓坏的小猫吗?」

「谁猫了?你才狗咧。」路垚理直气壮:「这种危险还不闪,要是不小心砸中我脑袋变白痴了,谁为你妹申冤?」

「行!」乔楚生白了他一眼。

两人走进刘家,看见刘页工与大儿子刘启纪火爆对恃着,而刘页工身旁还站着nv儿刘启愉扶着他,面se担忧。

「你这个畜牲,你是要怎麽样气si我你才甘愿!」

「只是回来管你要几个钱,怎麽着还不行了?」刘启纪没一个晚辈的样子,还跟刘页工b大声。

说出来的话,让人不敢恭维。

「你──」刘页工气得又想破口大骂,一时气血上涌还忍不住狂咳起来。

「爹!」刘启愉紧张的替他拍拍背,「哥你说两句!」

「没你的事,一边去!」

「畜牲!」

「刘老爷。」

乔楚生cha入两人的战局,很明显是站在刘老爷这边,他横着脸看向刘启纪。

对於完全不敬老尊贤的人,他压根不屑。

刘启纪被乔楚生犀利的眼神瞪得大气也不敢吐一下,眼神回避。

「楚生,怎麽是你……」刘页工看见乔楚生露出欣喜的神情,旋即改口:「现在不能叫你楚生了,该叫你乔探长。」

「没事,您照旧就好。」乔楚生笑道。

「楚生哥。」刘启愉懦懦的唤道。

乔楚生向她颔首。

「怎麽回事?」

「这畜牲,赌输了两千大洋,居然还敢回来要钱!」刘页工气得老手怒指:「他当刘家的钱都跟水一样,轻松就付诸东流!」

「你那麽有钱,两千大洋算什麽!?」刘启纪一点也不反省,还厚颜无耻的说道。

「住口!你……你简直是要气si我!」

「刘老爷,您别气,气坏身t不好。」乔楚生看向刘启纪:「人要是做错就要懂得悔改。」

「乔楚生,这是我家的事,关你什麽事。」

「老乔,没想到有人敢对你大声。」路垚在一旁凉凉的说道。

「你又是谁啊你?」

「我路过的,您甭管我。」路垚bb手,大有一副看戏的样子。

「冲着我家老爷子跟刘老爷的交情,这事我不只管定了,我还要审讯你。」

刘启纪愣住:「审讯我什麽?」

「今天早上,你人在哪儿?」

「关你什麽事啊?」

「不说是吗?那我就以杀人犯罪嫌将你逮捕回警局。」乔楚生拿出手铐。

一看见手铐,刘启纪就老实了:「我说,早上我人还在赌场,从昨天赌到今天早上八点多,输光了就打算回家拿钱,到家九点。」

「谁能证明?」

「赌场的人都能证明。」

「你八点多从赌场出来就直接回家,没去别的地方吗?」乔楚生再问。

「没有,不回家我还能去哪儿?」

「楚生,你说……什麽杀人?」刘老爷颤颤的问。

「你们有个仆人刘达,今天si在市区的暗巷。」

「刘达……」刘老爷跟刘启愉面面相觑。「被谁杀的?」

「这事有蹊跷,还没查到线索。但是在si之前,他突然去抢了幼宁的皮包,幼宁追了他很久,等发现他时他已经被人杀si了。」

「怎……怎麽会这样!?」

「所以刘老爷,还请配合一下我们的盘查。」

「好……」

「刘老二跟刘老三他们在家吗?」

「在、在。」刘老爷点头。

这可省了很多功夫,乔楚生跟路垚看了一眼,路垚道:

「麻烦您,请他们出来一趟。」

路垚提着一锅汤大摇大摆的走进警察厅,来到门外有人守着的乔楚生办公室。

守着的警察看是他,理所当然的放他进去。

坐在沙发上等消息的白幼宁,虽然她知道自己是被栽赃嫁祸,无论何时何地她也行得正坐得端,但这种悬事落在自己上头,她再怎麽冷静也难免惴惴不安。

一听见声响,见看门进来的人是路垚,她不自觉的像吃了颗定心丸。

可是一看是他,想起早上的气,她别扭起来。

「你来做什麽?」

「肚子饿了吧,带吃的给你。」

他小心翼翼的怕洒了,端到她面前,翻出的袋子装着餐具,俐落没有迟疑的勺汤进碗,端到她面前。

这画面颇有g0ng中太监服伺娘娘的氛围。

盯着热乎乎还烫着烟的汤,香味一下子窜进她鼻间,她有些恍神。

「怎麽了?」看她没动手,路垚问着。

「没事。」

一整天这麽耗,肚子也着实有点饿,她撇撇嘴的接过,呼冷後喝下,香浓顺滑的味道彻底折服了舌头。

好喝!

「好喝吗?」

「……好喝。」

好喝得气消了一半,可恶!

「好喝多吃点,我煮一大锅呢。」

见他好似没什麽烦恼:「你跟楚生哥去查得怎麽样了?」

「去现场看过,si者除了抱着你的皮包,就只剩下cha在心口的刀可以查,但刀子化验过并没有任何人的指纹,包含你的;b对si者的身份,说是刘页工老爷家的仆人刘达。」

「刘叔叔家的仆人?」她疑道:「既然是刘叔叔家的仆人,为什麽光天化日下要抢我皮包?」

「我去刘家了解,刘达跟刘家大儿子刘启纪一样ai赌,听说也欠了不少赌债。」路垚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应该也是走投无路吧,看到一个像富家nv的人走在路上起了歹心,那也是正常。」

「不对,我总觉得他不是随机。」

「怎麽说?」他一副请赐教的模样。

「他抢走我的皮包想让我去追上他,我琢磨着他肯定是要把我引去见谁。」

那巷子若非刻意熟知小径知道隐密的人,否则不会轻易进入。

「说不定他只是要甩开你的追赶,所以故意绕那小巷子。」

「你们已经去过刘家了吧?他们的证词呢?」

「基本上没什麽可疑的,每一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路垚道:「也许刘达抢劫的过程遇到债主或仇家,是被失手杀si的。」

「那便是我看见的黑影……」

「好了,这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有我跟老乔。」路垚打断她的话,道:「你呢,就好好的待在这儿休息,什麽都别想,等我带你回家。」

「你说真的吗?」

白幼宁问,有时候真不知道他面貌哪是真哪是假。

常常一本正经的对她说着温情的话,下一秒又让她气到呕出几十两血。

说是习惯了,可是常常就是期待了、心猿意马了,又摔进谷底。

「嗯,当然是真的。」路垚笑道:「我怕你又祸害人间。」

「路三土!」

她作势又想打他,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她小心脏又落空。

「安心的,我先走了,还要跟老乔去查些东西。」

「……哦。」她难得温驯。

「走了。」

「三土。」路垚正要走出门,白幼宁想起什麽似的叫住他。「我刚想起来,黑影闪过的时候,我听见一个金属掉落的声音。」

「知道了,我会再到现场查查看。」

「嗯,你……跟楚生哥小心点。」她嗫嚅的说。

「好。」

路垚走出警察厅门口,伸手0出了用方巾包住的金se徽章,若有所思的捏在手里。

下了车,乔楚生跟路垚来到长三堂。

「幼宁怎麽样?」

乔楚生问道,方才他先去查实了刘家人的证词。

「还好,能吃能睡。」

「那就好。」乔楚生话峰一转,「好了,那你可以说说为什麽要我先去查实其他刘家人的证词,要把这长三堂的摆最後?」

「你不是说过,这里的nv子都很有套路,真要套话不是一般人套得出来?」

「所以?」乔楚生挑眉。

「所以就要交给乔大探长亲自出马,来跟这些风情万种的美人儿周旋了。」

「就算真需要,有必要这麽迂回吗?说吧,你发现什麽了?」

「咱们就不能先进去,会会那些风情万种的美人?」路垚有时候就是很ai卖关子,还特ai顾左右而言他。

「行,看你葫芦里卖什麽药?」

「呦,乔探长,什麽风把您吹来了?」青黛方走出来便瞧见乔楚生,像只花蝴蝶闻香沾上,挨靠在乔楚生身上。

平时对美nv来者不拒,不过旁边有熟人,乔楚生有些尴尬,不过手也很有礼貌的搂着青黛的腰。

路垚在旁边见状,捂嘴偷笑。

听见闷笑声乔楚生瞪了他一眼。

「来办案。」

「您好久没来,一来就只顾着办案。」青黛轻拍他厚实的x膛娇嗔。

「哪是,这不就是趁办案来看看你吗?」乔楚生手指g了青黛娇俏的下巴,甜言蜜语说得青黛心花怒放。

路垚在後头简直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拼命在乔楚生後面b赞。

「这话我ai听,你想知道什麽?」

「我听说刘家二少爷刘启湡常来?昨天他有来吗?」路垚cha话。

青黛对於路垚不识相的站旁边碍眼还打扰她跟乔楚生可是不乐意:「不知道。」

「别呀姐,你好歹也看我帮你带了老乔来呀。」

青黛想想,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好,看这个份上。」

乔楚生这才发现路垚打的是什麽主意。

肯定是答应了青黛要带他一起来,就是想要吃这个顺手人情。

路垚的这心机,他服了!

「昨晚刘二少爷大约是八点多来找他的相好yan红。」

「yan红在吗?」

「在。」

两人走出长三堂,路垚一直有点思绪。

「你有什麽想法?」

「刘家每个人的证词都毫无破绽,唯独这个刘启湡。」

「怎麽说?他证词有破绽?方才yan红的证词跟他说的时间别无二致。」

「这点没错,可是离开长三堂之後呢?」路垚说着:「他是早上九点离开的长三堂,幼宁被抢是在九点十五分,九点至九点十五分便是一个关键。」

「所以你认为,刘达是在这个时间点跟刘启湡碰面?」

「我听说,刘启湡曾经跟幼宁示ai?」

「是有这麽一回事。」乔楚生想了下:「刘启湡是武术好手,自然参加过大大小小的b赛,印象中一年前他参加全省武术大会夺得冠军,兴冲冲的拿着徽章跟幼宁求亲,被狠狠拒绝。」

「因为他aip?」

「当然,幼宁这nv孩子虽然生长在江湖,但她向来看重品x;白刘两家往来密切,但刘启湡空有身手却没有人品,pia0j事蹟全上海都知道,别说幼宁,老爷子自然也是不乐意。」

「你跟刘启湡b,谁厉害?」路垚好奇问。

「他练的是功,拳打脚踢讲究的是输赢而不搏命,我能置人於si地,你说谁厉害?」乔楚生瞥他一眼。

「你厉害你厉害。」路垚继续b赞。

「说吧,你想怎麽做?」

「现在差的便是刘启湡跟刘达见面的证据,你找几个弟兄问问这附近的街坊邻居,若能问到,便可以破案了。」

「行,我去安排。」

是夜,探长办公室里灯火通明,寂静无声。

乔楚生带了枕头被单及食物给白幼宁。

「楚生哥,案子查得如何了?」

「你别着急,这案子我跟三土已经有把握,你很快就可以自由了。」

「知道了。」

「在这里睡不舒服,你忍忍。」

「没关系,上回家里失火不也睡过几次,习惯。」

「如果有什麽事,跟外面的兄弟招呼声,他们会帮你。」

「好。」

「走了。」

目送乔楚生离开,来的人不是路垚,她心里有点失落。

她不在家,想必路三土这家伙正乐得在家里图个难得的清静吧哼!

愤愤不平,就在逐渐下滑的心情转变成空荡荡。

乔楚生的办公室外,就在乔楚生离开後,一道人影慢慢的从暗处走出。

路垚抬头看向亮着的办公室,面se有点忧悒。

他退回暗处,双手叉x的倚靠在柱子旁。

他不是来陪她的。

他只是今晚睡不着而已。

「g什麽!?为什麽抓我?警察扰乱市民啊!」

一大早,巡捕房吆喝声响彻云霄,只见刘启湡高大壮硕的身子被个警察连手架进审讯房。

他练过武,身形又b一般人还要高大t壮,居然个警察都无法让他安份。

被人压坐在椅子上,一道光立马打在他脸上,照得他差点睁不开眼睛;待他视线清晰,落入眼前的是一派悠哉的路垚跟一脸严肃的乔楚生。

而白幼宁做为杀人案嫌疑也坐至一旁参与听讯,四周为站满警察。

「刘启湡,我们怀疑你是涉嫌杀害刘达的凶手,也已经掌握相关证据,你可认罪?」

刘启湡先是错愕,旋即讽道:「开什麽玩笑?我不是说了我昨晚在长三堂混到一早上九点,原本打算用走的回家,後来实在困得不得了才又叫了h包车回家。明明还有车夫可以替我作证,怎麽你们警察都这样子随便办案,随便栽赃嫁祸的吗?」

「你现在就是打定我们是信口开河,不承认罪行是吧?」路垚说道,他站起身。「行啊,我现在就好好提出证据给你瞧瞧,让你百口莫辩。」

「哼,悉听尊便。」

「虽然你说在长三堂一整夜,可是si者刘达是在当天早上九点二十几分毙命,si时抱着白大小姐的皮包,x口上cha着一把刀。这样看起来像是白大小姐被抢了包,为了取回的过程中不小心误杀了刘达。」

「那查我g嘛?白小姐就在旁边,不是抓了?定罪啊。」

「刘启湡,把你嘴巴放乾净点!」被平白无端指责,白幼宁马上来气。

「你别气,等我说完。」路垚制止她。「刘二少,听说你曾经向白大小姐求亲过?」

「是又如何?」

「我们来假设推敲一下事情的发生──当年你得了武术大赛冠军,志得意满的带着徽章带着聘礼跑去跟白大小姐求亲,但是因为你个人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在上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骄傲的白小姐自然是不给面子的奚落你一番,让你丢尽颜面,可是他是白老大的掌上明珠,又是你家老爷子的好朋友,你自然无法有任何作为,但你把这仇记在心里。」

「然後过了一年的那天,早上九点你从长三堂出来,在前一天受你吩咐的刘达奉命前来接你;假设,刘达因为好赌欠了取多钱,也许他那天见着你便愁眉苦脸的跟你打商量。碰巧白大小姐从你眼前经过,想起过往的旧仇,於是你心生一计想要捉弄羞辱白大小姐,你要求刘达要是能抢夺白大小姐的皮包引她来见你,你便帮他解决赌债。」

刘启湡眼神闪烁了下。「哼,说故事吧你!」

「好,那咱们再继续说下去。」路垚笑了笑:「刘达一听到可以解决赌债,自然是豁出去也要做一回,谁知道他抢来了白大小姐的皮包来给你,你却想赖皮,刘达气不过,便威胁要跟白大小姐坦承是你的所作所为,你那时候听见白大小姐的脚步声快要b近,你就骗刘达先把事情办成再说,但刘达已经不信你的话。」

「我猜,刘达因为平时被债主b急了,他身上可能就放着刀防身。」路垚gg手指,阿斗上前奉上凶刀给他,他搁在桌子上。「一时情急他便拿出刀子要b你给个承诺,你碍於情况紧急,又怕刘达伤你,於是你俩便拉扯起来;你练过武,刘达又b较瘦小,争夺刀子的过程中你不小心反手一刀刺进刘达x口,当场毙命。」

「接着你一时紧张,也听到脚步声已经靠得十分近,你便赶紧离开当场;你的身手肯定极快,所以小巷到大街的距离你压根花不到两分钟;你算过从长三堂到你家的时间,走了几步路便叫了h包车,回到你家,制造不在场的证明。」

「说得跟真的一样,你到底有什麽证据!」

「我觉得你们这些人犯了罪行,好像台词都差不多那样。」路垚眼神冷淡。「没证据,我能编吗?你以为早上没几个人会注意到你,但在市区已经有证人看见了早上是刘达来接你,车子还停在市区的路边;而这把刀的指纹我们也可以验一验,你敢拿自己的指纹出来验吗?」

刘启湡还想嘴y多说什麽,路垚已经取出方巾包住的金se徽章。

「刘二少,听说你参加过武术大赛吧?你看看这是什麽。」

刘启湡愣了一下,下意识0了0口袋,却空无一物。

「你一定很珍惜这个东西,所以才会随身带着,殊不知当天你逃走的时候不小心遗落了这个关键的证物。」路垚压低身t看着他,「你已经没有脱罪的机会,认罪吧。」

「不是,你啥时捡到这个的?」乔楚生瞪大眼睛。

路垚看了看手中的金se徽章。「当天呀。」

「你当天就捡到关键证物你居然没说?」

「保持神秘嘛。」

「你好意思。」

路垚当然不会不好意思。

「呀!」

刘启湡见罪证确凿逃无可逃,他大吼一声冲向一旁落单的白幼宁。

白幼宁反应不及。

她是在场所有人里,最好劫持控制!

「抓住他!」

「幼宁!」

乔楚生见状急忙下令,路垚马上发现刘启湡的目标是白幼宁,一箭步冲上前抱住她护在怀里。

没能第一时间抓住人,刘启湡愤怒的饱以大拳,又狠狠踢了路垚背部一脚,他抱着白幼宁一同跌坐在椅子上。

路垚疼得脸皱成一团,觉得身t像要碎了。

「三土!」

白幼宁大惊失se,眼见刘启湡又抡起拳头,她义无反顾的挡在他面前。

危急之际,乔楚生抓住了刘启湡的拳头,猛烈一拳将他揍倒在地,一双穿着皮鞋的脚奋力连三踢,踢得他在地上打滚。

「敢在我面前行凶,不要命了!」乔楚生面露杀气:「把他给我押下去!」

「是!」

铐上手铐,几个警察七手八脚的把刘启湡押入牢房。

「三土,三土,没事吧?」

白幼宁赶忙着探看路垚的伤势,紧张得手一直颤抖,一阵雾气蒙上双眼。

「没事,还好我身手敏捷。」他还笑得出来,「还好你没事。」

「你这个蠢蛋!」

「哎呦……」

她嗔骂的打了他,他哀号了起来,又把她吓得。

「对不起,哪里痛啊?」她着急的朝乔楚生道:「楚生哥,快点带他去医院!」

看见路垚暗自偷笑,乔楚生没好气的也踢了他一脚。

「放心,他si不了。」

她这才看见他在偷笑,「你骗我?」

路垚看她横眉竖眼,赔笑道:「我是真疼,只是开开玩笑嘛。」

「路三土!开玩笑!你跟我开玩笑!」

白幼宁气得一直戳他身t,戳得他闪躲不及。

「姑nn我错了,别来。」

见两个人又打闹起来,乔楚生叹了口气。

嘴角微扬。

路垚的伤势也没什麽大碍,所以检查完就马上出院。

一回到家他说是要庆祝白幼宁解除危机,说要煮个猪脚面线给她袪袪霉运。

「来罗。」

忙乎了好半晌,他端着香喷喷的猪脚面线到她面前。

看他这麽有心,白幼宁心里暖暖的。

这一次,他的关心总是真的吧?

「尝尝。」

「嗯。」

她欣喜的拿起汤匙先喝了一口热腾腾的汤,暖意自喉间滑入心头。

「怎麽样?」他问道。

「好喝。」她甜笑道。

「两百大洋。」他道。

「什麽?」她愣住。

「案子啊,帮白大小姐破案,两百大洋刚刚好。」他理所当然的说着,开始数着指头。「两百大洋,我可以买吃的,买衣服,然後最近有行情市价里有一gu我预估这时候进场刚刚好,肯定能大捞一笔……」

白幼宁直接石化,手中的汤匙滑入汤碗铿锵一声。

「路──三──土──」她猛然站起来,两手拳头嘎嘎作响:「老娘我不劈si你我就不姓白!」

「哇──啊──杀人啊──」

今天的公寓,一样热闹。

安稳的日子总是过没多久,陆陆续续的发生几桩命案让破案三人组总是疲於奔命。

这不,才刚解决了舞厅杀人案没几日,白幼宁好端端的走在路上竟出了车祸。

路垚一接收到消息赶紧去了医院,乔楚生已经在医院着急的等着医生手术完。

「这又是怎麽了?情况怎怎麽样?」

路垚爬了爬凌乱的髪丝,眼睛充满红丝,显然没有睡好觉。

说来也奇怪,好不容易解决一个案件正是舒服舒服在床上当废人的好时机,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路淼来了上海?还是药厂时擦枪走火的亲吻,亦或两者都是。

好几晚,他心神不宁捋不出头绪,在床上翻来覆去怎麽也睡不着,尤其是昨晚,心堵得特别慌。

一早白幼宁就出门,他还瞪着天花板还没回魂。

心里头的烦心事都没个解决,谁承想这姑nn,真的天生跟他对冲,不想让他过上一天安稳的日子,还出了事。

「不晓得呢,医生还在手术房里。」

「手术……手术房里?」路垚以为自己听错了,「很严重吗?」

「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头破血流倒在地上,要不是被人瞧见,那车还得倒回去再撞一次,你说严不严重。」

路垚闻言懵了,颠手颠脚的要冲进手术室,被乔楚生拉住。

「你g啥,冷静点!」

「怎麽这样,怎麽这样?不行我得进去!」

他才不过一下子没看见人,怎麽就发生这种事?

「你进去做甚!」乔楚生吼着:「待着!没事的!」

自己也心慌得很,更不会安慰人,着急不下於路垚。

他都不知道该怎麽跟老爷子交代!

路垚从未这般心慌,向来流畅jg算的脑袋像被大石压着,一片空白。

时间吊人胃口的流着,让两人度秒如年。

手术室有了动静,医生全副武装的走出来。

护士推着手术完的白幼宁从後头出了手术室。

苍白无血se的脸只稍那麽一眼,路垚的心揪着。

「医生,病人如何了?」

路垚率先上前,紧捏着医生双肩。

「还好及时送来,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等病人醒来,观察後没有什麽问题,过几日便能出院。」

「谢谢你呀,医生。」

送走医生,两人来到病房。

「好端端,怎麽被人撞了?」

「也不晓得,也许不小心呗;刚好有证人记下车号,我已经派人查车号。」乔楚生看他一眼:「你有听幼宁说手头上又有什麽新闻吗?」

「没听说呀,舞厅的杀人案才解决,我们都还没休息够呢。」

当然,他跟白幼宁之前的猫腻,他可是不敢讲。

「那台车很显然是想置她於si地,看来只好等她醒来再说了。」

乔楚生的话在他心里激起波涛,这事不单纯。

「看来也只能这样。」

「这样吧,我先去看查得如何,等会儿顺便买些吃食回来,你顾着她。」

「好。」

乔楚生离开,留下两人。

从路垚认识白幼宁开始,两人见面便吵闹,他身边没有这麽安静过,然而这一室的无声,竟让他觉得可怕。

她躺在病床上安安静静的睡着,他怎麽看都很不踏实。

他捉住她平时很勇猛揍他的手,此时此刻别说勇猛,根本没有任何气力。

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心情紊乱的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手正在颤抖。

他怀念起她平时的吵吵闹闹跟粗暴。

「平时特别烦你,怎麽现在好不习惯?」

两三个小时过去,手中的那只手,终於有了动静。

抬眼的瞬间,四目相交。

「你终於肯醒了。」见她清醒,路垚欣喜道。

她的眼神落在握住自己的那双手,他也顺着她的眼神。

有点不对。

下一秒,不只是嫌恶的甩开,还惊慌失措的起身而拉扯了脑袋的伤口,疼得她一阵晕眩。

「还伤着,你别动呀!」他上前要扶住她,还没碰上便被她挥开。

「你是谁?这是哪里?」她抱住自己的头,「我……我是谁……」

只手压着yu裂的痛楚,她警戒瞪着眼前人。

「演技不错啊,」他鼓鼓掌,表情略僵,她还有心情跟他开玩笑?「别闹了你,不好玩,还受伤着快躺下。」

他想压回她的身子,她si命闪躲。

「不要靠近我!」

「白幼宁!」

之前跟白幼宁互相捉弄了几回,他多少是有些防备。

尤其上一回她跟路淼赌枪真的把他吓坏了,幼宁也答应不再拿这种事吓他。

可是这一次,真真觉得不对。

白幼宁的眼神,特别陌生。

是他的错觉吗?

「我不认识你!你再靠近我我要叫救命了!」

一句话像道晴天霹雳,轰得他脑袋一片空白。

「不是,你别闹了,我真生气了!」

「来人!救命──」

她不管不顾的哭闹,路垚当场愣了、慌了。

不是这麽狗血吧……

他才想要叫救命!

「醒醒你。」

乔楚生回来看见路垚像个没魂的倒在长椅上,摇了他一下,他差点摔下椅子。

「老乔,你回来了!快!打醒我!」

太戏剧化的发展让路垚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科学的角度来看他无法解释这种剧情。

灵异也没法解释!

「发什麽疯啊你!」受不了的推开他,手指用力的戳着他:「失忆而已,医生都说了会恢复,不是绝症,犯得着证明自己有没有作梦吗?」

来见他前,乔楚生已经跟医生了解状况,虽然棘手倒也不是无解。

可瞧路垚这德x,像天要塌下来似的。

「如果她没办法恢复呢?」

他幽暗的问这麽一句,堵住了乔楚生的嘴。

这事没人能保证,乔楚生自然免不了忧虑。

「办法总是有的,你也别担心,老爷子不会让自己的闺nv这样下去。」

「老乔,我心慌。」路垚不知所措:「我看幼宁这样我难受。」

「别着急,医生都说了,如果多带些她去过的地方,做些她做过的事,也许就能恢复。」

「要是真这麽顺利就好。」路垚想起重要的事。「你去查车号,查得怎麽样了?」

「那台是赃车,车主是姜爵士的。」

「姜爵士?」

「还记得上次我跟你介绍的那位姜若眉吗?是她父亲。」

「那位小姐啊……」

「我刚回来前去拜访过,他说车子是某一日他去戏院听曲时,被人假装泊车的服务生窃走的,後来报失一直没找回。直到今天才被人通知他车子肇事,他也吓一跳。」

「无关吗……」

「顺便跟你说一声,车子也已经找到了,被人丢在外滩。」

乔楚生现在才回来,就是额外再跑一趟外滩看看车子。

路垚思量着,奈何他似乎受到太大的打击,脑袋打了个si结。

「你似乎有点累,休息一下呗。」

「我就算累,也得被b出jg神来。」他挥挥手,「你看这事,是不是得跟老爷子说说?」

「不妥,老爷子一旦知道,不管横竖,非把上海翻过来找凶手不可。到时腥风血雨不说,还对案情没有帮助,现在嫌疑犯不知道是谁,要是打草惊蛇便不好。」

「有道理。」他咬了咬手指。

见他真的是吓坏了,乔楚生安慰道:「咱们先想办法让幼宁恢复记忆再说。」

「我没法面对。」

路垚缩在一旁,像个路障。

乔楚生一脸怪异的看着他:「我觉得你这反应不太对劲啊,你俩是不是真背着我谈恋ai?」

他没有回答。

乔楚生叹了口气。「行了,反正幼宁现在只能这样,你就跟我去现场看看能有什麽发现。」

「不行!」他突然就醒了:「要是她又遇到什麽危险呢?我得在这儿!」

「你会打架吗?」

「不会。」老实又坦白。

「那你会挡刀挡枪吗?」

「……」他真犹豫。

突然觉得怀疑路垚ai幼宁好像是他傻。

「那你在这儿能有什麽管用?把你管用放在该用的地方!」乔楚生拉扯他:「兄弟们守着,放你一百二十个心,走!」

路垚还是被拽出门,被乔楚生载到白幼宁车祸的地方。

车子都停了,他却还0着自己x口一动也不动。

弄开安全带,乔楚生瞟了他一眼:「在想什麽呢?」

「我觉得……不太舒服。」他猛地转头:「不只是有些,是特不舒服。」

「咋了?生病了?」他毛病还忒多。

「这居然b我想像中还要难以接受。」

「听不懂你在说什麽,说人话。」乔楚生都觉得自己要生病了。「你若真着急幼宁,别磨磨蹭蹭,赶紧的找出伤害她的人,不然她早晚还是会有危险。」

他还是失魂落魄,乔楚生推了他一下:「你听没听见?」

「老乔,如果……你喜欢的nv人忘记你,你会怎麽样?」

「当然不能接受啊……」路垚从方才就没有一刻正常,乔楚生本来也回得不是很认真,後来觉得话里不对:「你刚说什麽?你喜欢幼宁?」

他突然惊醒,「什、什麽我喜欢幼宁,谁喜欢那个母夜叉?」

说话眼神还飘来飘去,这不有鬼什麽才有鬼?

「你刚明明说……」

「下车了下车了。」

路垚一溜烟的下车,独留他在车上。

这俩肯定是有点问题……而且是瞒着他的问题。乔楚生下车看着接近案发点入神的路垚,一脸估0着。

路垚自顾自走近围起来的地方,地上还有些血迹。

乔楚生说了,白幼宁被撞的当下已经倒在地上,若不是旁人见状大声呼救,肇事的人还想倒车置她於si地。

就算没有亲眼所见,光想像画面,他便不由得打起哆嗦。

究竟是谁,想害她?

路垚手沾了地上的血,旋即握拳。

「老乔,你说的那个姜爵士,现在在哪儿?」他问。

乔楚生抬手看表。「这时间点应该是在他舶来楼,就在市区。」

「你让阿斗查查,上海这两日是不是有什麽奇怪的事件发生。然後,我们去会会这个姜爵士。」

「这姜爵士是失窃车子,有必要再去探查吗?」

「难说,也许他有什麽问题,你没看出来。」

「小瞧我?」乔楚生挑眉。

「你这般英明神武,当然不是。」这人能一拳揍si他,说话当然得小心。「复查之後的排除嫌疑才是理所应当,才显得你真正英明神武、尽忠职守呗。」

「算你会说话,得!」

「乔探长,又有何贵g了?」

人在三楼验货,店长通报警局来人,姜爵士一见乔楚生便满脸无奈。

虽说早上乔楚生来一趟,他也是这副德x。

「你说,这世道是怎麽了?我一辆车被偷也就够倒霉的,居然还牵扯案子,我是有理也说不清。」姜爵士看起来个x相当急,讲话特别快,一点也不给人反应。

「姜爵士,早上较为急迫,有诸多地方未能理清,我特地带了路垚来,还请您见谅。」乔楚生介绍:「这位是探案顾问,路垚。」

「哦,我知道他,上海滩鼎鼎大名着,我nv儿也常提起他。」姜爵士见到路垚,语气就缓和了些:「路垚先生久仰了,没想到咱们两家也算是颇有渊源,真是幸会。」

「姜爵士客气了。」

「爸爸。」一道nv声cha入,是姜若眉。

「姜小姐,你好。」路垚与乔楚生同时朝她颔首。

「闺nv,你倒是消息灵通,是为了路先生来的吧?」姜爵士拍拍姜若眉挽住自己的手,笑道。

路垚才发现,姜爵士急躁的特se,看见nv儿便烟消云散。

「爸爸就别笑我了。」看了路垚一眼,姜若眉娇嗔。

「哈哈,还会害羞啊?路先生想问什麽,尽管问吧。」

「早上肇事的车子,听说是您失窃的?」

「没错,我记得是在三天前,我跟nv儿去戏院听曲,那晚司机将车子留给门口的泊车小弟代停,没想到出来竟找不到此人,车子更是不翼而飞。」

「这我能证明,千真万确。」姜若眉cha口。

路垚点点头。「听说姜爵士您也有报案?」

「是。」

「上海滩才这麽大,车子是这般显眼,没道理三天都找不到。」路垚说这话的同时看向乔楚生:「可见,警察有失职守啊……」

乔楚生对上他眼神,一副要揍他的模样又要在人前端笑着。

「其实这事倒也怪不得乔探长他们,我对车子没什麽执着,能坐舒适就好,像我那台车整个上海也有十几辆,若被人拔掉车牌藏着,三天都找不到也有可能。」

「姜爵士人真好,还知道给乔探长面子。」还挺懂门道。

「有人会像你胳臂往外弯的吗?」乔楚生瞪他。

「我这是激励。」路垚不要脸的说。

「这也不是给面子,而是实在话。」见他们唇枪舌剑,姜爵士倒也不在意。

墙上的时钟敲响,傍晚五时整点。

「哎呦,两位不好意思啊,稍晚些我还有应酬,如果没有其他要问的,就不陪两位。」姜爵士将姜若眉带前。「但也可以问问我家闺nv,她肯定知无不言。」

「姜爵士……」

姜爵士的用意很明显,乔楚生看得出来。但事关案件,姜若眉毕竟无关紧要。

可是路垚挡下他。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姜爵士了。」

「失礼了,闺nv,去吧。」

「好的,爸爸。」

「对了,乔探长请留步,老夫还有事想与你商量。」

「那你先陪陪姜小姐,等我会儿。」

乔楚生点头,交代路垚。

「我以为……没什麽机会见到你了。」

跟路垚走着,姜若眉娇滴滴的说着,看着他侧脸的双眼充满光芒。

那是再清楚不过的ai慕,可是路垚没放在心上。

「看到我也不是什麽好事,这不,就发生案件了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的不解风情,让姜若眉有些气恼。

「有件事我想问一下。」

「你问。」

「今天早上,你在哪儿?」

「我?我习惯每天早上都去市区的西式咖啡厅,配着店里的报纸,喝上一杯卡布奇诺,真的是很bang的时间。」

千金大小姐的日子,总是过得格外享受,那里一杯咖啡都要一块大洋,随便就被她喝掉了。

「每天?」

「嗯,每天。」

「哪间咖啡厅呢?」

「罗勒。」

离案发地很近,他记得罗勒有一整面的落地窗。「早上你都没有发现什麽奇怪的地方?」

姜若眉想了想:「每次看报纸都很专心,没什麽注意到;但你这麽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早上sao动很大,等我往外看时,一台车已经开走。」

「你都没有发现,那是你们家遗失的车子?」

「那台车最近才刚新购入,我也没认熟。」

「这样啊……」

在楼外等着乔楚生,问完话,他开始不够专心。

姜若眉发现每一回,他总这样心不在焉。

「你怎麽了?又跟白小姐吵架吗?」

「倒也没有。」看了她一眼,他道:「不好意思,发生一些事我在思考,让你觉得不舒服了。」

「没的事。发生什麽事?方便跟我说说吗?也许我能帮你。」

路垚摇头:「医生都帮不了,你也帮不了。」

「说说看嘛。」

「她失忆了,我也不晓得该怎麽帮她。」

「是跟你和楚生哥来查的这个案子有关?」

路垚看向她,她有些急:「我是猜的,我看你也有些心不在焉,每回你这样时,都是这副德行。」

「不愧是从普林斯顿毕业,不只心细如发,还聪明绝顶。」他笑道。

姜若眉心花怒放。

「你真这麽想?」

「是啊。」

「如果你需要,我碰巧认识了几个名医,可以介绍给你去帮白大小姐看看。」

「谢谢,幼宁的病需要再观察,如果有需要我会连系你。」

「好。」

「你跟姜小姐在聊什麽?」乔楚生问他时,笑得有些奇怪。

「就问问一些问题。」路垚看他一眼:「你那是什麽表情。」

「我看姜爵士真心要帮他家闺nv完成心愿啊。」乔楚生了然於心:「不然也不会先支开我。」

「她是很好,可是不适合我。」

「为啥?」

「不喜欢就不喜欢呗,能有啥为什麽。」

「姜小姐你不喜欢,上回在舞厅给你相了几个nv孩子你也不乐意。老实说,你到底喜欢啥样的?」

「你不只包吃还包泡妞啊?」

「别转移话题,你就坦白说你心底有人吧。」

他心虚撇清:「哪、哪有。」

「心虚了?」

「大哥,是你叫我专心查案吧,你现在是打算怎麽样?」

「好,查案,看这案子结了我让不让你招。」

要让一个犯人好好说话,他乔楚生是个中高手。

路垚打了个冷颤。

「现在还早,再跟我去个地方。」路垚道。

「哪儿啊?」

握着拳头的手抵在下巴,他道:「咖啡厅。」

没让乔楚生跟着,时间太过紧迫来不及准备,陆垚跑去宝膳酒楼打包了j汤,旋踵回了医院。

走在医院的长廊,他没来由的顿足。

看了看四周围,他耸了耸,胆小了起来。

这里可是医院!

我没有看到,没有听到,没有感觉到。他在心里碎碎叨唠,头也不回的往前。

病房外,乔楚生安排的人严密的守着。

他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觑了眼,白幼宁安静的坐在床上。

窗外的月光打在她身上,把她衬得洁白无瑕。

唯独那脸上,已经没有熟悉的活力。

早上那种不适的感觉又来,还伴随着心疼。

「谁?」

查觉有人,她戒备得像只刺蝟。

路垚明知靠近会被扎伤,还是开门走进。

「怎麽还没睡?」

「我说过不认识你!出去!」

她拒人於千里之外,他压根不理会,仍自顾自的走向她。

「你应该没什麽胃口,我帮你带了点暖胃的汤,刚开完刀只适合吃清淡的食物,忍耐点。」

「我叫你出去!」

「不要。」

「你!」

把汤弄在碗里,他端在她面前。

「出去!」

她怒喝一声,手一挥不小心拍着碗,汤洒了路垚一身,她眼神瑟缩一下。

他倒也没生气,只是安静的收拾。

「气消了吧?」他道:「我知道失去记忆让你没有安全感,会紧张,所有张牙舞爪的行为都只是自保行为,我不跟你生气。」

她皱眉:「你又知道?」

「你的眼神闪烁,充满着对陌生环境的不信任,你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原本丰富jg彩的人生瞬间化为零,我们是朋友我都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若说这样你还能保持冷静,那我就夸你真不是一般人。」他脱了沾了汤水的外衫,不可一世的说。

如同初识时的刮目相看,他的发言也让现在的她感到惊奇,遂而缓和。

「你,真的认识我?」

「何止认识,可熟着。」他又重新盛了一碗,递给她:「先不说,喝汤。」

有些霸道的语气让她一愣,竟也伸手接过。

她盯着汤,犹豫。

「放心,要毒si你的话,早在你第一天y是搬进我住的公寓时我就下毒了,不会等到现在。」

她瞪大眼睛。「我们……住在一起?」

「不是同房!」他赶紧澄清。

「哦……」点点头,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汤。

热汤入喉,突然有什麽激灵似的闪过脑袋,她顿了一下。

他马上注意到。「怎麽了?」

「感觉……有点奇怪……」她0着自己的头。「不舒服。」

怕她难受,路垚有些慌。「不急,你先别多想了,慢慢来。」

医生说得没错,如果做些她曾经经历过的事,对她的记忆有帮助。

可看来是没法揠苗助长,得从长计议。

「你叫什麽名字?」

路垚大概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竟然要跟白幼宁重新介绍自己的名字。

他俩得关系现在还扑朔迷离,但好歹也亲过了!

他心里,更不舒畅。

「路垚,三土垚,你和乔四都跟我家人一样叫我三土。」

「乔四?」她疑惑。

他随口应道:「就是你哥。」

虽然她还是有疑惑,可是也没在问下去。

三土这个名字,让她有亲切感。

她这般温驯的样子,他真的心里极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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