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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走运

 

水柱、闪电、闷雷、黑沙、大风,吴缺恍然大悟:原来黑风暴是从这里起的啊!

坐在黑崖缝隙里,疲倦上涌,吴缺在“隆隆”的黑风暴声中沉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吴缺又做了那个古怪的梦:天地茫茫,不知自己身子何方;声声莫明的呼唤,不断传来。

不过这一次那梦中的呼唤,却显得格外清晰:“你终於来了,很好!很好!很好!……”

吴缺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

yan光斜斜地从外面shej1n来,铺天盖地的黑风暴已经消失无踪;吴缺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晨。

“唳!”一声凄厉鹰鸣从天空传来。

一个小点,在空中急速下坠,然後在吴缺的视野里变成一头雄峻非凡的巨鹰。

这头巨鹰的左边翅膀短了一小截,而且没有尾羽,飞行得不是太平稳;巨鹰背上,昂首立着一个壮汉。

看到虽公骑着巨鹰降落,吴缺赶紧将自己的身子在黑崖缝隙里藏得更紧。

巨鹰径直降落在那两眼泉水的平整黑石上,然後一人一鹰埋头喝水。

喝完水,虽公盘膝坐在石头上,眼望远方。

远方黑漠地平线上,一个小小的黑点慢慢出现,逐渐变大。

等那黑点走到近前,吴缺认出正是几天不见的晨星和月牙。

晨星背着月牙,浑身沾满黑沙,面容憔悴,步履艰难。

虽公霍然而起,手中骨杖遥指着晨星。

“你这该si的臭虫,强盗,还我们黑狼,还我们酒袋!”月牙望着虽公,咬牙切齿,声音嘶哑。

“小丫头,黑狼和酒袋,都是你们抢了黑蛇城的,我叫小灰叼走黑狼,抓破酒袋,正是拿回属於自己的东西。请问,到底谁才是臭虫、谁才是强盗?”虽公望着气急败坏的月牙,不慌不忙地和她理论。

“哼!我问你,黑蛇城谁做主?你们的无夜王已经将黑狼和酒袋送给了她的小情人--我的三师兄‘晨星大圣’,她什麽时候又叫你抢回去?你不是臭虫、强盗,谁才是臭虫、强盗?”月牙声音虽然虚弱,却依旧口齿伶俐、振振有词。

“你……”虽公一时词穷,哼了一声,冷然说道:“星门已到,废话少说,想要回‘先天谷’,先问过我手中骨杖!”

月牙破口怒骂:“呸,只会暗地里下手、趁人之危的臭虫、强盗!”

晨星扬手阻止月牙的咒骂,将她轻轻放了下来,然後取下大刀,指着黑石台上的虽公,眼中光芒一闪,身子一抖。

随着这一抖身子,他身周突然起了一阵黑雾,待黑雾慢慢消散,白衣胜雪、星眉朗目的晨星又重新出现在大家眼前。

“不着凡尘!先天英之力,果然不凡!”虽公望着转眼就变得气势b人、如同猛虎的晨星,忍不住出声赞叹,同时心里更加警惕。

“噗!”晨星一跺脚,身子高高跃起,手中大刀,断山分海,带着惊人的气势劈向虽公。

虽公一脚在前一脚在後,眼睛盯着扑来的晨星,右手一收一送,骨杖带着一溜幻影猛然刺出,发出尖利的破空声。

晨星身在空中,大刀一摆,避开骨杖,斜劈向虽公的肩膀。

虽公手臂一抖,直刺的骨杖突然转弯,“当啷”一声巨响,刺中了大刀的侧面。

如同撞中墙壁的橡皮球,晨星的身子被重重弹回,落回沙地後踉踉跄跄退了好几步,方才站稳。

低头看了一眼大刀侧面被骨杖刺出的小洞,晨星抬头望着虽公,张嘴大吼:“後天英六系圆满,又有何惧!杀!”

随着这一声“杀”,他身子再次跃起,扑向虽公。

虽公挥舞着骨杖,迎向晨星,两人在黑石台上打成一团,“叮叮当当”的声音响彻天地。

跌坐在地上的月牙悄悄爬起来,绕到黑石台後面,双手按住台边,想要爬上台去。

“唳!”台上的巨鹰迅猛冲来,巨大的铁嘴狠狠啄在月牙手臂上,鲜血顿时溅起。

月牙痛彻心扉,发出一声惨叫,双手一松,摔倒在沙地上。

巨鹰一跳,又要朝地上的月牙啄来。

“光pgu傻鸟,我要斩了你做烤r0u吃!”一个人影挥舞着长剑,从黑崖那边冲了过来。

巨鹰一眼看到那把长剑,眼中闪过畏惧的光芒,身子临空一转,落回到黑石台上,没有再攻击月牙。

“小缺,是你!?你没si啊!?”月牙转头看到快速奔来的吴缺,顿时忘记了疼痛,高兴得大喊。

吴缺大声回答:“没si也快饿si了!我们一起杀了这只光pgu傻鸟做烤r0u吃!这可b烤老虎r0u好吃多了!”

喊叫声中,吴缺身子猛然一冲,然後跃起,在空中翻了半圈,如同一只翱翔的大鸟,正是“龙行天地”第一式。

同时他手中长剑,从他如弓的身t中猛然弹出,带着淡淡的黑光,刺向巨鹰。

巨鹰吃过吴缺手中长剑的大亏,见他临空刺来,心里畏惧,扑腾着翅膀迅速跳开。

月牙赶紧爬上黑石台,冲到泉眼跟前,趴在地上,把头埋到泉水里一顿狂饮,由於喝得太急,一下呛到了,只能一边咳嗽一边继续喝,十分狼狈辛苦。

巨鹰见月牙喝到了泉水,又“嘎嘎”怪叫着,张着翅膀昂着脖子冲了过来。

吴缺挥舞着长剑,站在泉眼前面,挡住巨鹰,让月牙安心喝水。

虽公听到身後动静,全身天英之力迅猛爆发,手中骨杖带着异彩,剧烈旋转,伴着幻影刺向晨星。

晨星一刀劈中骨杖,激起一溜火花,大刀被猛然荡开,旋转的骨杖继续刺向他x膛。

晨星身子急闪,险险躲开,落回到黑石台下面的沙地上。

虽公没有追击,瞥了一眼吴缺,大声说道:“小子,你贱命再大,也是无用的‘无英白骨’!”

吴缺一边挥着长剑抵挡巨鹰,一边气愤嚷道:“谁是‘无英白骨’?你才是‘无英白骨’!”

虽公斜睨着吴缺,突然大吼一声:“‘无英白骨’,快将‘幻影钱’给我!”

吴缺怒发冲冠,大声喊道:“为什麽要给你?又不是你的?”

听到吴缺的回答,晨星面se大变,身子一晃,朝黑石台博命冲去。

虽公哈哈一笑,骨杖在黑石台上一点,身子突然腾起,翻滚着朝吴缺冲来。

吴缺见虽公突然杀来,这才醒悟过来自己上了他的当,被他套出“幻影钱”在自己身上。

已经来不及躲闪,吴缺一咬牙,身子摇摆如弓,长剑挥向半空中的虽公。

“剑芒!?怎麽可能!?”虽公看到长剑上那淡淡的黑芒,简直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心神大震。

仓促之下,虽公一挥骨杖,挡向吴缺劈来的长剑。

“噗!”一声轻响,骨杖应剑而断,长剑继续劈向虽公右手手臂。

“呀!”虽公发出一声怪叫,左手一掌拍在长剑剑身上,身子借力落在地上,一个翻滚,站了起来,顺手一把抓住还在努力喝水的月牙。

吴缺手中长剑被虽公拍了一掌,整个身子如同被一块巨石撞中,“咔嚓”一声,手臂脱臼,身子侧翻,倒在地上;同时他手中长剑脱手飞出,”噗”地一声cha在黑石台上,直至没柄。

虽公见吴缺倒地,正要朝他冲去,一道刀光从天而降。

虽公右手一举,半截骨杖挡住了晨星的大刀;晨星借力落在吴缺身前。

月牙被虽公拦腰抱住,如同被铁箍箍住,疼得张口结舌,眼睛圆睁,却发不出一声来。

虽公望着黑石台上只剩下一个剑柄的长剑,眼中光芒闪动,仰头哈哈一笑:“哈哈哈哈,我明白了,原来这把剑,竟然在你这个‘无英白骨’手里!”

吴缺挣扎着爬起来,愤怒喊道:“你才是‘无英白骨’,快放开月牙!”

晨星突然伸出左手,握住吴缺手臂,用力一扭一提,“咔嚓”,脱臼的手臂又归位了。

吴缺甩了甩手臂,忍不住惊喜嚷道:“咦,好了!‘晨星大圣’你真行!”

“你想怎样?”晨星望着在虽公腋下手脚乱踢的月牙,沉声问道。

“放下大刀!”虽公手中半截骨杖指着晨星,大声命令。

晨星望着虽公,一声不吭。

虽公左手一使劲,腋下的月牙张嘴发出无声惨叫,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滚落。

“当啷!”晨星手一松,大刀落地。

“很好!”虽公手中骨杖继续指着晨星,点头满意说道:“现在,告诉我入口在哪。”

晨星冷然答道:“休……”

话音未落,虽公手中的骨杖突然光芒一闪;晨星惊骇yu绝,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

“呲”,一声轻响,骨杖中的暗器电闪而至,刺在晨星x口。

晨星怒视着虽公:“你、好无耻!”

虽公冷冷一笑:“啊哈,我不和si人说话。入口到底在哪,待会小丫头自然会告诉我!”

晨星反手拔出x口暗器,原来是一枚细长的钢针,钢针上泛着淡淡的黑光,x口被刺中的地方,既不痛也不痒。

晨星一把撕开x前衣服,只见自己x口洁白的肌肤上一团黑se,正在蔓延。

“黑蛇毒!”晨星吓得一个踉跄,赶紧盘膝坐在地上,运起全身天英之力抵御蛇毒,想要阻止它继续蔓延。

“‘无英白骨’,你说,‘幻影钱’,它到底是不是我的?”虽公望着泉眼旁廋弱的吴缺,森森问道。

吴缺低头看了一眼黑石台上浑身颤抖的晨星,又看看虽公腋下的月牙,再望望虽公身旁的大灰鹰,颤声问道:“我告诉你‘幻影钱’在哪里,你会放了我们吗?”

虽公盯着吴缺,鼓鼓的眼睛里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小子,你是在和我谈条件吗?”

吴缺x部一挺,大声说道:“你不放了我们,我就不告诉你‘幻影钱’在哪里!”

虽公仰头哈哈一笑,拖长声音说道:“想要我放了你们,行--啊!”

吴缺心里一喜,虽公突然跨出一步,一脚踢出。

“嘭!”吴缺x膛被虽公一脚踢中,身子凌空飞起,“吧嗒”一声,仰面朝天落在黑石台边上。

“哇!哇!……”吴缺张口狂喷鲜血,染红了全身。

“小子,现在知道‘幻影钱’在哪了吗?”虽公盯着地上只翻白眼、差点就晕过去的吴缺,笑容狰狞。

吴缺抬起右手,抖抖索索地从腰间的兽皮腰带里拿出一颗珠子。

珠子虽然沾满了鲜血,却在yan光的照耀下发出神秘的光芒,珠子中一个幻影,若隐若现。

虽公看到吴缺拿出“幻影钱”,顿时大喜过望,将半截骨杖cha到腰间,夹着月牙大步走到吴缺身边,弯腰捡起吴缺手中的“幻影钱”。

“小黑,咬他!”吴缺突然张嘴喊道。

虽公一惊,下意识地想要立刻後退。

一道黑线,突然从吴缺衣服中s出,正中虽公的脖子。

虽公整个人顿时如同掉进了冰窟,右手一松,“幻影钱”又“吧嗒”掉回吴缺手中,接着身子慢慢萎顿在地。

巨鹰看到虽公被黑蛇咬中,张嘴发出一声凄厉鸣叫:“唳!”迅猛扑来。

黑蛇见到巨鹰扑来,身子一抖,又迅速缩回到吴缺衣服里;鹰是蛇的天敌,即便是奇毒无b的黑蛇也不例外。

巨鹰铁嘴猛然啄来,没有啄中黑蛇,却啄在吴缺腰身上,叼下他一大块r0u,痛得他张嘴大叫。

接着巨鹰像疯了一样,朝吴缺雨点般啄来;黑蛇躲在吴缺衣服里,在他身上灵巧游动,不让巨鹰啄到自己。

吴缺就惨了,只能在地上不断滚动,想要躲开巨鹰的铁嘴,却又被接连啄下几块r0u。

他“哇哇”怪叫着,滚动的身子突然碰到一个东西,却是之前cha在地上的长剑剑柄。

他伸出右手,握住剑柄,猛然用力一甩。

“嚓!”长剑划过长空,掠过巨鹰的脖子。

巨鹰的脑袋顿时飞起,在空中翻转着,“吧嗒”落在远处沙地上。

一道血箭从巨鹰的脖子喷出,无头巨鹰摇摇晃晃,冲出几步,身子一翻,倒在黑石台边沿上,又翻落沙地。

从虽公身下努力爬起来的月牙,看到吴缺杀了巨鹰,想要跑过来扶起他,刚一迈步,剧痛从腰间传来,脚下一软,又倒在地上。

吴缺努力爬起来,颤颤巍巍走到晨星身旁。

这时晨星整个x膛已经被黑se覆盖,只有脖子以上还是白se--那是一种没有一丝生气的、极为吓人的惨白,同时嘴里牙齿不断撞击,发出连串“咯咯”声。

吴缺0出一颗白se的“黑蛇泪”,按在晨星x膛上被钢针刺中的小伤口上。

晨星x膛上弥漫的黑se,如同被漩涡x1住了一样,迅速朝“黑蛇泪”涌来,眨眼之间,“黑蛇泪”就被一层朦朦的黑气环绕包围。

“呼!”吴缺张嘴一吹,黑气蒸腾,飘散在空中,“黑蛇泪”依旧晶莹如玉,闪闪发光。

晨星长出了一口气,望着吴缺,想要张嘴说话,但是喉咙僵y,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来。

虽公的钢针暗器,只是沾了丁点黑蛇毒ye,已经如此厉害,如若再慢上几个呼x1的时间,晨星也要凶多吉少了。

“无夜,这命大的小子有点古怪,刚才虽公说他是‘无英白骨’,他真是‘无英白骨’?”一个声音突然从石台那边的黑崖上传来。

黑石台上的晨星、吴缺和月牙三人大吃一惊,全都转头望去。

只见黑崖顶上两个人影并肩而立,一个高大魁梧,一个如梅如竹,全都戴着狰狞的血se面具。

“齐叔,虽公曾经给他画过骨,确是‘无英白骨’。”黑崖顶上血巾蒙面的无夜王恭谨回答,语气中没有一丝波动。

“哗啦啦!”黑崖前的沙地上,突然传来一阵异响,接着黑沙涌动,有东西从地上钻了出来。

这东西浑身漆黑,足有一棵大树那麽粗那麽长、不断“呲呲”吐着信子,原来是一条巨大的黑蛇。

“譁!”黑蛇展开乌云般的翅膀,身子慢慢腾起,悬停在无夜王身後。

躲在吴缺衣服里的小黑,慢慢伸出脑袋,望了半空中的巨大黑蛇一眼,又立刻缩了回去。

圣使听到无夜的回答,连连摇头,却没有再言语。

“你、你都看到了!?”黑石台上的晨星,抬头望着崖顶上的无夜,颤声问道。

无夜望着晨星,默然不语。

晨星心中念头闪过,又破口说道:“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无夜依旧静静望着晨星。

晨星sisi盯着无夜,无夜目光闪动,脑袋一偏,望向远方。

“哈哈哈哈,不就是想得到‘墨潭’宝剑吗!不就是想知道入口在哪吗!来啊,来杀了我吧!杀了我,你就得到宝剑了,你就知道入口在哪了!来啊!来杀了我啊……”晨星用力拍着x脯,朝黑崖癫狂大喊。

黑崖上的圣使偏头望着无夜。

无夜x膛剧烈起伏,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还望齐叔出手。”话语间,声音颤抖。

无夜声音虽轻,却依旧落在大家耳中。

“为什麽叫别人出手!?为什麽!?为什麽!?”晨星朝崖顶继续吼叫。

“还给你!这个东西还给你!”晨星一边吼叫,一边将一个东西用力甩向黑崖。

不过他黑蛇毒刚解,浑身无力,那东西并没有扔软,落在黑崖前的沙地上,发出金灿灿的光芒,原来是之前无夜给他的弹琴指套。

“还望齐叔出手。”无夜幽幽的声音再次传来。

“譁!”圣使一拂衣袖,如同打了一个炸雷,身子腾空而来,宛若飞仙。

圣使腾空而来的身子看似速度不快,可是眨眼之间,就已在身前。

晨星刚要有所行动,脖子已经被圣使铁钳般的大手掐住,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你有十个呼x1的时间,说出入口的位置!”圣使直视着晨星,目光如刀。

“为什麽!?”晨星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圣使的话,还在绝望喊叫。

“十!”圣使开始倒数。

吴缺和月牙一齐冲向圣使。

“九!”圣使一边继续倒数,身子似乎动了下。

“嘭!嘭!”两声巨响,吴缺和月牙的身子腾空飞出,落在黑石台下的沙地上。

“啪!”月牙落地後一动不动,已经晕了过去。

吴缺腰间剧痛,觉得就像要断了一样。

“八!”圣使的倒数声传来。

吴缺长剑撑地,努力爬了起来,但是眼前一黑,双腿发软,又“噗通”坐到沙地上。

“七!”

“六!”

圣使的倒数声如同丧钟,声声敲在大家心头。

晨星被圣使掐住脖子,动弹不得,憋得满脸通红,鼓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sisi盯着圣使。

吴缺挣扎着想要再次爬起来,pgu刚一离地,剧痛实在难忍,身子一歪,再次坐在沙地上。

一颗珠子从他腰间的兽皮腰带里滚了出来,落在沙地上。

珠子沾满了血迹,中间一个幻影若隐若现;之前吴缺匆忙之中,没有将“幻影钱”放稳妥。

“五!”圣使冷漠的声音在空旷的沙漠上回荡。

“呀!”吴缺凄厉大叫,扬起手中长剑,拼尽全力朝朝沙地上的“幻影钱”劈去。

“噗!”

不知为何,这一次,“幻影钱”竟然应剑而裂,被一分为二;其中若隐若现的幻影,从破开的珠子中嫋嫋升起,依旧是一个完整的幻影。

破开的珠子迅速黯淡,变成si灰se。

微风吹来,已变成si灰se的“幻影钱”随风飘散,不见踪影;空中那凝而不散的幻影,随着微风一晃,突然加速,如电般钻入吴缺额头。

“四!”

圣使的倒数很快就要结束,黑崖顶上的无夜王,紧紧地盯着被圣使掐住咽喉的晨星,突然泣声说道:“星,放弃吧!为了我,答应齐叔,说出入口的位置吧!只要你开口,从此以後,我们就一起在圣城幸福生活!”

晨星眼神变幻。

圣使的手指略微一松。

“呸!”一口血痰从晨星口中喷出,正中圣使额头。

厉芒从圣使眼中闪过,他手指一紧,“咔嚓”,差点就捏碎了晨星的吼骨。

“三!”圣使继续数着,同时他额头上的血痰变成一缕青烟,渐渐消散。

“啊!”吴缺突然大声喊叫着,从沙地上蹦了起来,眼中黑光闪耀,面容狰狞,十分恐怖。

圣使和无夜王的注意力都在晨星身上,没有留意到他的变化。

“二!”圣使眼中厉芒闪耀,如同暴风雨前的雷电。

“星,求求你,放弃吧!开口啊!”无夜王在黑崖上失声呐喊。

晨星鼓着眼睛盯着圣使,眼神和面se没有任何变化。

一丝失望,从圣使眼中闪过;黑崖上的无夜王,绝望地跌坐在地。

圣使微微张开嘴,准备数出最後一个数!

“嗡!”奇特激烈的声音从侧方位传来。

感受到周围天地灵气的剧烈波动,圣使心头剧跳,侧目朝左边望去:只见原本躺在黑沙地上的吴缺,此刻如同一只s出的弓箭,正朝自己破空刺来。

吴缺手中的长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抖动,抖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以长剑的剑尖为中心,形成一个宛若实质的圆锥。

而吴缺急速转动的手臂,则成为了这个椎t的後半部分。

这个因为长剑抖动而形成的圆锥,颜se由白se变成灰se,然後再变成黑se,顷刻之间,已经漆黑如墨。

“咔嚓!”如同闪电劈开乌云,一道细细的黑光,突然从吴缺手中那个漆黑的圆锥形椎尖刺出,漆黑的圆锥形,转瞬之间又变成了白se。

那道细细的黑光,倒映在黑石台上圣使无b惊诧的瞳孔中。

圣使左手一缩一伸,手中突然多了一面带锯齿的、金光闪闪的奇特小盾牌。

“呲!”黑光s中了圣使的小盾牌,发出一声轻响。

“咣!”接着吴缺手中长剑剑尖也刺中了小盾牌,发出响亮的金属撞击声,却没有撼动小盾牌分毫。

“噗通!”吴缺摔在圣使脚下,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动不动。

圣使低头看着瘫在地上的吴缺,一声不吭。

“呲!”两道血箭,突然从圣使左右腰身分别飙出,却又“嗖”地一声,以更快的速度缩回他t内,景象十分怪异。

圣使露在血se面具外面的额头和双眼,不断有各se光芒闪过,奇异的芬芳如浪涌起,那是天英特有的馥郁;狂风突兀吹起,吹淡了令人窒息的天英气味。

圣使右手一松,放开了晨星;晨星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扶着喉咙不断咳嗽。

“远古绝技!你竟然破开了那颗‘幻影钱’!?”圣使盯着地上的吴缺,突然开口说话,声音暗哑古怪。

吴缺眼神涣散,气息微弱,圣使说了什麽,完全没有听进去。

“齐叔!”黑崖上的无夜王突然大喊一声,身子一纵,跳上身旁巨大的黑蛇;黑蛇舒展翅膀,朝黑石台飞来。

“都给我去si吧!”圣使厉声大喝,手中闪闪发光的小盾牌高高举起,就要朝地上的吴缺和晨星狠狠砸下。

“哈哈哈哈,想不到不可一世的‘准圣’齐蓝,今天既然栽在一个‘白骨’小p孩手里!”黑崖那边有人哈哈大笑。

圣使齐蓝和无夜,听到这哈哈大笑,全都神se剧变。

“师傅!”黑石台上的晨星,激动无b,放声大喊,喊声一出口,又开始剧烈咳嗽。

圣使齐蓝右脚一踏地面,身子腾空而起,轻巧落在无夜王的黑蛇背上。

“走!”无夜王一声轻叱。

黑蛇翅膀一抖,在空中飞出好远;再一抖,已身在远方。

“回去告诉你们的圣主,想要觊觎‘星门’,那只不过是做梦!”黑崖上的人朝远处的齐蓝和无夜王大声告诫,声音如滚滚惊雷,在沙漠上久久回荡。

晨星望着空中那越来越模糊的背影,两颗晶莹的泪珠无声滑落。

黑崖顶上,一个人影冉冉飘来,衣袂随风舞动。

他先是落在沙地上,抱起月牙,将一颗丹药塞在她嘴里,然後再腾空落在黑石台上。

“师傅,你可来了!”晨星抬头仰望,满脸泪水。

“哼!看看你自己,像什麽样子!?”那人冷冷哼了一声,对晨星十分不满。

这时吴缺已经恢复了点生气,也抬头打量着晨星的师傅。

只见他一袭青袍,身材修长,剑眉宽额,凤眼威严,洁白的下巴上长着一颗醒目的红痣。

“爸爸!是你!”月牙醒了过来,欣喜无b地喊了一声,从他怀中挣扎着下到地上。

看到身旁地上的晨星和吴缺,月牙从衣服兜里掏出一颗闪闪发光的珠子,放到晨星红肿的脖子上。

珠子光芒闪烁,晨星红肿的脖子以r0u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

“这是‘天泪珠’!?”青袍男子惊喜地脱口而出。

“是的,爸爸,这是我们在‘离谷大圣’的天缝里找到的!”月牙一边在晨星的脖子上滚动珠子,一边回答。

“还有一颗呢?也找到了吗?”青袍男子点了点头,又问道。

“没有了,我们仔细找过了,就只找到这一颗。”月牙回答着,看看晨星脖子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於是收回了珠子。

晨星已经很长时间没喝水了,赶紧就着泉眼,把头埋在泉水里,“咕嘟咕嘟”拼命喝水。

“小缺,你伤在哪里?我也给你治一治。”月牙转头看着吴缺,对他说道。

“月牙!”青袍男子突然提高声音说道。

“怎麽啦?”月牙一愣,抬头疑惑问道。

青袍男子望了一眼吴缺,满脸不悦地说道:“这‘白骨’小子,已经坏了一颗‘幻影钱’,‘天泪珠’何其珍贵,可不能再随便浪费了。我这里有治伤良药‘三日祛’丸,给他吃一颗吧。”

说着,青袍男子掏出一颗小小的黑se药丸,递给月牙。

月牙接过药丸,递到吴缺嘴边。

吴缺依旧呆呆地望着青袍男子,没有张嘴。

“咦,张嘴啊!”月牙见吴缺一直傻傻地望着自己父亲,忍不住不耐烦地嗔道。

吴缺把脸扭到一边,闷闷说道:“我不吃!”

大家听到吴缺的话,全都一愣,面se各异。

青袍男子又哼了一声:“哼,不识好歹。刚才月牙,吃的也是这药丸!”

听到青袍男子的话,吴缺脸se明显缓和了下来。

月牙等得不耐烦,又喊道:“喂,你到底吃不吃?”

“我、我、我不吃!”吴缺一时拉不下面子,最後脖子一梗,表示坚决不吃。

“你!”月牙气得张口结舌,一跺脚,将手里的药丸收了回来,破口骂道:“不吃!不吃!痛si你这‘无英白骨’!”

“呲!”躲在吴缺衣服里的小黑,突然伸出头来,朝月牙吐着信子。

“啊!”月牙被小黑吓得尖叫跳脚,一蹦躲在青袍男子身後。

“小星,这小子是哪来的?”青袍男子望着“呲呲”吐着信子的小黑,沉声问道。

晨星从泉眼里抬起头,喘了口气,说道:“师傅,他叫吴缺,是‘白象部’的,和无夜有仇,想加入‘先天谷’。我看他非常会做菜,所以就带上了他。”

“爸爸,小缺的烤老虎r0u,做得可好吃了!”月牙拉着青袍男子的衣角,小声说道。

青袍男子望了一眼吴缺手中的“墨潭”宝剑,对他说道:“小子,如果想加入‘先天谷’,就得遵守‘先天谷’的规矩,不能再像你在‘白象部’那样,随着自己的x子乱来。”

“我什麽时候在‘白象部’乱来过?”吴缺满头雾水,脱口说道。

“小缺!”月牙见吴缺顶嘴,焦急地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他。

青袍男子看在眼里,点了点头,说道:“也好,‘先天谷’人少,月牙多个玩伴也好。”

“耶!”月牙高兴得跳了起来。

“我加入‘先天谷’後,你会教我修行的本领吗?”吴缺从地上爬起来,眨巴着眼睛,问道。

“教不教你本领,可得看你自己的表现了。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无夜天资聪慧,估计这次之後,她就会成为圣城重点培养的核心弟子,想要找她报仇,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先天谷’,可就再难找到第二家了!”青袍男子瞥了一眼吴缺,抬头傲然说道。

吴缺听到青袍男子的话,低下头,默默出神。

“走吧,大家都累了,先回‘先天谷’休息!”青袍男子随手抱起月牙,身子轻轻飘出,落在前方沙地上,没有溅起一粒沙尘。

晨星也起身跳下黑石台,大步跟上。

吴缺望着青袍男子的背影,刚一迈步,伤痛发作,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咕咚!”有什麽东西掉进了泉眼。

听得後面声响,青袍男子和晨星全都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望着黑石台上的吴缺。

“刚才叫你吃药你不吃!现在好了,知道痛了吧!?”月牙幸灾乐祸,大声嘲笑吴缺。

“‘墨潭’宝剑呢?”青袍男子目光一扫,突然脸se大变,大声问道。

吴缺抬起头,哭丧着脸:“刚才摔倒,一不小心,宝剑掉进泉眼了!”

“什麽!?”青袍男子和晨星全都呆在当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哪个泉眼?”人影一晃,青袍男子已回到吴缺身旁。

“左边这个!”吴缺用手指了指。

青袍男子赶紧放下月牙,右手一晃,手中多了一条长长的洁白丝带。

接着他手一抖,丝带如同活了一样,迅速钻进了泉眼。

丝带不断延伸,同时不断旋转,搅得整个泉眼“哗哗”作响。

大家全都紧张地望着在泉眼里搅动的丝带,大气不敢出。

“抓到了!还没沉到底!”青袍男子突然一喜,脱口而出;吴缺、晨星和月牙三人的脸se也随之而变。

“起!”青袍男子右手一抖,丝带“譁”地一声,从泉眼里钻了出来。

“不好!掉了!”还没等吴缺三人看清出水的丝带到底有没有缠着宝剑,青袍男子突然一声惊呼,丝带又“嗖”地一声重新钻进了泉眼。

这一出一进,速度极快,吴缺三人目瞪口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好!又缠住了!”青袍男子右手不断抖动丝带,再次脱口说道。

只见他面se郑重,右手慢慢上提丝带,生怕宝剑再次从丝带中滑落。

“轰隆!”一声低沉闷响,隐隐传来,大地微微一颤。

黑石台上的四人身子一晃,又全都聚jg会神地盯着泉眼中的丝带。

“哎呀,这泉眼里的水怎麽变se了?”吴缺发现泉眼里水的颜se有点古怪,忍不住惊讶大叫。

泉眼里原本清澈的泉水,不知为何,这时全都变得漆黑如墨,十分骇人;就连泉水中洁白的丝带,也如同墨染,转瞬之间,变成了一块黑布。

青袍男子也注意到了泉水和丝带颜se的变化,他脸se大变,右手一抖,就要将缠着“墨潭”宝剑的丝带从泉眼中快速ch0u出。

“轰隆!”闷响再次传起,大地剧烈摇晃。

於此同时,“嗖!”地一声,丝带已经出水。

丝带在空中飘扬,吴缺抬眼望去,丝带又已经洁白如新,不过上面并没有缠着他的“墨潭”宝剑,於是他又下意识低头望向脚下的泉眼。

“咦,水呢?泉眼里的水呢?”吴缺惊讶得差点跳起来。

脚下的泉眼,刚才还是满眼泉水,怎麽转瞬之间,就只剩下一个黑漆漆深不见底的黑窟窿了?

不但这个泉眼如此,旁边那个泉眼也是如此,变成了一个无水的可怕黑窟窿!

“师傅,到底是怎麽回事?”晨星惊疑不定,抬头询问。

青袍男子满脸惊恐,sisi盯着脚下的黑窟窿,完全没有理睬晨星的问话。

“轰隆!轰隆!……”闷雷越来越响,整个沙漠都在瑟瑟发抖。

“咔嚓!咔嚓!……”条条裂缝,在黑石台上迅速出现,如同蛛网般蔓延。

“完了!完了!它要醒了!它要醒了……”青袍男子面如si灰,眼睛盯着脚下的黑窟窿,不断喃喃自语。

“爸爸爸爸,这个台子要塌了!”月牙脚下的石块裂开後,开始往下陷落,吓得她赶紧跳开,大声惊叫。

“啪!啪!啪!……”黑石台已经彻底碎裂,大块大块的石头不断朝下面掉落。

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黑窟窿,开始在大家脚下浮现。

“走!”青袍男子抬头发出一声低喝,抱起月牙,朝前方冲了出去。

晨星身子一翻,也落在前方沙地上。

吴缺身t有伤,动作稍缓,刚想跳下黑石台,“轰隆”一声巨响,整个黑石台已经彻底坍塌。

吴缺吓得哇哇怪叫,手脚乱舞,和那些碎石一起朝下面的无底深渊掉落。

晨星一边伸手想要抓住吴缺,一边焦急大喊:“师傅!”

青袍男子右手一抖,手中丝带飘向坠落的吴缺。

“昊yan,入口已现,留下月牙!”就在这时,黑崖那边突然传来一声雷鸣般大吼。

青袍男子如被雷击,身形一顿,手中丝带顿时失去了力道,还没有伸到吴缺身边,就已经垂落在沙地上。

晨星手不够长,眼睁睁看着吴缺掉进了眼前的无底深渊。

黑线一闪,一条黑蛇从深渊飞了出来,落在沙地上,原来是吴缺将小黑甩了出来。

深渊还在不断扩大,晨星赶紧爬起来,远远跑开;小黑在沙地上朝远方游去,一边游动一边不断转头张望。

“父亲,月牙她并不是‘雏圣’之t,留下她何用?”青袍男子朝黑崖大声喊叫。

黑崖顶上,站立着一个长须飘飘的魁梧身t。

“月牙的天英还没成熟,现在还不能确定她是不是‘雏圣’之t,留下她,搏一搏,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黑崖顶上的长须老头惊雷般的声音再次传来。

青袍男子--月牙的父亲--昊yan,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月牙。

月牙面se惨白,双眼含泪,却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父亲。

“昊yan!快!”黑崖顶上的长须老头大声催促。

“爸爸,我不怕!”月牙突然咧嘴微笑说道,笑容凄楚。

昊yan双眼一闭,左手一抛,怀中的月牙,腾空飞起,翻滚着落向轰隆巨响的深渊,眨眼之间,小小的身影已经不见。

两颗晶莹的泪珠,落在不断颤抖的沙地上。

轰隆巨响越来越大,起风了,卷起漫天黑沙,不断灌进那巨大的无底深渊。

“哎,到底多少年了!我的小船,你,终於来了!”低沉呢喃般的话语,字字如雷,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漠上连绵炸响。

这声声闷雷,随着黑漠上那连绵不绝的黑沙波纹,不断扩散,扩散……

在漆黑的无底深渊中,吴缺不断下坠、下坠,就像他常做的某个熟悉的噩梦。

噩梦中,他从来没有喊叫;这一次,他也没有。

直到他发觉自己急速下坠的身t被什麽力量托住,缓缓落下,停了下来,他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一丝光亮,突然在前方出现。

这丝光亮,既不是白se,也不是红se,更不是紫se,而是黑se。

黑se的光芒?这个世界上怎麽会有黑se的光芒?

周围的一切,随着那丝黑光一闪,全都突兀浮现在吴缺脑海中,纤毫毕现。

就像被强光突然照到,吴缺下意识地用手挡住自己的双眼,却发现自己的眼睛本来就是闭着的。

於是他缓缓睁开双眼,然後再缓缓移走覆盖在眼皮上的手掌,“看到”的一切,并没有随着他这些动作有任何变化。

他再次闭上眼睛,周围一切,依旧历历在“目”,没有丝毫变化。

这是怎麽回事,为何闭上眼睛也能看到?难道我真地在做梦?无缺狠狠地掐着自己的脸,很痛,不是做梦。

那丝悬浮在半空的黑光,开始摇曳,缓缓旋转。

吴缺sisi“盯”着这丝摇曳的黑光,恐惧慢慢涌上心头,他想移开自己的视线不看这黑光,可是他的双眼本来就是紧闭的啊。

於是他拼命摇晃自己的脑袋,想要将这丝黑光从脑袋里甩掉;可是不管他的脑袋甩向哪个方向,他的“目光”,始终不受控制地sisi“盯”着这丝黑光。

黑光蓦然一闪,如同骄yan喷发。

朦胧中,吴缺似乎看到日月沉浮、星河灿烂、天崩地裂、神魔浴血……

一种无法抗拒、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如同惊涛骇浪猛然拍向吴缺。

“啊!”吴缺大叫一声,仰面朝天倒了下来。

地面竟然软绵绵的,倒下去竟然一点也不痛,这是一个极其奇妙的地方。

“啊!”有人长声尖叫着,从天而落,狠狠砸在刚刚倒下的吴缺肚皮上。

“啊!”吴缺再次发出凄厉惨叫,痛得整个身子如同虾米一样卷曲起来,和砸下来那人鼻尖对鼻尖,眼皮对眼皮。

“是你?月牙!”吴缺惊讶大叫,大叫声中有抑制不住地欣喜,忘记了自身的疼痛。

月牙正摔得晕头转向,“眼前”突然出现吴缺的脸,也是又惊又喜,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爬起来,慌乱解释道:“小缺,我不想……”

吴缺“咕噜”爬起来,一把拉住月牙的小手,激动喊道:“我就知道月牙是好人,不想看着我白白送si的!”

月牙顿时大窘,甩了两下,想将吴缺的手甩开,可是吴缺抓得紧,怎麽甩也甩不掉。

她只好又解释道:“小缺,我爸爸……”

吴缺愧疚地打断月牙的话:“月牙,是我不好,你爸爸虽然小气,其实也是好人。我、我……”

“哎,松手,松手!你先松开我的手!”看到吴缺杂七杂八地说不清楚,月牙忍不住白眼连翻,小手连甩。

吴缺不好意思地松开手,走到一边,弯腰捡起一把长剑,说道:“月牙,你看,我的宝剑还在!虽公也掉下来了,在那里……”

吴缺自顾自地说着,却不见月牙回应。

他转头一看,只见月牙正怔怔地盯着半空中那丝黑光出神。

吴缺顿时大急,赶紧跑过来,一把抓住月牙的肩膀,使劲摇晃:“月牙,别看它,这黑光有古怪。被它‘盯’上就甩不掉了。”

月牙没有看他,缓慢而又坚定地推开他的手。

吴缺还想再说,突然发现,那丝黑光虽然还在自己“眼前”,但自己却已经从刚才那种被强迫“盯住”的状态中解脱了出来。

“我、来、了!”月牙突然开口,说了三个字。

吴缺一愣,迟疑问道:“月牙,你g什麽?”

“我来了!”月牙又重复道。

吴缺见月牙表情古怪,痴痴呆呆地自言自语,知道那黑光放开自己之後,又“盯”上了月牙,情急之下,伸手拦腰抱住月牙,准备将她拖离这里。

吴缺刚一伸手,那黑光一闪,他顿时如被雷击,浑身su麻,一pgu坐了下去。

“你们,谁,才是我的小船?”一个低沉古怪的声音,突然在吴缺脑海中响起。

吴缺骇然抬头,睁大眼睛盯着空中那丝黑光:刚才,竟然是这丝黑光在脑海里说话!这到底是什麽鬼东西!?

“伟大的英神,月牙我,就是你的小船,能载你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月牙匍匐在地,声音颤抖。

吴缺见到月牙的言行,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哦,真的是你?”那古怪声音又响起。

“伟大的英神,是我!”月牙继续回答,声音已不再颤抖。

吴缺心中念头一闪而过,突然伸手指着那边虽公的屍t,大声说道:“伟大的英神,月牙根本不是!那个人,才是,不过他已经si了!”

随着吴缺手指所指,虽公的屍t突然缓缓立了起来。

“你最先下来,看来,你就是我的小船了。”声音响起,却是在和中毒si去多时的虽公说话。

吴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来这黑光虽然古怪,却是傻的,一个“无英白骨”,容易骗。

“伟大的英神,是的!我就是你的小船!”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吴缺身後响起。

吴缺吓得通t冰凉,猛然转身。

只见虽公缓缓挣开他漆黑如墨的双眼,望着那丝黑光,然後又慢慢匍匐在地。

“你的奉献,在哪里?”黑光“盯着”匍匐在地的虽公,又说道。

“这朵先天英,奉献给伟大的英神!”虽公伸出漆黑如墨的双手,从腰间口袋0出一个兽骨杯,揭开盖子,高举过顶。

奇特而馥郁的芬芳,令人沉醉。

“这是爷爷的天英,你不能拿它奉献!”吴缺愤怒地指着突然si而复生的虽公,大声斥责。

“你很有诚意!”黑光似乎很满意,又继续说道:“来,吃了它,你就是我的小船了。”

一颗亮晶晶的黑珠子,慢慢成型,悬浮在虽公面前。

虽公将手里的兽骨杯放到地上,用手捏住这颗珠子,张开中了黑蛇毒後变得黑漆漆的大嘴,一口将珠子吞下。

然後虽公又匍匐在地,大声说道:“伟大的英神,来吧,来你的小船吧!”

黑光静静地“望着”虽公,没有再说话。

“伟大的英神,请问我该怎麽称呼你?”虽公又说道。

“他们,都叫我‘吞光’!”黑光回答了虽公的问题。

“请问‘吞光’英神,你是什麽时候……”虽公继续问着,但是又突然打住,猛然直起腰身。

“咔嚓!”有什麽东西裂开了。

吴缺吓了一跳,睁大眼睛四处寻找声音来源。

“咔嚓!咔嚓!……”声音连绵不绝。

“啊!”虽公突然仰头大喊,声音无b凄厉。

一道裂缝,突然在虽公脸上出现,接着又有一道,将他脑袋一分为二,却并不掉下。

三道,四道,……,百道,千道……

“连我一丝神光,都不能承载。你,不是我的小船!”黑光的声音再次响起。

虽公的身t,在“咔嚓”声中彻底裂开,消散,只剩下一缕白烟,在他原来的位置纠缠不散。

黑光微微一闪,那缕白烟“嗖”地一声,朝黑光冲去,在接触到黑光之後,彻底消散,不留一丝痕迹。

“有一点点我喜欢的味道,那是,那是,对,那是贪婪和残忍的味道!”黑光津津有味地品评声,在吴缺和月牙脑海中回荡。

“不是他。你们两个,到底谁是?”黑光“盯住”吴缺和月牙,声音缓慢而低沉。

吴缺和月牙被恐惧的海洋彻底淹没。

“当啷”,吴缺手里长剑掉在地上,跌跌撞撞地连连後退。

“醒来!醒来!快醒来!”他不断扇着自己的脸,掐着自己的腿,想让自己立刻从这噩梦中醒来。

月牙匍匐在地,牙齿不断撞击:“咯咯,伟大的,咯咯,英神,咯咯,我,我,咯咯……”

“哦,你说是你吗?那你的奉献在哪里?”那道叫“吞光”的黑光,“盯住”月牙,说出的每一个字,似乎都能将人的灵魂碾碎。

“咯咯,我,咯咯,我没有,咯咯……”月牙努力想要控制自己的上下颚,可是却没有一点作用。

“这一点点奉献,确实和没有也没两样啊!嗯……”吞光似乎考虑了一下,方才说道:“我能感觉到你真挚的虔诚,既然这样……”

“不,月牙才不是你的小船。她是人,不是船!你看,她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是人,不是船!”吴缺急得浑身冒烟,赶紧大声辩解。

“嗯,说得很有道理啊!”吞光“笑眯眯”地“盯着”吴缺,竟然同意了他说的话。

吴缺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这道恐怖而又古怪的“无英白骨”黑光,也不全是傻的,还是能讲点道理啊!

“你带着6倍的奉献而来,那看来是你了!”吞光接着说道。

吴缺一呆,接着醒悟过来,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你这瞎了眼的‘无英白骨’!我哪有带什麽6倍奉献!?我和月牙一样,都是人,不是船!不是船!”

匍匐在地的月牙,听到吞光和吴缺的对话,再次以头抢地:“咯咯,伟大的,咯咯,英神,小缺他是‘无英白骨’,咯咯,求你,咯咯,放过他吧,他不是你的小船。月牙我,才是你的小船。”说到後面,月牙不再恐惧,心情渐渐平静,那不受控制的上下颚运动也停止了。

“多美妙的香味啊!”吞光陶醉地喃喃自语,完全没有理睬吴缺和月牙说的话,接着它突然一个闪耀,消失在原地。

“这小船,看起来真不错!”吞光闪现在吴缺眼前,仔细“打量”着他。

吴缺一巴掌拍去,大喊道:“你给我滚开,滚开!我是人,不是船!”

“呼”,吴缺的手掌,明明拍中了吞光,却没任何感觉,也没任何阻碍,就这样扫了过去了;而那吞光,还在原地。

“滚开!滚开!”吴缺双手飞快的又拍又抓,可是无论如何也触0不到就在眼前的吞光。

月牙扭头望着张牙舞爪的吴缺,脑子一片空白。

“我是……”吴缺还在张嘴喊叫,吞光一闪,不见了。

“啊!”吴缺抱着自己的脑袋,仰头大喊:那又傻又瞎了眼的吞光,竟然进入了他的脑袋。

“这小船,真不错!”声音在吴缺脑袋里响起。

接着,吴缺发现自己被包围了,被彻底包围了。

那道黑光,原来是一个迷蒙的黑光球,光球中间,有三粒非常细的白se珠子;吴缺突然明白,那三粒细细的白se珠子,就是他自己。

“太好了,竟然是稳固的三yan锚!”迷蒙黑光球--吞光,发出兴奋无b的喊叫。

喊叫声在吴缺脑袋里隆隆作响,震得他脑袋都要爆炸了,他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在地上疯狂乱滚。

月牙望着身边滚来滚去的吴缺,又是害怕,又是焦急,嘴里无意识地喃喃祈求:“伟大的英神,放过他吧,他不是,我才是!伟大的英神,放过他吧……”

丝丝黑光,从黑光球里延伸出来,如同毒蛇一样,攀援上那三粒细细的白se珠子。

当黑光接触到三粒珠子的那一刻,“轰隆”,吴缺如同被巨石狠狠撞中,脑袋猛然往後一仰,嘴巴大张,却痛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个锚,下得真不错!”吞光得意洋洋的声音,继续在吴缺脑袋里轰鸣。

迷蒙的黑光球中间,三粒细细的白se珠子,成一个三角形链接在一起,而那黑光球,又有细细的黑丝线,和这个三角形紧密链接。

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吴缺心头浮现:自己被抓住了,被那吞光抓住了,永生永世,再也不可能逃脱,再也不可能自由!

绝望的泪水,从吴缺眼里喷涌而出。

“下了锚,该试试小船了啊!”吞光自言自语。

试船?怎麽试?吴缺下意识地想着,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小船。

“回来吧,都回来吧!我的伟大力量,统统回来吧!”吞光纵声高喊,“试船”开始;此刻黑漠上面电闪雷鸣,黑沙漫天,宛如世界末日。

吴缺脑袋里那黑se的光球,开始剧烈旋转;里面的白se三角形,也跟着一起旋转。

难以忍受的晕眩袭来,“哇!”吴缺吐了。

“喂!我、我、我晕船!你、你慢点!”吴缺晕晕乎乎,可怜巴巴地大声呼喊。

“哈哈,晕船!?从此以後,你就是这世界最伟大的‘吞光的小船’。‘吞光的小船’,多麽美妙的名字啊!”吞光陶醉在自己无尽的才华中。

“呜!”风声四起。

这风,从四面八方聚来,涌向吴缺,从他身t上64个通道疯狂涌入,吞光伟大的力量,正在重新聚集!

那64个通道,正是吴缺t内天英骨根所在的位置。

“嘶嘶嘶!”吴缺肚子上的伤口,迅速恢复。

实在是太舒服了!吴缺整个身t,如同飘入云端的怒放莲花。

但是很快,吴缺觉得自己饱了,r0u饱了,骨头饱了,连毛发也饱了!实在是太饱了!

“饱了!快停下来!我已经饱了!再吃我就要爆炸了!快停下来!”吴缺癫狂大喊。

可是吞光还在x1收,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既然是试船,那就得试清楚不是。

旁边的月牙,已经停止了无用的祈求,呆呆望着地上已经癫狂的吴缺,眼泪唰唰流下。

就在吴缺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爆炸的时候,“嗖!”一道声音突然从他t内发出。

接着“嗖!嗖!嗖!……”声音连绵不绝。

“小船破了,漏水了!”吴缺麻木地胡言乱语,彷佛在说一件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

接着他发现,他说错了,小船并没有破!

於是他又说道:“还好还好!只是船钉松了!”

船钉?哪来的船钉?

吴缺t内那64个天英骨根通道,似乎再也不能承受那巨大的能量冲击,突然如同离弦的利箭,一个接一个地s了出去,发出“嗖!嗖!”的声音,在他t内以惊人的速度游走。

“咦?”吞光疑惑地声音在吴缺脑海里响起,不过他并没有停止x1收。

随着这64个天英骨根通道的游动,经由这64个通道进入吴缺t内的能量也开始在他t内游动,慢慢形成一个个能量漩涡。

这一个又一个能量漩涡,数量极多,又全都一模一样,充斥了吴缺的整个身t。

也充斥了他的脑海。

这些自我旋转的古怪漩涡,带着莫名而又奇特的韵律,在吴缺脑海中忘我舞蹈,似乎在说:“来吧来吧!一起跳吧!来吧来吧!一起跳吧!……”

在这具有催眠魔力般的韵律中,黑光球吞光的旋转渐渐慢了下来,开始摇摇晃晃,迷离闪烁。

而吴缺那三粒细细的白se珠子,摆脱了黑光球的旋转牵引,跟随着那奇特的韵律,一起旋转摇摆:“来吧来吧!一起跳吧!来吧来吧!一起跳吧!……”

旁边的月牙,眼前突然变得一片漆黑,再也“看”不清楚周围的任何事物,只是耳中不断传来吴缺痴痴呆呆地话语:“来吧来吧!一起跳吧!来吧来吧!一起跳吧!……”

奇特的韵律,就像魔鬼的步伐。

三yan锚踏着这魔鬼的步伐,宛若舞台中央的大明星,随着逐渐变强的聚光灯,开始闪耀夺目的光芒。

在忘我旋转的三yan锚正中间,一个奥妙不可言的漩涡之眼,若隐若现,若有若无。

在既定的某一刻,奇特的韵律敲出一个重击,就像魔鬼的步伐终於跨出那直踏灵魂的一大步,三yan锚一个爆闪!

如同太yan突然爆发,周围的一切,在月牙脑海里强光乍现,猛烈冲击着她,她双腿一软,摊在地上,晕了过去。

而随着这一个爆闪,一丝极淡极淡的、淡得宛若不存在的白se火苗,在那奥妙不可言的漩涡之眼中,凭空点燃,微微摇曳。

与此同时,一道白se闪电,从这深渊谷底,直冲天际,刺破了黑沙漫天的苍穹,照亮了黑崖顶上三张忧虑而渴望的脸。

“这是天眼光!这是天眼光!月牙她开天眼了!她要成功了!哈哈哈哈,她要成功了!”黑崖顶上的昊yan,激动得泪流满面,跪倒在地。

那长须老头,也激动得胡须乱抖:“月牙丫头的天眼光,竟然如此强大!赌对了,昊yan,我们赌对了……”

晨星似喜似忧,抬头望天,喃喃自语:“你处心积虑,可是命运如长河,几人能抗拒……”

……

漫天黑沙之上,碧蓝天空之下,一条巨大的8翼黑蛇,舒展着乌云般的翅膀,临空悬停。

那道天眼光,耀花了黑蛇背上两人的眼。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先天谷根本就没有‘雏圣’之t!没有!根本就没有!”黑蛇背上脸se苍白的齐蓝,失态大喊,完全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

无夜王神情恍惚,对那道天眼光视而不见,对齐蓝的惊呼充耳未闻。

……

蒙蒙胧胧的画面,在吴缺心头不断闪现。

这些画面,遥远而残缺,吴缺完全看不懂;但是一种莫名的、深切的悲哀,却开始在他心头蔓延。

泪水在聚集。

“不能哭!沙爷爷说过,绝对不能哭!”就在吴缺要留下眼泪的刹那,沙爷爷的身影从心头一闪而过。

吴缺一个激灵,清醒过来,随手抹去了眼角的泪花,那些遥远而残缺的画面,也从他脑海中如cha0退去。

充满吴缺t内的奇特能量漩涡,开始疯狂地往他脑海聚集。

进入他脑海的一个个能量漩涡,被那丝极淡的白se火苗x1引,慢慢聚拢,旋转着扑向它。

如同飞蛾扑火,这一个个能量漩涡,刹那之间就已经灰飞烟灭,不留踪影。

而那白se的火苗,随着一个个能量漩涡的助燃,以几乎不可察觉的缓慢速度,在变大、变亮,照耀了三yan锚外面痴痴迷迷的、伟大的英神--吞光。

“啊!”被白se火苗照耀到的、伟大的英神--吞光,突然发出极为凄厉的嚎叫。

“这是什麽?这是至神光!?不!不!这不是至神光!……这根本就不是渡河的小船,这是一个陷阱,一个燃烧的陷阱!是谁!?是谁布下这个卑鄙无耻的陷阱!?……”

如梦初醒的吞光,愤怒而又疯狂地嚎叫着,在吴缺脑海里左冲右突,想要逃离。

可是三yan锚在那白se火苗的照耀下,却稳如磐石,无论他怎麽冲突,再也不能扯动三yan锚分毫,也没法和三yan锚分离;这锚,一下,就是永生永世,永不分离!

吴缺迷惘而又快意地“望着”脑海里那歇斯底里的吞光,慢吞吞地说道:“我伟大的吞光英神,小船很小,开得很慢,你别着急啊!小船虽然开得慢,但是我包你不会晕船……”

“该si!该si!该si的骑牛老头!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卑鄙!无耻!”吞光一边咆哮怒骂,一边努力控制自己摇曳的韵律。

“给我封!封!封!封!……”黑光球吞光一个爆闪,如同黑太yan猛然爆发。

“轰隆!”一道恐怖黑se闪电,从深渊中冲天而起。

“觉醒了!它真的彻底觉醒了!父亲,我是在做梦吗?”黑崖顶上的昊yan,激动得神情恍惚,语无l次。

长须老头仰头纵声大笑:“哈哈哈哈,这不是梦!昊yan,从此天上地下,唯我先天谷独尊!唯我先天谷独尊啊!哈哈哈哈!”

黑漠上狂风呼啸,黑沙漫起,淹没了一切,也淹没了黑崖上的笑声。

那些在黑漠上已经不知道矗立了多久的片片星空,突然全都在狂风中拔地而起,呼啸着朝一个方向席卷而去。

一片又一片的星空,开始坠入深渊,那个吴缺和月牙曾经坠入的深渊。

“呜!”一片星空,呼啸着冲到深渊谷底,朝吴缺迅猛拍来。

吴缺下意识地想要闪躲,可是念头刚起,这片星空已经狠狠地拍到了他身上。

然後,这片星空,却突然消失了!不见了!

“咦,原来你可以变得这麽小!?”吴缺无b诧异,脱口惊叹。

那片星空,并不是真的消失了,而是在接触他身t的刹那,突然变小,冲进他t内,正好卡在他t内一个四处游走的天英骨根处。

这片星空,将这天英骨根卡得sisi的,封得牢牢的,不留一丝缝隙。

原本通过这个天英骨根通道进入吴缺t内的天地能量顿时被截断,他t内那一个个生生不息的奇特能量漩涡开始紊乱。

“哈哈哈,封si!封si!全都给我封si!想要算计我,门都没有!”吞光得意地哈哈大笑,一片接一片的星空涌入吴缺t内。

很快,吴缺t内64个天英骨根通道,全都被64片星空封得严丝合缝。

之前那四处乱蹿的64个天英骨根,也终於全都停了下来。

“带走!全都带走!一个不留!”吞光再次疯狂爆闪。

“呜!”几乎是在一个呼x1之间,那数不清的片片星空,带着呼啸,如浪涌入,一片不剩地冲进他t内。

吴缺傻傻地“注视”着自己t内挂着的片片星空,茫然说道:“我又不是鱼,给我这麽多鳞片g什麽?”

此时吴缺t内的能量漩涡已经全部消失,但是他脑海内的三yan锚和三yan锚中间的白se火苗,依旧在慢慢的旋转,微微的摇曳。

经过连续爆闪之後的黑光球吞光,终於安静下来。

他尽量拉伸着自己,让自己远离白se火苗的照耀,一直远到不能再远。

然後,他癫狂地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不是鱼,你怎麽会是鱼呢?从现在开始,你是一颗石头!滚到哪里算哪里的臭石头!臭石头,给我滚吧!狠狠地滚吧!”

吴缺更加茫然:“一会说我是小船,一会说我是陷阱,一会说我是石头。我到底是什麽?”

“看到”吴缺这傻乎乎的样子,吞光又b0然大怒:“你这该si的‘无英白骨’,你什麽都不是!”

吴缺也怒了:“我不是‘无英白骨’!你才是瞎了眼的‘无英白骨’!”

听到“瞎了眼”三个字,吞光终於被彻底打败,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我是瞎了眼!我是瞎了眼的‘无英白骨’,才中了这该si的陷阱!我累了,要睡觉了。你自己滚吧,想滚到哪就滚到哪,不要来打搅我。”

吞光说完,黑光球的光芒开始黯淡,摇曳开始微弱,最後终於彻底沉入了黑暗。

要不是依旧有丝丝黑线和吴缺的三yan锚相连,吴缺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脑海中还有一个这样奇特的怪物存在。

周围一片寂静,吴缺的心情混乱到了极点,忍不住仰头大喊:“谁能告诉我,我到底是什麽!?”

“你是伟大英神手中的利剑!利剑所指,就是苍生所向!”刚刚醒来的月牙,看到正在仰头狂叫宛若魔神的吴缺,情不自禁地跪伏在他身前,虔诚膜拜。

吴缺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回过神来,呆呆望着跪伏在地的月牙。

月牙又说道:“伟大的英神,我愿追随着你的小船,乘风破浪,直至永恒!”

吴缺恍惚中听到月牙在和自己说话,到底说什麽却完全没听进去,於是茫然问道:“月牙,你说什麽呢?”

咦,伟大英神的小船,怎麽啦?月牙慢慢抬起头,望着吴缺的眼睛。

大大的眼睛,永远都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情绪,还是那熟悉的小缺。

望着这熟悉的眼神,月牙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小缺,你没有成为吞光英神的小船吗?”

……

漫天黑沙渐渐平息,骄yan和蓝天再现。

黑崖上三个人影,浑身漆黑,只有三双眼睛jg光闪闪,望着前方的漆黑深渊。

“父亲,怎麽这麽久还没有出来?不会有什麽变故吧?”昊yan心里忐忑,转头问长须老头。

长须老头静静站在黑崖上,乍一看,和一块黑石并没有什麽区别。

同样的问题,昊yan已经不知道问了多少遍,长须老头一直没有任何反应,可是这一次,他目光却突然一闪,灿若星辰,开口说道:“快出来了!咦,怎麽从这里出来?”

“哪里?”昊yan和晨星一齐开口询问。

长须老头身子一晃,从黑崖上飘然落下,站在黑崖前的沙地上,满身的黑沙,转瞬之间已经消失不见,长须依旧如雪。

昊yan和晨星也赶紧抖去身上的黑沙,从黑崖上跳下来,站在长须老头身後。

时间慢慢流逝,夕yan将他们沉默的影子拉得老长。

“啪!啪!啪!……”块块碎石不断从黑崖崖壁上一个缝隙里滚落,缝隙逐渐变宽变大,一个洞口慢慢显现。

接着一个身影从洞中一跃而出,轻巧地站在崖壁前的沙地上。

yan光照耀着她的脸庞,danyan着圣洁的光辉,让人不敢b视。

长须老头、昊yan和晨星一齐跪伏在沙地上,虔诚膜拜:“伟大的英神,我愿追随着你的小船,乘风破浪,直至永恒!”

吴缺手拿长剑,腰间cha着一只毛茸茸、血淋淋的巨鹰大腿,跟在月牙身後,从洞口跨了出来。

一眼看到沙地上跪着的三人,他忍不住撇了撇嘴,cha嘴说道:“这是沙漠,哪来的小船?”

三人猛然抬头,怒视着吴缺。

吴缺顿时吓了一大跳,差点就要转身逃回身後的崖洞。

月牙心里十分愧疚,眼泪汪汪地对他们说道:“爷爷,爸爸,我、我、我……,伟大的英神,他没有选择我。”

月牙的话,如同一声惊雷,在他们心头炸响,三人全都身子一晃,昊yan更是直接坐到了沙地上。

“月牙,你不是开了天眼了吗?”昊yan突然想起什麽,急切问道。

“天眼一开,识海浮现,内视身心,外观宇宙。爸爸,英神确实帮我开了天眼,我现在已经是‘先天之t’了。”月牙含泪回答。

“那为何英神没有选择你?到底发生了什麽?”昊yan两眼圆睁,几乎急得要跳起来了。

月牙茫然地摇摇头,小嘴一扁,差点没哭出来。

吴缺在旁边听得十分惊讶,又忍不住cha嘴道:“月牙,你真的开了天眼了吗?那不是成大圣了?”

月牙不想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晨星向他解释道:“要成大圣,还必须8系圆满。天英圆满之前开了天眼,只是‘先天之t’。”

吴缺听得似懂非懂,在这气氛下,也不好意思再问,只能努力压抑住心里的好奇心,管住自己的嘴。

月牙爷爷仔细打量月牙,只见她灵气环绕,目光深澈,确实是开了天眼;可是她深澈的目光中,却看不到一丝英神该有的神se。

“月牙说的是真的,英神真的没有选择她。”月牙爷爷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为何给月牙开了天眼又没有选择她呢?难道还有更好的选择?那到底选择了谁?”心中念头闪过,月牙爷爷猛然抬头,望向月牙旁边东张西望的吴缺。

月牙看到爷爷的表情,自然明白他心里所想,苦笑着解释道:“爷爷,虽然英神也帮小缺开了天眼,但是……”

吴缺大吃一惊,满脸不可思议:“我也开了天眼?”

月牙微微点头,对他说道:“在深渊谷底,我们都能视物,自然都是开了天眼了。”

吴缺一愣,心想:“我自从吃了那6朵天英之後,眼睛就很好。”不过却没说出口。

月牙爷爷定定望着吴缺,开口问道:“但是什麽?”这问题却是问月牙的。

月牙张了张嘴,终於还是说道:“小缺他是‘无英白骨’,英神怎麽会……”

吴缺气得直跳脚,伸手指着月牙:“谁是‘无英白骨’?你才是‘无英白骨’!啊……啊……”

吴缺还想再骂,可是嘴巴却被人突然一把捏住,被迫张口,只能发出“啊啊”声。

月牙爷爷左手捏开吴缺的嘴巴,又伸出右手食指,放到他牙齿上。

“嘶!”一gu冰凉,通过月牙爷爷右手食指,传递到吴缺的牙齿上,让他倒x1了一口凉气。

这一gu冰凉,又通过他的牙齿,进入他的下颚,流进他的脖子,然後以极快的速度,在他全身骨骼上肆意游走。

吴缺情不自禁地打起了冷战,一个接一个。

当他打到第8个冷战的时候,“嗖”地一身,这一gu冰凉,又通过他的牙齿,回到了月牙爷爷的食指。

月牙爷爷松开手,退後一步,神se古怪地望着吴缺:“想不到,你竟然真的是‘无英白骨’。”

吴缺满肚子不服,脖子一昂,大声分辨:“我不是‘无英白骨’!我有6朵天英!”

月牙爷爷望着吴缺,目光闪动:“你t内天英骨根全都错位闭塞,t内虽有6朵天英,那也只是无根的浮萍。除非……”

除非什麽,月牙爷爷没有再说下去。

但是,大家都明白他想说的,除非他看错了,他会看错吗?

天英骨根,是联系天英和“识海之锚”的通道,天英x1收天地jg华成长壮大,从而促进“识海之锚”也成长壮大,强壮稳固的“锚”,反过来也能让天英成长得更快。

大家之前听无夜说吴缺是“无英白骨”,还是将信将疑,现在听到月牙爷爷的话,望向吴缺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淡淡的怜悯和隐隐的笑意。

月牙更是觉得滑稽:“一个‘无英白骨’竟然开了天眼,这要是说出去,有谁会信呢?”

吴缺慢慢低下了高昂的头颅,“噗”,两颗泪珠落在黑沙上。

“小缺,即便你是‘无英白骨’,去了先天谷之後,也没人敢欺负你。”晨星忍不住出声安慰。

“我不去!你们不就是想要这把宝剑吗!?宝剑给你们!”吴缺伤心大喊,将手中“墨潭”宝剑一把扔在沙地上。

月牙爷爷b0然大怒:“小子,先天谷不是你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的地方!”

昊yan、晨星和月牙全都吃惊的望着月牙爷爷,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发怒。

“不去!我就不去!”吴缺y得像块石头。

月牙爷爷眼中光芒一闪,天地为之变se;接着他突然出掌,一掌拍在吴缺背上:“砰!”。

“啊!?”大家齐声惊呼。

惊呼声中,吴缺身子如同pa0弹般飞出,在空中翻翻滚滚,落在沙地上後,又“咕噜噜”滚出好远。

滚得如同一块黑石头的吴缺,晕乎乎地从地上爬起来,辨别方向後,发足狂奔,一边跑一边喊:“不去,我就不去!打si我我都不去!”

他竟然没事!?

昊yan、晨星和月牙简直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吴缺在黑漠上越跑越远。

“沙沙沙……”一条细细的黑蛇突然从沙地里钻出来,身t一弹,冲向吴缺。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吴缺用手拍拍落在肩膀上的黑蛇,沮丧说道:“小黑,是你啊。你知道圣城在哪里吗?你说小非现在去了圣城没有啊?我们去找小非,好不好?”

小黑“呲呲”吐着信子,回应吴缺。

黑漠里没有路,吴缺朝着太yan升起的方向,孤独前行。

太yan渐渐沉下地平线,夜幕降临,一人一蛇小小的身影,慢慢融入了无边的黑暗。

月亮升起,给广袤的黑漠镀上一层清冷的光辉。

趁着月se,吴缺在黑漠中一座怪石嶙峋的小山丘脚下,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容身的石洞和一些乾柴。

他撞击石头,点燃乾材,开始炙烤那条毛茸茸、血淋淋的鹰腿。

鹰腿很大,足够吴缺吃好久了,鹰腿炙烤之後,开始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小黑望着火堆上香喷喷的鹰腿,“呲呲”吐着信子,急不可耐地游来游去。

吴缺从鹰腿上撕下一块r0u,扔给小黑。

小黑跃起接住,一口吞了,然後在火堆旁高兴地跳来跳去。

吴缺也给自己撕下一大块r0u,刚塞到嘴里,突然觉得周围有点不对劲:点点绿光,从山丘左侧的黑幕中突然闪现,越来越近。

吴缺视力惊人,看出那是一群黑狼。

他赶紧起身,想要逃跑。

可是转头一看,山丘右侧以及正前方,幽冷的绿光接连闪现,自己竟然已经被这群黑狼团团包围。

黑狼极为狡猾,捕捉猎物时,都是悄悄潜行,等你发觉它们时,往往已经身陷罗网,无路可逃。

吴缺弯腰抓了一颗碎石,同时左手举起一根燃烧的乾柴作为武器。

小黑跳上他肩膀,昂起蛇头,朝正面不断靠近的狼王“呲呲”吐着信子。

这群黑狼的狼王极为强壮,全身毛皮黑得发亮,t型b其它黑狼大了将近一半,和一头猛虎没多大区别。

吴缺身t弯曲如弓,手臂一甩,使出“猎尽山泽”第一式,将手中石头全力s出。

石头“砰”地一声击中了狼王的额头,然後崩飞。

狼王甩了甩脖子,仰头发出一声嚎叫:“嗷呜!”

听到狼王的号令,狼群加快了脚步,迅速缩小了包围圈,将吴缺团团围住;狼王猛然一跃,跳过狼群,落在包围圈最里面,和吴缺隔着火堆相望。

吴缺天英骨根被吞光封住後,不能完全发挥t内天英之力,现在扔出的石头力道大减,根本就不能对狼王产生任何威胁。

狼王目光一闪,左侧一只黑狼突然跃起,扑向吴缺,发动了攻势。

吴缺肩膀上的小黑“嗖”地一声s出,一口咬在这头黑狼的脖子上。

同为黑漠的掠食者,黑狼对黑蛇的剧毒具有很大的抗x,因此这头黑狼被黑蛇咬中後,并没有立刻瘫倒,反而身子一滚,将小黑压在身下。

於此同时,右侧一头黑狼高高跃起,扑向吴缺。

吴缺身子极力後仰,躲过了这头黑狼的扑击,可还没等他站稳,对面的狼王身子一耸,轻松越过火堆,正正扑在他x膛上,把他按倒在地,尖利的狼爪刺进他r0u里,疼得钻心。

吴缺扔掉火把,双手使劲抓住狼王的一对前爪,想要将它掀翻在地。

狼王迅速低头,狠狠一口,咬在他右边肩膀上,吴缺痛彻心扉,发出一声惨叫,哪里还有力气掀翻狼王。

咬中吴缺後,狼王却没有再咬,而是高高跃起,落在旁边,仰头发出古怪的嚎叫。

狼王一边嚎叫,一边拼命甩动自己壮硕的头颅,丝丝鲜血,不断从它狰狞的大嘴里甩向空中,那是吴缺流的血。

吴缺赶紧翻身爬起来,捂住伤口连连後退,背靠岩壁站立。

鲜血的腥味迅速在空气中弥漫,狼群闻到鲜血的气味,突然全都低头,发出一声低沉呜咽,齐刷刷地往後退了一步。

狼王一边甩头嚎叫,一边慢慢和其它黑狼一起後退。

这狼群怎麽啦?难道我的r0u不好吃吗?看到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吴缺心里的惊讶没法言喻。

狼群越退越远。

吴缺大大松了一口气,为了让狼群退得更快,他猛然张嘴大吼:“啊!”

“哗啦!”随着吴缺的吼叫,狼群突然齐刷刷地趴在地上,低着头,朝吴缺低沉呜咽:“呜呜,呜呜。”

看来它们真的不想吃我。吴缺心中念头一闪,鼓起勇气,抬腿慢慢朝狼王走去。

吴缺离狼王越近,狼王的头就放得越低;等他走到狼王跟前,狼王已经五t投地,表示出绝对的臣服。

吴缺心里大定,身子一跃,跳到狼王脊背上;狼王背部又宽又软,非常舒服。

黑线一闪,小黑从黑狼身上跃起,落到吴缺肩膀上。

狼王站起身来,前腿高高抬起,仰头朝天空皎洁的圆月发出一声长嚎:“嗷呜!”

狼群全都抬起头,齐齐对月长嚎:“嗷呜!”

“传说施展过远古绝技的人,t内会残留一丝霸道的远古气息,因而能轻易降服黑漠上的猛兽,想不到今天亲眼得见。”山丘顶上传来熟悉的话语。

听到这声音,吴缺顿时火冒三丈:“我说‘晨星大圣’,你就不能早一点出现吗!?”

山丘顶上的晨星诧异答道:“为什麽要早一点出现?鹰腿不是才刚刚烤好吗?”

“这鹰腿,是我的!”吴缺赶紧严正声明。

“小缺,杀了光pgu傻鸟给大家做烤r0u吃,可是你自己说的。”山丘顶上传来月牙的口水“刺溜”声。

吴缺惋惜地一摊双手:“我只带了自己那份鹰腿,你们不带材料,我想做也没法做啊。”

“哗啦!”有东西从山丘顶上掉下,“噗通”一声落在火堆旁,吓了吴缺一大跳。

定神一看,不正是那只无头无左腿无pgu的傻鸟。

“谁说我们没有带材料?这材料够不够?”两个人影从山丘顶上跳落在吴缺身旁,笑眯眯地望着他。

“没工具,做不了。”吴缺y邦邦地拒绝。

“哈哈,你的工具我也带来了!”晨星反手从背上取下一把长剑,递给骑在狼王背上的吴缺,正是那把“墨潭”宝剑。

吴缺纵身从狼王背上跳下来,接过晨星手里的长剑。

月牙赶紧从兜里拿出一颗亮晶晶的珠子,放到吴缺被狼王咬伤的肩膀上。

吴缺转头看了一眼月牙手中的“天泪珠”,期期艾艾地说道:“我是、我是那个……,即便跟你们去……”

晨星连连摇头,打断他的话:“小缺,我们不是来叫你去先天谷。”

吴缺疑惑问道:“那你们……?总不会是专门来抢我的烤鹰r0u吧!?”

晨星和月牙使劲点头。

……

晨星打着饱嗝,看着手里的烤鹰r0u,实在是吃不下去了,於是随手将它抛给蹲在不远处的狼王。

狼王一摆头接住这块r0u,“咔嚓咔嚓”吃起来。

扫了周围的狼群一眼,又瞥了一眼吴缺,晨星随口说道:“吃饱了,该讲故事了啊。”

正在埋头大嚼的吴缺头也不抬:“你是吃饱了,我还没吃饱呢。不想听。”

晨星微微一笑:“唉,这故事,说不定能帮你救回小情人的啊,不想听就算了。”

旁边的月牙不屑地扁了扁嘴。

吴缺“唰”地一下站起来,结果一下被喉咙里的r0u块噎住,憋得满脸通红,不停咳嗽。

晨星抬头望着静谧广袤的黑漠星空:“我第一次听到这不可思议的故事,也是在一个这样的夜晚。”

黑蛇城巍峨雄壮的城墙在骄yan的照耀下,闪耀着亘古的光芒。

队队黑狼骑,在城墙内外巡逻警戒。

“咚咚咚!”隐隐的声音从西方传来。

“黑漠又起黑风暴了啊,最近这黑风暴起得也太勤了。”西门城墙上一个黑狼战士,望向遥远的西方黑漠,自言自语。

“咚咚咚!”的响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看来这次的黑风暴更加猛烈。

城墙上的黑狼战士全都停了下来,望向西方。

“咦,怎麽不见黑风暴云呢?”一个黑狼战士疑惑问道。

另一个眼尖的黑狼战士伸手一指:“那不是吗?还远着呢!咦,不对,那好像不是黑风暴云,那是什麽?”

一片茫茫黑se,从西方cha0水般涌来。

大地开始颤抖,城墙内外黑狼骑们座下的黑狼,开始焦躁不安的呜咽。

cha0水般涌来的茫茫黑se越来越近。

“那是?天哪,黑狼,全是黑狼,黑漠的黑狼群!黑狼暴动了!黑漠的黑狼暴动了!快!快!快去禀告无夜王!”黑蛇城城墙上响起了凄厉的警报。

狼群推进的速度极快,城门处的战士刚刚关上城门,cha0水般的黑狼已经涌到城墙下面。

一头极为壮硕的狼王奔跑在最前面,狼背上载着一个十多岁的瘦弱少年,一条细细的黑蛇,在少年肩膀上扭来扭去。

狼王旁边,另外两头强壮的黑狼背上,一个青年白衣胜雪,一个nv孩h裳飘飘。

“发s!”城墙上的黑狼守卫一声令下,利箭如雨落下。

城下不少黑狼中了箭,纷纷呜咽着倒地。

“晨星,城门关了,进不去啊,怎麽办?”狼王背上的吴缺焦急询问。

“嗷呜!”狼王听到黑狼们中箭後的哀嚎,仰头发出愤怒嚎叫。

“嗷呜!”黑压压的狼群一齐嘶嚎,嚎叫声惊天动地。

城内黑狼战士们座下的黑狼,听到这嚎叫,全都抬起前腿,仰头嚎叫回应:“嗷呜!”

嚎叫声还没彻底落下,这些黑狼已经开始癫狂跳跃,甩下背上的黑狼战士,撒腿朝西门疯狂跑去。

城墙上的黑狼守卫也被坐骑摔在y邦邦的城墙上,鼻青脸肿地爬起来。

他举起右手,正要再次发出发s命令,旁边红了眼的黑狼猛然一扑,将他扑倒在地,一口咬在他手臂上。

“啊!”守卫发出一声惨叫,和黑狼疯狂厮打起来。

“咚咚咚咚……”黑狼一匹接一匹地奔上城墙,冲向城墙上的弓箭手。

“啊,啊……”惨叫声迅速蔓延。

城门後守门的守卫,还没来得及发出惊恐的惨叫,就已经被街道上涌来的黑狼浪cha0吞没。

晨星大刀一摆,骑着黑狼猛然冲出,眨眼就冲到了城门处。

只见他高高跃起,“嘭”,一声巨响,狠狠一脚踹在厚厚的城门上。

“嘎吱!”城门开了一条缝。

“嘭!嘭!嘭!”晨星连续几脚,城门被彻底踢开。

“嗷呜!”吴缺高举右手,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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