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节
但是昊知道有机制与命运高高在上，如同天道，或者就是天道那样的监管一切，这种做法根本就不可能成功，任何想要崛起的人类，都会引发机制三步，若是机制三步都无法摧毁或者扭曲这人类的崛起，那么就会有命运降临彻底毁灭一切。
“不过知道是一回事，确认又是另一回事。”
这就是昊的心理了，他确实从那虚空恶魔处得到了许多信息，特别是机制与命运的信息更是重中之重，但是这机制与命运是否百分之百正确，以及其启动原理与运作原理这些都是不明，昊对于梨和杨烈的建议并不十分抗拒，虽然他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就是了。
当下昊就开始了运作，他的数个分身也立刻明白了该如何去做，于是乎，万族诸城邦的内战开始变得了惨烈，数次大战后，胜利一方就进行了规模广大的血祭，屠杀了几乎所有的敌对方俘虏，将其血肉灵魂都献祭给了高高在上的神灵。
而这取悦了神灵，数个城邦所供奉的神灵都降下了神恩，或者给予了天财地宝，或者给予了超强功法，或者给予了强大神器，或者给予了寿命与健康，一时间万族诸城邦的高层们都是兴奋了。
供奉神灵是万族诸城邦长期的习俗，整个万族诸城邦共同供奉着六个神灵，每逢重要节日时，都会有血祭神灵的活动，但是像这样大规模的屠杀血祭，自诸城邦建立以来还从未有过，而神灵的显灵，也让万族诸城邦的高层们越发恭敬的同时，心中也产生了某些特殊的野望。
关于神灵的记录，是诸城邦祭司们古老相传的神话故事，除了展示处神灵的伟大伟力，剩下的就是大量的赞美，还有关于诸神的描述，比如诸神都生活在天堂上，那里永恒光明，那里满地牛奶与蜂蜜，若是有诸神认可的凡物，他们做下了取悦诸神的伟业，那么诸神会在他们死亡后准许其进入神国，与神灵永存。
这其实就是圣位军团的描述了，当然在这些宗教描述里就美化了许多，永生只是其中之一，然后是吃不完的美食，没日没夜的娱乐，最好再来几十个处女服侍什么的，总之怎么美好怎么来，这让诸城邦中的所有万族都对其满眼的羡慕。
在以前，诸神几乎没有过神迹，所谓的宗教更多是惯性，但是在不久前有神使降临，现在更是随着大规模血祭后，就有诸神的恩赐降临，这些无不说明了宗教里的真实性。
所以，在此之后，诸城邦的战争开始变得血腥起来，不留俘虏成了天经地义的事情，凡是失败者都会被大规模血祭，而这一情况在某个城邦攻破了另一个城邦的城市后，终于是达到了最高潮，这个领军将领居然将对方城邦不分老幼全部一律血祭，那一场血祭一共杀死了近五万万族，还有那个城邦的五万多人类，十万生灵的超大规模血祭，一下子引得六个神灵全部降下神恩，使得这个将领一下子成了拥有强大超凡之力，有着两件神器，寿命大幅度提升，同时还被承诺当其死后可以进入神国的恩赐。
于是乎，整个万族诸城邦都乱了……
由这些情况，昊也放下了许多忧虑，看来万族圣位们的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艰难得多，到这个份上都不降临分身投影，甚至连圣位军团都没有派下来，而且不但不阻止诸城邦这么做，反倒是渴望得到更多血祭，昊不知道当初大转移后，往日旧神到底做了什么，但是很显然，圣位们估计是落入了下风，往日旧神很可能占据着优势，这使得普通圣位们不得不靠血祭来维持他们的存在，而非是再靠信仰了，或许这其中还有更深层次的复杂情况，但是就目前而言，昊的计划成功率又提高了许多。
万族诸城邦的内战越发激烈，而且开始动不动就屠城，得到了神恩的万族个体及其城邦开始变得强大，这使得别的城邦也不得不去血祭，谁进行了血祭谁就取得了优势，而没取得优势的万族则畏惧着取得优势的万族，取得优势的万族也畏惧别的城邦进行了更大规模的血祭，然后变得比他们更强。
即便高层们已经察觉到情况不对劲，这样继续下去只会两败俱伤，只会让诸城邦内乱衰败，毕竟在这个时代人口数量才是最优先事项，但是随着猜疑链的形成，仅靠高层的阻止，已经无法让这场混乱停息下来了，各个城邦依靠种族而结盟，然后各自极限起兵，将族内几乎所有成年男性，甚至女性都拉入到了军队里，彼此的偷袭，彼此的屠杀，使得整个诸城邦都完全无法停下脚步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少许城邦无声无息的消失，这些城邦一般都在诸城邦的外沿边缘地，而且体量一般都不大，这些城邦的全部万族都被击杀“血祭”，然后凶手是谁，这是谁都不知道的事情，甚至靠着预言魔法都无法找到任何端倪。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赛特因茫然的看着远方，她喃喃说道。
断尾恭敬的站在她身后，赛特因忽然就问道：“你觉得我们该继续下去吗？”
断尾就说道：“主人，这已经不是我们想不想继续下去的问题，只要诸神还在受到祭祀，只要诸神还在降下神恩，那么这场混乱就绝对无法停止。”
“确实。”赛特因，现在已经是印火族的女王了，她看着王宫外的城邦灯火，半响后她就说道：“就是你之前提到的猜疑链，我不知道你，你不知道我，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你不知道我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样一直下去，彼此的路就只剩下了杀死对方，血祭对方这一条……”
“我决定了，断尾。”
赛特因下定了决心道：“最近新出现的那个组织，虽然很危险，甚至是亵渎，而且我完全找不到这个组织是何时出现，何人组织的，这非常可怕，但是已经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了，我决定加入这个组织……”
“禁绝诸神，禁绝祭祀！”
昊经过了这么多天的查探，也看过了几乎所有诸城邦关于神灵和圣位的书籍记录，特别是使用扭曲状态的查探，以及加上昊天镜的明晰，他确认了万族圣位依然无法避开永夜的隔离，除非是万族祭祀，否则他们是无法看到，观察到这里的一切。
所以了，要取而代之的第一步……让万族自己禁绝了祭祀，禁绝了诸神，当万族圣位与他们隔离开时……
就是他们全灭之时！
断尾……昊立起身来，他淡漠的看着赛因特，然后他说道：“我明白了，禁绝诸神，禁绝祭祀……我明白了。”
：盘外……六大灾祸
“……诸神是恶魔！因为有诸神的存在，我们现在也正在变成恶魔！”
有人站在燃烧的大神庙前大声欢呼，有人跪在这燃烧的火焰前边哭泣边祈祷，有人反抗，有人杀戮，有人在毁灭诸神的雕像，有人在跳入火中以证信仰……
整个诸城邦中，凡是关系到宗教，关系到神灵的建筑，在这一刻全部都化为火海，所有的宗教人士全都被屠杀，而且不是血祭的屠杀，只是将他们全部杀死，没有任何例外的全部杀死。
“……你们是在自取灭亡啊！”
一名身穿华美服装的老人，他正躺在一张破烂的躺椅上，在他面前则是数十名诸城邦都有名气的传奇乃至半神强者，这些强者们个个都带着伤，只是没有这老人这么严重，这老人浑身上下数十处创口，最严重的是他的胸口被整个贯穿，心脏都没了，虽然有能量在不停的修复，但是有数十道能量附在了伤口处灼烧不停，让他的修复只是白费。
“伟大的诸神永世神选啊，您是灵位强者，诸神之下的最强，我们诸城邦的最强者，是看守诸神信仰的牧羊人，是我们中的最伟大者……所以我们必须要联合起来与您对抗，我们必须要确切的杀死您，请恕我们卑鄙无耻了。”众多传奇半神都是对着老人微微低头，其中一个有着老鼠头的半神就对这老人说话道。
老人苦涩的笑了起来，他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却是如此的傲慢与自以为是，你们能够活下来全都是靠着诸神的牺牲与恩典，而血祭可以让诸神坚持更久，连这一点都不知道的你们，真是愚蠢到让人发笑啊。”
这数十名万族强者都是面无表情，隔了数秒后，其中一个万族强者就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不就是宗教典籍上的那些嘛，说得好像我们没看过一样，平时里也就罢了，尊崇神灵，其实就是尊崇力量，我们本身就具备着力量，所以尊崇神灵就是尊崇我们自己，但是他们过了啊……血祭继续下去，那我们可都完了。”
老人张了张嘴，却是不说话了，这事没得洗，若说前几次血祭是内战各族都打疯了，有些将领想要永诀后患，于是就假借神名来搞献祭，其实也就是想要名正言顺的杀俘罢了。
那时候诸神还可以说是无辜，真正犯错的是各族的高层，但是自第一次大规模血祭之后，诸神降下了恩典，给予了神赐，这情况立刻就变了。
之后连番血祭已经不再属于内乱范畴，而诸神不但没阻止，反倒是恩赐得越加隆重，这就仿佛是在对所有人说，血祭吧，血祭得越多，你的神恩就越大，这可不单单只是荣耀，更是凡人想都想不到的巨大利益，事关着力量，寿命，乃至是永生，这就属于赤裸裸的利益诱惑了，顿时就让整个万族城邦全都陷入到了疯狂。
老人是诸神祭司里的最高位者，代表着整个万族诸城邦的信仰，也可以认为是神在地上的代言人，而且他年龄极大，据说诸城邦的初代就是在他的建议下才在这里繁衍生息，也有人传说他本身就是神灵的天使，是从天上下来的次神。各种传说都有，而且他是灵位级强者，实力碾压所有其余人，而这一次众多万族强者行动，也是先靠一种天财地宝类的奇毒，再加上各种诅咒削弱之类，这才在围攻中击杀了这名老人。
老人久久不语，这些万族强者们就是冷笑了起来，其中一个没冷笑，他反倒是恭敬的道：“大人，您也知道诸神此举有多么的愚蠢，我们实在是逼不得已，这次的反叛其实是豁出去了，我们是带着与您一同死亡的决心来到这里，我们所求很简单……停止这血祭，让我们的孩子能够活下去！”
老人微微摇头，旁边另一个女性万族强者就说道：“我们无法让已经陷入猜疑链，没错，就是猜疑链的凡人们醒悟过来，除非是把他们都杀了，但是把他们都杀了，这和我们把所有人都血祭了有什么不同呢？因此，我们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就是斩断源头……大人，您觉得我们真的做错了吗？”
这老人沉默了许久，许多人甚至觉得他似乎已经死了时，他这才说道：“很抱歉，从信仰上来说，你们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人，该下最深的地狱永恒受难受苦，但是从种族的角度来说，你们都是英雄，你们拯救了诸城邦……我能够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我累了，你们走吧，希望你们能够承受住失去诸神后的浩劫到来……”
说完，这老人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经陷入到了永恒睡眠之中。
众多万族强者都是心中唏嘘，各自都打算离开，之前说话的那名女性万族强者忽然间又问道：“大人，请告诉我们远离诸神后的浩劫是什么，我们只是想要活下去，等到这一代的凡人们都死光了之后，我们会从遥远的异城邦引入祭礼，到时候诸神的信仰又会回归，我们其实并不想要亵渎神灵啊。”
老人又沉默了许久，众多强者都有些不耐烦时，他才说道：“其实以前的许多事情并不只是神话和传说，而我……是亲身经历者，那时候，不，应该是那时候之前，一天有一半的时间是白天，每日里太阳升起落下，月亮升起落下，野外除了野兽魔兽，没有什么不安全的，大地上几乎任何地方都可以生长出粮食来，到处都有森林和树木，那时候我们万族的城邦，不，那时候叫做城市，有现在城邦的一万倍这么大……”
老人其实已经要死了，但他是灵位级强者，生命力自然是极为强悍，他用一种陷入弥留的话语唠唠叨叨的说道：“那时候啊，人好多，我们号称有一万个种族，有数千圣位神灵，那时候是我们最为繁华，最为幸福的一刻……但是某一天，永夜降临了，太阳落下了就再也没有出来，月亮也被吞噬，满天星空全都消失，整个天地只剩下了最深层的黑暗，许多难以想象的恐怖开始出现，这黑暗吞噬了一切，那时候每个人都在说这永夜是我们万族自己作的孽，因为我们肆意屠杀人类，让人类的血色掩盖了整个天地宇宙，所以才有了永夜诞生。”
“但是事已至此，我们谁都没办法可想了，我们就在这永夜里苟延残喘，随着大量人口的死去，永夜越发恐怖，我也几次险死还生，然后在那时，我遭遇了‘人’……”
众多万族强者们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那些都是宗教里的说辞，他们从来都是不信的，这种忽悠人的话他们说了不知道多少，事实上，所谓对众神的尊崇压根就不是这么回事，能够成就传奇的强者，那一个不是心志坚硬似铁？怎么可能随便去信仰别的存在？在他们心中，所谓的众神也不过是超凡职业道路跨越巅峰的超级强者罢了，所以宗教里的那些信息他们其实压根就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