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节
仿佛他想喝的并不是酒,而是她薄薄的肌肤之下流淌不息的血液。
司云落晃了晃,酒壶中余酒不多,她喝了一大口,双手撑在他身侧,却不肯给予他一丝抚慰,就这样前倾着身子,毅然决然地吻了上去,很快就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烈回应。
激烈的亲吻几乎没留下喘息的时间,在近乎迷乱的唇齿纠缠中,酒液通过舌尖让渡,不知是谁喝的更多一些。
但很快,司云落便直起身子,即使他再想追逐,也只能被限制自由,缚在原地。
慕星衍极少有这样丧失掌控的时刻,他知道她在坏心眼地报复,报复他平时那些强势的举动。
他心甘情愿,只能违逆龙族天生的占有欲,和不为人制的本能,尽可能放松身体,将控制权交到她的手中。
司云落显然玩得非常开心。空空如也的酒壶落在手边,她撩起耳后的长发,一点点舔舐着遗落在外的酒液。
在泽被之下,线条分明的肌肉都被浸润得闪闪发亮。
这比任何举动都让他难以忍受,身体的温度逐渐升高,直到司云落抿着艳色正浓的唇瓣,张口咬上了他的喉结。
理智的堤坝被瞬间冲垮,他眸中碧绿颜色忽显,浮浪鞭松开的瞬间,粗糙而冰凉的龙尾悄然出现。
“今日我们来玩些不一样的,好不好?”
慕星衍低声诱哄着,而她明显喝得醉了,眼神都变得迷离,仿佛听不懂他的话,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半晌,她点了点头。
一旦得了同意,后面的事情就显得顺理成章。
明明是司云落提出要收拾他的,可现在她只觉得,被收拾的那个人好像是她自己。
酒精从毛孔中蒸发出来,让身子变得软绵绵的,浑身都是粘腻的细汗。
在剧烈的颠簸中,她眼前重影不断,只能哀哀地哭叫出声,却也未见得到多少怜惜。
身下之人驰骋得肆意,她感觉自己像是即将被撑破的细颈银瓶,已然到了那个临界点。
只是根本来不及说上一句,就被碧绿色的龙尾紧紧缠裹。细腻的肌肤被粗糙的龙鳞剐蹭,沾上无数湿漉水痕。
而她心口的护心鳞,此刻正与慕星衍的其他鳞片一起,散发出幽微的绿色光芒。
慕星衍看得分明,大掌落在她的腰际,直起身来的同时,温热的唇舌包裹住她的心口。
她神志昏昧,自然什么也看不分明,故而没有发现,在他心口相同的位置,那些总是从同一处伤口生长出来的新生血肉,上面还缠绕着缕缕不祥的黑气。
是他的勋章,也是爱她的证明。
司云落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被裹挟着去了浴池,又被水流拍打淹没,如浪淘沙。
当体力透支之时,她如往常一般陷入了梦境,却在其中看见了些未曾见过的画面。
依稀记得,从前在某个竹林掩映的小院,也是像这般醉生梦死,可她能感觉得到,她大抵是不愿意的。
慕星衍也仿佛变了一个人,他的欢愉似乎总是建立在惩罚的基础之上,有好几次,当他扼住她纤细而脆弱的脖颈,她能从身体直觉的恐惧中,确认他真正的想法。
他是真的,想让她死。生不如死。
这经历太过熟悉和真实,不像是普通梦境,她夜夜跌落黑暗,无法挣脱,直到场景倏忽转换,置身于漫天飞雪之中。
寒冬腊月,六军缟素,她尚未反应过来,便被突如其来的流矢一箭穿心。
她无力控制身体,重重地从马上跌落,合眼前见到的最后景象,是慕星衍淡漠的面容,以及天边形单影只的孤雁。
怎么会……
那一瞬间犹如跌入冰窖般刺骨,如果这些都是慕星衍不愿她回忆起来的,那他究竟还隐瞒了些什么?
司云落浑身发抖,她不需要自以为是的弥补,也不愿意生活在巨大的谎言中。
她想,她已经理解了那张字条的意思。
她需要弄清楚,她到底忘记了什么。而闻既白,很有可能知道答案。
奋力睁开眼睛时,身体仍在因为噩梦而颤栗,后背的冷汗几乎浸湿了里衣。
而慕星衍竟然不在。
她花了一点时间,试探着喊了几声,终于确认他真的不在房内。
不论他是去做什么,现在都是离开的最佳时机。
司云落打定主意,匆匆下床,更衣洗漱后离开房间,向私库的方向而去。
有了上次的经验,她轻而易举就寻到了那个细长的匣子。玉笛仍然完好地躺在那里,冥冥中召唤着她。
她将玉笛握在手中,身后却忽然传来响动,有人跟随她冲了进来,却在看见她脸上的表情时,一时怔在原地。
“落落……”
慕星衍向她伸出手,眼中有浅淡的水光,再次露出了那种近乎恳求的神色。
司云落不敢再看,下了决心,将玉笛横在唇边,吹响了第一个音符。
以玉笛为媒介,霎时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空洞,司云落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慕星衍扑过去时,甚至来不及抓住她一抹碧色衣角。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