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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池不故的心目中,父母地位同等,她也绝不会愚孝,但为了摆脱困境,她不得不搬出为父守墓这样的幌子来。
唯有这样,她跟洲渚才能过上安宁的日子——哪怕这样的生活是短暂的,也值了。
大抵是看到了池不故的决心,张胡璇便放弃了让人将她们拦截带回来的打算。
——
“没人追过来。”直到池不故和洲渚离开运河段,踏上回广州的路程,她们也没有遇到来拦截她们的人。
“你娘是想开了?”洲渚猜测。
池不故的神色淡然,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旋即是松了一口气:“大概吧。”
其实她们刚离开那会儿,辛宗是派了人来找她们的,不过池不故防着他的人,刻意製造她跟洲渚已经登船离开的假象,等辛宗的人发现她们没登船,误以为她们走陆路的时候,她们再走水路离开。
以辛宗的能耐,想要在她们彻底离开运河段之前找到她们并不困难,所以池不故只能赌张胡璇会想开。倘若张胡璇固执己见,那池不故也还有后招,她会用剃发出家为父守墓一辈子这样的方式,用舆论给张胡璇施加压力。当然,这么做的后果大概率也只会是两败俱伤,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想这么做。
所幸张胡璇最终还是看到了她的决心。
“池不故。”洲渚拦腰抱着池不故,问她:“倘若没有我,你会留下来吗?”
“会。”池不故望着洲渚的眼眸,“没有你,我会迷失在一条一眼就能看到头的路上,对未来充满了迷茫,也没有挣脱桎梏的动力。我或许会守在先父的墓旁,得知我娘病了,又在我娘的再三来信下收拾了先父的尸骨,带着它回到汴梁。我娘或许会对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将我留在汴梁,然后日日带我去各种宴会,或许会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为我定下婚事。我心中没有所爱之人,对未来的日子也没多大的盼头,所以嫁人便嫁人吧。我不会爱上所嫁之人,所以我并不会成为他理想的妻子,他说要纳妾,我便给他纳了几房妻妾。后宅不安宁,我也随他的去。我每日似乎在处理很多事情,实则无所事事,一生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去了……”
洲渚没说话,她知道这是大部分这时代的女子的生活缩影。
池不故也并非恋爱脑,只是因为洲渚的出现,让她对自己的未来多了几分期待,多了一个可选择的方向。
“那我岂不是也当了一回拐子?”洲渚嘟囔。
池不故粲然道:“你是那什么芳心纵火犯。”
这还是她从洲渚那儿学来的词汇。
洲渚嗔道:“讨厌,学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