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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相恋>(下)(13)

 

03下

跟沈梦同居了五个月,他们算是互相确认关系,她也在他无数次提问下,反覆向他表白,那他们就成了情侣……吧?为什麽在这里要用疑问的语气?因为他们连半件情侣会做的事也没做过。

「……我说,小梦,你真的喜欢我吗?」欧yan燊抱着沈梦给他买的哈士奇布偶,屈坐在沙发,本来就因眼尾微垂而显得可怜的双眼,因眼睛主人的无限怨念而变得更水漾漾,要换着是一般知情识趣的nv生,早就被激发出一腔母x。

可是,他的对象是沈梦。

「喜欢啊。」她在笔记写下本周的开支,个x严谨的她有良好的记帐习惯:「我喜欢你。」

「你也知道,我容许你喜欢我,对吧?」

「喜欢上就是喜欢上了,还要对方批准的吗?」她推了推眼镜,顶着一张没表情的小脸,却疑惑地歪着脑袋:「我也很喜欢我认识十多年的好朋友,她们也没有特别批准我喜欢她们。」

欧yan燊开始认知到,沈梦对於「喜欢」的定义跟他有点落差,正yu再说,她却去了接电话,也不知跟谁说话,声音柔柔细细的,像初春细腻绵密的雨声,听着令人安心、放松。欧yan燊拎起怀里这个特大哈士奇布偶,看着那张特别嚣张的蠢狗脸,心里一阵来气,左右开弓r0u着它绵软的胖脸。

她是半个月前给他买下这家伙的。那时他们刚确定关系不久,他的生日就快来到。话说回来,当年沈梦还给他写过生日卡、又送上昂贵的手表,没可能忘记他的生日吧?想着想着,他羞惭起来:当年沈梦一番情意被他弃若敝履,他现在还好意思厚颜向人家讨生日礼物?欧yan大少落难了,到底也知道个「丑」字怎样写,00鼻子保持沉默,对於自己的生日只字不敢提。

倒是沈梦记起了,某晚直接问:「欧yan,你的生日是後天,对吗?难得你最近住在这,你的朋友跟亲人又不在身边,我们简单庆祝一下。」这nv人到底是什麽人,为什麽随随便便说句话、以近乎冷淡的眼神搭配关怀备至的言语,这冰火两重天的矛盾使他……难以自制的心动。才刚为她的不解风情而暗自生气,下一刻又被她的关心g得心痒痒的。

这nv人是专门来治他的。

「一个大男人,庆祝什麽生日!不过……」他别开脸,单手支颐,脸庞耳朵热成一片:「你若是坚持的话,我也能勉强配合。」

「好。你想要什麽生日礼物?」

「哪有人直接问寿星的!准备礼物不该是你的功夫吗?而且我也没想要向你讨礼物。」

「我知道,可是我这人很笨拙的。」沈梦为彼此泡了一壶花茶,在氤氲缭绕的热气後,她淡然的脸有种朦胧古典的美:「大学时代就为你送上不合适的礼物,让你感到不舒服。」

欧yan燊的良心一阵刺痛。不止是良心,应该说他难受。他想要让沈梦开怀大笑,这张脸怎麽总是清清冷冷的?要是有天她能对他微笑,像她的言语一样温柔,那该是多具杀伤力的武器。这麽一个为他付出而不求回报的傻瓜,他怎会误以为她是什麽认真而沉重的恐怖情人?当年的他是个人渣,这样糟蹋过她的心意,要是交换立场,他是个nv人的话,肯定不会收留这麽一个没节c的花花公子。

「没有不合心意,我现在回想,不知有多喜欢你送我的手表。只是……我把它放在家里,等我之後回家,一定拿出来天天戴着。」他不知道,原来他放在ch0u屉深处的手表,早就被弟弟拿去戴了,那家伙用了半个月就将之弄坏。後来,欧yan燊付出了b原价高三倍的价钱,才从那个腹黑货的手上赎回手表,再送去德国原厂修理,他前後花的钱够买五只名牌手表了。

沈梦张开嘴,似是想说什麽,末了还是闭上嘴。想了一阵,她再问:「你还是说清楚,到底你想要什麽礼物。我觉得,你要是真的喜欢一份礼物,平常一定会使用,因此我希望为你送上你能用到的礼物。」

「我想要的礼物……」他扬眼,目光扫过她清丽的脸、棉质睡裙下婀娜的身段,心道:总不能直接说想要你。於是,他抓着她的手腕,把她圈在怀里,以某种热情的眼神专注盯着她,哑声说:「只要你那天好好陪着我,那就可以。」

「我不是天天都陪着你吗?毕竟同住一屋。」

「……我的意思是,令我身心满足的那种陪伴。你也知道,我每晚独自睡在沙发床,有时难免……」他斟酌用语:「夜深难眠。」

「为什麽睡不着?你需要安眠药吗?」

「不不不,不是那种东西。我的话……习惯抱着什麽入睡,暖暖的、柔软的、香香的……像现在,我感觉就很好。」因为现在我抱着你,简单而言就是,我想每晚抱着你入睡:「这愿望,你能实现吗?」

沈梦没有推开他,靠在他结实的x膛,一阵发呆:「我想我明白了,我可以。」

都说得这麽明白了,她这次应该真的懂了。乐得几乎脚踝长了翅膀的欧yan燊,几乎每天傻笑着期待生日的来临。好不容易等到正日,沈梦特地告假一天,吃完早餐就亲手为他做生日蛋糕,是他最ai的黑森林口味。午後,她说要出去一下,叫他准备晚饭的食材。他心想,她这是要出去为他买礼物,於是笑得合不拢嘴巴,轻哼着歌等他回来。难不成她买了x感睡衣或内衣,今晚邀他躺上她的床,乖乖成为他的人?钢铁直nv也有开窍的一刻啊,欧yan燊有种见证铁树开花的感动。

沈梦果真提着一个大袋子回家。她煞有介事地叫他合上眼,他依言而行,脸就被一大块柔软蹭上——那是布的质感,不是他期待已久的、某张肌肤细腻的小脸。在惊慌中睁开双眼,他对上一双没有生气的黑眼珠,那是因为这双眼的主人,是一只有半个人高的巨大哈士奇布偶。

「生日快乐,欧yan。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啥?」

「你不是说你需要陪伴吗?我白天很长的时间都要去上班,不能每天廿四小时陪着你,它就可以。」沈梦认真介绍这布偶的好处:「小哈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因为我是去一家有名的布偶店订做的。你是狗年出生的,我就决定送你一只哈士奇。看,小哈看起来可靠又帅气,实际上却是连看门口也做不好的二哈,脱线又ai跟陌生人玩,不是跟你一样吗?你也很快跟人混熟,男的nv的朋友都多。不止如此,你的头发做过挑染,黑黑灰灰的,跟小哈的毛se很相似。」

「我要的是香香软软的……」nv人,我要的是你跟我躺在一张床,我每天晚上抱着你入睡啊!!!

她把小哈推到他怀中,他被动地抱着,扑鼻一阵淡淡的薰衣草香气。

「我记得你的要求。小哈的身t很柔软,棉花里混入少量的乾薰衣草,香味不会浓俗,还有宁神安眠的功效。不止如此,小哈的背後有拉链,冬天时能把暖水袋放进去,你就得到一个香香的、暖暖的又柔软的抱枕,它还能分分秒秒陪着你,绝对不让你孤单的。」沈梦少有地说出这麽多话,脸颊因兴奋及期待而添上淡淡的蔷se,她轻眨一双灵气的水眸,像只讨主人欢喜的小猫。

就这样,沙发床上的欧yan大少迎来一个伙伴,它叫小哈。欧yan监透过faceti看到老哥无奈的笑脸跟一脸得意、长相凶狠的哈士奇布偶,乾脆笑岔了气,手机都拿不稳、掉到地板去了:「天啊,老哥,这个沈梦是个活宝,你追不了就介绍给我,我也要挑战一下!」

「……这也是她一番心意,不准笑!哼,处nv就是处nv,到底是有多迟钝!」半晌,他诚实地捂着脸,窝囊地向弟弟求救:「说实话,我快没招了,你……也给点意见好吗?」没错,他的恋ai经验丰富,说是「千人斩」也不夸张,可是他所经历过的nv人当中,真的没一个属於沈梦的类型。而且,每当他被她那双清纯的双眼凝视,就觉得自己彷佛在她面前0裎,里里外外都被她看清,什麽招数都拿不出来。

欧yan监眯了眯一双眼尾上挑、琥珀se的凤眼,不负责任地乱出招:「首先把头发染一染,等她分得清你是人,不是只会吃喝拉撒睡、捣乱跟发情的二货哈士奇。」

「喂!我才不是小狗!就算是狗也不是哈士奇那种货se,至少也是杜宾犬、德国牧羊犬那种聪明又帅气的狗!」话虽如此,欧yan燊却打定主意,明天就把头发染成金se,开什麽玩笑,至少要把他类b为金毛寻回犬啊!

「哥,你真的脑子进水了吧。」你这不是默许自己被当成小狗也可以吗?欧yan监凉凉的想着,看也没看镜头,翻着参考书备课,随便说:「我看是你说得不够明白,对方完全不懂你的心意。」

「心、心意……说得好像我喜欢她似的!只是她喜欢我,我半是抱着报答的心态从了她,不要乱说!我……我可是片叶不沾身的类型!」

「是是。承认自己真心喜欢上一个nv人,是那麽困难的事吗?真ga0不懂你在想啥。我劝你别把话说得那麽si,情势本来就不利,你居然还耍傲娇,当心最後反被人家b成病娇。」

欧yan燊被弟弟说到痛处,反击道:「你这家伙不也跟我是同一类人吗?你也从来没跟什麽nv人认真过,nv朋友一个月换五六个也是常事。」

欧yan监不慌不忙地整理笔记:「我又不像你,只是没遇到真心喜欢的人,才专心去玩。哪天我若是遇到issright,那就老老实实从良,好好把人咬住不放。不过,在这之前我会尽情燃烧青春。老哥,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不喜欢沈梦,那你纯粹是为了身t关系?」

「……我想是吧。」

「你就直接跟她说,沈梦,我看你长得蛮周正,最近全世界都以为我有ai滋,没人跟我做,跟我打一pa0好吗。非得说到这程度,她才会明白。」

「你疯了吗!!!」欧yan燊从後勒紧小哈的脖子,一脸慎重地说:「万一她讨厌我呢?要是她不肯让我做,以为我是只瞄准她身t的se情狂,从此把我赶出去、不跟我见面、不为我做饭泡茶泡咖啡泡可可、不跟我庆祝生日、不对我嘘寒问暖、不关心我、甚至再也不肯说喜欢我……这後果,到时候你能负责吗!!!」

「到底是谁说过只想要身t关系,一点都不喜欢对方,麻烦si了……」欧yan监低咒了几句,他抓了抓蓬松微卷的栗se短发:「要不更改策略,你来g引她对你出手,必要时直接问她怎麽不对你出手,这b打pa0、打友谊波之类的字眼更含蓄一点。」

这个建议非常不错。欧yan燊满意了,决定明天出招。他先去沙龙,咬牙花了三千块——这在以前只算是微不足道的零钱,对於现在的他而言却足足是熬夜两晚才换来的收入——将发se染成时下流行的韩系白金发se,烘托得一张脸更白晢jg致,走在街上的路人都纷纷回头,以为他是哪家的明星或模特儿,一时认不出他正正是丑闻中的欧yan大少。

晚上,他抱着小哈迎接下班回家的沈梦,指着自己的头发,咬牙切齿地重申:「沈梦,你给我好好看清楚,我才不是哈士奇,我的头发再也不是黑灰se!」

她说:「你显然不是哈士奇,因为你是人,又不是狗。倒是你把头发染成这种样子,你那保守的父亲看了,会不会以为你没有好好反省,在外面玩得益发的放纵?」

「……」他完全没考虑这一点,而且她的推论也相当合理,可是他已经花了不少钱,又要把头发染回黑se的话,这个月兼职得来的薪金就要泡汤。沈梦清冷的脸有了一丝裂纹,嘴畔挂着微乎其微的浅笑,然而陷入极大打击的欧yan燊错过了。她拧一下小哈软软的脸,又拧一下欧yan大少滑neng的脸:「长得不一样,却是如出一辙的傻气。」

「我才不傻!」他把小哈重重放上沙发,将nv人拉进怀里紧紧按着,她身上的幽香窜进鼻端,麻痹了他的怒气,他自以为声音凶巴巴的,话说到出口却带着一丝撒娇似的软弱:「你……你喜欢我的话,怎麽总是不对我出手?都这麽多个月了……」

「你说……出手?」

「对!就是出手!」欧yan燊见沈梦微睁着双眼,难得的一脸错愕——虽然在一般人眼里,她仍然一脸淡然,但他就是分辨得出来,此刻的她确实是难掩的讶异。还好,她没有流露恶心、厌恶之类的情绪,他这才松一口气。

「你说的出手……是我所理解的那种吗?」

出手就是出手,还有分什麽类型吗?欧yan燊艰难地点头,「我从来没遇过像你这样的nv人,跟我日夕相对,还能忍住不对我出手。」

「你是说……你以往的nv友都是……主动对你出手?」

他自豪地颔首,自负地笑了:「我可没有夸大。我从来没主动追求nv人,她们都是自然而然贴过来,用不着我提醒,就主动出击。」

「不止出手,还出击……」沈梦愣愣地盯着拳自己的粉拳,沉y一阵,又问:「她们也是这方面的专业吗?我的意思是,并不是每个nv人都能做到这点,对男人主动出手。」

专业?在这方面的专业,那就是……他俊脸生红,气急败坏:「你在胡说什麽!以我这样的条件,还会沦落到召、召、召……我才不会让那种不乾不净的流莺靠近!」

「没人说小鸟的事,不是一直在说出手的话题吗?」沈梦依次按压指骨,啪啪作响的:「这种事你做了多久?看不出来你有这种嗜好。」

嗜好?男nv之事算是嗜好吗?欧yan燊深感疑惑,仍然老实说:「我的刚完成脱稿、卖出某物、花钱、展现本领,近义词是动手。在那个情况下,我抒发的情感。为了拿个及格的成绩以升大学,我苦苦c练写文章的工夫,最後凭着写议论文跟公函的技能、加上在小组讨论的辩论工夫,中文科拉上补下的拿了个d,才升到大学。」她想起当年的辛苦,犹有余悸:「既然看不懂抒情文跟诗词歌赋,只要通通放弃,专攻自己擅长的就好了。我对欧yan的想法也是一样的:人类的其中一种本能是舍难取易,欧yan对我来说就像《唐诗三百首》那麽难理解的书,我是看不来的,何不去买别的更适合我程度的书呢?」

「那个,梦姐,」欧yan监咽了咽:「我哥……不,你的《唐诗三百首》站在你身後,他现在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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