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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人生如梦

 

此时学堂大厅一阵灵气缭绕,大厅内众人多有严肃的表情,和大多数人不同的是,钟烨表面严肃,心中倒是暗自激动,顿时生出了不枉此行的感慨:“终於有种来到玄派的感觉了。”

一旁心不在焉随意张望的栾泸泽还从钟烨背影看到了他发自肺腑的感动:“这家伙也太夸张了……”

几位晚了一步到现场的夫子这时候只能站在阵外大眼瞪小眼,他们几位默默在心里痛駡那个小题大作的神经病,随手丢一个魁斗囚牛把斗争两边分开监禁不就好了,看着阵内渐渐没入由灵气构成的幻境之内的学生,他们一脸头痛,这玩意儿可真不好处理。

刚刚甚至有个夫子被人拱出来,几位夫子打算让他从阵内破阵,结果不料入阵後那可怜虫才发现这居然是阵中阵,那夫子只悲怆的留下一句你们y我之後就没了下文,要知道,入了五方行尽需要先破幻阵,破内阵後还得找出阵眼接着再破外阵,方可化开整个阵势,可是五方行尽,步步悬疑,要是没有随着天时与地脉的走向转移,可能每前进一步就会再入一次幻阵。

至於暴力破解法,目前这个情况看来,从大阵外部可能会波及阵内学童,夫子们推算要是从阵内破解的话最少需要三人,有人会想说,那阵外再派两个进去破阵就可以了,但问题是刚刚还有两位说要进去应援的夫子,其中有一位连幻阵都过不了,几位夫子在阵外愁破了头,让他们都不知那始作俑者出来後是要先请教他的阵法灵诀,还是先出个气踹他两脚,说道後面还有人提议说要找长老过来破阵,以免迟则生变。

然而这时候栾泸泽在做什麽呢?她正准备t会人生,可t会的却是他人的人生,当时阵式一被触动,她的袖中便落下了几枚铜钱,巧妙的布了一个微小的逆五行阵,五方行尽,顾名思义,是牵引五行气韵形成阵法,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五行不断,阵势不止,可此时栾泸泽周遭的一钱之地,五行已乱,何以成阵,是故她不入幻阵,看着附近每个人的神se或明或暗,或雀跃欢喜,或汗流不止,心下确定钟烨与叶茗欢那群人都陷入幻阵之中,栾泸泽很是开心的笑了起来,眼睛弯弯像月娘,难得流露出的本意最是真诚,可惜此时没人有缘欣赏这道亮丽的风景线,她心法运转,往脚下的几枚铜钱按了几个法诀,便见铜钱各自浮现了几个图案,恍若受到牵引般往外飞去,直到把这群人都围住,抬头看到钟烨脸上复杂的神情,栾泸泽丢丢秀秀的走了过去,她身上的灵气一动,如灵蛇般的缠上了钟烨身旁的气场,溶入,浑然一t,她的眼睛轻柔地闭上。

张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金碧辉煌的g0ng殿,视野的高度也好似低矮了些,用心地感受了下,果然自己被困在这个躯壳内,连眨眼都做不到,栾泸泽就知道,她成功的进入了钟烨的幻境,想到现在他们是名副其实的合而为一,她就有点娇羞,还没等她从自己的妄想脱身,视野突然一片模糊,陷入黑暗,她也不焦躁,等着幻境的威力发作。

幻境内数个日夜交替,栾泸泽见证了钟烨沦落为质子之前的生活,繁华的g0ng殿内,笑语频频,不像是她原本想像中的y暗,一切的一切与她小时候经历的完全不同,就算已经历经了人情冷暖,不能否认的是栾泸泽心中还是有个柔软的区块对此感到羡慕,甚至是?忌妒!因为在这梦境的感受中,就连吹过的风都洋溢着幸福,可随着下一位皇子的出世,一切全都变了,一切的开头是三弟的惊人天赋,与他初试啼声的武术演练,那已经不只是佛与道,法术与武术的差异,而是涉及到某种与整个世界都不同的力量t系。

一位短手短脚的三岁孩童,面容透着些许无助,孤单的站在气势恢宏的皇室演武场内,卑微的抵挡着对面教头的威势,瑟瑟发抖,钟国大内禁军教头,这个称号可不只是听起来很唬人,那可是哪怕现下江湖的名门耆老,掌门隐士都无法匹敌的绝对武力,光是他的气势就已经崩裂了他周围两丈的所有地板,用重锤运气猛击都不曾出现磨损的jg铁,此刻竟连教头呼x1的余威都撑不住,在场旁观的众人都感到不适,就更不用说那年仅三岁的小p孩,就在钟烨忍无可忍,准备为三弟求情时,场内的三弟先是大喝一声兑换,接着他手中的铁扳指倏地化作一道光,在他与教头间划过了一条线,洞穿了他前方大内武术教头的心脉。

说是三言两语的事情,当下那种情况,却不是那麽简单就能带过的,那位是钟国大内的武术总教头!别说三岁的孩童,只要他甚麽都不做的站在那边,哪怕是数位可使掌风长达三丈的好手抱团都无法抵御他的气势,如今竟si在一名连站立都有问题的孩童手上,事後三弟只说他听到了天道的声音,他所做的也只是天道的命令,所谓替天行道就是如此,别说父皇,他现在依然清晰记得当时国师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三弟的天分开始全方位的发展,全钟国人民都震惊了,最夸张的是很多三弟从出生就完全没见过学过的学识,他只要默然三息,然後口中喃喃两字,就能成为此道翘楚,为了怕国外,江湖上,甚至是国内的派系暗杀,父皇严令所有消息不得出g0ng中一步,还因此处si了很多奴仆。

看着三弟的才能显露,他的行为举止也越发的狂妄,可冠上了天道的名义也没人敢说甚麽,连父皇也是如此,可笑一名三岁孩童竟能横行如此,三弟才能好像就是寄生在钟国的气韵上,经常出现的荒唐行为结果总是会开启他某方面的天赋,不然就是现有的能力大增,最後三弟再补上一句,这是天道的指示,就完全没事了。

伴随着表面上的荒唐行为,暗地里的y谋似乎也汲取了足够的养分,开始生根,发芽,缓慢的茁壮,成长,感受着钟烨心境上的庞大压力,栾泸泽此时也是心惊,抑或是,心疼?父皇的身子开一天始b一天不好,左右相负责的政务也开始被朝堂上没见过的新人分担,连大哥嫡长子的军务也隐隐地受到动摇,,最後,那让他接近崩溃的事情终於发生了。

那天理应晴空万里,可由於幻境受到钟烨心神的影响,竟也变成乌云密布,温煦的南风不知何时悄然停止,原本热度b人的日头,不知何时从中间裂成两半,由炙红转眼化为蓝黑,倏地刮起的猎猎北风带来的不只是无尽的冰寒,也带走了天空中最後一丝的yan光,幻境中的钟烨何等的想要阻止这一切,却迫於幻境法则只能再次看着他敬ai的母后,再次兴高采烈拿着父皇赏赐的天材地宝过来给他,误食,呕血,最终si於他的怀内,等这一切都发生完了,钟烨才终於可以自由行动,那句在心中他吼了千万次的,母后,有毒,此时才得以传遍天下,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哪怕吼的再撕心裂肺,那声响也只是证明了生命薄弱的如此可悲。

随之而来的就是之前於苍山上大抵跟栾泸泽聊过的大逃杀,先是夥同大哥与三弟斗智斗法,才好不容易得知了某些真相,那庞大的压力与绝望b得皇太子用仅剩的权力托两部暗卫送他到鸾国避难,本打算继续看下去,灵台此时一阵清明,栾泸泽便被钟烨的幻境排斥出来,栾泸泽脑内回荡着钟烨那撕心裂肺大吼,感受着期望能唤回他母后的绝望,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也是泪流满面,摇了摇头,把脑内的悲怆晃开,可惜栾泸泽自己都没发现,她不知道是蓄意,抑或无心,她心底好像还残留了不少对钟烨的好感,接着就往叶茗欢那边走。

虽说刚刚在幻境待了许久,实际上也就是凡尘几息,栾泸泽站在那群人面前左挑右捡跟挑菜似的,终於挑了一个她还算顺眼的小跟班,接着又以同样的方式进入了别人的幻境,这次的幻境少了几分y霾,却又多了几分悲壮,这次这个家伙,原本是武林门派的一员,父母甚至都已经是长老,他在门内虽然小恶不断,但偶尔还算得上是个照顾新人的好师兄,可结果後来有一天……

那倒楣的小跟班,本来以为他会就这样的成长,照着他理所当然的成长蓝图成为武林中的一霸,享受他那光彩夺目的人生,可不想有一天,因为门派中某位长老於江湖行走时得罪他人,一夜之间便被屠尽全派上下五百多口,连带灵兽一十三只,名副其实的j犬不留,原本光辉夺目的蓝图话锋一转瞬间变成光辉夺命阿,结果他运气好,心口挨了一拳没si,晕倒时刚好被埋在屍堆中,後来被救出来时,听说神智崩溃,还失语了许久,要不是後来机缘巧合遇到了下山游历的天机府门人,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

接着又是下一个,下一个,下一个,短短不到一刻的时间,她就t会到很多连想都没想到过的事情,甚至有几个心智过於强壮的倒楣鬼,由於不成心魔,只得在幻境内不断地奔跑,逃避随机生成的陷阱,直到破阵为止,这些皆让栾泸泽感概万千,人生如梦梦如戏,戏若人生梦成曲。

俗话说的好,幸福是b较出来的,短时间内看完人生百态,栾泸泽心中略有所得,尤其刚刚那个倒楣鬼,让她印象深刻,说起来就是短短几行字,可其中被灭族又濒临身si的震撼与冲击,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正打算破阵而出的时候,却又在所有人身後看到了一位让她百般皱眉的家伙,叶茗欢,这让栾泸泽颇为犹豫,她实在不想进入她的幻境,要是涵养变的跟她一样差怎麽办,更不用说提到她就让人打从心底作呕,但不给她点教训好像又说不过去,更不用说她与背後的黑影是否有所秘密。

左思右想,要是动手感觉自己就跟对方没两样,可要是不下手,先不说真的咽不下那口气,这种事情绝对会接二连三的持续发生,再想了想,果然还是只能从幻境动手脚,盘算了一下时间,夫子的阵法也差不多要被破解了,栾泸泽再次的依样画瓢进入了叶茗欢的幻境,刚刚没注意到,其实栾泸泽不小心把夫子五方行尽阵的阵眼一道隐藏在她所布下的阵法之内,便是作为阵眼的那柄伞,也就是说,目前有人要破阵,除非有能力连破三道阵法,不然就只剩下暴力破阵一途,而此时身处五方行尽内的四位夫子可真是焦头烂额,频频於栾泸泽的阵法周边经过,却不得其门而入。

闭眼,然後张开,景se好眼熟,这边不是学堂吗?看着眼前的卜题,跟四周的小鬼头,栾泸泽已然确信,这个幻象大概就是的经文,每字需全神贯注,注入灵气,可谓费力劳神,整篇若有错漏,则前功尽弃,这可是旷日废时的大工程,由此看来,叶茗欢这辈子大概只剩下终老抄经阁这个志愿了,还别提就刚刚她那个情况,还能不能识字动笔都是个大问题。

然後,最後这点才是最严重的,纵观千年历史,第一次有罚责明令弟子不得转仕鸾国,算是断了特定弟子们的大半机缘,这对他们来说更是直接就断了他们飞h腾达的梦想,由於鸾国私底下官员的投机心态与皇室的不安定感,藉由官家弟子或是民间百姓投身天机府,以此渗透他们而得以掌控天机府的行动,一直有在进行,尤其最近二十年,鸾国皇帝x怀大志,鲜衣怒马,遇战必前,於国内亦有不少德政,让大多数人对鸾国前景一片看好,导致天机府新生代的门人都是以混入高层或是转侍鸾国为目标,心态不若原本的古朴求道,如今先例一开,栾泸泽已然预见,天机府越发糜烂的风气将会在短时间为之一清,这些该si的投机份子与皇党门人也会收敛许多。

长老的处置,导致缠绕栾泸泽多时的心魔尽去,也可能只是部分的y影,毕竟她的经历着实坎坷,想到日後在天机府的日子看不到这些碍眼的渣仔,脸上嘴角就不自觉地微翘,原本凛然的氛围瞬间往外席卷,场内众人倏地打从心底感觉到平静,栾泸泽面前的天相长老看到她随着气韵散发出一丝丝的黑气,顿时有了决断。

面容古朴,手拢长髭,t态jg实却又散发着书卷气息的天相长老,低着头暗自思索,不久便见他抬起了头,环顾四周,浓厚却有些略短的双眉微微扬起,此时为数不少的夫子目前都被绊在这个学堂大厅,刚刚的交手声响亦是不小,导致越来越多的弟子门人走出课堂观看事件,而此事发生至今也不只一时半刻,该是时候让这件事落幕了,想到此,天相长老温润不刺耳的声音不愠不火地响起:“夺天子,老夫没记错你今天没事了,你把犯忌的弟子带去戒律司,连同叶茗欢一齐带去,剩下的陀罗长老後来自会有所处置,栾泸泽,你还有那戈派的小不点都跟老夫走一趟,剩下的,该g嘛就g嘛去,等等我巡堂发现有人缺课,你们就等着老夫的私人课後授业吧。”

听见天相长老的指令,附近已然无事的弟子们瞬间哗地一声就作鸟兽散,尤其是年长的几位门人还可看到头上隐隐有汗迹,看来应该是长老魔掌之下的受害者,几位夫子也晃悠着去休息,不然就是回去课堂继续他们的教学,夺天子则是些许郁闷的对犯事者一一下禁制,至於钟烨听到长老的那句小不点脸倒是黑了一半,君不见刚刚不止杨甯,边上还有几位面容姣好的弟子皆对着他打量不已吗?要不是没有那句小不点,他这乏味的修道人生今晚可能还会有些不平凡的驰骋t会。

嗯?是谁说修道就要断七情斩六yu,这不还有许多功法有着所谓双修的名头,人只要活着,哪怕修行再高深,也就只是还活着的修行人,而人,本身就会有着许多的yuwang或是心魔,或许有些人可以压抑的很好,但不代表他们是跟仙神一般的完美不犯错,更别提那逢人就说他乃大得,有大能的家伙,就这番心x,你还能相信他吗?

光说进食这项生理需求好了,除了金丹一脉的弟子,大多数天机府门人还是会进食的,不是说天人感应一定就要服食僻榖练气h白,那纯粹是他们有着自身的追求,所以他们愿意付出,而去掉功德一脉之外,大部分的天机府门人甚至还会吃r0u,吃素的确算的上小功德,但实际上功德一脉茹素,也不是为了所谓功德或是关ai动物,只是为了避免自身的气韵受si去的动物灵纠缠,从而显得混浊,少部分其他脉的弟子也会因为道术或是仪式需求暂时的茹素或是禁食。

听完长老的指令,栾泸泽此时却是一动也不动,原本淡漠的表情此刻更是显得木然,她脸庞抬起,开口回道:“回禀长老,擎羊长老于弟子登记时就有所吩咐,让弟子上缴完十二se仙草後,与弟子钟烨于甯安殿找长老,有要事询问,如此,可否让弟子先行回报,或至少先通知擎羊长老一声,以免让长老久候。”

然,天相长老听到栾泸泽的回话,也不见他老人家思索,开口便道:“十二se仙草直接到了甯安殿交出来就好,此次功德就算圆满,老夫会同你们一齐前往甯安殿,大概知悉那老家伙要问甚麽,既然目的相同就不用让你把一样的话重复两个地方说,走吧,我们现在就动身,夫子那边回头会帮你解释。”

栾泸泽颔首领命,抬脚向前,走了两步发现钟烨一脸猥琐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她脸se一黑,也不管天相长老在他们身前一脸过来人兼看好戏的表情,直接一个弹指,灵气汇集,瞬间浮现组成一个小型法诀,一团水球从天而降,打在了钟烨的头上,先不说钟烨一个激灵後的满脸莫名,身後的长老倒是一脸兴致高昂,很是好奇栾泸泽的手法原理。

“刚刚那个法诀是怎麽成形的?依照世间常理,理应需要手持法诀,心通三位,从而汇集灵气,最後形成术法,怎麽有办法引动灵气,让灵气形成法诀的形状,这样天地之间并没有透过我们的身驱,如何形成三位一t?”天相长老脚下动作不停,一脸惊奇的问道,而此处长老所说的三位一t,可不是极西传来的那套圣父圣灵圣子,而是太一,真一,玄一,元气生神,神气降人,人而成神也。

看着长老不着痕迹的就把话题带过,栾泸泽也不好过於纠缠在钟烨的粉se思想,只好一边跟上一边瞪着钟烨,等钟烨回神跟上之後,她才说道:“弟子先前於课堂听讲,就对所谓法诀很感兴趣,後来弟子有专门对此做过研究,弟子先引动自身灵气,於天地间作为标记,作为法诀的主要灵气汇集点,会自动的牵引天地间的灵气,就如同我们手持法诀时,可以引动天地灵气的原因,最後就是,灵气从弟子引出,故而太一,真一,玄一,三一齐聚,从而法诀动,山岳崩。”

听到这个充满创意的回答,天相长老眼中绽出一道jg光,神情亦是难掩激动,虽说这个方法的局限很大,需要灵气的量,控制能力,与对法诀极度的熟捻,可真的可行的话,玄派内门弟子甚至长老,以後遇袭或是发生意外,应对与生存能力就能大大提高了。

“可人t奥秘玄杂,如此引动灵气,会不会在放出灵气时,内息运转过急,从而出了岔子,致使走火入魔?”天相长老脚步随着心下的激动微微的加速,可他说话的口气依旧平缓,而他也不愧是岁数飙破古稀的耆老,哪怕主修不是道术或是气术,依旧瞬间就把握了问题的核心。

“弟子一开始也是如此想的,可直至勘破生si关时,脑内灵光一闪,想出了可以实施的方式……”这些内容大概除了生si关这三个字,剩下的内容连同标点符号在内通通都是唬人的,栾泸泽已经知道大多数人都在好奇这些学识与技法她是怎麽知道的,总是需要有个交代,那就只好从之前为了敷衍钟烨而捏造出来的说法再去圆吧,她已经做好要交出母亲遗物的准备了,再不济现场弄个手抄本给长老他们也可以,反正这些东西也只是乍看很宝贵而已,天下之大,没有每件事都是她最厉害,说起来,这些通通只是外物,把持本心,才会走得下去,走的更远。

这三人就维持在两人畅谈,一人懵b的情况下,一步一步的朝甯安殿走去,中间经过穿越了不少建筑,也理所当然的遇到了很多人,不过由於学堂大厅事件传开传开的速度太快,所以此时也没人敢过去触霉头,哪怕看到长老,大多数的人也就是远远行个礼聊表一下尊重,当然依旧有为数不少的弟子门人,或可以直接说是野心分子,专注在他们的谈话内容。

好一阵的走马看花,直接晃花了钟烨的双眼,到後来,别说注意四周别有用心的眼光,光是欣赏四周的建筑和辨别那些隐藏的阵法,就牵扯了他九成九的心力,在途中甚至还差点跟错了人,要不是栾泸泽那回眸一瞪太有魅力,好吧就钟烨本来看来应该是相当有魄力,他大概就可以串演一回失踪儿童了,其实这也不全是他不靠谱,或是好奇心过於旺盛,而是玄派这些宛若仙境的建筑,与阵法上的奇思妙想可以大大的提高他的阅历,毕竟所谓的功夫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速成,当然更不可能是每日挑砖蹲马套招就能大乘,俗话说的好,学艺深似习禅,未悟且游遍四方,偶遇竹林随风起,等闲捻出便超然。

假装没看到栾泸泽一脸想捏si他的表情,也努力无视了天相长老话语中的调侃,钟烨仔细的b较玄派与戈派的建筑风格差别,戈派的建筑现在已经大多变成石制的,或用砖头砌成,或乾脆直接从山壁或山丘高地往下雕琢,而原因则是因为木头会遭虫蛀,是的,区区白蚁灾祸就导致了流传近千年天机府戈派大多数建筑与少数秘境都被移平重建。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实际上又是一件距离产生的美感,的确某方面来说天机一府玄戈两派绝对是富可敌国,部分建筑与其说琼楼玉宇倒不如直接说是更加夸张的飞阁流丹,可大部分的民居或是较普通的建筑,实在不可能在上面耗费多大的心力,但是这个哪怕一般人口中所谓的少数心力,天机府从一开始大部分的建筑材料都是采用据说可用千年的万载梧松,而在耸立五百多年後,戈派众人用亲身的t会告诉了世人,传言大多数都是不可信的,後来戈派建筑就因为如此而改成石制。

而玄派目前的建筑基本上还是木制的,说是基本,因为玄派有个x的长老门人太多,这些人大都还有着一手良好的炼器或是阵法摆设的功夫,久而久之原本的部分建筑也被他们改造的五花八门,像现在又经过一个大厅後,浮现眼前的不是原本古se古香的木制学堂,而是在高大的树木上穿cha着典雅巧致的树屋,在枝桠茂盛的巨木上,完美和谐的与自然相处,灵气缭绕,连带着在树屋里面谈笑的人们都有种飘然出尘的气质。

看到钟烨再度停了下来,天相长老笑了笑,摇了摇手阻止栾泸泽,毕竟一路上钟烨看到过於创意的建筑都会莫名的停下来,接下来就是栾泸泽的表现时间,这一路上的点点滴滴让天相长老眼界大开,灵气形成法诀化成水球,以铜钱设下小型幻阵让钟烨不自主地移动,古老据说是远东传来的言灵喝令使他跟随,甚至连充满怒意的眼神都能化为实质去g涉他人,就某方面来说栾泸泽又多次的刷新了天相长老对她的看法与评价。

看了眼聚jg会神的钟烨,长老也知道他的想法,反正现在也不急,就当作是他的际遇,天相长老和蔼地说道:“其实这边本来也是很平凡的学堂,某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白日凭空掉了一个果子下来,本来以为处理掉就没事了,哪知道过了月余後居然有人发现在学堂内有了一株树苗,後来这功德一脉的夫子实在也是人才,为了不伤害到这株树苗的x命,就这样把周围的木板拆了,还顺带自己又种了几棵,然後过了十年,树苗大了,他就顺着树木原本的姿态修改学堂建筑,开课了就带着他的弟子在树木旁或是吐纳,或是感受生命的气息,或是t悟天人合一,随着树木越长越大,夫子越来越老,建筑也就越盖越高罗……”

“长老对府内事务了若指掌,弟子佩服,看来这位夫子相当顺从本心呢。”看着一脸唏嘘又摆明话还没说完的长老,钟烨很聪明的把话题接了过来,又能委婉的表达出对故事中夫子豁达态度的景仰之心。

听到钟烨的话,天相长老似乎相当开心,连眼睛都微微的眯起,这下子不要说钟烨,连栾泸泽都对长老口中的故事感到丝丝的好奇,长老虽说一贯慈眉善目,但实际上还真的不常有情绪的波动,怎麽今天又是目眦yu裂,又是眼角带笑的,尚未回神,便听见了长老的话:“呵呵,府内说起来还真有点复杂,有些地方老夫自己都不清楚了,怎麽能说的上了若指掌,这件事会那麽清楚,是因为这树林刚好就是老夫的机缘,对,是我种的。”

听到这个充满创意的答案,钟烨嘴巴张大,直愣愣的盯着眼前的长老,栾泸泽也瞬间转过头来,貌似还不小心扭了一下,而看到他们的表情,长老笑得更欢了,又接着说:“瞧你们这德行,长老就不能有过去吗。”

“说实在的,还真的有点惊讶。”钟烨脸上带着些许不好意思的00头。

“呵呵,所以今天你的收获如何?”看着对方,长老一手缓缓顺着自己的胡子,一边带着他们往另一个方向走。

栾泸泽看到天相长老走去的长廊,小巧的面容上流露出不解,毕竟从那边走,要到甯安殿会绕一小段路,路上耽搁的事情已经不少了,这样下去子时说不定都还不能处理完,她其实挺怀念她那挺渗人的石床。

“大开眼界,其实一开始所见所闻平凡的让弟子有些失望,现在入目所见之物却又离奇到有些难以置信,再穿cha苍山一行与今日发生的事情,浮夸点的话弟子说不定就能说出不虚此生。”想到一开始对玄派的认知,他其实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回到刚刚看到的建物,他後面的语调又瞬间高昂了起来。

“说实在的,老夫曾经也挺好奇的,怎麽不管哪边来的人,一开始都会认为我们天机府门人都是住在灵气缭绕的深山,然後脚下踩着一把长剑,御剑而行,最重要的是背上一定还要再背上几把。”一边说,一边好笑的摇了摇头,天相长老完美的复刻出了刚开始钟烨对着玄派的奇妙幻想,长老身後的栾泸泽听到却是噗哧一声的笑了出来。

这声笑的钟烨何其窘迫,可他偏偏也无法辩解,只能说民间说书匠害人不浅,天相长老回头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是让他满面通红,刚想说几句转移话题,却又听到了天相长老的声音:“看来老夫也颇有未卜先知的天赋呢,呵呵。”

钟烨满面复杂。

跟着天相长老的步伐往前迈进,约莫过了一刻,途中栾泸泽确定了天相长老刻意带他们绕远路,经过了一些平常不太会经过的区域与大殿,不待栾泸泽细思,钟烨的低呼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看向眼前的几座大殿,其中有一座大殿看起来很是不凡,向内敞开地殿门一直溢出过量的灵气,殿门不似一般大殿的古朴,装饰也迥异於主流的朴质或是少数的华藻风,门上就是淡淡的水墨g勒,横泼直描,殿外围墙上不是普通的砖瓦,围墙墙面布满了水墨竹篱的闲适画作,栩栩如生的程度就好像那面殿门与围墙皆是由丹青宗师画出来的,好奇心旺盛的钟烨努力地想往里面钻,结果他的领子被栾泸泽拎着,只好一边不情愿的跟着长老的脚步,一边努力的往里面张望,入目的景象着实令人叹为观止,或者该说里面凡事尽皆超脱了现实,于殿外远方向内看,并无特殊之处,可经由殿门向内望去,殿内的所有建筑,摆设,事物,皆非凡尘内之所属,而是由笔墨化成的实t,虽然只有一殿之地,但他却在那里面看到了巍峨的高山,缭绕的仙气,与神话中才得以闻之的鸾鸟,凤凰等仙兽,翱翔於空,而山脉之下的却是一面墨黑se的湖,湖内有巨兽,水雾弥漫,只能隐约的看出有角,或是蛟兽,或是真龙!

“好了,等等就到甯安殿了,这边到时候你可以自己来,如果不知道路也能请其他人带你来,到时候就说老夫交代的就可以。”听到天相长老这句话,钟烨的眼中绽出了无限的惊喜,他觉得这辈子最大的机缘就是来到了玄派,而栾泸泽眼内却是闪过一丝疑惑,毕竟这些地方可以等时间到了再让他们自己来找,没必要多此一举的带他们绕过来,虽说她现在没有甚麽可被人算计的,可是上辈子的经验告诉她,他人的多此一举,不一定别有用心,却总是暗藏深意,把所有事情都当成理所当然,後来就会si得像她一样惨。

“呼,人老了,最近总觉得玄派越来越辽阔。”走着走着,终於看到了面前写着甯安殿的牌匾,天相长老突然语带双关的说道,直接无视宁安殿外徘徊的其他人,他双手背负在後,莫名的给人些傲然的感觉,而那意有所指的眼神往回看,栾泸泽这下就了解了长老的意思,看着旁边依旧一脸乐呵的钟烨,她也乐得装傻,未及荳蔻的少nv可以足智多谋,可以奇遇连连,就是不能有城府,在这个栋折榱坏的天机府,如今有能力,有气韵,远远的b不上有心计。

“嗯,既然殿门不开……”沉y了会,看到两个小鬼都没啥反应,天相长老只好把话题带回现实,且长老语带玄机的停顿了下。

“嘿,那我们择日再访,长老他说不定已经歇息了。”钟烨很自然的就回了句话,话一说完,他身後的栾泸泽不小心又翻了个白眼,她已经开始分不清,钟烨现在是装傻还是真傻,说不定玄派跟戈派的规矩不尽相同,他不知道想来也是情理之中,但怎麽样都不应该会认为长老让他们过来,自身却跑去休息吧,还是戈派长老架子都那麽大……

“咳,哪怕深夜,玄派殿门永不关闭,如长老需要休息,会移至偏殿或是私人居所。”看着长老一脸兴趣盎然地看着他们,栾泸泽有些不好意思的解说着。

“那现在这是?”钟烨看着大门深锁的甯安殿,一脸就是你在逗我。

“殿门紧锁代表的是深藏的机遇,不是殿内当下有重大的功法或是灵器传承,就是殿主给予的试炼。”栾泸泽回道

“所以我们现在要想办法开门就是了?然後就会有奖励?如果打不开,就没办法进去了吗?”钟烨有点傻眼,玄派也太能玩了,怎麽进个殿门都能玩出这麽多花样。

“当有人尝试,门内的禁制就会有所反应,殿内长老就会知悉,能不能进门还是看长老的定夺。”看到钟烨的表情,栾泸泽扬起好看的眉,小巧的嘴巴朝着殿门努了努,示意让他上前挑战看看。

愣了下,花了些时间才看懂了栾泸泽示意,钟烨跃跃yu试地看着眼前的大门,乍看之下就只是道朴质的木门,门上完全没有任何装饰,感觉有些违和,再凝神一看,甚至没有任何灵气溢出,哪怕目前对这试炼0不着头绪,钟烨却是兴致盎然,玩玩也不错,反正不说栾泸泽在身後,出不了啥漏子,真的出了差错,这不长老还在身後照看着吗。

伸手向前一推,已经有心理准备,所以用了近八分的力道,但对大门依旧没有任何影响,钟烨的嘴角与他的好胜心一同sao包的g了起来,感受了下这扇大门,手上的触感没有感受到有门闩反馈,果然有些门道,看来需要直接一点的方式,他运起内息,左腿後踩,下身锁马,带着浑厚内力的一招叩门砖就往殿门直直撞去,叩门砖乃江湖门派天错拳入门七式的第二式,左手握拳右手化掌,运起内息从x平推而出,拳掌齐出,无视自身的命门与缺陷,以气势压迫追求一往无前的一招,据说这招圆满应和心法会有石碑化形,击中後石碑与目标具碎,故亦有别称为坏碑手,专破天下内气与坚壁,看到钟烨这下带着些许石碑的虚影,天相长老赞许的点了点头,天机府内只收藏了徒具外型的招式而没有收入天错拳的心法,可此子却能以式化形,证明他已去其糟粕,大善!

周围众人看见钟烨使出外门掌法顿时就是一阵窃窃私语:“这家伙好面生,甚麽来头?”

“就手法来说应当是戈派弟子,不然可能就是内门弟子了。”

“这是百花掌?”

“很明显是天错拳吧!”

“好大的口气,一说就是戈派不然就是内门,怎地,咱们玄派都si光了是吧?”

“哼!玄派主外门功夫的本来就少,能喊出名字的在场谁没见过,更不用说刚刚还有人连拳路都看不出。”

不清楚是懒得理会那群快要打起来的吃瓜群众,还是太过专注於试炼所以没有注意到他们,钟烨看着自己打出的浑厚碑影就这样印在木门上,连灰尘都没震落两粒就崩解四散,那紮起的马尾顺着气流狂放的摆动,钟烨扬起他好看的眉,眉出如剑眼芒若星,双手缓缓地离开丝毫无损的大门,一脸认真的盯着它,头也不回的就对着栾泸泽问道:“大门会不会损坏?或是损坏了会有罚责?”

“我们修行人不要老想着打打杀杀,前些日子听说有一位师兄天份不足,可他为了拜入符籙一脉费尽苦心,於殿主讲经时多次尝试突破籙胆殿门未果,後来灵机一动直接从围墙翻了进去,听说他就这麽成了入门弟子。”栾泸泽说完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听到这非常挑战想像力的答案,钟烨很配合地愣了一下,然後他就垂头丧气的蹲了下来,觉得刚刚自己的行动何其愚笨,天相长老看到他们两个的互动差点就笑了出来,忍俊不住的长老也开口说道:“三十余年前也有个着名的例子,那时金丹一脉的燚夫子,也就现今的火星长老,弄了一炉七巧丹,远古遗留的着名丹方,炼成後须待七日而化形成丹,一炉七丹,每丹神效七变,从渡心魔到r0u白骨无一不可,结果真的成功了,轰动了整个玄派,不要说弟子,连许多夫子都动了心,那段时间连讲课都停了几天,里三层外三层的把鼎铭殿给围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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