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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了望窗外,不由得一愣,此时竟然已是日暮时分。
玉临渊脸上极度苍白,此刻动作轻柔细致地握着元浅月的手,嘴角勾出一个近乎看不出来的弧度,那双漆黑的眼眸中带着无数汹涌的情绪,于光影切割的黑暗中,轻声问道:“师尊,你为什么会晕过去?是因为瞳断水吗?如果杀了她,师尊会好受些吗?”
她的话里带有自然而然,天真无邪的残忍和怨毒,好像于她而言,对旁人动杀心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正常。
有一瞬间,元浅月几乎可以看见玉临渊眼里的情绪。
那双黑暗如同深渊的眼眸,千里汪洋般压抑而冰冷的情绪汇聚成了实质,只差一点就要崩溃决堤。
或者说是已经崩溃决堤过。
元浅月叹息了一声,说道:“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但我想她是来帮我的,并不是来害我。你不要对她出手,临渊,她不会妨碍你的。”
但她也不知道自己对瞳断水这样的信任是从何而来。
顿了顿,她又转移了话题,朝玉临渊问道:“我睡了一整天吗?”
她刚刚晕过去的时候尚且还是日出,如今醒来都已经是日落时分。
夕阳将玉临渊的影子拉得极长。
她坐在元浅月面前,像是一尊凝固的神像,静静地望着她:“三天了,师尊。”
三天?
元浅月大惊失色,她从玉临渊握着她的手里挣脱,扶着额头,没有察觉到身体上任何的不适。
“我怎么会昏迷三天?”
顿了顿,她又后怕又好笑地看向玉临渊:“你就这么在我身边守了三天吗?”
若是九岭上谁想起来要突然登门拜访她一下,那不是会当场撞见玉临渊?
玉临渊平常城府深沉,心思聪慧机敏,怎么这个时候就一根筋了,都不知道避一下风头吗?
玉临渊看着她,她语气极轻,极缓地说道:“师尊,你知道不知道,这三天里,你一直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元浅月一怔。
玉临渊惨然一笑,那本就如同玉石雕刻的白皙脸庞此刻更是没有丝毫血色,她轻柔而缓慢地说道:“在这三天里,我一直在想,是师尊丢下了我,是师尊违背了誓言。我一定要拿到魔神之力,我要毁掉这世间的一切,我要让师尊即使下了黄泉也要后悔莫及,我要让师尊死后也不得安宁,但是——”
她抬起头看向元浅月,眼里蓄上破碎的泪光,却是微微一笑,明明心性残忍冷硬,却又如此脆弱易碎:“在师尊睁开眼再看见我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在这个世上,如果师尊真不在了,那我不要师尊后悔,也不要师尊伤心,我一定会用尽所有办法,再度找到师尊,和师尊相聚。”
“没有什么可以阻拦我,生与死也不行。”
“没有什么可以阻拦我,生与死也不行。”
照夜姬轻轻地念出了这句话,面具下泛起一个彻骨绝望后只剩心如死灰的古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