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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铁笼里的时候,她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已经成为了只知道进食的怪物,渴望吃掉其他铁笼子里关着的同胞,或者是那双同样透着贪婪的澄黄瞳孔,以及那个拿着剪刀的冷灰色衣裳。
如果不是她虚弱至极,无力反抗,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张开嘴,露出森森獠牙,咬上去大快朵颐。
她对过去的事情毫无感想,甚至根本没想过报仇。至少她比那些被一刀两断的同胞们好得多,多靠那双罕见的粉金色眼睛打动了她的生父,她虽然被捏碎了脑袋,遭受剧痛,却死里逃生,还遇到了姐姐。
是在溪边,她蛇形时咬着元浅月啜饮的那一口血,救回了她的命。
云露楼外,车水马龙,水泄不通。
近乎整个滇京身份显赫的王孙贵胄,金枝玉叶都聚集在了云露楼中,往日里的佳座隻售一百两银子,今日翻了一百倍,光是最外层的普通客位都要十枚金子,却还不一定能买得到。
华美精致的梳妆台前,身穿着白色羽衣的盛装美人坐在镜前,周遭的七八位侍女屏息,手里托着托盘,两个侍女手里拿着眉笔,一个弯着腰,小心翼翼,动作细致轻柔地给她描着眉心的菱形花钿。
背后有人悄悄走近,两个侍女正在专心致志地给她描眉,瞧见元浅月蹑手蹑脚地走过来,侍女的手上动作下意识停顿了一下。
元浅月朝侍女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她悄悄地走过来,把手放在邢清漪的脸上,蒙住她的眼睛,怪腔怪调地说道:“猜猜我是谁?”
两边侍女对视了一眼,没敢说话,邢清漪十分配合地说道:“诶呀,这可真叫人为难,我怎么猜得出来呢?”
她抬起手,握住元浅月的手,嗨呀一声,声音有模有样:“手很软,一定是个女孩子。”
四周的侍女们都默不作声,低头垂首,邢清漪顺着元浅月的手往她的胳膊上一寸寸地掐过去,力气不轻不重,带点惩罚的意味,又隐约暧昧:“呀,原来是我喜欢的女孩子。”
元浅月脸上一热,羞窘交加,刚想撒开手,邢清漪扣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抽回去:“嗯?我猜的对不对,阿月?”
侍女们个个都作鹌鹑状,手里托着木托,视若无睹,置若未闻。
元浅月哼了一声:“你就知道作弄我!”
邢清漪这才放开她的手,她今天盛装打扮,身披白色的霓裳羽衣,像是九天仙女下凡,翩然风姿,空灵脱俗不染尘埃。
她眉心点着正红色的花钿,眼尾一抹淡胭脂红,唇上印了胭脂,为这张倾国倾城的脸上妆点了惊人的妍丽。听到元浅月轻哼,她清丽绝伦的脸上有着调侃的笑意,从面前落地的镜子中与元浅月对视,狡黠地眨了眨眼:“不是你先来作弄我吗?”
邢清漪坐在镜前,元浅月站在她的背后,从镜子中看着邢清漪,与她的视线在镜中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