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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侍女吩咐了几句,很快,就有人捧着一个木托盘走了进来。
天气这么热,老缠着白纱布也不透气,对伤口不好。
木托盘里放着一个泛着淡淡稀碎光芒的白色石质面罩,几乎可以笼罩完唇部之上的整个头颅,是能工巧匠用一整块云母石所製,材质纤薄,流光溢彩,别出心裁。
元浅月朝阿溪招手道:“过来试试。”
阿溪如蒙大赦,立刻从柳氏的怀里跳下来,一溜烟跑到了元浅月身边,扑进她的怀里。她心有余悸,好似受了天大的折磨,还频频回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柳氏,生怕柳氏再起了要抱她的心思。
柳氏看见她这幅样子,立刻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丫头,我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了,抱你又不是要剜掉你一块肉,瞧你小气成那样!”
元浅月看见柳氏的表情差点笑出声,她说道:“娘,别计较,阿溪还小呢。再说,她以前受过那么多折磨,肯定害怕跟人有肢体接触,来日方长,等她长大了就不会再怕人了!”
柳氏恼道:“怕人?那她怎么往你怀里钻的那么自然?”
元浅月立刻自恋地说道:“娘,难道你不知道我从小就天赋异禀,招人喜欢吗!”
晋氏替阿溪摘下白纱布,她面容下的伤口已经尽数结痂拖累,破碎的面容已经渐渐愈合,看得出来些许原本的样貌,眼眶处的空洞也因为长出来的眼皮而覆盖住,不再是原来可怖的样子。
柳氏看着她,盯了会儿,说道:“呀,要是没这些疤,这孩子该是多好一副相貌!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畜生能衝这么小个孩子下手,你瞧这鼻梁,瞧这骨相。小月啊,你身边的孩子怎么一个净比一个好看呢,你看看人家小时候的清漪,再看看这阿溪,个赛个的漂亮啊!”
说到邢清漪,柳氏又叹了一口气,说道:“自从那清漪六岁之后,好像就一直去庄子养病去了吧,这么多年,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了,连是死是活都没个准信。邢家现在就东乌一个人,也是怪孤单的。”
元浅月听她提起邢清漪,立刻转移话题,说道:“东乌她自有分寸,娘,你有那心思去管邢家的事情,不如操心你房里那几盆兰花,你整天浇水,根都快烂了。”
柳氏有一双算盘打得劈啪响的妙手,却是种什么死什么,偏偏她还特别喜欢种兰花。
柳氏瞪了她一眼,阿溪摘完了白纱,走到元浅月面前来,让她给自己戴上这个云母面罩。
元浅月比了下方向,将韵母面罩缓缓地戴在阿溪头上,让她戴好了,再仔细地端详她。
她年岁小,这个韵母面罩几乎盖住了她大半张脸,遮住了她脸上所有的伤疤。闪烁着细闪的白云母面具下,只露出个下巴。
她一整个人站在元浅月面前,像个瓷娃娃一样可爱,穿着华美的衣裳,雪白光洁的肌肤吹弹可破,润泽殷红的唇瓣像是雪地里盛开的红玫瑰,娇艳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