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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纷飞的大雪,寒冷的天地,触动了她许久不愿回想起的记忆。瞳断水托着下巴,看着正在窗边跟达令哈交谈的苗女,带着一丝自嘲恶劣的笑意。
在遥远和美好得近乎让人肝胆欲裂的漫长岁月里,那月夜下,萤火中,元浅月温柔的神色犹如昨日般鲜活,昔日种种,历历在目。
元浅月在教授她藏息之术的时候,兴许从没想过,她会有拿藏息之术对付自己的这一天。
瞳断水轻轻地合拢手指,像是抓住了一丝萤火微光。
绮丽的粉金色瞳孔中,竖着的瞳线微微泛着非人的寒光。她的声音妩媚又温柔,带着无奈的宠溺,仿佛是情人在耳边絮絮低语:“过去这么久了,姐姐还是喜欢跟这些碍眼的蝼蚁待在一起。”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继而无声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直至那红唇泛起湿亮饱满的水光。
黑暗中,她的眼睛泛着蟒蛇一样的森冷光芒,像两枚冰冷的奇异宝石,吃吃地笑道:“姐姐一定不会怪我,毕竟我为姐姐忍耐了这么久啊。”
瞳断水的名字来自于当时的一段奇谈。
据说她的瞳孔太过美丽,在她痛苦落泪之后,连无情的溪水也会为此干涸断流。
瞳断水曾经很弱小,非常弱小,非常非常弱小。
争风吃醋
苗女脖子上的项圈缀着银蝶首饰,此刻正忙着给暖炉里添些木炭。随着她的动作,那一身绘着银线蝶纹的紫蓝色衣裳上,银饰相撞,叮当作响。
这马车里极为宽敞,行驶中底座平稳,没有丝毫颠簸之感。
在瞳断水休息够了后,一行人又重新出发,白牦牛的耐性极好,即使在风雪中走上一天一夜也不会累,只需要不时停下来吃些冰下草,补充体力。
云初画在上马车之前,特意给自己弹了一遍清心咒,为了确保效果,她又从归墟里掏出了一样镇魔的符咒,塞进自己的袖子里,这才抱着琴,小心翼翼地上了马车。
但瞳断水的魅力显然超出了她的预计。
在进了马车后,刚看见倚在美人榻上的瞳断水,云初画的脸顷刻变得通红,刚刚在外面落了风雪的头顶上,发髻间冒出一阵白烟。
她只是看了一眼瞳断水,立刻面红耳赤,头顶冒烟,火急火燎地腾出一隻手来整理了自己还有些凌乱的衣裳,局促又紧张地扯着裙角,像是着了魔似得,坐立难安。
直到元浅月出声,让她在这边软垫上坐下,云初画这才抱着琴坐下。
她脸上泛红,却是一眼都不敢朝瞳断水那边看,如坐针毡,半响还结结巴巴地说道:“要不然我还是出去吧,同瞳姑娘坐在一起,我怕我玷污了瞳姑娘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