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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从没有凡人有胆色敢在一群仙尊面前这样放肆,她身后的执法弟子都被看傻了眼,忘了动作,眼睁睁地看着她站起身,放声大笑。
这个少女站起身来,消瘦纤弱,摇摇欲坠,颓败如白纸的脸上有异样的潮红,嘴角咧开,是一个满足的弧度,柔声轻笑,朝江承恩歪了歪头,舔了舔嘴唇:“对,我不止杀父弑母,还能杀你,你信吗?”
鲜血顺着匕首往下淌。
江承恩惨叫着往江暮辞的背后躲,玄衣少女还想再追,高台上的白宏望向她,周身气势如泰山压顶,顷刻间将她压着跪倒在地上,让她半分动弹不得。
执法弟子回过神来,这才惭愧告罪。
她被这股强压给逼得半跪在地,却依然倔强地仰着纤弱苍白的脖子,不肯完全跪下去。
在白宏强大的威压之下,喀嚓一声,传来了膝骨碎裂时被血肉包裹时沉闷的声音。
半响后,她才猛地倒在地上,手里依旧紧攥着匕首。
台下的弟子们看见这少女笑着夺人性命这一幕,好似热血上头,全都激烈叫嚣起来。
白宏的凌顶威压遇强则强,越是反抗,压力越大。
元浅月的目光往她手上划过去,继碎裂的膝骨之后,这隻握紧匕首的手上,每一寸肌肤上都迸出血珠来,顺着惨白如纸的手臂淌了一地鲜红。
但她竟然还在笑。
在这片血泊中,她嘴角微勾,一眨不眨地看着江承恩因为疼痛而苍白的五官,露出了挑衅又得意的眼神。
……不止残忍,还是个疯批。
真要命。
灵药峰的掌峰下台立在江承恩身侧,略微抬手,他手中的鲜血便停止流淌,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江暮辞见状,感激万分地收起了怀里揣着的伤药。
白宏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台下弟子们终于停了喊杀声,还以为他是要准备替天行道,纷纷心怀热血,伸长了脖子来看。
这少女被执法弟子押着,脸被摁着紧贴白玉石地面,看见江承恩的伤被止住,这才露出了一点遗憾的神情。
她的手骨尽碎,匕首在她湿滑的鲜血里跌落,哐当一声坠地。
她好像知道自己今天肯定会送命于此,便也不再挣扎,而是徒然散了力气。断了骨头必然是剧痛无比,她的额头浸出了一片泛着水光的冷汗,但眼里还是索然无味的神情,隻惋惜刚刚江承恩躲得太快,死前没能再拉个垫背的。
这眼神谁看了都发毛,青长时往元浅月的身侧歪了歪,说道:“月师妹千万小心,这丫头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只怕没变魔神前就得把你给吃了。”
元浅月:大可不必说得这样严重,你这样让我心里更没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