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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事家人7

 

庭卉把玩着薰衣草,正如同家在说的,花束变小了。

为了薰衣草,可怜的ay,蹬着自家公司生产的贴了大块彩石的高跟凉鞋,在锵锵锵的隆重背景音乐衬托下出现在家在面前。

豹纹ay可非浪得虚名,这天突然光临摄影棚的她,身上也是一袭金h亮晃豹纹连身裙,无庸置疑前前後後爽朗展显她玲珑有致的身材,令单调的摄影棚也为之蓬荜生辉。

连声招呼都没有,她一开金口便是:「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肯卖?」

「嗄?……本爷no本姑娘是非卖品……」话声未落,ay急切地说:

「你的那幅画,普罗旺斯,开价吧!」

家在眼睛瞪得天大的,心想:「怎麽有这麽好的事?!」

过了两天,庭卉回到家差一点就进不了自家的门。屋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鞋盒,简直可以用满坑满谷来形容,而且全部都是某个知名品牌的,只见方唐正兴高采烈地试穿他的今年的新鞋、明年的新鞋、後年的新鞋、大後年的新鞋。庭卉看着方唐展示新鞋,惊讶得合不拢嘴,还没恢复过来,家在便拉着她,要她赶紧挑自己想要的,因为:

「等一下大家都要来挑鞋子,顺便办个趴踢吧!小p会带披萨来,小如会带咖啡来,小洁说要带蛋糕和水果来,多多说妈卤了很多很多j脚,哇!趴踢!趴踢!趴踢!」

庭卉还来不及问清楚原由,客人们便一窝蜂地到来。那真是个疯狂的「趴踢」,只见nv人们抢鞋抢得凶狠,男人们也不惶多让。

按照习俗,拿了一双鞋就要上缴一块钱,家在的「化缘钵」很快就堆满了一元y币,而且每个人也都领到了,盖着特殊戳印的、可以去更换鞋码的指定分店的名片。因为所有的nv鞋全都是「庭卉」的尺码,男鞋全部都是「家在」的尺码,而各种尺寸的童鞋则当然全部归方唐所有。

等到客人们各个心满意足地捧着许多鞋盒离去之後,虚脱的庭卉,这才看见先前被鞋盒遮蔽的墙壁,盯着墙壁老半天,终於发现少了一个东西。

「画呢?」

「啊,那幅芋泥吗?」

「普罗旺斯。」

「喔,普罗旺斯芋泥,就,换鞋啦!」

家在心虚地五根手指抵住另五根手指,低着头,用无辜的双眼上看着庭卉。

庭卉这才恍然大悟:「ay?」

「喔,你好聪明!」

家在即使拍马p也阻止不了庭卉用「他自己」的小眼睛瞪人,只好说出早就编好的理由:

「我只是在想,没了那幅画,说不定就不会再收到花了。可怜的薰衣草,都越来越臭了。而且送鞋收鞋,就表示走得远远的、离得远远的……」

庭卉眼睛瞪人的火光似乎有变弱的迹象,家在又继续说:

「而且你看,好多食物,刚才大家不是都很高兴吗?这样多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说着又拿起一片披萨塞进嘴里。

「你再继续吃啊!以後不只一,二四六也去慢跑。」

「那,星期天呢?」

「星期天……,就指定为断食日,你觉得怎样?」

家在赶紧将咬了一半的披萨放下,自动自发地开始整理趴踢的残骸。

如果能如家在说的,从此断了与宋家l的瓜葛,那也就罢了,反正老早就想将画处理掉。但随後又突然想到,哪天家在会不会又卖了家里的什麽东西?庭卉开始担心。

庭卉坐在窗边,边看着工作用书边听张惠妹的歌,当cd唱到《我最亲ai的》时,眼睛虽对着书中文字,但焦点却集中在脑中的回忆。

她还是找不到方汉,虽说让方唐留在家里没什麽问题,但该解决的终究还是要解决,而且越快越好,免得家在跟方唐「日久生情」了,到时候可能还会节外生枝。

我最亲ai的,你过的怎麽样?没我的日子,你别来无恙?依然亲ai的,我没让你失望,让我亲一亲,像过去一样……

最後一句歌词都还没唱完,歌声却突然中断,抬头朝音响的方向看去,只见到家在对着扬声器说:「无恙、无恙。」

「我在听歌呢,你g什麽啊?」庭卉抱怨。很明显的就是家在按了s。

「要让我”亲一亲”的话,我会用这个。」家在说着握起了粉拳,脸依然对着扬声器。

庭卉充满无力感,现在不管听什麽歌,他都可以联想到他所讨厌的方汉或者宋家l。

他朝庭卉做了一个鬼脸,将手上的文件交给她,他们称那份颇有份量的文件为讲义。那就像是小学生交作业给老师,家在背脊挺得直直地,很有活力地说:

「我背完了。」

「哦?越来越快呢。」

「喔,生字越来越少啊,而且我现在估狗的速度也变快了,要过滤那一大堆东西还真是伤脑筋呢。」家在得意地说。

他们家的估狗也不是特指google,而是泛指各种形式的资料搜寻。

庭卉露出赞许的神情,现在她对家在已经很少动用「教鞭」了。家在背的正是主持时所需要的内容,也就是庭卉所写的脚本、企划内容等等,虽不需要背得一字不差,但听起来至少需要是融会贯通的、可以触类旁通的,还要再加些自由发挥的东西,所以相关资讯的搜寻就变得重要了。

就像是演讲b赛,或者面试,庭卉会就他所背出的内容提出相关问题,家在则必须立即做出适当反应,并将话说得完整而且圆融。这些除了能应付工作所需之外,同时也能训练家在的反应,以及知识的累积。

家在快速做完自己的功课之後,便急忙出门去了。那几乎已经变成他的另一项日课,去接从幼稚园放学的方唐,然後一起到楼下的公园玩耍,回家後一起洗澡,陪他吃饭、看书、玩游戏。他这个阿姨简直像妈一样称职,庭卉看在眼里担心却b佩服还要来得多,因为方唐总有一天该要还给方汉的,这麽移情下去如何得了?

这天,庭卉要家在接了方唐之後到咖啡馆找她,晚餐打算外食。她并不喜欢参与家在的宠溺方唐行列,看着方唐,有时候会无端感觉一丝伤痛。偶尔也不想开伙,想要一个人静静地,写些东西。她已经帮家在坐稳了主持的位置,现在她得为自己打算,她并不想一辈子都当家在的影子,如果他们一辈子都回不去的话。

午後,家在接了方唐,便大手拉小手一起到公园玩耍。那里有许多同年龄层的玩伴,也是家在早就熟识的邻居小朋友,看着他们,家在有时会回想自己的童年,在破铜烂铁堆里寻宝,躲着让阿嬷找不到,有时会饿着肚子在门口等着,因为阿嬷经常工作到很晚,好像忘记了家里还有他这个小小孩,等着等着,下起了大雨,淋成了落汤j……

「你又走错路啦。」阿嬷无可奈何地00他的头。

那是附近荒地的草丛,有几次家在回神过来,莫名奇妙地竟身在草丛里,抓抓感觉很痒的小腿,才发现小腿肚被昆虫咬了许多包。

「回家撒泡尿抹一抹就好了。」

阿嬷牵着他的手往回家的路走去,夕yan就在正前方,像蛋hsu里的蛋h。

「我想吃蛋hsu。」

「你每次迷路就想吃蛋hsu,下次挑早上迷路,这样你就不会想吃了,蛋hsu可不便宜呢。」

傍晚的风总是夹杂着腥味,还有草和树的种子、落叶、枯草、尘埃,吹得家在眼睛都张不开。

一睁开眼睛,只见小朋友们在正在砂池里玩耍,不时传出嘻闹声。一旁的树荫下有几个外佣大嗓门地正在聊天,他们说的是印尼话还是菲律宾话?家在辨别不出来。

又做白日梦了。那像是童年回忆附带的章节,家在也不确定那是真的发生过,还是曾经做过的梦,但可以确定的是,他始终没有吃到蛋hsu。

「你又走错路啦。」家在喃喃自语。

阿嬷唯一一次来到他梦里,说的好像就是这句话。那是方唐母亲丧礼结束那天晚上所做的梦,对照现实情况,也不需要阿嬷提醒。

「这次阿嬷还会来带我回家吗?」

问苍天,苍天无语,阿嬷也没有回答。

醒来那天早上,他跟庭卉说了所做的梦和小时候的事情,庭卉沉默了一个早上,到了中午才跟家在说起她小时候遭遇过一件奇怪的事情。

「我有个姨婆很疼我,说我很像她妹妹小时候的样子,她去世的时候,我大概五、六岁吧,听说在她入敛的时候,我突然翻白眼昏倒了。」

「冲煞?」

「如果真有这回事的话。照理说谁能在场、谁不能在场,应该都有请命理师算过。那时候我好像昏迷了很久,急坏了在场的大人们。」庭卉停顿了一下之後说:「具t的情况我也不记得了,但我清楚记得我在一个四周都很黑暗的地方动弹不得,然後就听到姑婆说:你可别走错啦。」

「嗄?」

「这句话和你阿嬷说的,可以说是异曲同工哪。但可不知道有什麽关联。」

「後来呢?」

「後来不知怎地就醒过来啦,听说我一醒来就想吃供桌上的米香,还大吵大哭呢。」

「为什麽?吓坏了吗?」

「不是,因为米香还在供奉途中,还不能吃啊。」

家在沉y了几秒钟,突发奇想:

「我们是那种容易离魂的t质,所以才会这样!」

「是哪,真希望在医学百科全书里面,可以找到这种t质的治疗方法。」

结果还是无解。两人身t都没有不适的地方,jg神上似乎也没什麽地方不正常,也就是彼此的灵魂在彼此的身t都适应得很好,就这麽长治久安下去,还可能有恢复的一天吗?

家在一人霸占了公园里的所有秋千,得意地摇摆着。耳听从树荫下传来的聒噪的外国话,他突然想到,没见过其他小朋友的妈妈们,监护者就是那几位正叽叽喳喳的外佣,而他自己倒成了那些外国人眼中的异类。

「姨,我好热。」

方唐突然跑了过来,作势要家在帮他脱掉外套。家在帮他擦汗,熟练地摺好衣服,收进方唐的小书包里,再拿出水壶喂他喝水,方唐满意地又回往砂池。

家在想像着其他小朋友望向他们的眼光中充满的是羡慕,因为就只有方唐不是让外佣陪着,而是像妈妈一样的阿姨在呵护着他。

秋千继续晃荡啊晃荡,从摇摆的双腿间看到了藏在树枝树叶间的鸟巢、从楼房窗户往外飘的窗帘,再晃荡几次之後,家在像是见鬼了一样,又瞥见紫se的花。果然,那花束似乎已经缩水缩到最小。

「你还真是耐力十足呢,宋家l,装了永备电池吗?」家在赞叹似地说。

「是ellen,我喜欢你这麽叫我。」

「怎麽改名啦?你不是叫做honey吗?」

「喔,叫我honey更好,honey~。」

「说你胖你还真的喘起来。」

家在感到头疼,不晓得如何治这个花痴。

「跟你住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我打听过了,他只是你的助理,对不对?」

一说起他以为的郝家在,他倒是显得自信满满的样子,也不晓得那才是「他的庭卉」。

「我随时敞开我的x怀,既往不咎。你想想看,他有我健壮英挺、有像我这样的才华吗?也不用摆在天平上b较了,你应该很清楚的。」

「是啊,非常清楚。」

「把他甩了,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家在哈哈大笑:「要我说,你跟豹纹ay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家在虽然不知道宋家l为什麽一直纠缠着他,但宋家l很清楚,像他这样的男人就是需要备胎。不稳定的事业需要靠山,俊俏的外表需要名牌与蝴蝶的陪衬,容易寂寞的心需要随时有人帮他取暖,所以最方便的对象就是富裕的美nv,事业成功的nv强人,所有同样孤枕难眠的寂寞芳心。而像庭卉这样有成功事业、美丽外貌、还算年轻的失婚nv人,没有拖油瓶、没有继承人,是他最ai挑战的玉nv级标的。

但最重要的是,上次他是被她的「粉丝」赶走的,而不是他甩掉她的,这实在有损他的男x自尊。

家在虽然不知道他的花花脑袋到底在搅弄些什麽,但几次相处下来,直觉方唐或许可以治他。

於是,家在大声唤来了方唐。

家在矮身抱住了朝他奔来的小小孩,在他耳边窸窣说了几句,方唐听了笑着点头。

「我现在很忙呢,没什麽要紧事的话,请慢走。」

家在不耐烦地对宋家l抛下这句话之後,拉着方唐的小手调头便要离去,就在此时,方唐拉住家在。

「”妈妈”,我要吃冰淇淋。」

方唐呼喊”妈妈”时还特别加了重音,变成了"马麻"。

「喔,乖,等一下我们就去吃炒冰淇淋。」

方唐颇为上道,兴奋地手舞足蹈大叫”yeah!yeah!”。

「妈妈……?」宋家l看看方唐,迟疑了数秒之後焦急地问家在:「你什麽时候有小孩的?你怎麽会有小孩?」

「他什麽时候出生,我就什麽时候有小孩。啧、啧、啧,居然问一个nv人怎麽会有小孩,b这4岁娃还不上道。你还以为对我很了解吗?真是的。请闪开,忙得很呢。」

他愣在当地,握着花的手在风中颤抖,呆呆地目送心目中的玉nv消失在街角。

玉nv形象瞬间瓦解。不知道为什麽,是艺术家的jg神洁癖作祟?亦或只是幼稚的幻灭?他一心认为,玉nv是要抱来睡的,怎能大肚子生小孩?

顺带一提,就在那天晚上,ay盛大举行了庆祝派对,骄傲地展示购买的新画,普罗旺斯。刚开始nv人们各个就像是专业画评一样对着画作发表意见、品头论足,也没多久,大家的注意力便转向各自购买的新包、新鞋,热络地讨论某个新开张的俱乐部与夜店,只剩宋家l一人独自对着画,凭吊着逝去的ai,时间虽然不长,但颇为哀戚。

话说家在心情愉快地牵着方唐的小手,远离了宋家l,走进了炒冰淇淋专卖店。方唐像是刚学会好玩的游戏一般,不时地用甜甜的声音呼唤家在「马麻」,家在喜孜孜地笑着,心里期望的是他可以叫他更雄纠纠一点的称呼,像是哥哥、叔叔,甚至是爸爸,只是目前看起来是期待无望,但还是很高兴,两人的关系好像更亲密了一些。

两人分别点了薄荷巧克力加坚果,以及蔓越莓加甘贝熊软糖,没有多久便各自拿着两大坨漂亮的炒冰淇淋,心满意足地走出店门。

「好妹?」

循着声音,家在看到了呼唤他的人。一个三十岁上下、西装笔挺的男人。

「嗄?叫我吗?」

「好妹……」

那个男人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心ai的宝物,家在两眼盯着他的脸,内心实况os「oh,ygod!」,但仍若无其事冷冷地说:

「你是谁啊?」

男人表情十分讶异:「你不认得我?开玩笑的吧?」

家在感觉到方唐的小手正用力拉他的手指,他本能地紧握住蠢蠢yu动的小手。

「没开玩笑,我不认识你。本姑娘不接受随机搭讪,再见。」

家在抱起方唐,像是逃难一般快速离开。庭卉就在不远处的咖啡馆那边等候他们,家在希望快点看到她。

方唐有一个对开的锡制相框,两边各放了一张照片,一边是他的妈妈,另一边是他的爸爸;他们各自微笑,笑容永远对着目视的人。他们没有半张合照,庭卉只能为方唐张罗他们各自的独照,「永远不可以忘记自己的父母」,庭卉这麽叮咛方唐。家在有点羡慕,从来没有人为他准备这样的东西。

但是家在对於照片中的男人实在没有好感,趁两人没有注意的时候,悄悄地将像框收在某个ch0u屉里。他也记住了照片中男人的脸,希望有一天见到他时可以练他的拳头。

然而一旦真的遇上了,却没有挥拳的动力。

家在抱着方唐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庭卉面前时,庭卉一口咖啡正流经喉咙。

「g麽这麽急啊?被追债吗?」

家在略微调整气息之後,带着点怨气说:

「就是啊,你的男人债。」

「宋家l又来纠缠你了?嗳,你不是有练老拳吗?赏他几个不就得了,那家伙弱不禁风的。」

「喔,好妹越来越长进,在小孩面前说这些。今天吃了火药吗?要不要消消火?」

说着将大半都已融化的冰淇淋推到她面前。

「这是,炒冰淇淋……n昔吗?」

绿油油的「n昔」上面还有几片坚果在漂荡着。转头见方唐已经乖乖地坐在一旁,t1an着沾了冰淇淋甜汁的甘贝熊软糖。

庭卉笑着对方唐说:「方唐,我刚才说的你要忘记喔。」

「嗯,我没有听到呢。」

方唐只是埋头在冰淇淋里,不再作声。家在拿出纸巾轻轻地帮方唐擦拭额上的汗水和沾了冰淇淋的脸颊,庭卉看了这一幕不禁心想,家在越来越像个nv人;而自己呢?上厕所时自然而然地掀起马桶盖,刮胡子的手势也越来越顺畅,好像也很习惯了当个男人,不晓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在咖啡馆用完简餐,照例三人会像一家人一样大手拉小手压马路走回家,但这天,家在提议到另一头的书店看书,顺便帮方唐买些童书。

家在自动自发想要看书,这倒是令庭卉讶异,也有些欣喜,自然表示同意。三人在书店混到了打烊时间,才慢慢地踱步回家。

电梯铃声一响,家在阻止抱着已入睡的方唐的庭卉跨出电梯,自己先从电梯门探头出去,看看电梯间空无一人,这才放她走出电梯。

「宋家l没有这麽勤快,这麽晚了还守在这里。」

庭卉怕吵醒方唐,轻声细语地说。她依旧以为家在防的人是宋家l,全然不知就在她说话的同时,宋家l正沉浸在他的凭吊派对当中。

家在不发一语,进了家门便先去打点方唐的床铺。

夜已深,但家在仍蜷缩在yan台上的仿藤塑胶椅里,奇奇看准时机,跳上他的大腿,b得家在只好将缩在椅子上的腿往下放,为奇奇整好牠的临时睡垫,也就是自己的大腿。

家在抚0着奇奇身上柔软的毛,牠则用舒畅的低鸣回馈。

方唐有一天要还给方汉的,家在很清楚,於情於理都该这麽做,但怎麽舍得才刚成为一家人就要拆散?自从方唐来到他和庭卉的家,没几天他就发觉,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家,一个有大有小、还有着很多支线延伸出去,像棵大树一样有生命力的家,这是他从未t验、不曾有过的温暖。

「那个方汉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出现……」

「谁不要出现?」

家在的自言自语突然有了回应,吓了一大跳。他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的庭卉,回想傍晚抱着方唐逃离方汉时,一路上一直在方唐耳边念着:「你什麽都没看见、什麽都没看见…」方唐果真就不再说话了,就连在咖啡馆和书店时也一样,就只是默默地吃饭、看书,也不再调皮地喊他「马麻」。我做错了吗?家在反省着。

庭卉咕噜咕噜地喝着瓶装水,想问家在今天发生了什麽事,因为一整个晚上,他和方唐都跟平常不太一样。那种有些凝重的气氛,很不像平常的两人。

她将宝特瓶与瓶盖放在两张椅子之间的小圆桌上,往空椅坐下,两腿抬高搁在yan台栏杆上,上身微仰躺着略作休息。

家在看了也想依样画葫芦,无奈腿不够长。他只好侧身朝向另外一边,手肘搁在椅子的扶手,以手掌支颐。「啊~~,可恶!」这真是g在心里,好好的长腿现在却长在别人身上。

「方唐今天都不大说话呢,有什麽事情吗?」

庭卉依旧维持刚才那个舒畅的姿势,但脸已朝向背对着她的家在。

家在回头看了庭卉几秒钟,又转头继续背对着她。

「我在逃避问题哪。」家在喃喃自语。

再回头见到的是庭卉转为狐疑的表情,她听到他的喃喃自语了吗?家在调整了坐姿,抱着奇奇翘起了二郎腿,正se问道:

「如果你见到方汉,会有什麽反应?」

庭卉扬起眉毛,对於家在突然抛过来的球,不知如何反应。倒是家在急着替她回答:

「给他一个ai的抱抱?不对,那是宋家l会g的事。给他三七二十一个拳头?也不对,那是郝家在打算做的。所以好妹会做的是……」

家在再度端正姿势,将双腿齐放,双手围着奇奇,尖着嗓子说:

「呦,好久不见,喔,这是你忘记拿走的三角k还有小孩,」说着将腿上的奇奇当作小孩拎给庭卉,语气则是越来越重:「记得早上喂燕麦粥、晚餐不准吃炸j、半夜两点要起床尿尿。是这样吗?理x的好妹?」

庭卉怀里突然多了奇奇,心里想的却是不太应景的事情:奇奇已经好久不来找我了,这样抱着,真是久违了。她掂了掂奇奇的重量,跟某人一样变重了,是因为某人老是喂牠吃垃圾食物的缘故吧。

人们不是常说,动物b较具有灵x,但为什麽奇奇认不出自己才是从小把牠扶养长大的主人?还是牠更中意那个老是扯牠後腿、喂牠吃垃圾食物的冒牌主人?

庭卉苦笑,自己也跟家在一样在逃避问题吧?所以脑子里想的都是臂湾里的黑绒绒奇奇。然而她嘴上回答的却是:

「你没给我三角k,啊,方汉不穿三角k的。」

家在抓起桌上的瓶盖丢向庭卉,却打中了奇奇,受到惊吓的黑猫先是警戒地盯向牠自以为可疑的敌军方向,接着飞速溜向屋里。

「你这家伙!」

不知道家在气的是她答非所问,还是「方汉不穿三角k」这部份?

「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方唐迟早要离开的,谁叫你要那麽宠他?别意气用事了。」

「我就是要意气用事,方唐已经是我们的家人了,凭什麽交给他?

「我们的……家人?」

家在没有发现自己的话中有异,但他其实别无他意,就像是在说「我们兄弟」一样。他用力地点头,对自己的「大哥x怀」感到骄傲。然而庭卉却对「我们」这两字敏感;他们像现在这样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的日子,还会持续多久?就在这思绪出现的瞬间,心中居然出现一丝不舍,她甩甩x中的这奇妙情绪,冷峻地说:

「别傻了,你要帮方唐做最好的打算,这麽小的孩子,已经没有亲妈妈了,当然最好是跟在亲爸爸身边,我们充其量只是临时保母。」

「最好的打算?」

家在心中不停地覆诵这句话,因为他曾经听过。

家在一直对方唐感到心疼,不知道那些抛弃自己小孩的人,他们为什麽可以忘得一乾二净,然後到另一个地方过他们的日子?他们从来就不会不安,不会思念吗?然後被抛弃的孩子日夜思念,幻想总有一天父母会来寻找他们。为什麽就只有小小孩要受这般的苦?

家在知道这种苦,因为他也是这样过来的。

他现在又想起来了,大人们唏唏嗦嗦轻声细语说的,「要为孩子做最好的打算」。那是妈妈和阿嬷之间的对话,结果就是他从小就没有双亲,由阿嬷独力扶养,那便是大人们的「最好的打算」吗?

他已经成年,这些往事只是一种遗憾,对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多大的影响力。他突然间变成庭卉,也意外地抓到一些不曾有过、也不曾奢望过的东西,过去的他懵懵懂懂,现在他知道了,未来是可以改变、可以扭转的。那便是勇气,有勇气去做一些看似不可能的决定。

他原本不具有庭卉的资质,但鼓起了勇气去尝试了,将原本的庭卉改变成另一个庭卉,虽然过程像是吊钢丝一般令真正的庭卉提心吊胆,也可能让一些人不满意,但他真的努力了,也不打算松懈,这便是他对自己和庭卉所做的「最好的打算」。他很庆幸当初庭卉没有放弃他,未来则要继续勇敢地过下去。

而眼前,他还必须为生命中另一个重要的人,做「最好的打算」。

便想起来了,他是开公车的司机伯伯。

他亲切地问方唐:「小弟弟,你一个人吗?爸爸妈妈呢?你要去哪里啊?」

方唐看车内除了自己和司机伯伯,空无一人,他挨着窗子往外看,有好多一模一样的公车,他一开始感觉很有趣,但随即想到,榕树公园呢?公园在哪里呢?

他呆了半晌,看着司机伯伯的脸,看着看着,便开始哭了起来。

家在和庭卉很快便接到方唐走失的通知,竟是因为方汉没有方唐的照片可以提供给警察。家在迅速将手机上的照片传送过去,同时两人也飞奔到警察局。

三个人在局里焦躁地等候,家在非常气愤、伤心、後悔,怎麽人才交给方汉不到半天就走失了?方汉几次试着想和「好妹」说话,但家在就是不理会他。

他始终没能和他的好妹说上一句话,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是透过那个名叫郝家在的男人在进行。前一天也是他将方唐交到他手上,还开车送两父子回饭店,当他跟方唐絮絮道别时,看起来就像是一对父子。

一位穿制服的警察来告诉他们,方唐的资料已进入失踪人口系统并通报协寻,附近的巡逻车也会特别留意,除非是被拐走或碰上坏人,否则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方汉极其懊恼,万一方唐真的碰上坏人……,他不敢想像结果。多年前为夫失格,如今为父失格,难怪好妹连一句话都不跟自己说,一开始连人都不认,她是早就看透自己了吗?而自己却到了今天才有所觉悟。

警员前脚才刚走,庭卉的手机便接到自家里市话转接过来的电话,才接听不到两分钟,庭卉便露出笑容兴奋地说:「找到了!方唐找到了!」

不到半个小时,伴随着简短的警报声响停靠在警局门口的黑白两se警车,车门一打开,一位员警才刚下车,一个小男孩便碰碰跳跳地从後座跳了出来。一看到守候在警局门口的人,小男孩马上兴奋地跑过去。

「马麻!」

方唐抱住家在,家在也紧紧抱住方唐,不一会儿家在将方唐高高举起,生气地说:「你这小鬼!跑到哪里去了?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

「唉呦,我就跑去坐公车,我要回家啊,刚刚又坐警车耶,马麻有看到吗?喔~喔~喔~。」

方唐淘气地学起警车的警报声。其实那简短的声响,是警察杯杯应方唐要求,在到达警局时才开启几秒钟的。

原来方唐的确是上对了公车,但却是相反的方向,公车没有驶向他熟悉的公园,而是公车总站。随後司机很迅速地便将方唐送到警察局,不过那时方唐的协寻通报还未进入警局系统,偏偏方唐也不知道任何的电话号码。但jg明的警察凭藉着方唐提供的公车号码、414号4楼、榕树公园、炒冰淇淋专卖店等等线索,没有费多大的工夫就搜寻到庭卉家里的电话,才刚与庭卉通完电话,警员们便看到了警局内的协寻通报。

「我们也没做什麽,小弟弟很聪明,是他自己找到回家的路。」穿着制服的警察和悦地说。

「我们方唐这麽厉害,小小年纪就会三角定位呢。」

「什麽是三角定位?」

「我们回家估狗。」

家在亲吻着方唐的脸颊时,眼眶已经sh润。

又回到原点。家在抱着方唐望向庭卉,脸上露出的是他平常赖皮时的表情。庭卉心里嘀咕,这次他不会再放走方唐了,这个傻瓜,这是他能决定的吗?

庭卉生气地回望家在,两人间的眼神交流,使得在一旁的方汉领会到自己就是个局外人。他渴望着,希望能和她说说话,这或许是他最後的机会。

「让我跟好妹说话,好吗?」

方汉向站在他身边的庭卉请求,但双眼却注视着「好妹」。

前一天方汉也是这样要求,但家在执拗,就是不肯,也不管方唐就在他怀里,语气相当不客气地说:「我怕三七二十一拳不够看,你希望我真的把他揍扁吗?」

那时家在虽然已经帮方唐整理好行李,但他仍紧紧抱着方唐,不舍放掉最後一刻的温存。那时,如果没有家在的嘱咐与叮咛,方唐恐怕不会乖乖的跟方汉走。此时,似乎也只有家在能够解决了。

庭卉走向相偎相依的两人,三人一齐向警察们致谢之後,庭卉双手伸向方唐,柔声说:「来,给我抱。」

方唐不依,更加紧紧搂着家在。庭卉能够理解,自己是前一天将方唐送走的人,也难怪他不让自己抱。

「乖,让马麻跟你爸爸说话,我们去那边吃冰淇淋,好不好?」

「你想让我跟他说什麽?用拳头说吗?」

「他想听好妹说,而不是听我讲。我已经无能为力了,你只要别闯祸就行啦。」

「啊,你说得倒方便。」

不知是理解大人们的事情,还是想吃冰淇淋,这会儿方唐乖乖地让庭卉抱着,撒娇地说:「我们去吃炒冰淇淋吗?」两人朝向拐角处的速食店越走越远,已听不到庭卉回答什麽了。

庭卉的意思听起来像是让自己全权处理了,家在意气风发,就像「老板又把大客户交给他了」的红牌业务员一样,他摩拳擦掌,挺起x膛大步走向方汉。

家在兴冲冲地推开速食店的玻璃门,很快就找到坐在二楼窗边位置正在喝咖啡的庭卉,而方唐则在游戏区与刚认识的小朋友玩耍。庭卉平常总是说什麽热量高又冰凉,对身t没有好处,不喜欢他们吃冰淇淋,今天却难得为方唐买了巧克力圣代。塑胶杯装着的圣代只剩下三分之一,几乎已经融化成r白se的甜n水,在yan光下摇曳着浮动的油光。

庭卉看着脸上泛着胜利之光的家在,反而叹了一口气,问道:「只有你一个人吗?方汉呢?」

家在往庭卉身旁的空椅坐下,拿起拖盘上的纸巾擦拭额上的汗水,一手拿起白se塑胶汤匙舀动塑胶杯里的n水,淡淡地说:「回饭店啦。说什麽公司有事,搭晚上的飞机回加拿大。」

「今晚吗?方唐的事怎麽处理?」

「他会跟律师商量,反正先寄放在我们这里。」

「寄放?方唐是菜篮子还是行李吗?你们到底说了什麽?」

「总之……」

「马麻!」

方唐突然跑过来,抓住家在的大腿,原以为他是见了家在想要撒娇,随後却抓了家在身上的衣服抹抹脸上的汗水,笑嘻嘻地又跑回游戏区去了。

「啊!这小鬼。」

「哼,你以为小孩都是天使吗?走着瞧吧,你以後有苦头吃了。」庭卉幸灾乐祸地说。

「……就只有我吗?把拔。」

家在拿起庭卉的咖啡杯,咕噜咕噜地喝下已经不烫的温拿铁。

「这是我的……」

「别小气了,再去买一杯吧,我好渴,我要冰的,把拔。」

「……先告诉我你们谈了什麽。」

庭卉耐住要发火不发火的x子,冷静地问。

「我也要巧克力圣代。快一点,渴si了、饿si了。」

看样子不先喂饱家在是得不到她想要的情报,无可奈何的庭卉只好先下楼去花钱消灾。

话说约一小时之前,方汉和家在走路到离警局不算太远的饭店大厅,一路上不论方汉说些什麽,家在只是不置可否地随口回应,因为他提起的地名物名人名等等,都是他一无所知的。但在方汉听起来,却彷佛好妹不愿意回顾他们共有的回忆。

在饭店大厅的咖啡馆里,家在不客气地点了最昂贵的饮料,还隔着菜单提醒方汉:「你请客喔。」

方汉温柔地微笑,彷佛这是他有生以来最幸福的时刻。家在根本不在乎眼前的男人抛来的充满热度的眼光,只是淡淡地望向窗外,发现今天的雨水洗净了空气,让天空洒下的午後yan光,闪耀着纯洁的r白se光芒。而方汉也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她,惊讶地发现她b以前更美了,脸上有他不曾见过的光采,他非常後悔,没有参与她的这几年,错过了她的美丽进程。

直到服务员将两人点的饮料送来,他才终於甘愿结束这甜美的时光,开口打破寂静。

「这几年……过得好吗?」

「嗄?嗯,很好,没挨饿。」

家在特意制造出各种声响,大口x1shun有着奇妙缤纷桃红se彩的饮料。

「你……还在恨我吗?」

「唉,别提这些。」

家在用x1管在杯里画了几个圈圈,像个保险业务员一般信誓旦旦地说:

「我跟你来这里是想跟你说方唐的事情;我带他几个月了,照顾他我是很有心得的,我们就像兄弟、父子,呃,我是说母子,如果你不打算带他的话,可以把他放在我这里。」

然而方汉却误解他的意思,兴奋地握着好妹的手。

「我早就知道你喜欢方唐,我们一起回加拿大吧,我们重新来过,我们一家人忘掉过去,开开心心过日子。」

家在用两根手指捏开他的手,冷冷地说:

「你说得倒挺开心的,这世上有这麽方便的事吗?」

「你想要我要怎麽做,告诉我,都听你的。」

「喔,如果你能让方唐的亲妈妈复活,我就什麽都依你。」

好妹提出这样的难题,等於是拒绝他了,但方汉还没si心,正打算继续说服她,却听好妹柔声问他:「对了,你这几年过得好吗?」这是重逢之後节,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故事的结局。

「你真的每个字都看了吗?」

「当然,看,我还画重点呢!」他展示着画了许多红线与写了许多注解的书稿,而且还气愤地说:「还有啊,你非得让主角这麽凄惨吗?这不是雷霆万钧、赚人热泪吗?」

庭卉不知如何回应,反问他:「你这是正面评价还是负面评价?」

除了「陈庭卉」的工作,还有「郝家在」的写作事业,一gu脑全都压在庭卉身上。看到师父经常通宵达旦、眼眶泛黑,热情的徒弟这才终於想到,该分担师父的辛劳做点家事,於是便自动自发地打扫、洗衣、洗碗,甚至还沏茶孝敬师父。师父看在眼里,差一点就落下欣喜的泪水。

庭卉名为助理,b家在更加忙碌,家在工作结束了,但庭卉却被工作人员拉着说话,商讨一些细节琐事。每遇到难以处理的事情,家在总是一贯的说法:「我想想之後再让我的助理跟你们讨论。」

家在传了简讯给庭卉,要她到刘大哥的咖啡车跟他会合,庭卉回简讯说,多多会将方唐送来,顺便还车。

家在踱步到咖啡车,这里已经成了他们的聚会点之一,就连陈多也熟悉这里的咖啡味。他跟刘大哥打了声招呼,他的助理是这里的,他理所当然的也受到礼遇。他点了咖啡,挑了树荫下的位置坐下,等候多多到来。

「怎没看到家在?」刘大哥百忙中还亲自将咖啡送来,笑盈盈地说。

「还忙着呢。」看着刘大哥充实地忙碌着,家在回以愉悦的笑容。

「多亏陈小姐,家在也出人头地了,呵呵呵。」

「可不是吗?他很努力的呢,肯定要出人头地,呵呵呵。」

在树荫下悠闲地乘凉喝咖啡,家在没多久便等到了熟悉的白se房车,方唐一下车便奔向家在,忙不迭地分享今天在幼稚园发生的事情。

「方唐要喝n茶吗?多多,要喝咖啡吗?」

家在朝站在车门边正在接听手机的陈多挥挥手,陈多挥手回应说不喝。家在帮方唐买了蜂蜜特调n茶,返回座位时,陈多也已收起手机,笑着走向姊姊。

「老姊,车再借我一下,一下下就好,我去接个朋友。」

「去接小如吗?」

「呃,……你怎麽知道?」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不知道小如是郝家在的”准nv朋友”吗?」

「……或许曾经是,但小如也看得出来郝家在志不在她身上,」说着露出诡异的笑容:「所以她也适时转向啦,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你凭什麽让她转向?人家郝家在好歹还有工作呢,你呢,这役毕待业中的牌子挂多久啦?」

家在拉起长nv的脸孔,训了弟弟一顿,好不得意。

「姊~,你怎麽这样说你自己的亲弟弟?哼,我早就知道,在你眼中我不如那好自在小子。」

「别再这样叫他啦,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真是的。」

「哎呀,没时间了,就二十分钟、半小时。」

陈多边说边退回车上,也不等姊姊答应便发动车子将车开走了。家在望着快速离去的车尾嘟哝着:「你说半小时,我说肯定会自动延长到一小时。」

「小如姊姊是多多叔叔的nv朋友吗?她请我吃草莓蛋糕呢。」

方唐喝着加了蜂蜜的特调n茶,郑重其事地说。

「哦,什麽时候?」

「上次你们去录影的时候。」

「你有看到或听到什麽吗?」

即使对象是小孩,家在也想八卦一下。方唐想了一下,问说:

「你为什麽说,小如姊姊是”郝家在的准nv朋友”?”准”nv朋友是什麽?”郝家在”不是你吗?」

「嗄?」

「把拔不是常常这样吼你吗?郝家在!不要再吃垃圾食物了!然後阿嬷都叫你好妹,所以郝家在就是好妹,对不对?」

家在哈哈乾笑、冷汗直流,不知从何解释起。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情:

「那,你知道把拔的名字吗?」

「好自在!」方唐得意地说,随後又补了一句:「师父!」

所以说,身教重於言教。家在心想,回家得跟庭卉好好商量这件事情。

庭卉才刚步出电视台大楼,便被一个小个子男人拦住,那人对着庭卉上下打量,兴奋地说:「郝家在?郝小子?真的是你!长高长壮了呢,真有你的!」

「你是……?」庭卉觉得这人有些面熟,但却叫不出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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