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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知他家在象郡圩汀,却不知他是住在县里还是村里,便是寄信过去了,驿使不知将信送往何处,信也就被留滞在圩汀,送不到他的手中。”
“不会。大人只需将好友的名字写上,再亲自去送信,信便会送到好友手上。”
“何以见得?”
“大人您可是三品京官呀,圩汀那些官员都没有您品阶高,他们就算不为着讨好您,也不得扫了您的颜面,势必为你找到您的那位好友。”
徐满茵恍然大悟,当即拟书两封,都寄去象郡圩汀县衙。
书信寄出半月有余后,徐满茵终于收了一封回信。
“满茵兄亲启,那年一别便是五年,这五年时间里,我忙着娶妻生子,谨遵母命给方家留后,因而未曾传书于你。那日收到你寄来的书信,我喜不自禁的同时也深感愧疚。”
“……你现在位高权重,言行举止都应三思而后行。我这等俗人本是无缘与你结交的,却只因那日寒春夜,我在那破庙中赠了你一块温热的烧饼,你才惦念如今……”
“一块烧饼而已,谈不上生死之交,你也不必挂怀,我们不过萍水相逢。”
这是一封亲笔绝交书信呀。
徐满茵掩面痛哭。
回想那夜 ,他们一起谈古论今、吟诗作乐,可谓是志趣相投的伯牙子期。
徐满茵盼了许久他们再次见面重叙往事的场景,现如今,盼来的却是一封绝交书。
徐满茵闷闷不乐了十余天,终于在妻子的建议再次寄信给方镜泽。
这次,徐满茵照着方镜泽寄来的地址写全了收信地址。
书信寄出三个月后,徐满茵终于收到了回信。
这次,信中不再出现与绝交有关的字眼,却全都是希望徐满茵照顾好自己,好自为之之类的话,完全不提及自己现下的情况。
但徐满茵能收到方镜泽的回信,并知道他是如此的关心自己,就已经十分感动了。
于是,徐满茵在收到书信的当夜便又写了一封信寄给方镜泽。
只是那封信犹如石沉大海,及至次年春天,徐满茵也没有收到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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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满茵猜测是差使送信途中不小心将信丢失了,便又拟书一封寄给方镜泽。
次年春天,徐满茵仍是没有收到回信。
徐满茵不肯死心,每隔几个月就给方镜泽寄一封信。
一年寒春,徐满茵请假离京,带着两个伺候的小厮便前往象郡圩汀。
徐满茵途径衡山之时,适逢天降小雪,遥想当初与方镜泽结识之景便泪湿眼睫。
那间破庙已经被当地人修缮好了,如今香火鼎盛,已完全没有当年的破败。
“烧饼!卖烧饼哎!”叫卖声是如此的熟悉,只是苍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