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节
南嘉鱼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轻轻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但是舍恒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厌恶,似乎没有听到这个青年的问候。
这个青年也不以为意,他随即看着王榭的目光满是挑衅:“不知道这位先生有什么佳作,竟然能称得上小【词父】,能不能让我也学习下。”
看着好像发情的公牛一样的青年,王榭心里也是一阵莫名的不爽,不过这里是舍恒的地盘,他也不好砸场子,所以他只是板着脸说道:“我就是一个写歌的,那里懂什么诗词,小【词父】不过是开玩笑罢了。”
青年听到王榭的答复,脸上的挑衅瞬间就消失不见,转而是一脸的轻视:“写歌的啊,那就怪不得了。我早就听说那些写歌的经常自称【词父】了,简直是可笑。不过你那句话说的还是不错的,写歌的能懂什么诗词!”
你听过楹联吗?
文化圈看不起娱乐圈,这是一以贯之的事情。
但是当着别人的面这么说的,要么就是真的牛批,要么就是真的没脑子了。
不过看着面前的青年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以及偷偷瞄向舍恒的眼光,在场的人几乎都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没脑子的货了。
至于王榭,在听到这个青年不屑的话后,此刻也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火气了。
你在女人面前想表现一下,抬高自己倒是和我没关系,但是你还要通过贬低我乃至于我的圈子来抬高自己,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可不惯着你。
就像每个人的母校一样,我自己骂可以,别人骂可不行。
对于王榭来说,他对自己音乐人身份的认同比其他身份大多了。
因为自从王榭来到地星后,他就是靠音乐人的身份,挖到了第一通金,治好了母亲的病。
后来更是凭借音乐人的身份吃喝不愁,甚至可以说是混的风生水起了,自己的亲人、朋友乃至人脉几乎都在音乐圈子了。
因此王榭此刻也是脸色是骤变,一脸寒意的说道:“那还没有请教您是哪位?有什么佳作传世?”
周围站着的人,几乎都能看出王榭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了,但偏偏这个年轻人,却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依旧一脸不屑的说道:“本人谭一豪,佳作谈不上,只是稍微明白一些道理罢了。”
然后不等王榭说话,谭一豪继续以教育的口吻对王榭说道:“你们这些写歌的,还是要多看一看诗词歌赋、古典小说一类的,好好提升下文学素养,整天写的都是一些无病呻吟的东西,简直不堪入耳。”
听完谭一豪的话,王榭已经有点快被气笑了,所以他直接对着面前这位一脸倨傲的青年问道道:“听您的说法,您的文学素养应该还算不错的了。”
“还行吧。离苏老肯定还差的远。”因为苏寻还在场,谭一豪还是谦虚了一把,不过随后又对着王榭说道:“不过教你们这群写歌词的,还是手到擒来的。”
“哦~”王榭点了点头,然后客气的拱了拱手:“那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机会,跟您请教一下文学方面的事情。”
谭一豪此刻也听出了王榭话里蕴含的火气,不过他只当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有些不服气,所以也没有多想,直接就点点头说道:“行吧,你想请教那一方面的。”
不过此话一出,谭一豪自己就先笑了,然后继续朝着王榭开口道:“忘了你都不是文坛的人了,这样吧,我们就先聊聊楹联吧,哦对了,楹联你知道吧,就是你们说的对联、春联。”
虽然说是聊聊,但是谭一豪话里话外,似乎都在将王榭当作一个小学生般教育,脸上的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那个……”
听着谭一豪的言语,旁边的南嘉鱼既有些羞愧又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面前的谭一豪不知道,但是她还能不知道。虽然王榭不是文坛的人,但是光看他流传在外面的那几首诗句,南嘉鱼就知道王榭的文化底蕴绝对是宗师级的。
更何况谭一豪这种天老大我老二的做派,也确实令人生厌,南嘉鱼生怕王榭误会文坛都是这一种人。
所以南嘉鱼这时出声,既是想要为王榭解围,也是想要给谭一豪一个台阶下。
不过南嘉鱼刚刚开口,就被旁边的苏寻苏老爷子给挡下了。
苏寻一脸微笑的朝南嘉鱼摇摇头,示意南嘉鱼不要插嘴,只是他的脸上,那种幸灾乐祸的表情可实在太明显了。
南嘉鱼再次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谭一豪也看到了这种情况,不过他以为这是苏老爷子的默许,默许他给乐坛的这些外行人一些颜色瞧瞧。
所以谭一豪更加高兴了,于是他转过头来,继续一脸倨傲的对着王榭说道:“对于诗词歌赋来说,楹联属于小道尔,并不算是什么高深的学问,但是其中的平仄对仗等方面,还是值得学习的,对你们这些写歌的人来说,应该也算是比较高深的东西了。”
谭一豪的言语之中,似乎真的将王榭当作一个热心求学的小学生了。
所以即使他看到王榭一脸冷漠的看着他的时候,依旧不当一回事的好为人师道:“楹联最重要的就是对账和工整,正所谓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天中。风高秋月白,雨霁晚霞红。牛女二星河左右,参商两曜斗西东。十月塞边,飒飒寒霜惊戎旅;三冬江上,漫漫朔雪冷渔翁。”(不是水字数,就是给光听过前几句的朋友们看看,这个后面的内容还是挺有意思的。)
“河对汉,绿对红。雨伯对雷公。烟楼对雪洞,月殿对天宫……”谭一豪似乎已经将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人,讲的是吐沫横飞、天花乱坠。
不过可惜,王榭并没有惯着他,而是直接打断道:“你讲的这些我都听过,还有没有别人不知道的,说来听听吧。”
被王榭打断的谭一豪先是一愣,随后嗤笑着对王榭摇摇头:“就说你们这些外行为什么写的东西不行,连这点基础的东西都没有耐心听,孺子不可教也。”
不过看着谭一豪再次看了眼旁边诸人的脸色后,似乎又有些计上心头了,所以他继续对着王榭说道:“好了,看你确实有些不服气的样子,我还是言传身教一些,好让你知道就算是入门的楹联,也是有很大的学问的。”
“噗嗤。”
旁边的苏寻有些忍不住了,不由笑出了声,不过看到周围人都看过来时,不由连忙摆摆手:“没事,你们说你们的,我就是想到了好笑的事。”
谭一豪对着苏寻拱拱手,也笑着说道:“苏老严重了,在苏老看来确实像小孩子玩闹,但是对有的人来说,楹联确实还是有些难度的。刚好我打算和这位小兄弟过过手,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苏老指教。”
随后谭一豪脸色一收,对着王榭说道:“现在我出几个入门的对联,让你感受下,你要是暂时想不出下联,也没关系,把我刚才跟你说的话好好想一想,仔细琢磨琢磨,说不定就能感受到楹联的精深之处。”
谭一豪几乎都没有思考,顺嘴就出了一个上联。
“万水千山凭虎跃。”
就这?
谭一豪的上联一出,就连旁边的舍恒眼神都凌厉了许多。
这种烂大街的春联,都不是谭一豪在小看王榭,这完全算得上是羞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