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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老燧长话锋一转,轻叹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上不了战场捞不着军功,以后就多存些银子娶媳妇儿吧。”
来虎狎关好几年,年轻燧卒也没听闻过老燧长家中还有何亲眷,袍泽私下里都猜测这老头儿估摸参军前没娶妻,在这里守了大半辈子耽搁了也就不再奢望。
老燧长抬头望了一眼天色,问道:“那姓马的小子出去巡视多久了?”
年轻燧卒也跟着抬头望,回道:“差不多快两个时辰了。”
老燧长冷哼一声:“你们这些年轻小子就是不牢靠,一会儿他若回来,别让他上来,直接赶去买酒,银子让他自个儿掏。”
年轻燧卒嘿嘿一笑:“好嘞,让他买坛好酒专门孝敬您老。”
这马屁虽然没拍在屁股上,但也没拍在马腿上,老燧长斜了他一眼,没吱声。
前线两座军镇战事紧张,周边烽燧里经验老道的斥候都临时抽调走了,新来的斥候又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年轻后生,老燧长自然没给好脸色。但每回巡视回来,老燧长都要亲自上高台等候,看着那一人一马平安归来,才回去歇息。
年轻燧卒心里其实挺暖和,虽然碰上这么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老燧长,但他把他们的命当命,这就比什么都来的安心。
烽燧里走出个人,打着哈欠便朝高台走来,看样子是来与年轻燧卒换岗的。那卒子朝外望了一眼,揉着眼睛道:“马老么还没回来呢?”
年轻燧卒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风沙,笑道:“可不是……”
话音未落,年轻燧卒的笑容霎时僵在了脸上,随即变为惊恐。他眼睁睁看着一枚漆黑箭羽不知从何射来,一下就透穿了卒子的另一隻眼睛,箭头透过头颅,清晰可见上头挂着的红白之物。
尚来不及喊叫出声,年轻燧卒便被一把推了个跟头,几道利箭擦着他的耳畔破空而过。
年轻燧卒摔蒙了头,趴在地上撑起半个身子,刚抬头就见几个身形矫健的人影翻墙而入。随着一声刀出鞘,老燧长拔刀就与两个身披皮甲的人厮杀在了一处。从甲胄样式与佩刀看,这些人不是雁岭关的王朝军,更不是马匪。就在他愣神之际,老燧长已捅穿了一人肚肠,但阔背马刀好似掐在了骨头里,老燧长见势不妙,及时松手,但手臂仍是被另一侧砍来的刀锋拉出一条血长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