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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安看着这两年仿佛被磨去了傲骨棱角的年轻女子,不禁皱了皱眉头,从她的身上似乎再瞧不见当初那个站在城门口牵着白马,神采飞扬到令路过女子都情不自禁的年少将军了。以前的燕白鹿好似出了鞘的白鹿刀,刀锋雪亮,一如年少的自己一般锋芒毕露。如今刀归鞘,朴实无华,却是一把出鞘则见血的杀人刀。
于北雍而言,是好事。
从五陀山到长安城,这一路李相宜沉默寡言了不少,李长安看在眼里却从不过问。燕白鹿私下里几次欲言又止,李长安也视若无睹。有些事心知肚明便是最好,知晓太多反而有弊无利。只是心结易结不易解,旁人再如何苦口婆心,亦无济于事。
念及此,李长安叹息道:“那时菩萨蛮入北,确是为了李相宜的解药而去,也为还当年他对我一语成谶的因果,可你要明白,那红衣女子早已死在了五陀山,这一世她只是她,与旁的都无关。你若真心为她好,便莫在执念于此。”
燕白鹿沉默良久,平静道:“我知道了。”
二人返身往回走,李长安忽然揽过燕白鹿的肩头,笑意促狭:“燕小将军还没喝过花酒吧,虽说日后有的是机会,免不得与军营里那些大老爷们儿应酬,不如先演练一回,免得到时候闹笑话,如何?”
燕白鹿毫不留情的给了李长安胸口一手肘,义正言辞道:“我是女子,不接这些乌烟瘴气的应酬,洛阳姑娘若不介意,你想去哪喝便去哪喝,银子我出。”
言罢,燕白鹿便朝后头那辆马车走去。
李长安捂着胸口龇牙咧嘴,一手指着不上道的女将军背影,气的半晌没说出话来。
正好瞧见这一幕的白衣女子,悄然放下车帘,小声道了句“活该”。李长安走回马车前,便瞧见黑衣老者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当下便冷着脸,钻进了马车。
两辆马车不紧不慢的朝长安城驶去,行至十里时,有一匹快马迎面疾驰而来,马上人身着皇宫侍卫服,临到马车前便放缓了马速,调转马头与马车同行。
来人朝马车抱拳道:“卑职奉命随三公主殿下迎李姑娘入城,殿下已在五里外恭候。”
马车内传来一声回应。
“知道了,你且先行,我随后就到。”
来人未耽搁片刻,如来时一般疾驰离去。
五里外,停在路边的一辆豪奢马车摆明了其主人身份清贵,而驾车的人则是一名面上无须的中年宦官,马车旁还有几骑佩刀的宫内侍卫。路过行人皆是匆匆瞥一眼,便加快了脚下步伐。
马车已在此候了半个时辰,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中年宦官远远瞧见那去而复返的一骑,转头对马车内道:“殿下,侍卫回来了。”
车厢内传出一声少女不耐烦的嗓音,问道:“那李长安呢,到哪儿了。”
中年宦官恭敬回道:“马车不如马匹走的快,多半还要些功夫。”
少
女冷哼一声:“敢让本公主等她!全福意,一会儿她要是不请罪,就别让她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