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暧昧的事后清晨
那天是怎么被带出cb的李泛根本不记得,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差点给他颜射的那人离开时甩动的珠帘和那之后一杯杯递到他嘴边的酒。
他又在那间公寓里醒来,已经是第三次了,算起来他最近在这里过夜的次数比他回自己的房子还要多。不过这次有了点进步,醒过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乱七八糟的液体了。
他浑身赤裸地裹在还散发着柔顺剂香味的被褥里,剧烈的宿醉让他头疼欲裂,胃里一阵阵的抽痛还伴随着反胃,天知道昨晚白昀那死小子灌了他多少酒。
强烈的呕吐感已经抵到喉咙了,李泛撑着被铐了一晚上酸痛难耐的肩膀坐起来,即使被子已经是十分柔软的布料,摩擦过皮肤上的肿痕时还是让他眼前发黑,尤其身后更是一动就钻心的痛,不用看都知道一定肿得不成样子。
但他也没办法忍受自己弄脏床铺,咬着牙拖着好像快散架一样的身体快步冲进洗手间俯在盥洗池旁。除了一些酒液和胃酸之外他什么也吐不出来,但还是抑制不住地干呕。李泛慌乱地把水开到了最大,用水流的冲刷声掩盖过去。
闻声过来查看的周柏云就看见李泛背对着他双手撑在盥洗台上,肩胛骨仿佛就要冲破那一层薄薄的皮肉支到外面来似的。那消瘦的身体上密布了太多昨夜他留下的疯狂痕迹,几乎都快挤不下了,各种各样的咬痕、指痕、伤痕都有着不同的颜色,拥挤在白得不太健康的皮肤上,仿佛飞溅的酱汁一般,让李泛看起来狼狈得像一盘高级料理被享用完毕后的残羹。
他们昨晚先是在隔间里做了两次,准备离开的时候李泛已经浑身瘫软,只能被他搂着往外走。结果半路上遇到了之前那两个alpha,见李泛已经意识不清的样子哪肯放过,李泛醉得厉害不仅不抵抗还顺从地让他们上下其手,要不是周柏云及时把他拉走他就快和那两人亲到一起然后被带到轮毂里去了。
二人到了周柏云的车里李泛拉着周柏云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摸,主动搂着周柏云的脖子骑了一轮才安分一点。周柏云原本开车时见他没动静以为他睡着了,结果刚把人架到公寓门口就被扑在了墙上,就那样在玄关把他按着又操了一遍才彻底消停下来。
周柏云知道昨晚有点过头了,但他完全不打算反省。毕竟李泛看起来也是爽得不行,再加上李泛对自己的疏离警惕和在“白昀”面前的放纵形成的巨大反差,让他越来越对这个玩法上瘾了。而且现在玩得越大,等到他表明身份时这就会成为他越可靠的把柄,李泛的反应也一定会越有意思。
想到这里,他更加下定决心要扮演好一个床上狂野床下体贴的乖乖年下炮友,一定能把李泛吃得死死的。于是他快速解开自己身上的睡袍脱了下来,上前披在了李泛光裸的背上,柔声问道:“还好吗?”
李泛一点都不好,逐渐回笼的记忆让他恨不得直接一头撞向面前的大理石台。他平日里说一句话做一步事都要在脑子里快速思考很多东西,但一喝酒大脑就开始迟钝,所以他只要喝多了行为就会变得直接很多,如果再遇上和性相关的事……那就不仅仅是不得体可以形容的了。
但他酒量不算差,也一直小心不让自己在人前醉得太厉害。结果谁能想到他不光难得买醉一次就被这人遇到上了床,现在居然还这么短时间内又被他灌醉了一次,醉得比上次还要彻底。
回忆起来他简直不敢相信昨天晚上那个清醒着跟白昀进到那种地方的人是自己。居然因为公司里一点压力就跟完全不清楚底细的炮友去到危险又混乱的地方疯狂了一整夜,这种荒淫的事哪里像是他的作风。
手指扣着盥洗台的边缘,身体却止不住地下滑,仅剩的那点力气也被剧烈的干呕消耗了。李泛以前从来没有喝醉得这么严重过,更何况以前就算是需要他喝酒也只是在灯火辉煌的宴会厅里,虽然要边抵抗酒精带来的思维延迟边和那些人言语交锋,但好歹消耗的不是体力。就算喝得晕一点回去吃点药睡一觉也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浑身脱力遍体鳞伤,还要被宿醉折磨得狼狈不堪。
周柏云见状扶住了他的肩膀给他借些力,轻轻顺着拍着他的后背。李泛好半天才缓过来,就那样掬了些水漱干净嘴里才缓缓直起身,原本就酸痛的腰更是因为俯身太久差点直不起来,他仿佛都能听见自己的腰椎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
一条毛巾伸了过来替李泛擦拭干净眼角溢出的泪水和脸上的水珠,周柏云边擦边语气轻柔地问着:“好点了吗?你今天就在我这里好好休息吧?”
李泛接过毛巾推开他的手,开口嗓子哑得厉害:“不用了,我还有工作——我的衣服呢?”
“工作?今天是周末啊?”周柏云真没想到李泛这副样子了还要提工作,“你要加班吗?我送你吧?”
李泛哪里会让炮友知道自己的公司地址,只还是找周柏云要自己的衣服。
周柏云也只是随口一问,更不是真心留他,但餐桌上有东西已经摆好了不用就浪费了:“那吃点东西再走吧?我给你点了粥。”
现在这个状态确实走出这间屋子都成问题,因此李泛没有拒绝。周柏云直接抬起他的胳膊把自己那件丝质睡袍完全穿在了李泛身上,双手绕到他身前给他系腰带,精壮的身体紧紧贴在李泛背后:“先穿上,别着凉了。”
李泛抬头时蓦然看见镜子里两人搂抱在一起的身形,他满是血丝的双眼看不清镜子里身后人的脸,因此这一画面更让他恍惚。
“能走吗?”周柏云其实心里觉得如果这里把李泛抱出去应该更能刷好感一点,但是李泛体型和他差不了多少,他没有十成的把握,万一要是重心不稳摔了那就太丢脸了。见李泛点头他暗松了一口气,“那我去把饭给你热一下。”
一盏清粥两碟小菜,算不上很讲究但也不会出错。周柏云给李泛盛好粥就坐在了他身边,身上还保持着只一件内裤的状态,语气诚恳:“昨晚你是不是累坏了?抱歉,我没把握住分寸……没真的伤到吧?”
李泛摇摇头,身上那些瘀血肿胀虽然得等上一段时间才能消散,但除了几个微微破皮的牙印之外都没见血,养养就好了。
“你下次别灌我那么多酒,很难受的。”
看来还有下次。周柏云心中暗笑,面上不显,一脸歉意的样子:“我想着喝了酒会放松一点……对不起啊哥哥。”
“唔、咳咳……”李泛被他这一声叫得呛了一下,显然还没适应,慌张地拿纸巾捂住嘴。
周柏云继续加强攻势,手搭上李泛的大腿小幅度来回抚摸着,凑到他脸跟前眨着眼睛:“我们下次什么时候能见面?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李泛偏过头躲开他的眼神,但周柏云明显看见他压在纸巾下面的脸飘红了一片。
“之、之后再说吧,我得走了。”大腿上那只手让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李泛慌忙站了起来。
他昨天的衬衫是一直放在周柏云车上的,裤子也只是洒了些酒,只不过针织衫是没法穿了,临走时只好勉强接受了周柏云给他的飞行夹克。
毕竟李泛不是铁打的,这种样子了还一定要独自离开周柏云多多少少也有点真的担心,直到把他送上出租车还叮嘱他到了给自己发消息。李泛抓着披在肩上的外套顿了一下才应下来。
他隐约感觉到白昀对自己的态度有些超越了一般的床伴关系,但才仅仅接触了几次,他不敢确定。他更不知道如果这种感觉是真的,他要如何对应。他并不抗拒开始一段关系,也不在乎这段关系是因何而起的,但是偏偏是在这种时候……
手机的屏幕又亮了一下,屏幕上是数条未读消息。车窗外天很阴,昏暗的车厢内手机的荧光把他左手的戒指照得格外的亮。
李泛翻看着昨夜被他抛之脑后的消息,叹了口气。
偏偏是在这种时候……
在数条工作消息里,夹杂着一条继母发来的。说是下周五弟弟们放月假了,问李泛要不要回去一起吃饭。
月假……李泛的头疼还没缓解,一想到这里更难受了。延辉和延泽今年都是高二了,他和姐姐都一直坚定要送他们出国,延辉在国内完全读不下去,所以父亲自然也不会反对,但延泽父亲却一直不肯松口……
家里父亲专制,继母菟丝子般的柔弱,全随丈夫的意见。父亲虽然嘴上只说延泽成绩好,分明可以在国内读个名校,但实际心里对延泽是什么安排,李泛清楚,他姐姐更清楚。他几乎是拼命博到公司明面上的一把交椅,尚且还要拿自己的身份当和周家交换利益的筹码,姐姐李恩当年更是父亲为了套牢一个老合作伙伴就随随便便把她给了过去。如今姐姐离异自己打理着分到的资产,他又有了能说上话的地位,总归也得想办法让父亲在一些事上松些手了。
只是更难办的是,延泽悄悄找过他,说他想学音乐。李泛虽然惊讶但并不意外,毕竟继母当年就是美声出身,结婚前父亲还赞助了她许多独唱会。只不过一结婚她就怀了孕,别说演唱,就连几所大学抛来的橄榄枝都为了孩子不得不拒绝,专心在家里抚育双胞胎。
继母不仅声音好听,还会很多乐器。她带着弟弟们弹琴唱歌的时候,李泛和姐姐也会悄悄在门外听一听,有时候被她发现,她会招呼他们进去一起玩。
但是他们不能,他和姐姐从小被安排了严苛的精英教育,每一天的时间安排精确到分钟,他们的脚步在琴房面前流连三十秒,就意味着之后的安排又逼近了半分钟,要全力跑起来奔向目的地才能弥补。
而弟弟们却只需要在父亲和继母慈爱的眼光里玩耍打闹就好。父亲常说君主往往不需要有太大的贤能,只需要有能让那些贤能之人臣服的手腕就好了。在弟弟们出生前,李泛和姐姐就已经被决定为他们的麾下了。
李泛从小对自己的身份有自知之明,没觉得有什么不公平,但姐姐一直不满——她也确实应该不满,不像李泛,她是父亲和第一任妻子的婚生子,同样是名正言顺的孩子,凭什么她就注定要为弟弟们卖命?
姐姐在分化成oga的时候格外绝望,李泛知道那是因为她预见到了自己无法逃离的人生走向。分化之前姐姐还和父亲闹得相当厉害,得知结果后整个人像魂都被抽走一般了无生气,而那之后没多久她就被父亲如同炫耀自己的权威一般嫁了出去。
“你是想自己好好的坐着车穿着婚纱嫁过去,还是我找人用点对付oga的东西把你抬过去?”
这是李泛当时偶然亲耳听到的一场交谈,或者说是单方面的威胁。他难以想象这是一个父亲能对亲生女儿说出的话,或许姐姐和自己在他眼里只是一种作物,如果没有按时给出丰馈的收获,那就连杂草也不如。
姐姐当时没有过多反抗。毕竟要操纵一个刚刚成年毫无依仗的oga太容易了。oga骨子里都是对alpha的畏惧,一点攻击性的信息素都能让他们噤若寒蝉,一次几十秒的标记就能把他们死死握在手心。顺从父亲的意思,姐姐起码还能保留名声和体面。
小一点的时候李泛也心里暗暗嫉妒过父亲对弟弟的宠爱,但现在他只觉得庆幸。还好延泽是父亲的掌上明珠,起码不会过早地被强制扭送上姐姐的老路,他们还有一些时间。
李泛回复了继母一个肯定的答复,刚想联系林照晚问问之前让他悄悄帮延泽看看学校的事情怎么样了,却突然想起对方那天愤然夺门而出的背影,一时间头更痛了。
他决定先把这件事的往后放放,转而点开了助理发来的新日程,一打开他突然豁然开朗。
林照晚也没有留学的经历,当时他为了避免引起父亲的注意只能拜托他帮忙,但到底两人对此都不甚了解,看了些中介机构也总觉得不放心。但如今不一样了,眼前就有个现成的归国留学生,而且要是那边帮忙办起来必定比林照晚更稳妥,更不容易被发觉。
但他一时又想起自己昨天才刚刚怒喝过那人让他再也不许到他的地方……他懊悔自己当时怎么气性一上来把话说那么绝,周柏云那种性子,绝不是轻易就能化干戈为玉帛的。
好在之前就安排了下周三要和周柏云共同和他哥哥见面。凭他这么多年生意场上混出来的心眼,只要有机会碰面,哄个小孩怎么也不会太困难。
要送点什么东西吗?但是突然示好他一定会有所警惕的。那种恶劣的性格,要是在没消气的情况下知道自己有求于他,指不定要拿自己怎么消遣呢。这件事也不是说一两句软话就能解决的……
如果他本人身上不好找突破点的话,从他身边人下手如何呢?
周三早上周柏云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昨天他妈打电话来叮嘱了他快一个小时,让他一定带着李泛在大哥面前表现好一点,毕竟周柏云这个二世祖以后是要仰仗着他人家过日子的,让他恭顺一点,姿态低一点,装也要装得没野心一点,好好地在大哥面前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周柏云被她念叨得耳朵都疼。他妈对他大哥这个继子几乎可以说得上是畏惧——毕竟两人也差不了几岁,周柏云有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妈身上附了一个封建社会的贱籍侍妾,对嫡长子毕恭毕敬畏威怀德。
他咬着牙挑了身大哥估计能看顺眼的丑衣服,把头发梳梳顺,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人畜无害的大男孩,临走前还不忘带上一二他最不喜欢的、那些直接做成品牌logo造型的饰品,用以提醒他哥他纨绔子弟的身份。
他卡着时间提前五分钟到了家里公司,熟门熟路地朝他哥办公室去,电梯门刚一打开,他却看到了他怎么也想象不到的场景,让他永生难忘。
他的大哥周柏岩,居然怀里环着人站在走廊窗边,那人手还抓在大哥衬衣领子上,扣子赫然已经开了两颗。
周柏云再仔细一看,一时间只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还没睡醒,会不会从早上起床开始到现在都是假的,实际他还在做梦?
贴在周柏岩胸口、抓着他衣领的那个人,穿着一身材质精良的细格暗纹深灰西装,窄腰长腿身姿挺拔,黑色高领毛衣露出的一截白润脖颈上还能看见纱布的一个小角,微微侧过来的脸上架着的是一副矜贵的金丝眼镜。
居然是李泛?!
李泛今天是特意挑了一身足够体面但又不会过于正式的衣服,他准备的东西紧赶慢赶好歹是在凌晨送到了,但时间上他已经来不及去更换更精美的外盒,不过这样也好,看起来不会那么刻意。
他来之前还主动发消息询问了周柏云,只是没收到对面的回复,想着也只能去周氏碰面了。谁知道他刚上楼就看见一人敞着领子在窗边吹风,面上还隐隐带着些不悦的神色。
李泛根本没多想就走上前去:“你已经到了,怎么不回我消息?”
那人像是有些惊讶地顿了一下,然后沉声道:“没看手机,抱歉。”
李泛这时还想了一下怎么周柏云这小子说话和之前不太一样了,但随即他就被对方大敞的领口吸引去了注意,把手里的东西往窗台上一放手就搭了上去要替对方系扣子:“怎么还把衣服解了?就算要见的是你哥哥,也不能太随意吧?”
周柏岩刚抬起的想把李泛推开的手闻言停在了半空,意识到这人是把自己认成弟弟了——这也不能怪李泛,他们兄弟俩虽然不是一母所生,却意外的相像,周柏云长得反倒没多像他们父亲那个以娇柔可爱着名的明星小娇妻,大概是因为那张精致幼态的脸是后天努力才形成的。
而这时一旁的电梯“叮”的一声,姿势暧昧的二人皆转头看去,周柏云从无精打采骤然变成错愕的脸在缓缓开启的电梯门里显露出来。
更惊讶的其实是李泛,他又重新转头看了看被他抓着领子的这人,在他看来分明是一模一样的脸,怎么会有两个周柏云,也没有听说过他有双胞胎啊?
周柏云黑着一张脸走上前来,有些粗鲁的抓着李泛的肩膀把他从周柏岩面前拽开:“我是不是来晚了?不好意思啊大哥。”
大哥?
李泛又仔仔细细看了看面前那人,发现他确实气质更成熟稳重,眉宇间也看得出城府颇深,再加上一旁的周柏云本尊今天穿得像个追逐潮流的小男生,身上挂着的那些奢侈品logo连李泛都能认出来,对比之下就更明显了。但要是周柏岩单独出现在他面前,他真的不会意识到对方和周柏云是两个人。
“这……实在抱歉周总,我失礼了。”李泛本来想说二人长得实在相像,但一时又想到周柏岩可能不会喜欢被这样说,只连称抱歉。
“没事,也是怪我,你们的婚礼我没能参加,你没见过我,认错是很正常的。”周柏岩看见周柏云一脸阴沉时脸上那点不悦就烟消云散了,周柏云打小就讨厌被他抢东西,但眼下是李泛自己“投怀送抱”,也就怪不得他了,“不过我很早之前见过你,你如今还真是很不一样了。”
“周总见过我?”李泛一惊,脑子里瞬间把人生这十年内的各种会面全回忆了一遍。
“见过,不过你肯定不知情。进去说吧,别在这里站着。”周柏岩看他面色微变,笑着揽过他的肩膀,还不忘扭头支使周柏云,“怎么还带东西了?小云,把李总东西拿上呀。”
“a大一百二十周年校庆的时候,我父亲作为校友受邀,我陪他去的,你是你们系的毕业生代表,对吧?”
周柏岩其实根本没去过什么a大校庆,但他在资料上看到过李泛优秀毕业生的履历。作为代表发言,台下那么多人,李泛哪里知道里面有没有他呢?
“原来是这样,好多年前的事了,周总居然记得。”李泛丝毫没起疑心,倒不如说周柏岩主动给他台阶下拉近两人距离,他怎么能不知好歹。
“虽然你那个时候也很出色,不过到底还是青涩些,没想到这才几年啊,已经完全独当一面了。”周柏岩领着他们到自己办公室里坐下,“我听说你们才拿下了a市那个项目?恭喜啊。”
a市那个投标周氏也有参与,还好李泛来之前就想到了周柏岩会提这件事:“我本科和研究生都在a市读的,前段时间才回去看望了下几位教授和朋友,聊了聊a市的情况,没想到回来就刚好就碰到这次招标了。”
“是啊,我也经常和下面的人说,做事要脚踏实地,多做些考察,不要总是想当然。”周柏岩边说边有意无意瞟向被他们俩撂在一旁的周柏云,“没办法,都是重金聘请的名校留学生,心气可高,难得遇上一二能沉下心的。天天嘴里这计量模型那逻辑理论的,实际上连个标书都做不好,实在是愁人呢。”
“国内外情势不同,再好的人才也会水土不服,适应适应就好了。”李泛双手搭在交叠的双腿上,笑得很公式化,“顶尖名校学到的东西领先其他地方可不是一星半点,给他们点时间,肯定会大有用武之地的。”
“话虽如此,但是我空有一队精兵,却苦于没有帅才。要是能有个像李总这样的人替我把这群桀骜的年轻人好好调教调教就好了。”
周柏云没想到自己大哥句句暗刺自己还不算,居然这么快就开始想挖人了。又想起那天李父对自己的态度和在会议室里三个小时的如坐针毡,他更是火大,直接把手上的东西“啪”地一声放在周柏岩办公桌上,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周柏岩方才就一直等着看周柏云能忍到几时,没想到这么快就忍不住了,笑着把话头转向那边:“哦对了,来就来吧,怎么还带东西呢?该是我这个当大哥的给你们备礼才对啊。”
“不是礼物,是物归原主呢。”李泛把桌子上那个盒子双手推到周柏岩面前,“周总请打开看看吧。”
“哦?”周柏岩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打开了桌面上那个略有些破败的锦匣,取出了里面的画卷,周柏云也凑过去看。他们家里人都没有收藏书画的喜好,所以直到他们看到画卷上的落款,才知道李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以及他所说的“物归原主”是什么意思。
那是他们曾祖父的画,也就是他们奶奶的父亲。曾祖父当年是颇负盛名的大家,在动荡中去世,许多画作也不知所踪,甚至有不少流失海外。不过如今曾祖父的画作在市面上流传的也不少,如果只是他的一副画倒不算什么,真正难得的是这是一副婴戏图。
曾祖父是以画花鸟着名的,留下来的人物画像极少,而且都是在婚后所作,画里的仕女人物都是以曾祖母为原型。周柏岩算了算落款的时间,那时候他们的奶奶已经出生了,所以画上拿着拨浪鼓嬉戏的幼童,很有可能就是曾祖父笔下的自己的女儿。
“这真是……我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感谢你了。”周柏岩小心翼翼地把画收了起来,他也没想到李泛会拿出这么珍贵的东西。虽然曾祖父的画作市值不算太高,但这副画的内容对他们一家人都意义重大,李泛的这份心意实在是难能可贵,“老人家最近身体不大好,看到这个肯定会很高兴的。”
“我有朋友在邻国就是做书画古董的。原本这幅画是在一位私人藏家手上,他不愿意转让的。但他得知我……”李泛看了一眼和周柏岩同样有被画作感动到的周柏云,“我丈夫是画家的后人之后,就同意让这幅画回来和家人团聚。可惜这幅画在这之前就有些破损了,不过好在虽然没能完璧归赵,也算是物归原主。”
李泛这样说也是不想独自揽功让周柏岩觉得自己是想让他们还人情,而且实际上也确实是如此,如果不是提起了周柏云的身份的话这幅画也不能那么快就送了过来。
“本来我今天是应该留你们一道吃饭的,但明天我们父亲就要出发去b市,我得趁今天赶快拿去给他看看才行。”周柏岩按了铃叫了人进来,“小云,你好好地把李总送回去。之后有时间,请李总一定赏光让我请客感谢。”
周柏云知道他大哥肯定要拿着这个去爸和奶奶面前邀功去了,更是烦躁,明明是李泛找来的东西,怎么还让他大哥占了这个便宜。一走出门外他就半委屈半气愤地拉住李泛的手腕质问道:“你干嘛不把画拿给我?”
李泛就猜到他肯定会有这个反应,故作无奈的样子:“你都不回我的消息,我怎么给你呢?我也是今天早上才收到快递的。”
“可是……你怎么能给周柏岩、你、他……”周柏云又回想起来的时候看到二人的样子,“你不会对他有意思吧?”
“什么?”李泛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周柏云越想越气,直接躲开给他们带路的周柏岩秘书把李泛拉进了一旁的茶水间。
“就算我没回你,你之后拿给我不行吗?干嘛要今天带过来给他,你是不是想讨他的好?”周柏云一把把李泛压在了门上,几乎能听见自己的牙齿被咬得咯咯响,“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在我们家一点话语权都没有,想换个地位更高的了?还是你喜欢年龄大的?周柏岩可大不了你多少,要不我介绍我爸跟你好好认识认识,说不定你努努力还能当我小妈!”
“你好好的又发什么疯?呃……放开我。”李泛的肩膀被他死死按在门板上,后背在门上抵得生疼,“我给他又怎么了?你这么大了,难道还要拿着东西去家长面前邀宠吗?”
周柏云被他说中,恶狠狠道:“我邀宠怎么了?我邀宠也是在我家里人面前,你怎么不说你还想邀周柏岩的宠呢?”
“你说什么疯话?”
“疯话?”周柏云冷笑着拽他西装领子,“拉夫劳伦紫标,今年的秋冬新款,我上次在你衣柜里可没看到,刚置办的吧?”
“那又怎么样?”李泛有些脸热,他知道周柏云是学服装设计的,却没想到他对随便一件衣服都知道得这么清楚,“周总是我们重要的合作伙伴,我和他见面打扮得得体一点不应该吗?”
“得体?”见他都说到这份上了还嘴硬周柏云更火大,“喷香水也只是为了得体?”
说罢他埋到李泛脖子深吸了一口:“juniperslg?”
这是李泛彻底没想到的。
周柏云见他明显意料之外的表情得意地笑了笑:“这款可是出了名的留香时间短,你身上味道这么大,别是临下车前刚喷的吧?还说不是勾引人。”
李泛确实是下车前才喷的,不过那只是因为要是车上有香味他会晕车,喷香水确实是为了留下一个好的第一印象——但也不是周柏云曲解的那种意思。
他在心中劝自己今天来还有事要对这大少爷开口呢,压下火,正想用冷静些的声音解释,就又被周柏云打断。
“虽然这家是沙龙香,但这款前几年就烂大街了,想找糖爹又想装清高的才喷这个。”周柏云见他不说话,以为自己说中,于是越说越难听,轻蔑地嗤鼻,“而且都是年轻的,你今天穿得反倒自己就像个糖爹似的,你选香水的品味可真够差的。我好心告诉你,周柏岩喜欢的是喷无人区玫瑰那种类型,你下次记得换个荡领吊带裙再来。”
李泛咬牙咬得额上的青筋暴起,一时间也管不得什么留学不留学了,对着周柏云腹部就是一拳,另一手顺势重重推上他胸口想把他推开。但周柏云的双手还抓在他肩上,重心不稳向后倒的同时也把李泛带了下去,二人就那样叠着摔在了茶水间的地上。
虽然地上铺着地毯周柏云摔得不算很厉害,但是扑倒身上的李泛把他砸得不轻,更何况刚刚那一拳也是丝毫没收力的样子,让他躺在地上直眼冒金星。
李泛摔下去时膝盖也在地上磕了一下,但他还是先反应过来,跪起了身抓住对方的双手手腕按在地上,整个跨坐在了周柏云小腹上,又分出一只手来掐着对方脸颊强迫他看向自己。
“我不动手你真以为我完全打不过你吗?”李泛捏着周柏云的两腮晃了几下,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他脑子里的龌龊想法晃干净,真要硬碰硬的话确实比不过alpha的蛮力,但是今天周柏云还没来得及用信息素压制,虽然胜之不武但是偷袭一下人体弱点李泛还是能办到的,“能不能好好听人说话?”
周柏云整个人受他挟制,只能嘴里呜呜囔囔地小幅度点头。
“我还不是替你着想?”李泛收回手就那样大敞着腿坐在他身上,手肘支着大腿,手腕顺着垂下,右手屈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周柏云胸膛,整个人气质完全不一样了,“要是我或者你直接拿给你家长辈了,你大哥知道了不是更忌惮你吗?倒不如给他做个顺水人情,大家都高兴。”
周柏云在家里的地位和处境李泛不用多打听都能想象得到。受宠的续弦小妻子生下的幼子,家里老人必定是千万般的宠爱,又分化成了alpha,显然对周柏岩这个alpha长子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他今天来本来就是要和周柏云一样在周柏岩面前表现出俯首称臣的态度来的,怎么敢越级送东西呢?
李泛这一席话有道理极了,而且面面俱到,显得周柏云格外的无理取闹。周柏云闷闷地撒了手,撇过头去嘟囔着:“就是烦他……”
“烦他?还是烦我?”李泛嘴角勾了起来,笑容让人发寒,“大少爷,现在我们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贬低我也不会让你的处境变好的,懂吗?”
周柏云被他笑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但是又看他两腿大开跨在自己身上,下面隐隐起反应,很是不自然地移开眼神:“……懂。”
他还是第一次被这么激烈地反抗,以前的对象对他都是百依百顺,偶尔有个别傲气点的发起火来也像小猫挠人似的。他没想到上过床的对象真刀真枪地打起架来居然会这么……辣。
骨子里的争强好胜和性欲混合在一起从腿间直窜上他的大脑。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把这个人用拳头揍趴在地上,还是用鸡巴操服在床上——或者他都想,或者可以交替着各来几遍。
“咳、行了,起来吧,你还想睡一觉吗?”李泛下意识想用手背把眼镜推上去,又突然想起来现在不是他高中带着厚重黑框眼镜和妄图欺凌他的alpha混混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了。于是清了清嗓子,小心地用手指扶稳了眼镜。
他发完狠其实有点后悔,他一直都尽力少在人前流露这一面,绝大部分时候都是斯文冷淡的样子。但是转念一想周柏云连自己跪在会议室里的样子都见过了,也不怕什么了,何况这种小崽子如果一味顺从只会得寸进尺,就跟狗似的,人太宽容它们就会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大不了那件事之后再跟他开口罢了。
但他也不想让两人关系太僵,于是起身的同时还伸出了手,想要拉周柏云起来。
周柏云神色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搭上他的手坐起身来,却又突然揽住他的腰往下一拉。李泛没设防,直接坐到了对方已经膨胀起来的胯间,身体紧紧贴着周柏云的胸口。
“李总好身手。”周柏云这会儿回过了神来,再不可能让李泛占上风了,“都给我看硬了。”
李泛又恼又不可置信。他刚刚想到的那个词是什么来着?
得寸进尺。用来形容周柏云还真是保守了,这小子就算失寸也要恬不知耻地强行再进一尺。
周柏云搂紧了李泛的后腰,手掌在他腰侧来回摩挲着享受上好的精纺羊毛面料的柔软触感。虽然他假借“白昀”的身份已经把这个人吃干抹净好几次了,但是李泛都穿得比较随意,也不戴眼镜。
李泛的身体是天生的西装架子。周柏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这样想了。他的肩膀足够宽,但是身量又比较单薄,可以把衣服撑起来但又不会太紧绷,线条清晰的脖颈上即使把衬衣扣子扣满也不会有勒痕,劲瘦的腰身会被外套的收省掐得很好看,而他的腿穿上中线熨得挺拔的西裤则显得尤其纤长而有力,每迈一步都让人挪不开眼睛。所以这样的身体即使是穿着那些周柏云瞧不上眼的剪裁不够讲究的普通商务套装,看起来也很有气质。
但是这样难得的身体还是应该穿点好衣服,不然也太暴殄天物了。周柏云边握住李泛挣扎着推搡他肩膀的双手的手腕边想。他穿平驳领更好看一点,不过偶尔也可以穿穿布料有光泽质感的戗驳领,和他的眼镜会很搭……外面再加上风衣或者大衣,经典的战壕款和切斯菲尔德就不用说了,背后有收褶的马球大衣或者深色的茧型他大约也能撑起来。西裤的腰头最好是高一点,版型要够窄,这样才能把臀部和大腿包裹得足够饱满和色情,他腕线到哪儿了?有过裆吗?之前光顾着做了完全没注意,下次应该看看。
如果可以的话周柏云想看李泛赤裸着身体只穿一件长款的黑色肯辛顿风衣,在他面前慢慢拉开腰带解开扣子,或者前阵子他看秀场有一件很喜欢的窄驳领,要是能真空穿的话一定会衬得李泛的锁骨和肌肉线条格外好看。今天这身也不错,穿得越多反而看起来越勾人,就是颜色有点闷了。李泛看起来没有带饰品的习惯,要是能搭点亮色的胸针什么的就会好很多。
胸针……想到这里周柏云看向了李泛的胸口,针织衫的材质不算特别厚,所以那里贴着李泛的身体勾勒出了起伏来。
“李总最近练得不错啊。”周柏云用一只手把李泛两只小臂都按在了他自己的后腰,随即另一手拉开他的裤子拉链,从衣摆下面滑了进去,握住了一侧的软肉,顺便释放了些信息素,“比我们上次见的时候都大了不少吧?是练给在你身上留味道那个人看的吗?”
“你、呃……关你什么事,放开我!”李泛的双手被周柏云强制按在身后背着,又因为刚刚摔下时磕到了膝盖没有办法支撑着跪起来,只能坐在周柏云胯间徒劳地扭动着上半身想躲开衣服里那只手。
当然关我的事,反正也是给我看的,早看晚看不都一样吗?周柏云心里暗笑,直接把李泛的衣服撩了起来,那里不光是乳肉变得更饱满了,似乎连乳尖都变大了些,颜色也更倾向透露出色欲气息的肉红色,稍稍一碰就战栗着硬挺起来,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周柏云毫不犹豫地咬了上去,用舌尖来回逗弄着坚硬的乳粒,边吮吸着边在那里留下一圈圈的牙印。
李泛刚闻到他的味道就觉得后颈的伤口在发烫,连带着浑身都开始有些燥热,被他的牙齿挨到更是浑身一颤,半边身子都酥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那里传来的快感格外强烈,只是被舔咬了几下他居然连下身都开始硬起来了。他最近根本没像周柏云说得那样刻意锻炼,反而因为工作太忙已经取消了好几次惯例的健身日程了,只不过他这些天偶尔会觉得胸口有些轻微的胀痛,但他查过了那些药物说明书,只是正常的副作用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他也没在意,要不是今天周柏云提起,他还真的不会注意到自己胸居然变大了。
难道药物副作用还会让那里变敏感吗……李泛很快被周柏云舔得喘息连连,周柏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松开了他的手,但他已经酥软得根本抬不起手来抵抗了,颇有份量的外套顺着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滑到了臂弯。
一想到李泛难得穿一身还算衬他的衣服居然还是为了见周柏岩,周柏云心里就火大。他用力握上了李泛另一侧的胸乳,白皙的软肉被挤压得仿佛要从他指缝间溢出来一般。
“唔啊!”两边同时被刺激让李泛难耐地仰起了头,快感来得意料之外的猛烈,他腰软得都快跪不住,“你、你疯了……这是在你家公司……”
周柏云从柔软的乳肉中抬起头看他,李泛眼神都迷离了,却还强撑着嘴硬想要喝止自己,让周柏云真想立马就把李泛按在这里做到他哭着求自己停下。
“就是因为这是我家公司,大家都知道我是不学无术的二世祖,就算被发现在茶水间白日宣淫也没什么关系吧?”周柏云边说着手上动作也没停,对着那两团软肉又揉又捏,玩得李泛直颤,说话都流利不起来。
“不、不行……别……”李泛费力地把手搭上周柏云的手臂想把对方的手拉开,手臂却软绵绵地更本使不上力,看起来倒像是抓着周柏云的手往自己胸口凑一样,“别、别在这里……”
“别在这里?那在别的地方就可以吗?”
门外已经有模模糊糊的脚步和交谈声传来了,说不定就是朝着这间茶水间来的。在自己办公室也就罢了,要是在周氏被人看见这个样子,他以后哪里还有脸面和周柏岩谈生意。周柏云这小子肯定是吃定了他怕在这里被人看见,故意要逼他就范。
李泛也搞不懂周柏云对自己哪里来的莫名其妙的欲望,明明一开始见面的时候他们互相印象都很差,连话都多说不上一句,还是说alpha对待讨厌的人会想用性爱和标记来羞辱对方吗?
身后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了,李泛来不及做更多的思考,连忙应道:“我知道了,我……嗯啊……我让你做就是了,别在这里……”
周柏云见得逞,放下李泛的衣服把他的手拉到自己肩膀上方便他撑着起身,随后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门外的人推开门李泛才刚刚来得及把外套拉回肩膀上,裤子都还没穿好,还是周柏云估摸着来人大概看不见,悄悄在下面把拉链和扣子给他整理好了,让他脸上更是烫得厉害。
“呀,小周总。”
推开门的是几个李泛之前在生意场上也碰见过的熟面孔,让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后怕,要是迟一步被他们看见,他可真没法做人了。
“李总也在呢?是来见我们周总的吗?怎么在这儿等着呀?”
“没,我们已经和大哥见过了。”周柏云亲昵地揽着李泛的腰,“他不太舒服,我带他来坐会儿,正准备走呢。”
茶水间有沙发以供休息,所以这个说法还算说得过去。只不过李泛满脸通红地被周柏云搂在怀里的样子,比起不舒服倒更像……
李泛也知道自己的样子不太自然,低下头掩唇咳了两声,匆匆跟着周柏云的脚步走了出去。那几个人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那么久,明显就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李泛脸都快烧起来了,一路走到电梯都不敢抬头。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李总脸皮这么薄?”周柏云捏了一把他红透了的耳垂,视线有意无意往那块纱布上瞟,“就算被他们看见也不会怎么样啊,我们俩也算得上新婚燕尔,他们肯定能理解。”
“以前我也没看出小周总会这么饥不择食。”李泛边把自己微凉的手背贴在脸上降温边抬眼瞪他,“你想找什么样的没有?怎么就偏要……就算我和别的alpha做了,我和你又不是真的有什么关系,你怎么像是被抢了东西一样,别太幼稚了。”
“幼稚?”周柏云捏着李泛的下巴强迫他转过脸来看着自己,“李总怕是有所不知,alpha就是这样的,圈进自己领地的东西别人碰都碰不得一下。”
“我都说了我们又不是真的有什么关系,你、唔!”
李泛还来不及说完就被周柏云亲上来堵住了嘴,完全意料之外的发展吓得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却被周柏云顺势按在了电梯厢壁上亲得更加深入起来。
“唔!唔嗯!”李泛挣了半天才勉强把周柏云的脸推开一些,连忙侧过头防备他再凑上来,“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周柏云笑眯眯地用拇指指腹擦过李泛被他咬得红肿的下唇,“我怕李总和我大哥聊太久了嘴干,帮你润润。”
李泛根本没听出他这句话里的醋意,或者倒不如说李泛根本没听懂这句话,周柏云的每一个举动都在他的理解能力之外,他根本想不通为什么这人的行事逻辑这么混乱。
不过是李泛一个晃神的间隙周柏云的手又开始往他衣服里钻,他来不及再想更多,连忙按住周柏云已经探到他腰间的手:“放开!说了不在这里。”
“我只是答应不在茶水间,可没说不在电梯。”周柏云的手被按住不能动,指尖却能在李泛的侧腰小范围滑动着,摸得李泛忍不住轻颤。
“你!”
“或者李总想在哪里?”趁着李泛按着自己的手,周柏云低头去亲对方展露出来的侧颈,他知道李泛脖子敏感得要命,果然没两下按着他手的力道就小了不少,“李总应该是开车来的吧?”
“车、车里就车里,你先放开我……”眼见着电梯就快到了,李泛怕门外会有人,着急想要推开压在身上的周柏云,谁知周柏云愈发过分,不仅手又揉上了他胸口,还在他颈侧接连咬了好几口。他后颈的伤口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痊愈,就算结痂了过两天掉下之后也还是有创口,这会儿伤口被牵扯到又痛又有说不上来的感觉,难受极了。
就连出电梯时周柏云的手都还在他衣服里,手掌贴着他的后腰。好在上班时间地下停车场没什么人,一直到上车两人的样子也没被看见。
周柏云打开门拉着李泛的手臂就想把他推倒在后座,李泛却用手撑着门边不肯进去,反倒推了推周柏云的肩膀道:“你先上去。”
周柏云有些困惑,但是看李泛也不是要逃跑的样子,也就上车了。没想到他刚坐好,李泛就面朝着他直接跨坐在了他大腿上,关上车门脱下外套往旁边一扔,看了眼手表,语气冷静得像处理什么临时工作一样:“我下午两点公司还有个会。”
“怎么?你想让我速战速决?”现在离两点还有快四个小时,周柏云想着李泛未免也有点太看得起他了?不过真要做四个小时他也不是不行,只是这车里太小了他也不太能施展得开。
“你要是能快点那最好。不过我的意思是我下午还有事,不能由着你乱来。”李泛扶稳了眼镜低头去解周柏云的裤子,“做可以,只能我来,你不许动。”
周柏云一时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他眯起眼睛打量着李泛,想起他上次在办公室里妥协让自己标记的时候也是这副样子,看起来镇定而毫无波澜,甚至还带着些许不耐烦。看来还是他上次太心软没做到正戏,才会给李泛这种他能掌控事态发展的错觉。
不过既然李泛都骑上来了,周柏云也不会拒绝,毕竟带着金丝眼镜的李总主动晃动腰身吞吃他肉棒的样子,光是想想就让他硬得不行。于是他双手抱胸靠在了椅背上,一副等待好戏开场的样子:“行,我不动,李总随意。”
周柏云的语气让李泛颇有些不爽,但又不想和他再争论什么,只是手上动作变得粗鲁了些,一下子就扯下了对方的内裤,结果反倒是他自己被弹出来的硕大硬物打痛了手背。
那东西的尺寸看得李泛有些愣神,他坐在周柏云大腿上,对方的阴茎几乎贴上他的小腹,直直地立在那里顶端看起来离他胃的位置都没多远了,顿时萌生了退意。
“你……有套吗?”
“没有。”周柏云挑了挑眉,猜到他想用这个当借口。
“那要不今天先算了。”李泛咽了口口水,悄悄把身体往后挪,“什么准备都没有,实在不方便、啊!”
李泛被周柏云握着腰把身体猛地拉近,对方炙热的下体直接抵上了李泛的身体。
“没关系,我不射在里面,不会影响李总下午工作的。”周柏云说着松开了手举在耳侧示意李泛他不会再有所动作,“我保证,李总可也得言而有信啊。”
看他的样子李泛知道今天是说什么也不会放过自己,咬着牙解开了自己的裤子。这么夸张的尺寸要进去得好好扩张才行,但是……李泛瞥了一眼视线直勾勾盯在自己身上的周柏云,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刚刚他答应得那么爽快了。
周柏云看着李泛满脸通红地转过头去舔湿他自己的手指,然后把手往身后探去,全程都不敢看向这边一眼,实在是有趣极了。李泛的另一手撑在椅背上维持平衡,但随着身体热起来手心开始出汗,手渐渐撑不住开始在皮面上下滑。周柏云见状把手搭上了李泛臀侧:“我帮李总扶着,不算乱来吧?”
李泛根本没有空暇搭理他,光是要在别人面前开拓自己的后穴就让他心烦意乱,再加上车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满是周柏云信息素的味道,让他才平静没一会儿的身体又觉得躁动起来,尤其刚刚被弄过的胸前有丝丝痒意,随着他自己的动作半挺立的乳尖蹭在衣服上,居然让他有些渴望周柏云之前的动作。
手实在滑得太厉害,李泛为了撑住身体只好扶住了周柏云的一侧肩膀,对方的视线让他格外紧张,后面弄了半天也没挤进第二根手指,急得他额头都渗出了汗珠。
“怎么样李总,要不要我帮帮你?”
周柏云的话明显是调侃,李泛白他一眼,却不知这样的情况下看起来只会像调情一样。为了加快进度李泛咬着下唇强行把第二根手指塞了进去,疼得自己眉头都皱紧了,看得周柏云一边觉得心软一边下面更硬了。
两根手指把里面逐渐撑开之后就顺利多了,李泛又放进去一根尽量把里面打开到最大限度,但是他还是对自己能不能吃下这根东西没什么信心——虽然他已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过很多次了。
李泛拔出湿淋淋的手指,用手掰开自己一侧臀肉把身体悬在了那根肉棒上方,看得周柏云呼吸一滞,握着拳好不容易才抑制住就这样猛插进去的冲动。
穴口刚贴上阴茎前端李泛就被烫得皱了皱眉,硕大的柱头和他后面的尺寸差距可不是咬咬牙就能挺过去的。周柏云看他前面半勃的样子就知道他根本没进入状态,这样硬来两个人都不会好受。
但他心里也清楚依李泛的性子这会儿肯定不会和他服软的,不过不服软也没关系,硬气也有硬气的好处。
“李总,就算我年轻也经不住你这样耗下去啊。”周柏云撤回扶着李泛身体的手垫在脑后,姿态看起来更加悠闲得让李泛火大,“你这样子得什么时候才能开始啊,真不用我帮帮你?”
“才硬这么会儿就不行了,别是在外面玩出什么毛病了吧。”李泛本来就焦躁,没好气地怼了回去,但这样下去也确实不是办法,索性跪直了身体,把原本搭在周柏云肩上的手塞到了他那张聒噪的嘴里。
“唔!”周柏云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反客为主地抓住了李泛的手腕,把他的手指吮吸得啧啧有声,随后把李泛的手拉了出来,伸出舌尖从他的掌根一直舔到指尖,边舔边刻意往李泛的方向看,光是舔个手的动作都暧昧极了。
李泛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手心又湿又痒让他下意识想把手往回抽,却被对方攥住了手腕,还变本加厉地舔吻上了他的手背的关节。
“李总的手真好看……”握在他的鸡巴上肯定会更好看,周柏云心想。
对方的舌头顺着手背的结构往下,李泛整只手都被沾满了这人的唾液,虽然他一开始也是这样的目的,但总觉得自己好像反过来被羞辱了。李泛用力从周柏云手里抽出手来,手腕上都留下了一排泛红的指痕。
李泛颇有些不满地斜了他一眼,然后俯身握住了那根尺寸骇人的东西,用手上的液体去润滑即将进入自己身体的庞然大物。周柏云刚被他握住就忍不住低声喟叹,下意识地把下身往上送了送,换来李泛不耐烦的啧声。
周柏云听笑了,伸手裹住李泛的手迫使他在自己的肉棒上撸动起来:“怎么样李总,放得进去吗,要不要我先射一发给你?”
“这就要射了?那早知道我都不用脱裤子,直接用手,两分钟就帮你解决了。”李泛攥了攥手里的粗大硬物,满意地听见一声吃痛的吸气声。
要不是还想等着看对方主动骑鸡巴的样子周柏云早把他摁在身下肏得叫都叫不出来了,那还会让他有余力来挑衅。周柏云松开手,略抬眼看着李泛镜片后带着不悦神色的眼睛:“李总亲自试试,就知道两分钟能不能解决了。”
阴茎上有了液体的润滑,再加上李泛已经开拓过了自己的后穴,他再次尝试时就不像刚刚那样毫无进展了。但是硕大的龟头仿佛把他的穴口撑到了极限,比起快要撕裂般的疼痛更难捱的是那种持续的撑胀压迫感,感觉整个身体内部都要被挤进来的这根巨物给撑满了。
李泛原本两手撑在周柏云身侧,只刚进入了一部分他连忙撤回一只手来用曲起的手指抵住自己的唇瓣,生怕漏出什么声音来。但周柏云自然不会遂他的愿,胯间只稍稍往上一顶,就顶得李泛软了腰伏在他胸前。
“我、我说了……你……哈啊……你不许动……”那根肉棒一下子顶进来大半,李泛被顶得眼前都是花的,小腹里被撑得难受极了根本没力气跪稳,下身打着颤控制不住地往下坐,把周柏云的阴茎含到身体的更深处。
“行,我不动了,李总自己来吧。”周柏云拉起李泛的衣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随着鸡巴的深入而被缓缓顶出形状的腹部,手指抚摸了上去,“都插到这里了……你这里被顶起来的样子好色。”
李泛顺着他的话看去,有些惊恐地看见身体里面的肉棒顶端把他小腹都撑出了一个凸起的形状。
“你被别人插过这么深吗?”
听到他这么问李泛想起之前和白昀做的时候好像也是被进得很深,现在年轻alpha的尺寸都这么恐怖吗……他正走神,却听见周柏云幽幽道:“李总想什么呢?那看来是有过了?”
“关你什么事、唔……”李泛按住他的胯不许他擅动,撑着颤抖的腿把身体支起来一些,他原本还想快点给周柏云夹射了了事,谁知道这小子长这么夸张,他别说刻意去夹了,就连稍微动一动那肉棒在体内缓慢磨过都让他浑身发软。
“当然关我的事。”李泛那点艰难的小幅度动作对周柏云来说相当不痛不痒,边抚摸着李泛的腰腹边还有闲心故意说些臊他的话,“你家催着你要孩子,你没被我上完全标记交得了差吗?我可不想肏被其他人进去过的生殖腔。”
他边说边用手指在李泛小腹比划摩挲着:“生殖腔应该在浅一点的地方吧?差不多在这里?我听说beta的生殖腔就算发育好了也会比较小,你现在都被顶成这个样子,我要是进你生殖腔,你受得了吗?”
“你……你闭嘴……嗯……”李泛只这么一会儿已经浑身是汗,喘息着根本直不起腰来。
“不行了?要不还是我来动?”周柏云的手被渗出的汗水黏在李泛细腻的皮肤上,更舍不得撒手了,“李总可得多适应适应,这就受不了了,那我之后要在你里面成结可怎么办?”
“哈啊……闭嘴……我、我缓一下就、就好了……”李泛被他念叨得头晕目眩,一时赌气两手紧紧攥着周柏云的肩膀把身体抬起来不少,又落下去把那根阴茎再吞回去,甬道被摩擦和深处被再次撑开的酸麻感让他眼前一阵阵白光,只动了几下就腿根颤得不行,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周柏云看他终于是硬气不下去了,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托着他的臀肉,绷紧了腰腹肌肉直往上顶胯。
“呃……你、啊啊!唔、嗯~哈啊……”李泛被顶得猝不及防,那肉棒一下下往他身体最深的地方进,小腹里被顶得一片酸胀酥麻,他根本说不出阻止的话来,上身伏倒在周柏云怀里两手攥着对方的衣袖,喉咙里断断续续地被顶出无意义的音节。
周柏云早就对他的身体了如指掌,深知从哪个角度哪个地方碾过去最能让他失控。李泛这时已经歪靠在他肩头,眼镜斜在脸上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失神的眼睛里那里还有刚刚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要疯了……难道是因为最近和白昀做太多了吗,怎么会这么有感觉……
李泛抓着周柏云的衣服感觉自己被顶得浑身的关节都要散架了,他本来还担心自己勉强和周柏云做会不会太疼或者受伤,没想到周柏云稍微动几下他居然爽得不行连喊停的力气都没有了,更要命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周柏云次次都能抵着他的敏感点磨过去,让他根本抑制不住声音,淫靡的低吟和尾音上扬的喘息充斥在车厢里,听得他自己面红耳赤。
周柏云把他的衣服一直拉到了锁骨,那两团软肉没了衣服的包裹,随着李泛被顶得上下耸动微微地晃着,尤其是那有些红肿还带着牙印的乳尖晃得他眼晕,扳着李泛的身子一侧身就把他放倒在了座椅上,就这插入的姿势把对方的腿拉到了自己腰上,低头就往那晃得勾引人的乳肉上咬去。
“呃、唔啊……嗯~别、别弄……啊啊!”
刚咬两下周柏云就感觉到李泛的腿颤抖着把他的腰圈紧了,他松开含在嘴里的乳尖笑道:“这就射了?你这里本来就这么敏感吗?还是被你相好玩成这样的?”
李泛用手背掩着脸转过头去避开他戏弄的眼神,腿却不自觉地收紧把对方的腰胯往自己这边带。他的高领针织衫被撩到最高,原本完全没有露肤度的衣服这下整片胸膛和腰腹都暴露在外,显得格外色情,看得周柏云小腹一紧,边卖力抽插边又把手伸向了对方胸前。
胸口又开始有些微的胀痛,但被周柏云用力揉捏着和快感混杂在一起,李泛晕晕乎乎地甚至还想要更痛一些,就好像之前短鞭抽打上乳粒那样过电一般的感受……光是回忆起来就让他格外兴奋,差点失去理智抓着周柏云的手往自己胸口更用力地按去。
总觉得有什么不够……李泛迷迷糊糊地望着压着他身上的周柏云的眼睛,在他的脑海里和那天珠帘后面仿佛要将他拆骨入腹一般的目光交叠,让他忍不住战栗,双手顺着周柏云的手臂滑上去勾住对方的脖子,凑在那人耳边低声道:“再……哈啊……再用力点……小周总……就这点能耐吗……”
周柏云愣了愣,一时间只感觉浑身的血都在往身下直涌,他用力拧了一把李泛的乳粒,咬着牙握紧了对方的侧腰不管不顾地开始往里猛冲起来。
“操,骚货。”
果然还是欠肏,就该多肏上两回快点把他生殖腔肏熟,然后肏进去在里面成结,灌他一肚子的精液,最好把他灌得肚子都鼓起来从内到外都是自己的味道,看他还敢不敢不知好歹地挑衅自己。
周柏云发起狠来动得越发凶猛,李泛被插得很快又去了一次,脑子里混沌一片,想着周柏云好像也没说错,这种尺寸要是进到他生殖腔里标记成结,他一定会被弄坏的。
原本还想着再多玩一会的周柏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被李泛一句话刺激得眼见着就要缴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报复似的拔了出来把阴茎压在李泛身上,在对方满是他牙印指痕的胸口射了一片。
但他更没想到的是李泛被他乱七八糟弄了满身居然根本不恼。他都预备着李泛会像之前一样突然踹他一脚或者别的什么了,对方却只是用还有些迷蒙的眼睛望过来,随后对他抬起了手:“扶我一下……”
周柏云满腹狐疑,边提防着他要突然冲自己发火边伸手把他拉起来。李泛坐起身看到沾满自己衣服和胸口的白浊却只是皱了皱眉,然后用膝盖轻轻抵了抵周柏云的腿:“前面的储物箱有纸巾,你帮我拿过来。”
太奇怪了,怎么完全不生气。周柏云有些警惕地探身去拿前面的纸巾,生怕李泛会从背后偷袭他。
但李泛什么也没做,只是自顾自接过了纸把身上清理干净,整理好衣服,随后平静地扶好了眼镜看向周柏云。
“时间还早,你有空和我吃个饭吗?”他把双手搭在了交叠的腿上,靠着椅背的姿态看起来很放松,眼神却完全是摆弄筹码交换条件的状态,“我有点事想和你聊聊。”
坏了……难怪他刚刚从中途开始就完全没抵抗。周柏云心里大骇。自己肯定是中了他的什么圈套了。
“你要跟我聊的就这个?”
两人面对面坐在餐厅的角落,这个时间还没有到用餐的最高峰,店里的顾客不是很多,但还是有一二因为周柏云突然拔高的声音侧目。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李泛用叉子轻轻拨弄着面前的芦笋。地方是周柏云选的,市中心商圈的美式餐吧,他不太吃得惯这些,盘子里精心烹调的烤鳕鱼自从端上来就没怎么动过,配菜和佐的酱汁里香辛料又很重,他下午还要会客不能吃,也就只有那碗烤番茄汤他多喝了两口。
“我还以为……”周柏云刚刚在车上看他那副样子,就算李泛突然从前面的后视镜上拆个隐藏摄像头下来拿他们俩的艳照要挟他些什么他都不会意外,结果就和他提了这么点小事,“不,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结果就找我问个留学中介。”
李泛也是刚刚中途才回过神来,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的本意是想和周柏云打好关系,结果居然因为莫名其妙被他抓到茶水间里吼了一顿就一时情绪上头,和他赌起气来了。
其实周柏云既然想做,对他来说应该是一个好机会才对——肉体关系也算是好关系,如果可以的话李泛不会介意用性作为筹码和资本去交换他想要的东西,但他通常不会这样做,说实话他根本不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有多大的吸引力,所以他从来没把外貌或者别的什么当做自己的优势和可置换的条件来考虑。
“也不能说不是大事。”李泛瞥了一眼周柏云面前连甜点盘都一干二净,心里想着下次或许可以带弟弟们来吃,“你知道的,我们家里比较……传统,不是很支持oga接受高等教育,所以这件事一点风声都不能漏到我父亲那里。我朋友不多,想来想去也只有你比较了解这方面的事。”
“怪不得李总一大早就忙着替我给我大哥送东西,原来有事求我啊。”周柏云放下甜点勺擦了擦嘴角,双手支在桌上撑着下巴,这家店的布朗尼他尤其喜欢,所以这会儿心情格外的好,“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不让oga读书的啊?难怪一开始……”
“一开始怎么了?”
“你不会不知道吧?”周柏云抿了口气泡水冲淡嘴里浓厚的巧克力味道,“我听说一开始你家是想把你弟弟塞给我大哥,我大哥看不上,就把我给推出来了。结果这下你们家又看不上我了,一来二去居然把我们两个凑一块了。”
李泛闻言轻笑一声,他父亲可比他老谋深算多了,周家更不用说,光一个周柏岩就让他难以望其项背。两方博弈,谁都不肯轻易交出自己最好的资源,生怕得不到足够的回报,没有赚足就等于亏了。
“所以我们两个都被看不上的残次品更应该处好关系不是吗?”
“说谁残次品呢?”周柏云在桌下悄悄用鞋尖踢了下李泛小腿,“我只是懒得和我大哥争而已,舒舒服服地当我的纨绔子弟多轻松啊,又不是谁都想像你们似的,天天在办公室对着电脑不吃不喝,跟一群吃钱的僵尸一样。”
“行,我是残次品,小周总是超凡出尘的艺术家,跟我们这些俗人不一样。”李泛索性放下了叉子,不再为难那些烤蔬菜,“所以呢?这件事我能拜托你吗?”
对方哄小孩一样的语气让周柏云莫名不爽,但又不好发作,心里盘算着总得给他使点绊子才行:“行,不过音乐方面的学校我完全不懂,但是我有个朋友以前就在国外学作曲的,现在也在国内的机构给学生指导作品集,找个时间给你们约出来见一面?”
“行,麻烦你了。”李泛翻了翻手机,目光停留在了他查找那家店铺上,“正好在市中心,我想去选选给我弟弟的礼物,你眼光好,有空帮我看看吗?”
左右周柏云也没什么事干,李泛话又说得软,也没必要拒绝。离开之前他注意到李泛面前的食物几乎没怎么动过,随口问道:“这家店不合你胃口吗?”
“没,我就是不太饿。”李泛抬手覆在胃上按了按,一开始上的前菜太凉了,刚吃下去就有点难受,还好喝了点热汤缓过来一些。
周柏云也没在意,正在联系他和李泛说的那个朋友,不知不觉就跟着李泛走到了一家店门口,进门看到一圈玻璃展柜里熟悉的吊坠样式才发现这是他常买的那个牌子。
“你要买这家?”他还以为按李泛的认知会选那几个更广为人知的奢侈品牌,就比如他今天身上那些。
“延泽……我弟弟之前和我提过。”李泛看着玻璃下面一排排用各种不同的颜色材质做成的大大小小的土星图案,只觉得全都是一样的根本看不出什么差别,“这家店好像也有alpha也适合的款式吧?最好是给他们俩买一样的,不然会吵起来的。你有什么推荐吗?”
“给你那两个ao弟弟买一样的啊?”饶是周柏云也犯了难,“这家比较经典的是珍珠的款式,或者有几款戒指……都不行。波洛领带呢?可以搭衬衫用。或者袖扣?”
“他们还小,用不上这些。延辉平时我看也会戴点手链项链什么的,啊,就是我的alpha弟弟。”李泛指了指柜子里一条古铜色的项链让店员取了出来,转头拉过周柏云,“你帮忙试试?”
周柏云正好还没看过这季的新款,边陪着李泛选边自己也试了几样,最后李泛给弟弟们挑了两条带小吊坠的细手链准备付款,被周柏云拦下。
“他们过生日就送这个吗?有点不够吧?”
“什么?”李泛愣了愣,“不是啊,他们过生日还早呢。”
“那你给他们买礼物……”
“不过生日我就不能给我弟弟送礼物吗?”李泛笑着结完了账,“高中住校一个月才能回家一次,他们很辛苦的。”
周柏云瞥到李泛的手机壁纸居然都是他和弟弟的合照,看起来像是什么入学仪式之类的:时候,他那两个弟弟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前,两张肖似的脸一个故作厌烦一个笑得开朗,眼神却都朝着李泛的方向,一时间被震撼得话都说不出来。
好扭曲的家庭关系……明明是很温馨的兄友弟恭但是一想到李泛父亲对待他的态度就觉得这一家人多少都有点不正常。
两人并行走到车旁,周柏云这时看李泛甚至萌生出一种对斯德哥尔摩患者的怜悯。
“你等下去哪里?我送你?”
“啊,不用。”周柏云心里考虑着要不要折回去把刚刚他挺中意的项链给拿下,“我就在这边逛逛吧,你不是还要工作吗?不用管我。”
“行,那我先走了。”李泛说着却并没有上车,而是从手上的手提袋里拿出了一个略小一些的袋子,在周柏云来不及有所反应时挂在了他手上,“今天麻烦你了,你那个朋友什么时候有时间见面,随时联系我。”
说罢他转身就上了车,一点做出回应的余地都没给周柏云留。周柏云不可置信地打开袋子看着里面小巧精致的首饰盒。
什么时候?!
这种手段……这种用“帮忙选礼物”掩盖送礼意图的小招数!明明是他多少年前就驾轻就熟哄了不知道多少个小情人和暧昧对象的伎俩,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一天居然被别人哄到自己头上了。
他咬牙切齿地站在路边拆开了盒子,里面那条项链分明就是李泛一开始叫他试的那条。
周柏云这时才想起来,李泛应该没在“他”身上见过这个牌子的饰品,只有“白昀”才在他面前戴过这家的项链才对。他才不相信照片里李泛那个看起来像个乖巧的小书呆子的oga弟弟会了解这个牌子……手上的纸袋顿时被他被死死抓皱成一团。
哪儿有给丈夫送炮友身上的东西的?!
他们约好的日子恰逢今年第一轮大降温,周柏云开车先接了朋友才去了李泛公司等他。车内暖气开得很足,水汽全都凝结在冰凉的车窗玻璃上,把外面暗沉天空下的街景模糊成铅灰的一片。
远远地周柏云看见了一个高挑的人影从写字楼的旋转门里走出来,按下车窗看过去,果然是李泛。他正装外面套着深灰色的过膝双排扣大衣,看起来下楼得很匆忙,连扣子都没扣上,脖子上的浅灰格纹围巾也只是潦草地绕了一圈,围巾尾端的流苏随着寒风摆动。
周柏云一向不喜欢这类英伦格纹里过于扎眼的红色细衬线,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种经典的配色确实是有它的独到之处,让李泛看起来仿佛行走在萦绕着悠扬钟声的西敏区街头。
李泛带着一身寒气坐上了后座,还好他远远就看见了副驾驶坐着人,没有下意识地去拉车门。一上车他就看见前方带着精美珍珠项圈的纤细脖颈朝他转过来,露出一张长而弯的睫毛忽闪着的漂亮小脸。
看见那人这样冷的天气还只在粗花呢外套里穿了一件除了领口是丝绒以外单薄得不像话的衬衫李泛心里一沉,难怪周柏云没有事先告诉他要见的是个oga。他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何况这个小男生浑身上下透露出的气质好像都在明摆着在宣告自己代表了周柏云所在的整个社交圈子,就等着看他会不会出什么差错,他今天的表现必然会变成他们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酒局上的谈资。
“李总,初次见面,我是……”
李泛边解围巾边笑着打断了他温声细语的问候:“我知道的,小韩老师是吧?柏云和我说过的。”
刚把车启动的周柏云听见那两个字背后陡然一寒,脚一时没放稳直接踩出了一个急刹,把车上连他在内三人都狠狠往前猛晃了一下。
“咳、原来是塑料袋啊,我还以为谁家狗跑到路上了。”周柏云眼神飘忽地给自己打着圆场。
“早上下过雨地上滑,柏云,你开车慢点。”
李泛语气平淡毫无起伏,落到周柏云耳朵里却好像把他的名字在后槽牙死死咬着研磨了好几轮一样。
绝对是报复!
周柏云明显感觉到一旁副驾的韩书宁目光里饱含震惊和疑惑地看了他好几眼,只能坚定地目视前方开他的车,完全不敢对上对方清澈的眼神。
“抱歉让你们等我、咳、咳咳……临时有点事。”李泛忙了一上午直到下楼前都忘了喝口水,声音有些沙哑,“我们去哪儿?柏云是不是选好地方了?”
“啊?哦、对。”周柏云很是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有一家日料我们以前挺常去的,我今天早上给你发了。”
“是吗?我没来得及看……不过今天太冷了,要不还是换一个吧?”
周柏云倒是无所谓,但他也摸不清楚李泛想干什么,于是给一旁的韩书宁递了个眼神。
“啊,我都可以的,就听李总的吧。”
“那行,柏云,我发定位给你,你先靠边看一下。”
这一声叫得周柏云差点把油门踩到底,明明车内的温度让他攥着方向盘的手心都有些冒汗,这会儿却止不住的恶寒。
他一路按着李泛给的位置开到了一条僻静的路上,路两边都是高大的常绿行道树,遮挡着本来就不太明亮的天光,让视线愈现昏暗。
下车的时候打开车门的瞬间扑面而来的冷空气让几人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好在店内还算暖和,服务生都只穿着单件制服,还挽起了袖子显得格外干练。
这家店从门头到店内陈设都格外低调淡雅,周柏云依稀记得他以前好像在其他城市的店面里吃过一回,不算很惊艳的中餐融合菜,不过胜在口味温和能让大部分人适应,算是个保守到了胆怯地步的选择。
周柏云瞥了一眼走在最后的李泛,这家店的气质和他倒是很贴,整洁素净却又透露出无趣到极点的沉闷暮气。他前一晚上还在齐奕明对赌韩书宁见过李泛之后会和那群朋友给李泛取个什么样的代号。
韩书宁对他有意思很久了,他身边的每一个“情敌”都被赋予了不同的代称用于暗中交流,虽然实际上周柏云已经心知肚明很久了,但他依旧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就连他和齐奕明最早在聊天时也会管李泛叫prude,齐奕明还奚落说李泛是他的rpsebride。不过自从结婚前夜他们睡过之后周柏云就不再提起这些了,起码前者是不太贴切的,毕竟李泛算是身体力行地证明了他在床上和prude是一点沾不上关系——虽然在床下还有待商榷。
李泛在进来的路上就和服务生交代了什么,他们刚落坐就上了汤品。周柏云打开一看却不是他印象里的经典样式,而是换成了一道花胶甜汤。他最讨厌这种加红枣枸杞一类的甜品,白瓷的小勺被他握着搅了不知道多少圈却一口都没动过。
一旁的韩书宁和李泛倒是聊得很投入,韩书宁虽然多少对李泛有些意见,不过聊起专业领域的事倒是很认真,李泛仔仔细细地听着,时不时拿出手机给韩书宁看一些他弟弟们的情况和资料。
一顿饭下来周柏云除了进门前灌的几口冷风就没吃什么东西。今天的菜式也上得奇怪,这家店的招牌没上几样,上来的都是些酸甜开胃的菜式或者清淡软烂的汤羹炖菜。周柏云原本记得他们家看板的宫保龙虾球很不错,结果桌面上别说龙虾了,连个河鲜都没见到。再加上他进来时都没注意李泛居然是和他分开坐在了韩书宁两边,李泛全程就没怎么搭理过他,两个人说话他也插不上嘴,平白无故攒了一肚子闷气。
更莫名其妙的是韩书宁看起来居然吃得很开心,中间有个什么豆腐羹还多盛了好几次,临走还开开心心地和李泛说什么李总说得没错,这个天气是该吃点暖和的。
周柏云一开始带应该和他同一阵线的韩书宁来是想看李泛笑话的,谁成想到了最后他却成局外人了。韩书宁明显对李泛印象很好,他们离店上车的时候主动坐上了后座,一路上还在和李泛不厌其烦地叮嘱着一些资料事项,李泛一边在手机上记录着一边和他应答,让周柏云觉得自己仿佛一个载了两位互相熟识的乘客的陌生司机。
韩书宁下车的时候李泛竟然还跟下去叫住了他。周柏云在车里看着李泛把他自己的围巾围在韩书宁身上眼睛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李泛又说了些什么,最后韩书宁居然还是红着脸走的。
周柏云开始怀疑李泛他们家是不是有什么祖传的蛊惑人心的妖术,不然李泛怎么能短短一顿饭的功夫就让韩书宁彻底倒戈,而且这样一来李泛对他父亲那种近乎变态的忠诚也说得通了。
“你和他……说什么了?”周柏云尽力掩饰着声音里的惊讶。
“什么?”李泛忙着在手机上打字,这趟出来得有点久,有些工作需要他远程指挥一下否则会落下进度,他抬眼瞥了下周柏云明显僵硬的脸,笑道,“没什么,就是让他以后不要为了你这种alpha发情期还打着强效抑制剂出门,不值得。”
“什、不是……什么?!”
按下发送键后李泛完全抬起头来看着周柏云混乱的表情:“我开玩笑的,我只是跟他说今天太冷了别着凉……不是,你是真的完全没注意到吗?”
“什么……注意什么?”周柏云的大脑仿佛他好多年前第一次听托福听力时那么混乱。
“他脖子上的针眼啊,刚上车我就看到了。”李泛看向周柏云的眼神带着真诚的困惑,“他外套包里还放着抑制剂盒子呢,你真不知道?我弟弟也用的这个牌子,不过是效力更轻一点的款,就算那样他每次用也很难受,不想吃东西,也闻不了腥味,吹风就会头痛……”
看着明显还在努力理解话里的信息的周柏云,李泛叹了口气:“你还准备带人家去吃刺身,真是……对身边的oga不上心到这种程度,难怪人家一直没下定决心追你。”
比托福听力更混乱的情况出现了,每个字周柏云都听得懂,合在一起就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不是、什么叫……不对,你怎么知道他……啊?”
李泛按熄了手机屏幕,扣在膝盖上用手指随意地接连敲击着,指尖的动作形成一道起伏的弧线:“小韩那么有上进心,而且他家里也需要他出来工作,你的家世对他来说当然是个择偶的好选择,估计是你前几年过得太浪荡了,才让人家对你有好感也一直犹豫着……不说这个,我看你刚刚没吃几口,我带你去吃点别的?”
光这几句话都足够他翻来覆去一晚上消化不了,周柏云哪儿还有心思吃饭,下意识反驳道:“你怎么就知道他没追我……”
李泛低笑一声:“你难道会为了我的事去和一个你拒绝过的追求者或者前任低头吗?”
周柏云哑然,李泛说得一点没错,他这时才明白,自己错得离谱。
李泛从来就不是被捕食的那一方,他会有这种错觉仅仅是因为一开始他根本没有资格进入对方的狩猎范围而已。在这种生意场上摸爬滚打、浸淫各种心术钻营多年的千年狐狸面前,他那点小心思就和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大约李泛根本就没有真正在意过。
只不过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李泛越是殚精竭虑地想要剖析人心把握局势,他自己的短处就暴露得越彻底,也越容易被利用——前提是能在他狡诈而精密的伪装下找到突破口的话。但或许是周柏云被幸运眷顾,这个突破口被他不需多花什么力气就牢牢把握在了手上。
“咳咳……把温度调低一点吧,你车上好热。”李泛解了两颗扣子,“走吧,我请你吃点你想吃的。你今天就是想吃日料吗?或者这附近我记得有一家连锁牛排馆,我朋友说做得和在国外的店没区别……”
“你投其所好的能力还真挺强的。”周柏云的眼神一边往他领口里瞟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打断道,“这就是你混迹商场的手段吗?研究你遇见的每一个人的喜好然后勾引他们?”
“你为什么总觉得我在‘勾引’你身边的人?”李泛随意地叠起了腿,“你还挺高估我的,我可没有自信能做到这种事。”
周柏云垂下眼睛用目光从李泛因为姿势西裤紧绷的大腿直舔到被黑色袜子包裹的脚踝,只觉得这人现在就在勾引他。
“难道不是吗?我感觉今晚韩书宁就要开始给你发消息撬我墙角了,他刚刚走的时候看你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如果他的朋友里都是你这种alpha的话,会因为一点绅士的对待就神魂颠倒也不奇怪。”李泛用手机挡住嘴角的笑意,但镜片下的眼睛明显弯了弯,“另外我和他说了,直接把围巾给你就行,免得麻烦。”
什么叫“你这种alpha”?自己这种alpha怎么了?周柏云心里噌噌直冒火,等韩书宁拿给他他高低得用那条围巾把李泛绑起来操到射不出来哭着求饶。
看不上他这种alpha吗?周柏云眯起眼睛盯着李泛骨节分明的手里握着的手机,迅速侧过身子打开微信切号打字发送一气呵成,刚按下去去就听见李泛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
周柏云看见李泛看到消息时眼神有些惊讶,随后又看起来颇显为难的样子,蹙着眉咬了咬下唇,打了几个字又匆匆删掉,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的样子。
这一连串的小动作看得周柏云心痒难耐,恨不得现在就在车里扒了这人的衣服。他又看回自己静了音的手机屏幕上,刚刚发出去的那条略显草率的邀约下面,已经收到了一个“好”字。
他的目光又黏上李泛大开的衬衣领口露出的锁骨,轻佻道:“和哪个相好聊得这么专心,不是说带我吃饭吗?”
李泛明显是装作不经意地把手机往自己那边偏了偏:“咳、你想好吃什么了吗?”
“就去你说的那家吧,有蛋糕吗?我想吃点甜的……刚刚那个红枣牛奶汤看着就恶心。”
“请客吃饭是这样的、咳咳……当然得依着客人来。”
“你脑子里记那么多餐厅,就是为了待客?”
“要是只用记餐厅就好了……”李泛把路线发到周柏云手机上,苦笑着摇摇头,“茶叶、酒、古董字画、车、手表、高尔夫球……谈生意就是交朋友,要是我这个人不能让他们觉得相处起来舒服,谁和我做生意?”
周柏云边发动车子边嗤笑道:“你还说不是勾引……你没分化成oga真是可惜了,一定会是知名交际花、一代名媛。”
“成为oga又不代表交际起来会变得轻松,还不是照样得费脑子。”李泛推了推眼镜垂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且oga要处理这些可比我危险多了,你们这些alpha一个个看起来衣冠楚楚光鲜亮丽的,实际上还不是天天心里就惦记着咬别人脖子?”
好好好,又变成“你们这些alpha”了。周柏云舔着犬牙:“你倒是不担心自己的脖子?”
“在遇上你之前从没担心过。”
听他答得这么快反倒给周柏云逗笑了:“没关系,你以后也不用担心。”
看着李泛略带困惑的眼神他趁着等红灯的空隙拉过李泛的手覆上自己胯间,挨在对方耳畔沉声道:“以‘我这种alpha’的等级,一旦给你上了完全标记,就不会有人敢随便造次了。你什么时候需要帮助,我随时乐意。”
李泛的耳根瞬间就红透了,用力抽回手来,张了张嘴不知道骂什么好,最后只憋出一句:“你、你开车……不要违规驾驶!”
本来白昀的邀约就来在李泛的意料之外,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约在了他公司附近的一家酒店。
李泛虽然觉得这巧合得有些惊人,却也没多想,毕竟一个城市也只有那么几个比较大的商业区,更何况他们一开始见面的那家酒吧也在这附近,对方会约在这周围也很正常。
只不过……这家酒店离他的公司未免也有点太近了,要是在天黑之后从他的办公室望出去,很轻易就能看到这家酒店花哨的圆体英文灯牌。白昀还和他约在工作日的晚上,李泛本来想换个时间,却又怕欲盖弥彰,最后还是应下了。
虽然他和白昀肯定不会同时进出酒店,所以他一个人就算被认识的人看到了也没什么,但他还是免不了有些羞怯。
李泛自己也感到奇怪,从前他就算和炮友并肩出入也十分坦然。或许是最近和白昀见面太频繁了,再加上他有些太放纵白昀对他施加的行为。因此李泛把自己莫名的紧张情绪通通归咎为了自己对近期纵欲的愧疚。
他尽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也没有刻意选衣服,只不过临走前他拿起自己昨天刚换的深蓝色风衣看了看,还是进了内间重拿了一件黑色的穿上。
只是因为有点皱了才换的。他在心里对自己解释道。
周柏云开门时还以为自己的性幻想成真了。李泛的身体被黑色的长风衣包裹着,腰带紧紧束起,领口扣到最高,窥不见一丝外套里面的状况,给人留下无限遐想的空间。
只不过他视线往下看见衣摆下的西裤时就知道自己无望的妄想落空,眼神里明显失了兴奋的光彩。
“怎么了?等很久了吗?”李泛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不明白是不是自己的什么行为让对方扫兴了。
“不,没有……外面很冷吧?快进来。”
李泛进门时看了一眼自己倒映在装饰用的镜面墙贴上的样子,外面风有点大,吹得他鼻头发红,头发也有些乱。
是不是看起来太狼狈了……他有些慌张地甩开了周柏云拉着他的手:“我、我先去洗澡。”
“嗯?”周柏云绕到他身后推着他的肩膀往阳台走去,“你怎么知道我都准备好了?”
眼前那个比寻常宽阔许多的阳台上,除了一套桌椅外,赫然摆着一个足以容纳多人的按摩浴缸,里面已经放满了热水,蒸腾雾气将原本就不算明亮的暖光灯光晕染得更加模糊旖旎。
趁着李泛愣神周柏云的手伸向了他的腰带,华达呢面料摩擦时发出的略显尖锐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却觉得格外悦耳:“哥哥刚下班很累吧?天气冷的时候hottub最解乏了,我再帮你按摩好吗?”
“什么、在这里……这是外面啊?”
李泛慌乱地想要挣开周柏云的手,却被他顺势把外套给剥了下来。
“没关系,对面的楼没有这边高,不会有人看见的。”周柏云拥紧了怀里的身体,“我特意准备的,哥哥不喜欢吗?”
对方胸膛的热度从背后传来时李泛才意识到周柏云原来只穿着一件酒店的浴袍,两个人越贴越近甚至周柏云光裸的大腿已经挤进了他腿间。
“咳咳……我、我刚下班,还是先冲个澡吧……”
看着李泛几乎是夺路而逃冲向浴室的背影周柏云也不急着追上去,反正今晚还很长,他也不是急躁的人,餐前准备只会让他觉得正餐更加美味,何况他还准备了好东西。
李泛冲完澡站在浴室的镜子面前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跳半天平静不下来。明知道外面的人还在等着他,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股复杂的情愫拖着他让他无法迈出脚步。
还是不该和这么小的小孩扯上关系吗……李泛知道年轻人嘴里好听的话不过是说说而已,但或许是最近事情太多太杂实在太累了,而和白昀相处起来格外放松,所以他才会感到眷恋。
没关系的,两个成年人互相解决生理需求而已,会有什么问题呢?
李泛对着镜子整理了下头发,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
阳台上周柏云见他终于舍得出来,直接从水里站起身朝他伸出手,从精壮的身体上滚落的水珠被灯光照射得格外清晰和晶莹,晃得李泛眼晕。李泛搭上对方的手刚刚踏上台阶,正要动手解解自己的浴袍,却突然被向前一拽,踉跄着向前跌去。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狼狈地摔进水里的时候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周柏云边带着他在浴缸里坐下边三两下就把湿了水坠在他身上的浴袍扒了下来,笑道:“慢悠悠地可不行,会着凉的。”
边说他边递了杯子过来,李泛有些犹豫,但是想着摄入些酒精一定会放松不少,直接接过来仰头一饮而尽。
“嗯?”杯子里的液体温热甘甜带着独有的清香,让原本做好了准备面对酒液辛辣的李泛一时愣神,“不是酒吗?”
“你想喝点吗?要不要点瓶红酒?”周柏云揽过他已经被热水浸得有些泛红的肩头,从他手里抽出杯子,兀自又转过身去从一旁小桌上放着的玻璃壶里替他倒满,“我听你说话嗓子有点哑,所以要的柚子茶。”
他把杯子放回李泛的手里,双手搭上对方光滑的肩颈,轻轻揉按着:“你看起来好累,没有休息好吗?”
“不、还好……”
浴缸里微烫的按摩水柱打在酸痛的腰背上,紧绷的肩颈也在周柏云手里得到了放松,李泛浑身浸在热水里只觉得这些天的疲惫一下子涌了上来,让他甚至都开始有些困倦。不过他姑且还记得自己今天是来做什么的,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就侧过身去抚着周柏云的脸想要吻上去。
周柏云欣然接受了这个吻,却只是简单地双唇相贴,不等李泛想要加深就向后退开了些身体,双手描摹着他蝴蝶骨的形状滑向了腰际:“别着急,我们今天慢慢来……”
慢慢来什么?热水里实在太舒服,李泛意识开始有些飘远,大脑运作也变得极为缓慢,索性就那样靠在了周柏云怀里什么也不想。
周柏云的手顺着他的侧腰滑到小腹,又抚上了他的手臂往后轻轻拉过去。李泛以为对方要把他是手往胯间带,正想转过身去调笑几句,手腕上却骤然一紧,居然是身后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拿着浴袍的腰带,将他的双手缚在了身后。
虽然有些惊讶,但李泛更多的是无奈,在热水里泡得慵懒的语调听起来还带着些宠溺:“绑我做什么?我又不会跑。”
这样软的语调周柏云还是第一次听见,只觉得每一声尾音都带着钩子,勾得他浑身的血直往小腹下面窜。
“你被绑起来的样子特别好看。”他用鼻尖亲昵地蹭着李泛的后颈,“真想把你一直绑在床上……”
那双水蛇一般在自己身上游动的手摸得李泛呼吸急促起来,侧过头去微微启唇喘息着。周柏云的手抚过他的后颈、肩膀、腰侧甚至小腹,但就是不往要紧的地方去,被不断挑逗点火又无法纾解让李泛压制不住身体深处的焦躁感,两腿并在一起悄悄磨蹭着。
“怎么?等不及了?”周柏云一眼就察觉了李泛的动作,知道自己刻意让对方欲求不满的目的达成,双手一下子拢上了那人让自己肖想已久的胸膛。
“唔、你……轻点……”李泛被胸前突然的揉按惹出一声惊喘,心想着不知道白昀这小子今晚又要用什么花样折腾自己,声音里带了些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嗔怪意思。
看着他顺从的样子周柏云心里不由得有些不爽,凭什么李泛从见第一面开始,他还什么都没做就对他态度那么差。一开始他以为是大部分beta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对alpha和oga的排斥和厌恶,也没放在心上,结果李泛在除他以外所有人面前都看起来好相处许多,对周柏岩和韩书亦亲切有佳,更别提对“白昀”这个素昧平生的alpha炮友几乎可以说是予取予求,哪里还看得出面对“周柏云”摆出的那样高不可攀的架子和不堪其扰的态度。
一边在他面前做出一副禁欲清高的模样来,一边在炮友面前倒是浪得不行。周柏云的性欲被怒气冲得愈发旺盛,看着李泛毫不设防地暴露在自己眼前的后颈只觉得牙根发痒,真想现在就咬在那刚刚愈合的浅红色痕迹上,把信息素全灌进他未发育的腺体里,从身体深处用自己的味道把他浸个透彻完全打上标记,让他好好知道知道拥着他的这个人是谁。
他边想着手上的动作边变得粗重起来。李泛这些天胸前就一直有些不舒服,被他用力揉按着更是感觉到明显酸胀的疼痛,甚至有些盖过了快感。
“别……轻点,真的疼……”李泛偏着头用脸颊蹭了蹭周柏云的肩头。
“你这里是不是变敏感了,这么不经碰?”周柏云对他耳语道,“是因为结婚了的原因吗?是被你丈夫弄得吗?”
“什么?”李泛本来大脑都开始放空,结果被他这样一说脑海里突然又出现了周柏云的身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胡说什么……嗯啊……”
“我哪有胡说,哥哥戒指都还戴在手上呢。”周柏云装作“白昀”时说话声音一直都有拔高,再下流的荤话也被他说得格外爽朗,“怎么我一提你就更硬了?你喜欢这样吗?结了婚还偷情让你觉得更爽,所以背着你丈夫在外面吃别的alpha的鸡巴?”
“你……”李泛被他说得面红耳赤,明明事情不是这样的,但是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反驳才好,再加上那人的手指在他乳尖周围画着圈逗弄着,难耐的酥麻从胸前传到小腹,整个身体都忍不住迎合着对方的手指动起来。
周柏云感觉到手下李泛的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又气又忍不住兴奋,没想到李泛居然真的喜欢这种,说话更加毫无遮拦了起来。
“你丈夫知道你其实这么骚吗?还是说你平时都装得很正经的样子,只敢悄悄在陌生炮友面前发浪?每次见我都一副喂不饱的样子,平时忍得很辛苦吧,怪不得回回都急着往我身上骑。”
“呜……哈啊、我哪有……你别说了……”
这些污言秽语像是灼热的火焰一样燎过李泛全身,尤其是耳朵烫得惊人。他又羞又恼,却绝望地发现自己下身硬得直淌水,后穴早就忍不住缩紧渴求着被阴茎进入。
要命,他居然真的有这种性癖,在这之前他自己都不知道。
“别、别说了……唔啊~”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李泛再开口想拒绝明显没了底气,声音抖得不像话。乳粒早就被玩得硬起来,周柏云的手却一直只在那里轻轻擦过,他忍不住挺着身体想凑上对方的手,让那里的触碰变得更重一些。
“万一被你丈夫发现了怎么办?alpha要是知道自己所有物被侵占是很恐怖的……”周柏云在心里忍笑忍得自己都觉得自己太恶劣,“被他发现你乳头每次都被玩得又红又肿,小穴被肉棒肏了那么多次,连腿上脸上都被我射满了精液……他会生气吗?会不会在发现你是骚货之后狠狠把你肏烂,肏开你的生殖腔把你肏到怀孕?”
听到这里李泛想起周柏云一直对他身上的alpha痕迹反应很大,时不时就一副呲牙炸毛想护食的样子,光是想想那天在车上进得那么困难李泛就不免有些发怵,要是哪天真惹到了,那人不管不顾起来,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周柏云见他走神知道他肯定在想自己的事,心中不经得意起来,说话也带着笑:“想什么呢?该不会在想象我说的话吧?”
李泛看他戏弄自己几句就尾巴都要翘上天了,明知道对方在床上记仇却忍不住又想逗他,仰起头在他颈侧轻咬了一口,舌尖顺着自己留下的淡淡齿痕舔过。
“他大约发现不了吧,我也没觉得身上有什么你的味道……”两人的腿在水下交缠在一起,李泛轻轻用小腿在对方腿间磨蹭着,“要不你再努努力?”
周柏云差点没把持住,但他早就下定决心今天要把李泛玩到哭着求饶,可不能轻易就被撩拨了。他的手向下潜去拉开了李泛的腿让对方只能仰靠在坐在他身上,再不能随意作乱,手指朝着那大敞着的双腿之间探去。
习惯了肉棒进入的后穴根本不是一两根手指可以填补的,更何况李泛今天被他那些不着调的荤话说得格外兴奋,手指刚插进来小穴就不由自主地紧咬着不放,腰身摆动着想要吞吃得更深。
周柏云一边搅动着对方饥渴的小穴,一边继续对李泛变得饱满了不少的乳肉爱不释手,硬挺的乳粒被他抵在手心随着圈揉的动作蹭过,蹭得李泛胸膛起伏越来越明显,身子不受控地向前蜷去,把自己的身体往周柏云手里送得更加彻底。
李泛感觉到对方的手指在自己里面开拓抽插着,却偏偏不去触碰那个要紧的地方,他意识到这人今天是故意吊着自己,忍不住出声催促道:“别、别玩了……你快点进、嗯啊~快点进来……唔……手指,再深一点……啊~”
看着李泛颤着腰身想要把自己手指含得更深的样子周柏云硬得下身都发疼,完全充血的肉棒直挺挺地顶着李泛的后腰,被他急切地小幅度扭动的身体蹭得愈发膨胀。
“要我进深一点吗?要到哪里?告诉我,嗯?”
“你、啊啊~你明明就……呜嗯……”李泛拿他的明知故问没办法,小穴里痒得无法忍受,深处的敏感点叫嚣着想要爱抚,“再进去、啊……再里面一点……哈啊……就是、那里~唔、重一点……嗯啊……”
“重一点?”周柏云挑眉,边将手指猛地抵上穴道深处边用力捻上了手里硬得挺翘的乳尖。
“啊!不是、你别……啊啊~”
“不是你让我重一点的吗?”周柏云碾压着手里的乳粒,看着李泛肩膀瑟缩着因为他手指的动作而颤抖,肩胛骨上的水珠顺着被泡得粉红的光洁皮肤滑下,按耐不住舔吻了上去。
身后的人将双唇落在颈后让李泛下意识地有些恐惧,向前倾着身子想要躲开些,这样的姿势却让身下的手指进得更深,完全抵在了最爽的地方,让他小腹一紧,腿根都开始颤起来。
“白昀……唔啊……白昀,别停、嗯啊啊……就是那里……”
他的身体处于被挑起欲望的状态太久而没有得到释放,濒临高潮却被止住让李泛焦急地摆动着腰臀想要继续从插入体内的手指获取快感,水面都被他的动作漾起层层波纹。
“哪里啊?我不知道呢。”周柏云放入他体内的手指完全停了下来,另一手却还来回玩弄着他的乳尖,“没办法,谁让我不够努力呢?哥哥自己来吧。”
这个……小混蛋……明明马上就要去了,里面、只要里面再动一下……
李泛满脑子都是对高潮的渴望,连骂人的话都到了嘴边却无暇说出,唇齿间吐出的只有急促的喘息和低吟。他浑身上下除了臀肉贴在周柏云大腿上勉强支撑着身体再没有支点,动起来格外费力,几乎是整个身体都在卖力地摇晃着,越来越激烈让水面上的波纹都逐渐变成溅起的浅浪。
即使这样他也只能做到让后穴小幅度地裹着周柏云的手指抽动,但对方指尖刚好进到最敏感的地方,让他每动一下前连腺都被紧紧地抵住磨蹭着,只是轻微的动作却也让他随着身体一次次摇晃爽得眼前一阵阵闪白光,被挑起欲望这么长时间终于释放时连马眼都在抽搐,下腹的肌肉随着喷射出的股股精液一下下紧绷着。
周柏云的手从李泛的胸膛缓慢下滑,顺着他耻骨的形状最终停在了对方性器略上方一点的位置。明明身处在热腾腾的水雾里,但一想到自己手掌下就是即将纳入自己的地方周柏云却还是觉得口干舌燥。他握上了李泛的阴茎轻缓地撸动着从那里逼出更多白液,让李泛瘫软在他怀里呜咽着又轻微高潮了一次。
“白、白昀……别……啊啊……别、嗯~别弄了……”蒸汽加上模糊的视力让李泛根本分不清自己眼前因为高潮而带来的晕影是否消散,明明肩膀以上都露在水外却感觉自己快要溺死在这里了,热水带来的温暖和漂浮感让他感觉自己整个仿佛都要脱离重力飞起来了,“别弄我了……你快进来吧……”
几根手指带来的高潮哪里比得上阴茎插入的满足感?这点周柏云心知肚明,他舔了舔分明不干涩的唇角,抽出了手握着李泛腰准备好了要好好地“进入”他。
周柏云顺着李泛的侧腰用力来回摸了两把,伸手探向了一旁小桌上的托盘。蒸腾的雾气让李泛看不清他手上拿了什么,只大致看到了那东西折射出的细碎反光。
“呃啊、痛……什么东西……”
胸前的刺痛让李泛低头看去,才发现周柏云已经把一对小巧的金属夹夹在了他乳尖上,那夹子的头部包裹着黑色的硅胶,所以疼痛并不猛烈,更多的是挤压的钝痛感。
两个夹子被一根细链连在一起,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装饰,周柏云用手指勾住那根链条轻轻往前拽了拽,立马感觉到怀里的人猛颤了一下。
“别、别弄这个……”夹子对乳头施加着持续不断的挤压,轻微的疼痛混杂着酥痒的感觉从胸口一直蔓延到手臂,连脖子都有些发麻,李泛以前从没觉得胸前的两点存在感这么强过,“真的疼,快拿下来……”
“没事,一会儿就不疼了。”周柏云边亲着他的后颈哄骗边拉过他的腿,一把把他横抱着站了起身来。
“唔啊!你、别……放我下去!”
李泛的手被绑在身后,这种不能稳住自己身体的不安全感让他很是惊慌,却又不敢挣扎,生怕对方一个失手让他真的掉下去。
周柏云轻轻把他掂了掂,吓唬道:“别乱动,靠着我,不然会摔的。”
闻言李泛只得乖乖靠上了对方的肩膀依在他怀里,任由他把自己往房间里抱。李泛虽然不是很重,但身形比周柏云以往抱过的人都高大不少,尤其是一双纤长而有力的小腿垂下,行走间双脚不时蹭过他的大腿,更是让他血脉贲张。
房间里的温度即使赤裸着身体也不会感到冷,二人扑在床上时身上带着的水珠把被褥洇湿了一大片。李泛仰倒着陷在柔软的床铺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投射而下的暖光灯光将跪骑在他身上的人精壮的身体勾勒出一圈倒三角形的光边,对方的脸完全逆着光,在李泛眼里更是模糊一片。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里居然闪过了一瞬周柏云的脸。
李泛因为自己这个念头皱起了眉,索性阖上了眼把头偏向一侧,随后曲起膝盖在身上人的大腿内侧轻微蹭了蹭,低声催促道:“快进来……”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周柏云俯下身子亲走了正顺着他胸膛正中向下滑的水珠,“待会儿可别哭着叫我停。”
李泛被他说得脸上发热,主动抬起了一条腿踩在他腰胯上:“你……别那么用力,我就不会叫停了。”
周柏云握住他的脚踝将手一路滑到他膝弯顺着往上推去,身下蓄势待发的肉棒被李泛挑逗得愈发涨大了几分,抵上了那个已经十分柔软的收缩着渴求的穴口。
身体被玩弄得太兴奋,光是被进入都格外有感觉。李泛的肩膀微微战栗着,腰身下意识地向上抬着去迎合插入的阴茎,喘息里也带上了愉悦的意味。
缓慢地将性器全埋进身下人身体之后,周柏云又把阴茎撤到了穴口,随后握着李泛的腰一下下浅浅地往里顶着,每一次都比之前更深几分,一寸寸地顶过李泛身体里。
“你在、干什么……嗯……”李泛今晚已经被他作弄太多次了,语气开始有些不满,“要做就……唔……就好好做,别一直、啊!”
周柏云见他的反应挑了挑眉,再次顶上刚刚的位置,的确能感受到轻微的凹陷。居然这么浅,说不定用手指都可以直接摸到。
“啊!别、别弄那里……痛、唔啊~痛……嗯~”
“真的痛吗?”周柏云将阴茎顶端抵在那处来回磨了磨,“说谎。”
“呜、我不知道、别……呃啊……别弄了……哈啊……”
只是被轻轻顶到那里就传来格外磨人的酸麻感,明明觉得刺痛难耐,小腹却止不住得发紧,阴茎也不断地淌着清液眼看就又要射了。李泛的手脚都被束缚压制着,根本没办法抵抗,眼角都被这种从未经受过的感觉逼出泪水来。
“白昀、别……啊啊……真的、呜……嗯啊~啊、唔啊……”
“你刚还说你不会叫停的。”周柏云边舔咬着李泛的下唇边稍用力些往那处顶了顶,但里面实在太窄,紧紧地闭着根本进不去,看来还没到时候。不过光是蹭蹭入口反应就这么大,等以后肏进去李泛会直接喷出来也说不定。
“啊!”李泛被压制着的腿徒劳地紧绷着,脚趾蜷缩,精液全射在了周柏云腰腹上,“你、别……啊啊!别动……哈啊……别弄了……呜……”
他呻吟里的哭腔越来越明显,听得周柏云恶劣的心思愈发旺盛,边抽插着碾过那处柔软的凹陷边凑在李泛耳边低声道:“你这里好紧,没被人进去过吗?你丈夫还没有进过你的生殖腔吗?”
“嗯~唔啊、什么……”李泛作为beta这么多年来,认知里根本没有这个概念,就连刚刚遭遇猛烈到让他恐惧的快感也没往这上面想。
“你的生殖腔啊,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吗?”看着李泛眼睛里透露着迷茫的水光周柏云没忍住身下的动作重了起来,“太紧了,不过没关系,我多帮你肏几回,肏开了就能进去了。”
他伸手勾起了李泛胸前的链条,被夹子夹了许久的乳粒已经充血成深红色,乳肉随着夹子被链条拽起拉成微尖的形状,胸膛上亮晶晶的不知道是汗珠还是未干的水滴。
“但是万一被你丈夫发现了怎么办啊?嗯?哥哥?”周柏云的手稍往上抬高,乳尖被拉扯的疼痛就让李泛不由得将胸膛挺了起来,“万一你们做爱的时候他一下子就肏进你生殖腔里了,那他不就知道你是个天天在外面吃野a鸡巴的骚货,连生殖腔都被人肏熟肏开了。”
李泛整个上半身都被迫向上弓着,靠着被捆在身后的手勉强支撑,但床太过柔软根本不好着力,手臂连带着整个身体都抖得不成样子。他双眼无意识地上翻着,眼泪顺着脸侧滴进床单和之前和湿痕混在一起,唾液从喘息呜咽着的嘴里顺着嘴角淌下。他听见了对方的话,但是那些词飘忽着进入了他的大脑他却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去理解那是什么意思。
“呜……别、白昀……别再……啊啊~”身体里陌生而强烈的酥麻感像一只无形的大手不由分说地要再次将他推向高潮,对方的力气明明没有很重,但只要碰到那里他却控制不住地整个后穴都紧紧一缩,“不、不行……嗯~又……又要……嗯啊~白昀、停下……”
“又要去了?”周柏云看着他意乱情迷的脸拽着链条的手又往上抬高了几分,将他的乳肉拉到了极致,“你该不会是第一次被人碰生殖腔吧?爽吗?以后你可忘不了这种感觉了。”
说着他手指一用力,夹子被链条拽着从李泛胸前滑脱。剧烈的疼痛让李泛一时间瞪大了双眼无助地仰着头,高挺着胸膛呜咽着又去了一次。
李泛的身体跌回床上,阴茎抖动着射出已经稀薄的精液,头脑发蒙,被接连的高潮完全剥夺了理智,双眼根本没有焦点,只是无神地望向上方。
看着他失神的样子周柏云颇有些怜惜地亲了亲他的唇角,随后把他翻了个身让他跪趴在床上,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握着他被捆住的手腕仿佛驭马的缰绳一般拉起他的手臂,凶猛地抽插起来。
李泛侧着头半张脸陷在床单里,整个上半身只有肩膀和脸撑在床上被褶皱压出一道道红痕,不断地被往前顶着耸出去却又被拉着手臂拽回,这个姿势让他让承欢的雌兽一般毫无抵抗的余力,只能昏昏沉沉地跪伏在那里承受身上的人带给他一波又一波的快感。
他几乎没有力气再去思考,只是每每身后的肉棒擦过那处敏感的入口的时候,他都会回想起对方刚刚说过的话,内心深处甚至有些恐惧。
顶得好重……万一、万一顶进去了怎么办……只是碰碰腔口就这么要命了,万一进去了,会高潮到死吧……
光是想想李泛都不由得下腹一阵发麻,甚至还隐约有些期待。他已经射不出来什么了,但是随着周柏云的顶撞下身又是硬挺了起来,高潮到来时穴肉抽搐着绞紧了对方的肉棒,只是铃口虽然舒张着,却除了吐出些许清液外什么都没射出来。
他双腿再也跪不住,整个人软倒下去,干性高潮让他的后穴抽搐许久也没有平息,每抽动一次顶峰的快感都被延长,就像一直都在去一样。
周柏云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又到了,猝不及防被绞射在了里面,一时觉得有些丢脸。见李泛软倒在床上,只得解开了他的手,又把他翻了过来仰躺着。
李泛白皙的脸上被床单印出的痕迹格外显眼,周柏云拔出阴茎,用手抹下上面混在一起的白浊和淫液,尽数涂抹在了他红肿着的胸前,心想着迟早一定得肏进他生殖腔里狠狠灌满他才算完。
系统默认的闹铃声在清晨的酒店房间里乍响,尖锐的声音像电钻一样直往人脑子里钻。周柏云悲鸣一声翻身用枕头捂住了脑袋,伸出一只手摸索着自己的手机,直到被屏幕的亮光刺痛了双眼他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会设这种闹钟。
他揉着眼睛坐了起身,被窗外的阳光晃得眼睛都睁不开,只能一手捂着眼睛一手胡乱地在床头的触控板上按着,好歹是把窗帘给关上了,他这才跳下了床,在房间里寻找着那恼人噪音的来源。
那件昨天被他随手扔在床尾凳上的黑色风衣的衣兜正微微亮着,周柏云俯身把李泛的手机从里面抽了出来关闭了闹铃,这会儿他才看清了时间,才不到七点,他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被这么早的闹铃声叫醒过了。
李泛这时已经扶着额头从床上坐了起来,皱着眉头显然不像休息够了的样子。见状周柏云把他的手机一扔,蹦回了床上就想揽着李泛的肩膀继续倒回去:“这才几点啊?再睡会儿。”
“我得去公司了……”李泛说着把周柏云横在他身上的手往下摘,“把我手机递给我一下吧。”
“上班也没有这么早的吧?”周柏云撇撇嘴把李泛的手机拿给他,见拉不动他索性自己躺了回去,伸出一只手在李泛光裸的背上描摹着,“你再躺会儿,我给你叫份早饭上来。”
李泛揉着眉心摇摇头,他又何尝不想好好躺回去睡个够,昨晚他一直被折腾到后半夜,到现在根本没睡几个小时,被闹铃强制惊醒只觉得心脏狂跳着一阵阵的疼。但是光是在工作日和炮友约会就已经是很不理智的行为了,他不能再让这件事影响到他接下来的日程,早在他和答应这次邀约之前他就考虑到了这一点。
但他也没想到今天起床会这么难受,可能是这一阵子都没怎么好好休息,也可能是前两天受了点凉咳嗽一直没好。明明不过是少睡了几个小时而已,头却痛得厉害,浑身也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一下地只觉得头重脚轻,与这些相比身上那些肌肉酸痛也不算什么了。
往往是这样的早晨会让他有把一切全都抛开不管撂挑子不干了的冲动。反正父亲看中秦朔文,有意让他接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干嘛还要赖在这个位置上让大家都不开心。再说虽然家里的产业李泛没什么份,这么些年工资倒是也没少过他的,他也没什么花销,手上的积蓄要是好好打理下半辈子想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