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寒梓瑜推开他,一把扯过被子,转过身贴着墙一言不发。北逸提着那柄带血的短刀,割开手腕,俯下身,抬着寒梓瑜的下巴,硬逼着他喝下自己的血:“寒梓瑜,就算你能破开禁咒,也破不开本尊的血咒,今夜与本尊洞房花烛!”寒梓瑜目眦欲裂,他没了灵力内元已毁,抵抗不住魔尊的压制,魔尊的血顺着唇角流进喉咙。也许是看着寒梓瑜面如死灰的样子,北逸挫败地松开了手:“余生,你便在这白水宫独自到死吧。”…………本文双男主,师徒关系,不喜勿入。说明:前世萧林是北逸的师尊,寒梓瑜是北逸师伯。重生后北逸成了寒梓瑜弟子,萧林这一生是他师叔。所以文中会出现他要为前世的师尊(萧林复仇),还要将今生的师尊寒梓瑜斩于剑下的情形。正文:冥界千年如一日,恶鬼凶灵齐聚首……“黄泉念故人,冥灵还忧思,尘世皆如烟,往事不可追,爱人今不再,死生未契阔,少儿已白头,未得故人归……”老者的话音夹着梆子声而来,嘹亮的梆声将戏文带入北逸耳中,他似乎不爱听这戏文,侧了侧头合上了双眼。这段戏文是他在人世时闲来无事写得几句,不料身死之后竟丝毫不差地传到了冥界。梆子声随着戏曲停了下来,老者清了清嗓音道:“恭喜尊主,您的彼岸花开了。”冥界彼岸花,入轮回的载体,一人一生一朵彼岸花,花开需还清前尘罪孽受尽酷刑。恶鬼凶灵均齐齐看向幽冥司高台处那斜倚着身子听戏的男子,只见他缓缓睁开眸子,黑紫的眸如陈年琥珀,透出死气与离愁更多的是杀气和愤怒,令人不敢直视。北逸缓缓起身,不疾不徐地走下阶梯,在众鬼不解的目光中离去。在冥界六百年,他反反复复做着那个梦,梦到大婚夜,梦到那个人,他明明就恨极了他,明明就恨极了他才对。如今他是在位最长的执掌轮回的冥界九王,往常而言,在位一百年后便会入轮回,而他却等了整整六百年,六百年才种出那朵属于他的彼岸花。北逸双目无神,脚下点点流光,幽冥司的宫门缓缓敞开,发出沉闷的响声,咔哒咔哒,一声一声响在他耳畔。冥界的恶鬼纷纷转身跪拜:“送九王!!”北逸迈出宫门,黑色靴子踏在冥界的石板上,迎着石桥走向幽冥海,石桥两岸的冥光自两侧幽灵草处悄然散开,又飞来环绕在北逸周身,旋着靴子向上一直爬到他发丝,北逸挥了挥手将冥光打散。“尊主,老奴送送你。”李林甫看着身前孤寂落寞的北逸,心里有颇多不舍与欣喜,喜的是尊主终于得以归入人界忘却从前,不舍的是分离。
幽冥海上波涛汹涌,凡入此海者魂散灵灭。“六百年了,李林甫,本尊候这一刻太久了。”北逸踏上木船,站立船板之上,这一去他不再为冥界九王,更不再是从前的魔尊。“恭喜尊主得偿所愿,前方便是轮回境,服下彼岸花,便可忘记前尘往事,也可带尊主入轮回。”李林甫回头瞧了一眼捧着花的男人,哀默很久,心头酸涩,六百年的主仆情谊就要断了,入轮回后尊主便会从呱呱坠地的孩童开始他的新生活。彼岸花透着血色,荧荧光流自花蕊处窜出包裹住花身,诡异的血色映在北逸的脸上,令人毛骨悚然。遥遥望去幽暗的海上闪着一处血红色光辉,在茫茫大海上缓慢移动。“李林甫,不妨随本尊离开此处,前往人界。”“尊主好意老奴心领,六百年已过老奴早已适应冥界生活,此番送出尊主乃老奴心之所愿,只愿尊主此去一帆风顺,生生平安顺遂,事事如愿以偿。”李林甫划着桨。“尊主,轮回境到了,老奴便送到这了。”北逸下了船走向幽冥海中心的那处方亭,亭中仅有一处深井,入此井可轮回:“回吧,勿念!”他看着那艘小船离去后,走到井边,过往种种在脑海中回映,师尊、师兄,还有那个恨了六百年的人,一切皆为过去了,轮回意味着新生,他将忘记一切过往,不带任何罪孽重回人世,经历生老病死,或许会遇上一位爱人吧,倒也不错。想到这北逸笑了笑,指尖绽出黑色魔气将彼岸花融入腹中。他仰头看着冥界的天,那一轮弯月悬在天上,一阵阵的眩晕涌上头脑。“小仙君,你长得好像天上的仙人”“小仙君,这七日你我同睡一张床,怎么说也有了“肌肤之亲”你,你要对我负责”“小仙君,嫁于我可好?”……“寒梓瑜,是你杀了他,我要你死!”“睡了三年和条死鱼没什么区别,想要你那些徒弟活,就给本尊好好配合。”“寒梓瑜,本尊不许你死,你敢死我灭了天下给你陪葬,你不许死……你说什么,放过我?你放过我什么?十年?什么十年?”“寒梓瑜,本尊放过你了。”……“北逸,你是人吗,你就是个鬼,当年就不该救你,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怎能这般对他,他可是你师伯,他可是你师伯。”……“将师尊尸身还我,他乃望崖巅的仙尊不应留在你这污秽之处,脏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