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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住师傅的脖子舌头伸进去

 

成群的马匹在青葱的草地上奔驰或坐卧,清朗的蓝空中,点缀着几朵软软的白云,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的闲逸平和,但才刚踏进牧场的项少龙,却察觉到一股弥漫在空气中不寻常的哀凄气氛。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的心中浮起一股不祥的郁闷。

他有超过半数的机率预测这绝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因为众人若是想从小盘手上夺回自己,气氛绝对不会如此消极,而应该是充满战意,他相信和兄弟训练出来的乌家兵,但是,此时人人脸上的那抹哀伤切痛又是怎么回事?

凭着矫健的身手,项少龙不惊动一人的靠近牧场的主屋。

“庭芳就快死了,难道小盘连她的最后希望都不愿让她达成?!”纪嫣然此时已经失去一贯的冷静与充容,脸上满是憾恨的无力感。

“见项郎最后一面是庭芳临终的心愿呀!为什么小盘竟是如此的无情!!”琴清的眼中布满泪水,这个平时自持淡然的美女,如今堆积在心中的恨意,几乎让她的胸口为之爆裂。

滕翼虽不说话,但从他紧握的拳头中实在不难看出他此刻的心情。

而荆俊则从因为自己的失职,让项少龙被小盘带走的那一天起,脸上就已失去他那惯有的调皮笑容。整个人散发出冷冽,而又痛下决心的气势,完全看不出以前的样子。

这是他的错,他所犯下的错!午夜梦回时,三哥受辱的景象,总是每每的将他从睡梦中惊醒,自责的情绪,不断的啃蚀他的心,因为大哥及大嫂的不怪罪,更让他整个人跌进自我鞭笞的深渊。

后悔!痛苦!难过!

荆俊明白这些情绪是他永远都无法遗忘的,它将不断的提醒自己造成的伤害有多大,但是他不会光光沉醉于自责当中,在他决定为三哥卖命时,就已经决悟到为了三哥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而如今为了弥补自己所犯下的错,这条命更是不列入他的考虑当中!

已经嫁做人妇的鹿丹儿凝视着自己夫君透露出坚定的侧脸,她的脸上也流露出视死如归的笑容。她早已清楚夫君在心中所下的决定,她是不会阻止他的,相反的,还会誓死追随!她将赞同他所下的任何决定,即使要付出生命做为代价!

在外的项少龙在听见“庭芳病危”时,整个人就像被从天轰下的巨雷炸的呆在当场,才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前后的变化怎么会如此剧大!!

一刻也不敢担搁,项少龙心急如焚的往乌庭芳的寝室飞奔而去,现在的他,早已将先前“不可泄露行踪”的念头抛诸脑后,一心只念着徘徊在脑海中的憔悴娇容。

寝室中

看着躺在床上的纤弱身形,项少龙的眼眶不禁一阵酸楚。

昔日娇嫩粉红的脸颊,已经被苍白的色泽所取代,生气扬溢,总是波光流动的双眸,此时却紧紧阖着看不出一丝生气。

项少龙蹒跚的跪在床头,小心翼翼的牵起乌庭芳的柔荑,握在手中明显的瘦了几分的触感,让他的虎目一瞬间泛红。“芳儿,芳儿┅”哽咽的心痛,从他的喉间发出。

乌庭芳紧闭的睫毛缓缓的动了动。

她听到了项郎的声音,是她在作梦吗?因为太过想念而出现的美丽幻梦吗?

但是传入耳中的低沉声音,手被紧包围住的温柔感受,让乌庭芳忍不住的努力睁开她闭紧的双瞳。

日夜想念的容貌,登时印照在她的瞳孔上,乌庭芳的呼吸猛然一窒,眼中瞬间涌上不敢置信的泪水,“项郎!”这声短短的呼唤声中,却是包含了多深、多浓的思念呀!

“芳儿。”手爱怜的抚上乌庭芳憔悴的脸蛋,不舍的呼唤着。

“我终于见再到你了。”手轻柔的贴上在脸上的手,眼中流露出欣喜若狂的喜悦,让她原先黯淡的脸色登然亮了起来。

“好起来,芳儿,求求你!”他好想亲吻一下她柔软的唇瓣呀!但是现在他还有这种资格吗?项少龙只能温柔的凝视着她,将自己的渴望隐藏在心中。

“你不再离开了吗?”眼中满是深切的期盼。

“是的,我不再离开了。”虽明白谎言终有被拆穿的一天,但项少龙仍不愿打破她眼中的盼望,他现在只想要庭芳好起来,不想要她在如此消沉下去。

“真的?!”乌庭芳的双眼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对,所以芳儿赶快好起来,咱们在一起去骑马,去射箭,去做许许多多你想做的事。”将苦涩埋住,脸上却堆起灿烂到让人觉得悲伤的笑容。

“嗯!”绝丽的笑靥,却让项少龙的心陷入难言的哀伤。

他已经无法守住眼前的笑颜了。没有能力来保护众人,更甚至屈服于一切祸端之下,过往的一切,对他来说已成了可望不可及的幻梦!

“现在乖乖的休息吧!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的。”眼中满溢着柔情,语气中充满抚慰。

项郎似水的眸子中满是不安。她害怕,她害怕这只是一场梦,一场再度睁开眼就醒来的梦┅。

“别这样,芳儿,我保证你醒来时,一定还会在见到我。”清楚她的害怕,项少龙在她的额前轻轻的印下一吻。

睁大眸子深深的望着他,而项少龙也毫不退怯的直视着她的眼睛。

“芳儿相信项郎,芳儿一定会好起来的。”放下心后,乌庭芳的脸上不禁显露出疲态。在项少龙气味的包围下,她安心阖上了眼睛,睡着这些日子以来最安稳的一觉。

项少龙痴痴的凝视着她的睡脸,等到乌庭芳真的熟睡了,项少龙的脸上再也摆不住笑脸。天知道!他对芳儿说出那番话来是花了多少的力气!!就因为越不可能实现,才让他的心越如被撕裂般的痛苦!

“对不起对不起┅”捧起她的手,项少龙强压抑住想不顾一切留下来的欲望,伤痛欲绝的不住低声述说着他的歉意。

他不能不走,他无法将众人的生命置身于危险当中,率领乌家与当代的霸主──秦始皇硬碰硬,无疑是以卵击石的自杀行为,他不想抓着众人一起陪葬!

不在留恋,毅然的放下乌庭芳的柔荑,起身往门外走去。

没想到才开门,眼前的情景却让项少龙吓了一大跳。

一大群乌家的子弟兵团团的站在门外,一个个架着一具张开的弓,但尖锐箭头却以厚厚的布包住,减少了它的杀伤力,而在这一群乌家兵面前的,就是滕翼、荆俊、诸女众人。

“项郎不顾对庭芳许下的承诺吗?”纪嫣然强忍下想当场抱着他拥吻的欲望,极力保持着冷静。

因为她明白为了他们,项少龙不管遭受多少屈辱都会再回到小盘的身旁。可是他们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回去受辱?!一定要将他留下!为了将他留下,即使动武也在所不惜!!

琴清的眼中刻着深刻的不舍,深怕一眨眼,项少龙会就此消失在她的面前。

滕翼、荆俊更忍不住体内涌起兴奋。

要将他留下!这一次,他们再也不要项少龙牺牲自己来救他们,就算赔上一切,也要和小盘抗争到底!

“我不想要你们受任何伤害。”项少龙无法自主的升起一种自己是“污秽”的念头,在目睹他的丑态众人面前,项少龙再难觉得自处。

“三弟,你以为牺牲自己换来众人的安稳生活,会让我们过得心安理得吗?”滕翼的话中,有着深沉的切痛。

项少龙无言了。但就算如此,他还是不愿意自己所珍惜的众人因为自己而失去宝贵的生命,因为他们是无辜的呀!小盘要的只有自己,若是让他们受到伤害,他将永远都不能原谅自己!!

“对不起,但我不得不回去。”

“项爷!”虽感动项少龙对他们的心意,但他们却不愿意项少龙的自我牺牲,心中阻止他的欲望更强了。

“那就算是用强的也要将三哥留下来。”

荆俊、滕翼有默契的一起上前,以前后包抄的阵势,伫立在项少龙的两旁。

这算什么?兄弟间第一次的不合,竟然是为了造成这一幕的罪魁祸首──小盘!即使心中如此想,但却也不自觉的谨慎起来,即使只有一个大哥,他要胜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还加了一个荆俊及一群乌家兵?!

但是他一定得回去!项少龙不敢想像自己没回去而遭致的后果,那会让他终生都陷入痛苦当中!

因为目的只是阻挡住项少龙回去,所以两人完全没拿惯用的武器,只是赤手空拳想以肉搏战擒下他。

身体虽耽搁一些时间没有修炼,但项少龙之前所立下的战果可不是凭空而来的,面对两人凌厉的攻击,项少龙总是以俐落的身手闪避,并要时,又以独到的眼力,朝两人拳尽脚出后那一瞬间的气竭处猛攻,逼的两人不得不退开。

若是项少龙的目的是打败两人,可能性可说是微乎其微,冒的风险更是极大,也要花费许多时间,但因为他盘算的目标不在此,又倚障着他们不会痛下杀手伤害自己,所以仍游刃有馀的穿梭在其间。

可是项少龙的心中也明白不能再如此下去,否则体力终会走向油尽灯枯的瞬间,一边打,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遭的埋伏,然后,他的眼睛霍然一亮,脑中已经有了打算。

可惜项少龙终究忘了在一旁的纪才女。

从头到尾,纪嫣然一直以一秒也不敢眨眼的态度紧盯着场中飞跃的三个人影,当她看见项少龙眼中一闪而过的精芒时,她紧绷的心此时才稍稍放了下来。

因为她明白──鱼儿终将上钩了。

果然,项少龙故意在动作上露出一个破绽,让认为机不可失的滕翼、荆俊齐攻向他的弱点所在,而他却在最后几秒,险险的闪过,打出一记拳头,击在两人的胸前。这个冲击可说是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却足够让他们行动顿了顿,而项少龙等的就是这几秒!

加快速度的冲向南边的围墙,利用冲力蹬上了墙壁,以臂力紧紧的捉住墙边就打算一翻而去时,一只由外射向他的弓箭,却让他的行动停顿下来。

站在墙上的项少龙,清楚的看见原来并不只有墙内有乌家兵,就连围墙外,都分布了不少的人,他了然的将目光投向另一边的纪嫣然。

娇颜上满是坚毅的决心,眼眸炯炯有神的凝视着他,其中述说着她这些日子的不甘心,及不愿对此困境就此服输的傲气。

“嫣然,你该明白的,不该为了一个人赔上整个牧场的人。”

“为了你,我可以不要我的生命。”

“早在追随三哥的那一天,我就将命交给你了。”

“项爷,我们将誓死追随你。”

望着这一群视死如归的兄弟及红颜知己,项少龙动容了。虎目不禁难以制止的泛起雾气,胸中充满浓烈的感情波动。

但即使如此即使如此

他怎么能将这一群比他生命还重要的人,就这样推上死亡的路途,这是他怎么也无法同意的呀!

或许是察觉到项少龙内心终究无法改变的念头,纪嫣然的神色也黯淡下来,“项郎,你知道此时我多么希望你是个重视自己,比重视别人还多的人吗?”

“嫣然”

纪嫣然脸色倏然一整,举起右手提声高喊道:“放箭!”

瞬见数不清的箭矢,朝着项少龙所在的方向飞去,即使箭头上已包上厚布,但射出的劲道仍让项少龙遍体生疼。

跃下墙头,项少龙一边尽力的躲避着飞箭,一边跨步的往牧场方向跑去。

但跑没几步,他的头却开始发昏,脚步也逐渐蹒跚,项少龙不支的跪倒在地上,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慢慢的堕入黑暗。

“将项爷抬回寝室。”

纪嫣然的声音宛如在远方响起,项少龙勉强的睁开他有如千斤重的眼皮,心中仍旧不死心。但药效的强大,却让他终于撑不住的陷入昏睡当中。

“是吗?”小盘的嘴边露出一个冷的不能再冷的笑意。

在旁的李斯清楚感受到大王身上所散发出寒彻心骨的杀意,心不禁为此而颤了颤,但仍尽责的接着问道:“臣是否该派人秘密的将少嗯┅上将军带回来呢?”

“没这个必要。”小盘的脸色依旧冷然,更蒙上一层嗜血之情,“这一次,朕将永远断绝他们的奢望,将朕许下的血的誓言,永生永世的刻印在他们心扉。”

澎湃的杀机,清楚的冲击着李丝颤栗的神经。他,已可以预见一场腥风血雨,即将肆虐在牧场之中。

当项少龙从昏迷的黑暗中醒来时,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情况心中禁不住哑然苦涩。

被迷昏,脚腕上更铐着粗重乌黑的脚镣,虽是给他不同的感受的两个地方,遭受的待遇却如此雷同,项少龙简直开始怀疑是他不正常了?还是整个世界都疯了?!他几时得沦落成受人摆布,去留不得自主的窘境了?!

当这个猛然浮现的怒意,对上围绕在床边的关怀及欣喜交杂的眼神时,一个再自然不过的理由,缓和了项少龙沸然的情绪。

──要所挚爱的人毫发未伤。

明白历史的项少龙,很清楚的秦始皇的不败之处。若是他只有一个人的话,他可以赌。因为若是失败了,赌输的也只不过自己一条命罢了!但是现在的他,已经失去了放手一搏的勇气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板起脸,不将心中的半点思念流露在脸上。

项少龙表现的生疏及不悦,宛如一盆冷水浇在众人的身上。

“若是放项郎自由,项郎一定还会想尽办法回到小盘的身边,我们绝对不会让你如此做。”

“你们凭什么限制我该怎么做?”硬生生的将关心往外推,粗声粗气的冷言道。

面对醒来宛如换了一个人的项少龙,众人是一脸错愕。

“你们当我回去是为了保护你们吗?好,我承认,在之前,我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但是经过这几天,我早已变成一个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的身体!”猛然扯开他的衣襟,露出一大片被小盘的唇爱抚过而遗留下的青紫吻痕,“现在我回去,是因为我离不开他,我渴求着他,想要他激烈的侵犯我,想要┅”

“别说了!别说了!你当真以为这样就会令我们怯步,就会打消夺回你的欲望吗?”

众人眼中的深厚信任,及对自己现在的行为所表现的心痛,几乎让项少龙忍不住落泪,若是他们就此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就好了,为什么他们对自己竟是如此的信任?!

而此时的他,却只能不断的再说出更加残酷的言辞,来伤害眼前关心自己的众人。

讽刺的笑容浮上项少龙的脸,“我没你们想的那么清高,我说这种话,是因为这是事实,你们不也瞧见我在他的身下摆动着身子的淫荡模样吗?”在项少龙毫不掩饰的言辞中,隐藏在其中的却是已经遍体鳞伤的心。

室中陷入一片异常的寂静。

而首先有动作的则是立在一旁的纪嫣然。她的眼中含满泪水,其中有着无限的心疼,“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你难道不明白,这样子伤的最重的不是我们,而是项郎你呀!”张开纤柔的手臂,温柔的将项少龙拥进怀里。

一语动悉他心中最深处的话,温暖熟悉的躯体,让项少龙红了虎目。

他顿时明白自己的愚蠢,明白自己演的是一出怎样的滑稽戏?!在熟悉自己的众人面前,他根本再怎么虚张声势都是没用的,因为他们总是一句话就深深的憾动他的心,让温暖一瞬间包围他。

“项郎,为什么?这并不像你呀!一向积极的面对困境,总是不屈不挠的你,为什么却唯独对反抗小盘这件事变得如此消极呢?”

项少龙欲哭无泪呀!他难道能说因为他知道小盘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秦始皇,所以他能信心十足的面对一切困境,因为老天是站在他这边的。不过这也只是说一切以不与小盘为敌为前提。

而在将小盘推向宝座的那一段时间中,项少龙更刻骨的体验出──历史终究是不容改变的。

即使你再怎么的努力,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促进“历史”的前进罢了!可笑的是身在其中的自己却一无所觉──若说自己没有掉进这个时代,那根本不会有小盘这个秦始皇的产生,自己偶然突发的一个念头,却奠定了历史上第一个一统天下的君王。

“因为我明白我们毫无胜算┅。”轻轻的从纪嫣然怀中退开,艰涩的挤出这句话。

“三哥担心的是兵力吗?”

项少龙不语的摇了摇头。

“是我们吧!”琴清柔软的娇躯,缓缓的坐在床上,秀眸对上项少龙的视线,眼中流露着无限的酸楚。

“三弟,当初我们跟着你是希望能为你尽一份力,并不是像现在为你带来负担,你这种牺牲自己来换取我们安全的行为,老实说让我感到十分生气!”从头到尾未发过一言的滕翼,终于怒极开口了,“保护最重视的人虽是一件值得称赞的事,但是你要将我们的心情置于何处?那种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挡在我们面前保护我们不受任何伤害的心情,那种心彷佛硬生生撕成两半,被夺去一切的痛苦!”

项少龙动容了,只是单纯想“保护”的念头,他真的没想到会将众人伤得如此深?!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选择真的是对的吗?“我、我不想让你们死┅”颤抖的语气,透露出项少龙现在内心的脆弱。

“与其失去你,我倒宁愿与小盘一拼高下。”琴清柔柔的搂住他。

“况且谁输谁赢还说不得准呢!别忘了四叔,若是有他帮忙的话,我们等于拥有了一半的兵力。”纪嫣然也伸出手,适时的拥住项少龙的身躯,轻柔的语调,像是要抚平他的不安。

众人视死一搏的决心,让项少龙陷入两难的情境中。

他该说吗?说自己是不属于这个时代,说出小盘将创造的鼎盛王朝,说出┅他从没泄漏一丝的秘密!

迟疑的情绪没有维持太久,项少龙立即下了决定。

他将会说!因为他想令他们明白事实后再来下决定,他不想让他们在不知道一切的状态下,选择一条毁灭的命运。

下定决心,在醒过来的头一遭,将眼神直直的对上众人。“我┅”

就在项少龙启口的一瞬间,门“碰”的一声撞开了,一个踉跄的人影,从门外跌了进来。

身上布满了斑驳的血迹,及大大小小的伤口,脸上有着掩不住的失措,“滕、滕爷!秦军攻进来了!!”

在场的众人乍听之下,登时立即变了脸色。

滕翼大步跨前,一手支扶住赶来通报的乌家兵,镇定的凝声道:“现在情况如何?”

“秦始皇带着大军已经围住了牧场,现在防守外侧的兄弟已经跟他们打了起来,但是因为数量悬殊,所以兄弟们只能再支撑一下子,请各位爷们赶紧带着夫人及项爷走吧!”

“什么话!!”项少龙怒极的大吼,“我怎么可能舍弃你们自己逃走!况且他要的只有我┅”

“三弟!”滕翼猛的打断他的话,“就算你不可能舍弃他们而走,我们怎么可能为了保全自己而将你交出去。”抛下最后一次语重心长,然后转过头,坚定不移的眼神在众人的之间交流着。

“走吧!我早就想小盘那畜生大干一场了!”荆俊意气风发的朗笑着,一点也没有即将步入战场的严谨,反而充满了迫不及待的雀跃。

察觉到他们的意图,项少龙的内心充满无限的焦灼。“不行!”想阻止,但脚上的铁炼却硬生生的困住他的行动。

“事情演变到现在,其实在眼前只剩下这一条路可以走了,三弟为何还看不清呢?”

“我明白,大哥说的我都明白,但是┅”项少龙哽咽了,眼睁睁的目睹重视的人即将步上死路,他无法不产生设法想阻止的念头。“既然如此,大哥,放开我,若是要拼,大伙就一起轰轰烈烈的大干一场吧!”

深邃的注视,彷佛看清项少龙表面的伪装,誊翼缓缓的摇了摇头。“三弟,别骗我了,你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就已经显示出你内心真正的想法了。若是放开你,你将再度为了我们而出卖你自己,我们已经不愿再当一个绑住你的包裹,你不该是一个受制于人的人呀!”滕翼的话中包含着深深的期望,他希望放开一切的项少龙能够恢复真正的自我,而不是再如现在受限,而动弹不得。

不再理会企图想再解释什么的项少龙,领着早已做好准备的众人,就往前方的战场赶去。

“不行!放开我!放开我呀!”眼见背影逐渐的消失在他眼前,项少龙简直急的快疯了,双手虽拼命的扯着粗黑的炼条,但仍却徒劳无功。焦灼的汗水从他额头淌下,现在的项少龙若是手中有刀,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砍断被铁铐箍住的脚,就只为了追上前方的众人。

要他就坐在这里等着结局是不可能的,在所谓“结局”还没出来时,他可能就会先被压在心头的忧心及害怕给逼疯,项少龙举目环顾四周,尽所能的想找出能解开锁的工具。

突然,门轻轻的打开了。

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

“羽儿?!”看清来人的脸,项少龙掩不住喜悦的惊呼出声。

“爹!”项羽的脸上扬溢着兴奋,跨着脚步往床上的项少龙飞奔而去。

虽然看到盼望很久的儿子很是高兴,但项少龙仍没忘记现在是怎样的一个情况,他焦急的对着项羽吩咐道:“羽儿赶快去拿开锁的工具给我,迟了就来不及了!”

严肃的神情,让项羽没敢问出为什么项少龙会被锁在这里,却丝毫不敢迟疑的腰间中拿出一根开锁的铁条。

项少龙接过后,强制的压下心中所有一切的担忧,脑中清晰的只存在着一个念头,聚精会神的专注着眼前开锁的工程。

“喀”的一声轻响,锁开了。

项少龙立即跳下床,便往刚才人影消失的方向奔去,因为情况的紧急,已经不容许他回应项羽的呼唤,他只能无视项羽伸手想抱住他的动作,往前方的战场赶去。

当滕翼一群人赶到时,战况已经演变到白热化的地步。

但只要是明眼人,都可看出眼前的战局相当不乐观。

秦军的人数比起乌家军整整多上三倍之多,虽然乌家军人人不畏死,豁出生命奋不顾身,但终究敌不过杀不尽一直纷涌而上的人海战术,杀完一个,另一个敌人立即填补而上,在体力耗尽的同时,内心更压着杀戮彷佛永不止尽的恐惧。

可是虽洞悉了这个战况的结局,却也没跟着消减了高涨的斗志,因为他们的心中始终有个已认定的目标。

在杀伐的人群之后,一双冷眼看着战局的秦始皇。

纪嫣然抽出箭,搭在弓弦上挽开射出,

只见箭化成一抹模糊的白影,划破空气朝高座在马背的小盘射去。

她心中明白这只箭是伤不了他的,但是就当做是战帖吧!一封为往日的时光划下落幕的休止符。

果然,当箭接近小盘时,护卫在左右的将士已经伸出手一把将它接住,小盘也清楚的看见众人眼中决不罢休的杀意,但他依旧是一脸漠然,依旧是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置身在战局的中心,众人的身上不可避免的有了一个个的伤口,鲜血泄红了衣物,已经分不清究竟是敌人溅泄的?还是出自自己的身上?

突然!一声娇呼,鹿丹儿陷入险况当中。

她的右脚被划破一大口子,止不住的鲜血迅速的泄红她的裤管,身躯更站不住的呈现出危危颤颤,虽她奋力的砍杀了一名企图捡便宜的秦军,但身后挥砍而来的大刀却万万躲不过。

这个情势许多人都看见了,但苦在距离太远,根本没办法抢上前去解救,就在大刀即将劈上她的背时,鹿丹儿的身子却突然一软,让死神的镰刀从身旁擦身而过。

但躲过这一次,并不代表危机解除,持着那柄大刀的秦军转个方向又往她的头顶劈去。

就在鹿丹儿的脑袋瓜子转眼就要一分为二时,荆俊的适时赶到,再度宛回了她的生命。

怒不可遏的手一横挥,只见白光一闪,尸首连着鲜血跌回地上。

“还支持的住吗?”用一只手挽住她的手臂,将鹿丹儿从地上拉起关心的问。

强忍着痛楚,鹿丹儿摇了摇头,“别担心我了,你只要锁定住我们的目标就行了!”硬撑起身子,不想让自己成为夫君的负担。

即使荆俊有心想说什么,但眼前的情势却紧迫的不容他说话。先前那俐落的一击,并没有吓退敌军,反而促使更多的秦兵厮杀而上,他只能一边护卫着身边的妻子,一边砍杀敌人。

但他天生的优势──俐落的身手,却因此而被限制住,使得形势逐渐趋于危殆。

鹿丹儿的脸上闪过一抹觉悟,她没有比现在更清楚自己该做的是什么。

用力一挣,甩开了夫君的手,忍着腿上灼热的刀伤,往与荆俊的反方向厮砍而去。

“丹儿!”猛然一愕,荆俊大吼道。

他想抢上前将她拉回自己的身边,但围在周遭的秦兵却像一堵墙般,将他们之间的距离越隔越远。

不要!不要!荆俊发疯似的砍杀着挡在身前的敌兵,对即将失去的预感感到无限的惊恐。

鹿丹儿再也支持不住了。

腿伤加上体力透支,及因为失血过多而引起的昏眩,让她断然的离开夫君的身边,因为──她不想连累他!

大刀穿透了她的身子,在意识逐渐消失的一刹那间,鹿丹儿勉力的往荆俊所在的方向回眸望去,嘴唇绽开的是一抹绝丽的笑靥。

呀!她挚爱的夫君呀!脑海中出现的竟是一张张他爱笑的容颜,他调皮的举止,终于鹿丹儿永远的阖上眼眸。

“丹儿!!”眼睁睁的看着妻子死在自己的眼前,荆俊痛不欲生的惨呼出声。泪水更禁不住的夺眶而出。

他好想冲上前紧紧的抱着她,想抱着她,离开这纷乱的战场,想在耳边述说着无数的我爱你,但是···丹儿的那记回眸,却让他硬生生的止住自己迫切的“想要”。

没有怨怼,没有愤恨,眼中只有满满的情深及无言的“催促”。

因此在锥心刺骨的崩溃痛苦中,荆俊能取得脑海内的一丝清明,他没有因为妻子的死而失去理智,反而还清晰的更甚平常。

他要活下来!他不能死!他要亲眼看见那畜牲的败亡!不管花多少时间,就算用尽一切,他也要将他从那宝座上拉下来!!

相较于滕俊,鹿丹儿的死深深的震撼了滕翼诸人的心。

那是那么的突然,那么的措手不及,让他们一瞬间呆立在当场完全抽不出身去救急。

因为谁也想不到她会有那样的举动,一向最开朗活泼的她,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死亡这条路?!即使那是众人即将面对的结局,但实际发生在眼前,却还是狠狠的击碎他们的心。

像是被鹿丹儿的举止刺激了般,众人的武器挥舞的更急,笼罩在周身的杀戮也越加森冷。

沸腾的情势让纪嫣然刺出的长枪更增加其气势。

即使没有意义,即使对小盘来说士兵只是一群无用的消耗品,但是能杀一个是一个的心态,却满满的充斥在她的心中。

她并不嗜血。但是对小盘接连而来施加的屈辱,却让纪嫣然抛开了良心,丢弃了人性,毫不留情的斩杀一条条的生命,让自己的长枪及娇躯上泄满了艳红的鲜血。

可是就算有再多的不甘,再大的怨愤,一个人又是女子的体力毕竟是有限的。

其实她的手早已酸软的几乎抬不起来,气息也由原本的徐缓转为粗重,现在支撑着她奋战不懈的只是一股不愿就此屈服的心态。

“铿锵!”一声金属的相击声。

纪嫣然的娇躯受冲击的震了震,握枪的手更是麻痹疼痛几乎让她握不住。

死亡即将近了。在这一刻她再清楚也不过,但是等死不符合她的性格,就算晚一分钟也好,她也要抵抗到最后一刻。

勉力的提起仅存的几分力,挡下由侧方袭来的攻击,在终于握不住武器被打飞的瞬间,纪嫣然无惧的瞪大瞳眸,凝视着致命的一刀朝自己的颈际挥砍而来。

此时纪嫣然的心中只有坦然迎向死亡的从容,但不可掩饰的,她的眼中更隐藏着一份遗憾。

好想再见项郎一面呀!好想再看一次那朗笑不在有忧伤的他呀!

“嫣然!!”宛如肝胆俱裂的绝望嘶吼,让纪嫣然的眼睛顿时一亮。

现在的她看不见四周的秦兵,也看不见下一刻就要砍断她脖子的大刀,目光只是紧揪着那一张就连临死前也不想遗忘的容颜。

纪嫣然的眼中透射出浓烈的爱恋及不舍,嘴唇更牵起一抹深情的弧度。

──这就是项少龙看见的最后一幕。

“咕咚!”披散着头发的人头滚了几下,跌落在地上。

“啊啊───!!”万念俱灰的悲恸吼叫响彻了整个战场。

悲痛欲绝的情绪一瞬间将他淹没,项少龙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实?!

巨大的身躯盈满了恐惧,脚步不稳的朝滚落在自己前方的头颅走去。

在之前大王的示意下,所有的士兵只是眼睁睁的看项少龙从自己身旁走过,没有一个人敢动手。

跪坐在地,项少龙危危颤颤的伸出双手捧起面前的头颅,虎目中的泪水在也压抑不住的倾泻而下。“啊啊啊───!!”

悲伤的简直割裂人心的痛苦叫声,让所有人的心猛然一颤。

但这并不包括端坐在马背上的秦始皇。眼一睁,目光如箭的射向跟随着项少龙而来的项羽,一抹杀意窜上了他的心头。

“羽儿!不是叫你乖乖的待在房中吗?”纪嫣然的死已经让滕翼差点失了神,在看见冒然的跑进战场的项羽,他不禁担心的怒吼道。

“我┅”话还没说出口,无数箭矢的破空声飞快的朝他袭来。

因为事先没有半点预兆,所以项羽根本移动不了身体去躲闪,就在他以为自己难逃一死之时,一个巨大的身躯猛然的挡在他的身前。

“滕叔!”项羽惊声大吼。虽被保护的周全,但他却隐约可看出滕翼的背后插了七、八只箭,鲜血泄红了整个背部。

“别动!”忍着几乎快吞噬理智的剧痛,滕翼低斥道。

“可是滕叔你┅”项羽清楚那背上的伤不轻呀!若是不赶快治疗的话,恐怕就┅充斥在体内的是愧疚!是难过!更有着深刻的恐惧──对亲人一个个逝去的恐惧!

“若是你能活着,若是你能活着的话,将这一切紧紧的记在心里,牢记着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艰辛的将话一字字的吐出,嘴角也跟着涌出充满腥味的鲜血。“懂吗?”

红色的血,滴落在项羽的脸上,滚烫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沿着他的眼眶滑落。他强忍着哽咽声,不断的点着头,将滕叔的话深深的刻入在心头上。

滕翼心满意足的笑了。

在慢慢掉进黑暗的须臾,他的意识中恍惚出现一个娇柔的身影,是如此的怜人,如此的让他依依不舍,但对她,滕翼也只能在心中喃喃道∶对不起及我爱你。

项少龙不知道自己的心还能怎么痛了。胸中的整颗心宛如已经碎成千万块,让他整个胸口瞬间空无一物,“嫣然┅大哥”失去神采的眸中,无知觉的流出泪水。

现实的残酷几乎让项少龙再也承受不住,他多想就此逃得远远的,逃开他不想面对的一切!但是战场上不断续的杀伐,却让他无法不面对现实,他无法狠心丢下一切,再任由人命消逝在自己的眼前,况且┅这一切┅全是、他的错┅

抬起头,将眼神投向小盘的方向。

从项少龙的眼中,小盘看见了心死,也看见了他的屈服,脸上不掩饰的浮起征服者掌握住猎物的胜利笑容。“叫他们住手。”他向手下下令道。

当命令传达后,漫长的杀戮终于告一段落,乌家仅存能站立的只剩下寥寥数人。

荆俊几乎已泄成一个血人,浑身布满大大小小数不尽的伤口,拖着残破的身子,他举步走向已经冰冷的妻子。

他的眼中已经流不出泪水,心更是痛到转为麻木,手指画着鹿丹儿脸上的微笑,眼中燃起了炽热的复仇之火。

项羽也从滕翼的身下爬起身,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那简直撕裂心扉的苦楚?!他好恨!他好不甘心!他要秦始皇为这一切付出代价!!不管花多少时间,他将让他血债血偿!!

“师傅。”不含任何温度的声音透露出他的催促

项少龙的身体一僵,将怀内的头颅抱着更紧。他┅不再属于这里了┅不!应该是说从那一天起,他就不该再踏进这里一步┅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对不起┅对不起┅”愧疚啃蚀内心的折磨,几乎让他生不如死。

小盘纵马驱向前,停在项少龙的身旁。“这是师傅毁誓的代价,是你犯下的错。”毫不留情的再次重击项少龙已失去防备的心。

这就是他的目的。将他伤得遍体鳞伤,让他失去精神上的支柱,然后他的内心将只有自己能驻入!残酷也好,疯狂也罢!这就是他的爱,这就是他爱人的方式!!

现在他该做什么,或许身处在什么地方,项少龙已经不想管了。

整颗心被活生生撕裂的痛苦,已经麻痹了他的一切,他不想再思考了。小盘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就让他拿去吧!越是挣扎,只会让自己更加狼狈,更带给周遭人不可磨灭的伤口,就这样沉睡吧!沉到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逃走吧!他已经不想再受伤,也不想看到任何人受伤,或许就这样丢开一切是他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

他已经无法从小盘精心设下的血之牢笼中离开,他永远忘不了因为自己所造成尸横遍地的景象,整地的鲜血,刺鼻的腥味,一具具失去生气而冰冷的尸体┅这些人全是他杀的。

无神的瞳眸已经流不出泪水,他┅已经没有眼泪可流了┅┅

“这是师傅毁誓的代价,是你犯下的错。”这是他的错!是他的错!因为自己的愚蠢所犯下的错!!

无法释放的泪水堆积在胸中,正泊泊的滴淌着鲜血。椎心的痛楚,让他迷失在自责的回廊。

若是死的人是他就好了!若不是自己出现在这个时空,他们就不会因为自己而失去生命!已经承受不了太沉重的痛苦,让他多想抛下一切追随他们而去!

可是┅

他无法死,也不能死,因为他的死亡势必牵扯着更多人的陪葬。

徘徊在生不如死却不能如愿的现实中,项少龙无法选择的坠入梦中。

凝视着眼前沉睡中的脸,嘴角扬起了一个异于平时常挂在脸上的冷笑不同的深情笑意。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的眼睛就已经无法从师傅的身上移开了┅

一年前?两年前?亦或是更久以前?

只知道当第一眼见到师傅时,一种这个人即将彻底改变自己的预感就紧紧抓住他的心。领悟到眼前的这个人将会是他最信赖,也最是重视的人。

而事实也如他的预料,师傅成为他生命中占有最重要一个位子的人。

他──不想失去他,他──渴望让他永远待在身边!

当师傅预言有一天他将从他的生命中消失时,这个念头就不时出现在他的脑中。

他没办法忍受他消失在他生命中的事实!丢下自己,却跟夥伴及妻儿寸步不离,他将他们看的比他还重要!!

为什么?!他不懂。

他将师傅视为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是对他而言,自己却不是排在他心中的第一位,他最重视的永远是他的妻儿,他的夥伴,而自己却永远在他们之后┅

他不想!他不甘!他不要有人除了自己以外在师傅心中占有一席地位!

“永远排在他们之后”──他厌恶死了这种事实!

疯狂的占有欲不知何时侵占了他的心。

他开始从内心繁生了嗜血的杀意。

他恨任何剥夺师傅注意力的人!他无法忍受为何永久待在师傅身旁的人不是他?!

眷恋的目光,宠爱的言语,那一切切对她人透露的深刻爱意,让他无法自拔的陷入妒忌的旋涡中。

为什么这种目光会让他的胸如同遭受到重击般的难受?!为什么他会如此想杀了对自己如亲儿般的诸女们?!

只因为那种种无比深情、怜爱的眼神跟举止?!

猛然察觉自己的情感已在无数相处的日子中变质,不在是纯粹的崇拜与憧憬,不再将他当做一个亦师亦父的存在来看待。

他想要他!深切的渴望拥有他!祈望让自己成为他世界的“唯一”!!

是的,“唯一”。没有他人的存在,只有自己能在他的天地中,让他的世界满满的泄上自己的色彩,他要师傅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而为了追求这一个“想要”,他已经不去想会伤害多少人,不去想双手已经泄上多少人的鲜血。

理念中真正对他重要的只有他,他只要他!!

“荆叔,还不行吗?等了那么久,你所说的时机还没有到吗?”昔日的小儿已经不复见,英挺的五官中散发出威严的气势,高大的体魄更透露出无形的凛人之势,现在的他,不在是那个面对灾祸而束手无措的项羽,而是拥有无数的兵力,一举手一抬足都可令世界为之骚动的楚霸王项羽。

对于项羽话中的迫不及待,荆俊仍是坚定的摇了摇头。“还不行。至于原因,你该明白为什么。”

若是以前与他熟视的人看到现在的荆俊一定会大大的不敢置信?!以往给人的浮动及不稳定,已经被历经沧桑的成熟给取代,眼眸深处所含的郁悒,更在他的眉间加添一抹哀思,和他的年龄不符的一头黑灰相交驳的头发,更使人一眼看出他已经伤痕累累的心。

活着本身对荆俊而言就是一种折磨。早在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妻子、大哥死在自己眼前,无能为力的眼睁睁的看着三哥接受小盘所施加在身上的屈辱,及牧场里一个个在他眼前逝去的生命那一刻起,他对生命已经感到万念俱灰了。

死对他而言可以说是一种解脱,一种能将对目前所发生的事完全忘却的至上幸福。

只是若是真能抛下就好了。但彷佛将他的内脏焚烧殆尽的憎恨,却无时无刻的日夜啃蚀着他的心!

他无法忘怀!他无法将这股血海深仇轻易的从脑海中抹却!更无法目睹在小盘毁去一切后坐拥天下的胜利者姿态!

他恨!他真的好恨!!

日积月累的仇恨,几乎让他整个人在这几年中一瞬间苍老了。

但唯有恨,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唯有恨┅才能让他忘却为何自己还活在世上的事实┅

被荆俊一说,项羽的脸上立即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厌恶及心的神态,“别跟我提起那个变态的家伙,反正说什么我都不会跟他合作的!”愤愤的吐了一口口水,彷佛连提到他都嫌脏。

虽然荆叔不明白那变态的真正为人,但项羽可却是在清楚不过了。

一想起那天他对自己说的话,项羽几乎想不顾忌现今情势的将他一刀劈成两半!

那天┅

“你说要我跟你合作?有什么好处吗?”即使已经成为几千名义军的首领,刘邦那痞痞的市井习气,依旧没有丝毫的消减,反而有更加增进的趋势。

“我不是说过了吗?只要你助我杀了那个畜生,帝位我就双手奉送给你,这个好处难道不够吗?”项羽皱了皱眉,对刘邦没将自己的话听进耳中的态度感到不耐。

可恶!就只差这一步而已!若不是因为这痞子的挡路,他就能将那畜生的天下给夺取过来,将他加诸在他家人身上所有的种种,全部还诸给他!而这一切的一切,就只因为眼前这个痞子!!

“你以为帝位真的是我想要的吗?”虽然脸上的笑意依旧没有减少,但从刘邦的眼中,却可看出他显示的认真。

这次项羽没有答声,只是乾脆的挑了挑眉,一付“不是这样吗?”的神情。

对他的反应,刘邦扬起一丝苦意。“看来你真的很看不起我。”

很看不起你?!哼我!是非常看不起你!!虽没明白的说出,但项羽眼中述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或许你不相信,但我想要推翻大秦的原因都只起归于一个理由──我不服气。没有什么想拯救百姓于水生火热之间的悲天悯人胸怀,没有什么想创立一个永垂不朽的霸业的雄心壮志,到目前为止,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我不服气。我一定要让那些以前看不起我的人明白,只要我想做,就连天下我都能得的到!”

头一次,项羽出奇的对他有了好印象。因为他的不虚伪,不作做,诚实的坦言他想推翻天下的原因只为了自己,而不是讲一些义正词严的言语来掩饰自己的欲望。

但他还是没将他的好感表现出来,还是冷着一张脸问∶“既然如此,那么对于我开出的条件你为何迟迟不愿接受呢?”

“因为我已经找到了真正想要的东西了。相比之下,天下对我而言已经没有那么的重要。”

这句话让项羽猛然全身窜起一股寒颤。因为话中的语气像是一种承诺,一种宣誓,更像是┅意有所指的对着他而发。

他强自镇定的强迫自己自言其说的认为自己想太多,故做冷静的问道∶“那样东西是什么?”

刘邦定定的望着他,没有丝毫迟疑的回答道∶“你。”

项羽登时呼的站起身,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以一付想将他想将碎尸万段的神情狰狞的望着他。

该死!为什么偏偏唤起他不想记起的回忆!难道他一直是以那种眼神在看着他吗?那种充满欲望的眼神!项羽几乎快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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