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没教好你吗

“说话。”

江禾想要偏头，被江铜稳稳禁锢住，江禾被他从头到尾平静又冷漠的态度弄得也起了点儿气性，湿润的睫毛垂下，他不再哭了。

“……没进去。”江禾几乎是梗着嗓子说的，有点赌气似地开口，“爱信不信吧……做没做跟你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又不在乎……”

后面一句话越说越小，到最后一个字几不可闻了，但却清楚地进了江铜的耳朵。

江铜手底下用了点儿力气，江禾吃痛，眉头深蹙，腮帮子还有点鼓，他打定主意不说话了！

“故意气我？”江铜完完全全看透了他。

他不动声色挑了挑眉，缓缓弯腰，逼近江禾，江禾眼睛圆睁，对方极具压迫感的相貌和身形让他呼吸停滞一瞬。

下一秒，江铜松开手，把他耳边零散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个浅淡的笑，虽然近似于无，但气氛却骤然一松。

江禾有点儿看傻眼了，眼神呆呆地看着江铜，江铜心里叹了口气……他深觉青春期的小孩实在是麻烦。

江铜人看着冷，手的温度却偏热，他扯了扯江禾的耳垂，不疼，反而透出几分亲昵，再抬手揉了揉宣禾的头发。

江铜将声音放得低缓，便少了几分冷然，像轻声哄人一般，“跟哥哥说，为什么？”

江禾被这种亲密动作扰得心跳如鼓，江铜用手圈住江禾一只细白手腕，摩挲两下，抬眼专注地和他对视，“是不是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了？”

虽然表情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是江禾和他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自然能察觉到对方流露出的温和之意，这……这么严重的事情……原来他都不生气吗？

江禾心里打翻了情绪的调料瓶，又是伤心又是难堪，还有点儿不甘心，迷惘、委屈、纠结……什么都有，五味杂陈，心脏也像被人戳了一下，酸涩得发麻……什么啊，他跟别人上床都可以忍受吗？是不在乎吗？

江铜看着江禾的眼泪又蓄满了，他克制住情绪，“不是不准你交男朋友，但是——”

他这话真是扯了引线，江禾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一脸破罐子破摔，说出的话磕磕绊绊却成平地惊雷，“不是男朋友！”

江铜沉默了。

他在思考，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他为什么没察觉到江禾的变化……

江禾平时比较娇气，不过脾气不大，成绩挺好，性格也不算内向，青春期稍微有点儿叛逆，但总体来说都没什么大问题……所以为什么转眼江禾就跟人出去约炮了？是他管得太松了吗？

而江禾深吸一口气，说话间还带着哭腔。

“要……要说原因……就是因为……因为……因为我想和你上床！”

江铜:…………？

江铜面无表情地收回手。

他直起身。

江禾说话就后悔了，心激烈得快跳出胸口，他甚至生出一种在做梦的错觉。

天啊！不是吧！他就这么说出口了！他就这样……啊啊啊啊啊完蛋了啊！一切都搞砸了！他的计划……他循序渐进的计划！但是他真的控制不住他自己……都怪江铜……他忍不住啊！

江禾心想，他真是在做梦吧？假的吧？

江禾知道他肯定死定了，话还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在说，身体却在向后撤，手掌撑着沙发往后挪了又挪，直到退无可退，江禾抱着腿，鼻尖泛红，眼泪如断线的珠粒，源源不断，颗颗晶莹。

“之前……我让你帮我……你不愿意……我……我才找的别人……”

“他就是摸了摸我……我们没干其他的……反正我都那么大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江禾看着他哥越来越冷的脸色，声线随之越来越抖，话终究还是没说得完。

他抱着腿，把脸埋进膝盖，小声啜泣着。

江铜从他说上床那一刻开始就沉默了，他听着江禾哭哭啼啼的声音，骤然生出莫大荒谬感，不自觉皱眉，而江禾已经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脸色。

隔了好一阵儿，江禾才听见江铜低沉冷漠的声音，“江禾，是我没教好你吗？”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江禾感觉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你是不是疯了？

江禾哭得更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