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课间，贺明礼和杨宗昀从小卖部回来见白逾衡正认真地盯着手机看，连忙凑过去。
“阿衡在看什么呢？”贺明礼好奇地顺着他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标题念出来，“……‘巧克力蛋糕的制作方法’？……你打算做蛋糕送给李钰莱吗？”
“嗯，不过看起来有点难。”白逾衡正在众多造型里苦恼要选哪一个。
“你一个不喜欢奶油的都想要做蛋糕了，看来李钰莱魅力真挺大的。”贺明礼佩服道。
“哎等等。”杨宗昀打断他们，皱着眉盯着白逾衡的手机，“难道只有我好奇白逾衡手机上怎么突然挂着这么幼稚的挂件吗？”
“……其实是我让李钰莱送给我的。”白逾衡有些难为情道。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杨宗昀有点百思不得其解，“什么叫你让他送你？所以这算定情信物吗？”
贺明礼听了瞪大眼睛，开始仔细研究起这条挂件来。
白逾衡脸颊有些泛红。
……
周末，白逾衡买了一些需要用到的材料，就去了附近商场里一间提前预约好的diy蛋糕房里，照着先找好的蛋糕配方开始按步骤制作。
因为很多蛋糕的造型都很好看，虽然操作起来有难度，但总觉得李钰莱会喜欢，所以最后决定做四个不同款式的巧克力切件蛋糕。
好在过程是顺利的，全部完成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等蛋糕冷藏定型之后，白逾衡才带着蛋糕回去。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蛋糕装进保温袋加上冰袋，带去学校奶油也不容易融化。
没错，白逾衡原本是这么想的，本以为一定可以顺利送到李钰莱手上，结果碰上了墨菲定律。
周一的公交车上人太多了，也没有空的座位可以坐下，白逾衡已经尽最大能力护着蛋糕了，却没想到司机最后给自己送了一个急刹。
一直到大课间，白逾衡都不敢打开盒子，直觉告诉自己里面绝对惨不忍睹，万般纠结之后，还是决定拿去扔掉，毕竟这个样子没办法给李钰莱。
扔在教室的垃圾桶太显眼了，白逾衡就打算下楼去垃圾场那边，刚出教学楼，就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白逾衡。”
白逾衡听出来这个声音是李钰莱，把装着蛋糕盒的袋子藏到自己怀里，犹豫着要不要转身。
李钰莱见他杵在那，疑惑地走上前，发现他手里抱着一个白色的袋子，貌似早上在公交车里就见他拎着这个东西，不禁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正要去垃圾场把这个袋子扔掉。”白逾衡眼神心虚不已，不太敢直视他。
李钰莱看他那副表情，明显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默了会说道，“你上周末怎么没去图书馆，生病了？”
白逾衡愣了一下，眼睛不自觉地看向自己怀里的袋子，紧张地摇摇头，“没生病，就是……有点事。”
李钰莱怀疑地盯着他看，强烈的直觉告诉自己他口中的“有点事”大概率和他手上这个袋子有关系，皱着眉问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白逾衡有些纠结，感觉就他这个已经在怀疑的眼神，大概率接下来自己再怎么说也没法轻易从他眼前蒙混过去了，只好乖乖递上袋子。
站着不方便打开看里面的东西，李钰莱就走到旁边的桌子坐下，看内里发现这原来是个保温袋，而且还有几个冰袋。
白逾衡见他打开的动作过于干脆果断了，连忙伸手按住，对上他有些疑惑的眼睛，如实说道，“其实我是做了蛋糕想给你，但是公交车上人太多了……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打开比较好，它们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李钰莱听了，下一秒直接就把蛋糕盒的盖子打开了。
嗯，里面确实惨不忍睹……
“还，还是算了，我这就拿去丢掉。”白逾衡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把蛋糕盒抱过来，看着里面那些歪七扭八的奶油和蛋糕，有些委屈地小声道，“明明做好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李钰莱看着他的表情，伸手一把将盒子夺了过来，“为什么要丢掉，又没有变质，也没有弄脏。”
白逾衡正要说什么，就见他拿起叉子吃起了蛋糕，顿时愣住，犹豫了会说道，“不用勉强，我下次再送你……”
“好吃。”李钰莱眉间舒展，感受着口腔里浓郁的巧克力。
白逾衡看他露出那么满足的表情，心情也跟着逐渐放松下来，静静地看着他。
“下次。”
“嗯？”白逾衡看向他。
“下次一起去吧。”李钰莱盯着蛋糕看，“我想去围观。”
白逾衡笑起来，“好。”
李钰莱看着他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心里松了口气。
自己当时还想着他为什么突然不来图书馆了，猜测了无数个可能性，却怎么也没想到他是跑去做蛋糕了，而且还是为了送给自己。
白逾衡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特地为了自己做这种事。
但细想之下还是觉得很可惜，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做蛋糕，要是自己也在现场就好了，毕竟这三年来，每次只要看到他接触新事物时那副认真专心的模样，就好像在看一场难得的魔术秀，会让自己内心都有种说不清的满足感。
……
白逾衡本来是想着在校庆之前能和李钰莱的关系更进一步，但好像又什么变化，而且一想到之前沈彦玲说校庆的时候就要和李钰莱告白，越发觉得自己没胜算了。
贺明礼和杨宗昀见状，就和白逾衡商量起来，让他趁着这次校庆抢在沈彦玲前面找机会跟李钰莱告白。
白逾衡觉得自己像赶鸭子上架，心里没底，以自身视角来看，李钰莱貌似对自己并没有恋爱层面上的喜欢，不想因为告白和他变得连同学都做不成，可也更不想看到他和别人交往。
校庆当天，学校里很是热闹，操场上有学生会组织的各种游戏活动，礼堂里也在表演着节目。
以往校庆，白逾衡都会被学校特别要求负责给独舞节目弹钢琴，今年也不例外。
白逾衡到后台做准备时，才从贺明礼那里得知独舞节目改到最后了。
“趁现在还有时间，你去a栋的203多媒体教室找李钰莱吧。”贺明礼小声说着，见他一脸懵，忙解释道，“我和阿昀给你俩制造了一个独处机会，这会李钰莱应该已经到了，你直接过去就好。”
白逾衡正要说什么，一个女生就走了过来。
“贺明礼，你见到沈彦玲了吗？会长让她去操场帮忙看着。”女生一脸苦恼道。
“她没在后台吗？”贺明礼隐约想起之前有看见过她。
“沈彦玲？”一个男生听到他们说的话凑了过来，“刚才她说有点事，好像是去a栋了。”
白逾衡听了一愣。
贺明礼心想着不会这么凑巧吧，沈彦玲该不会去的也是203多媒体教室吧，顿时感觉不妙，拍了拍白逾衡的肩膀说道，“阿衡你不是正好也要过去a栋嘛，那顺便帮我们叫沈彦玲回来吧！”
白逾衡反应过来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开了后台。
“哎白逾衡你去哪！”杨宗昀刚进后台门口就见白逾衡急匆匆地跑掉了，连自己叫他都没听见。
“你怎么回来了？”贺明礼连忙把杨宗昀拉过来小声道，“李钰莱呢？”
“他去203了啊，我看着他进去才回来的，总不能等下还得看他俩亲热吧？”杨宗昀奇怪地看着他，想到什么又问，“白逾衡这是去哪了？你让他去203了吗？”
贺明礼心情有些复杂，“情况有变，沈彦玲好像也去a栋了，不知道是不是也去找李钰莱的。”
杨宗昀听了脸色一变，“糟了，我跟李钰莱说去一趟203的时候他身边还有几个同班同学，应该是听到了，沈彦玲要是正好问的是他们，那她肯定也是去了203。”
贺明礼顿时感觉头疼，“要是沈彦玲赶在阿衡前面跟李钰莱告白，计划就乱了。”
“有这么严重吗，白逾衡和沈彦玲放在一起，任谁都会想选白逾衡吧。”杨宗昀耸耸肩道。
“重点不是他们两个，而是李钰莱。”贺明礼叹了口气，“李钰莱的态度一直很模糊，要是他接受不了男的呢？”
杨宗昀一时语塞，烦躁地挠挠头，“现在也只能等白逾衡回来才知道了。”
a栋楼下。
白逾衡进来后直接跑上了二楼，刚出楼梯就看到远处203教室里走出来一个身影，不禁放慢了脚步。
“白逾衡？你怎么在这？”沈彦玲笑盈盈地看着他，看起来心情很好。
“呃，我来……拿点东西。”白逾衡一时分不清自己现在心跳加速是因为跑着过来还是因为心底那股莫名的害怕。
“那你拿完就快点回来吧，等下不是还要上台弹钢琴么。”沈彦玲见他点头，就笑着挥挥手先下楼了。
203多媒体教室里，李钰莱正靠在窗户边上一脸悠哉的往外面看，隐约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望向门口，就看到了白逾衡。
白逾衡站在门口与他对视许久，最后淡淡道，“我，来晚了吗……”
李钰莱发现他这句话的语气并不是问句，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白逾衡调整好呼吸，走进教室里顺手将门关上。
“不晚，不是你让杨宗昀叫我来这的么？”李钰莱感觉他表情怪怪的，看起来好像很失落。
白逾衡觉得自己脑子一片空白，跑来的路上那些原本要说的话，还有很早之前就想说的话，一下子没了任何诉说的欲望。
“他说你有话要跟我说。”李钰莱见他没反应，接着道。
白逾衡默了会，强颜欢笑地问道，“刚才，彦玲来找你了吗？”
李钰莱一愣，随即点头，“嗯。”心想他表情这么奇怪，不会是因为沈彦玲吧？看刚才沈彦玲跟自己告白的情况来看，所以他是喜欢沈彦玲吗？
这个“嗯”，犹如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人胸口喘不过来气。
白逾衡慢慢走到他面前，“那你答应了吗？”
李钰莱看他这反应，更加确信自己刚才猜测，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没有。”
暗恋真的让人倍受折磨，只是因为他这个简单的回答，自己的心情又瞬间阴转晴。
白逾衡低下头，伸手用小指轻轻勾了下他的手指。
李钰莱顿时有些紧张，“怎么了？”
白逾衡抬眼与他的视线相触，一瞬间周围好似都安静了下来，仿佛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
“李钰莱，我喜欢你。”
李钰莱身体一怔，下意识地答道，“不行……”
白逾衡没想到他会拒绝得这么快，不知所措地收回手往后退开几步，不敢再看他，“抱歉……”
“你……”李钰莱话还没说完，教室门就被打开了。
“白逾衡，上台时间快到了，贺明礼让我过来叫你。”一个男生跑得气喘吁吁的，着急地说道。
白逾衡实在没勇气听完李钰莱说完剩下的话，转身朝门外走去。
李钰莱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白逾衡刚才露出一脸受伤的模样，心里莫名一阵难受。
礼堂的舞台上，白逾衡一出场，底下便是一片欢呼和尖叫声。
贺明礼和杨宗昀在台下看着白逾衡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冒冷汗。
悦耳伤感的钢琴声伴随着优美动人的舞姿呈现在舞台上。
“看样子是没成了……”贺明礼有些心疼道，“估计是被直接拒绝了，但凡婉转一点或者还有点机会，阿衡都不会是这个样子。”
“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失落，李钰莱心也太狠了吧，怎么忍心的。”杨宗昀语气无奈。
人群的最后面，李钰莱安静地盯着台上的人看。
随着钢琴声和舞蹈一齐停下，底下的欢呼声和尖叫声再次沸腾，然而声音越是热烈，越是对比了白逾衡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的糟糕。
校庆结束后的几天里，白逾衡每次课间基本都待在教室里，不是做题就是趴在桌上休息。
“我说这股失恋的劲还得持续多久，怎么叫他出来都不为所动。”杨宗昀透过窗户盯着教室里某个身影，烦躁道，“转眼明天就是小长假了，他俩再不说句话，到时不就又回到初三高一那会了吗。”
“阿衡应该是在躲着李钰莱吧。”贺明礼拍拍他的肩膀指向一处，“你没发现李钰莱每次课间都假装路过你们教室外面么？看样子他俩当时话还没全部说开。”
“这俩真是够别扭的。”杨宗昀冷哼，“也不能让白逾衡之后就这样一直待在教室里吧，小长假回来后他俩要是还是这样，我就把他们直接关到一个没人的教室里，互相说清楚了再出来。”
“现在他们这氛围不适合我们瞎掺和，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贺明礼叹了口气。
“一个躲着，一个憋着不说话，你是哪来的信心觉得他俩能自己解决的？”杨宗昀吐槽道。
贺明礼顿时语塞，纠结了好一会也想不出可以反驳的话。
白逾衡知道自己没必要露出这么一副无情打采的模样让贺明礼和杨宗昀担心，但是自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李钰莱，不知道要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和他继续当普通的同学。
恐惧侵占着内心，让自己不受控制地去猜测李钰莱当时那句没说完的话会是什么。
“你是同性恋吗？”
“你竟然喜欢男的，真差劲。”
“你和我不要再见面了。”
“你让我感到恶心。”
这应该是白逾衡第一次觉得这么害怕，就像当初李钰莱只是因为自己学习上的天赋才关注着自己，或许在他眼里，自己已经不完美了。
可即使白逾衡失控地一遍遍将自己的存在贬进尘埃里，却抵挡不住心底的某个微弱的声音努力的一次又一次向自己传达着同句话：
“自己所认识的李钰莱并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白逾衡逐渐冷静下来，回顾着自己和李钰莱过去发生过的点点滴滴，终于从情绪的漩涡里清醒过来。
一直到小长假的第二天晚上，白逾衡终于忍不住出门去找李钰莱了。
……
“二哥！给我们买冰淇淋嘛！”小硕抱着李钰莱的手臂撒娇着。
“要草莓味的！求你了二哥！好嘛！”小岳也跟着一起抓着他的手晃来晃去。
李钰莱面无表情的起身，果断的一手拎一个把他们送回房间睡觉，每天惯例的睡前警告后，双胞胎才肯安分下来乖乖睡觉。
回到客厅里，李钰莱叹了口气，最近心情都乱糟糟的，学校里白逾衡也躲着自己，彼此的关系像回到了一开始那样，有些难受。
李钰莱莫名觉得家里闷得慌，看了眼时间便打算出去散散步，结果刚穿上外套，就听到了门铃声。
门一开，李钰莱不禁睁大了眼睛。
白逾衡看着他，想了半天才想出来个理由，尴尬地笑了下，“我，我是来取之前你拿回家洗的衣服。”
李钰莱注意到他身上穿的长袖是之前自己年级出游送给他的，沉默着没说话。
白逾衡被他看得很是心虚，低下头实话实说道，“我们，可以谈谈吗……”
气氛安静了会，李钰莱走出了门外，将门关上，先一步走去。
白逾衡见了，跟了上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李钰莱进了一家便利店，白逾衡在外面等着他。
出来后两人又一起去了旁边的公园里。
李钰莱坐在秋千上，把买的汽水丢给了白逾衡，自己再拿出冰淇淋拆开吃着。
白逾衡看着手里的汽水，不禁勾起唇角，走到他旁边的秋千上坐下。
“对不起，自从那次之后一直躲着你。”白逾衡看向不远处的滑滑梯，缓缓开口。
“没事。”李钰莱平静地应道。
白逾衡不禁看了他一眼，紧张地低下头看着汽水，“我的喜欢，是不是让你感到为难了？”
“没有。”李钰莱轻轻晃了下秋千。
白逾衡心情逐渐平缓下来，默了会说道，“李钰莱你，是不是现在还觉得我是个天赋型选手？”
“嗯哼。”李钰莱心想着他终于开始意识到这件事了吗，有些欣慰。
“那如果我说，我其实并不像你说的那样呢？”
李钰莱不禁停下动作，疑惑地看向他，“什么意思？”
白逾衡无奈地笑了下，“你说我做什么事都很有天赋，但你有没有发现，我唯独在追求你的这件事上，一点天赋也没有。”
李钰莱愣住。
“我想要帮你拆掉吸管上的包装纸，想默默帮你避开看到路上的狗狗，想把精致的蛋糕送给你，想对你告白让你接受我，结果全都搞砸了。”白逾衡笑起来，“就好像跟你有关的任何事情我都不擅长，都没办法轻易做到游刃有余，笨拙的不像话。”
李钰莱久久缓不过神来，原来他之前那些奇怪的举动，是为了追自己？
白逾衡望着他，温柔地笑了，“可你不一样，你在让我喜欢你的这件事上，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
李钰莱顿时怔住，不禁移开了目光，莫名觉得紧张，心跳也止不住地加速着。
“那天是我太草率了，对不起。”白逾衡其实很满足了，因为李钰莱并没有像自己以为的那样讨厌着自己，起身笑着说，“我想告诉你的就是这些了，那我先回去了，我们下周学校见吧。”
李钰莱见他要走了，起身快步走上前拦住了他，对上他的眼睛后又很快躲开，“你来的时候不是说要把衣服拿走吗。”
白逾衡愣了下，反应过来点点头，“嗯，不过下次拿也没关系。”这样自己还能有理由再来找他。
“今天就拿走吧。”李钰莱说罢转过身去。
“好。”白逾衡心里有点小失落，但心情却很轻松，跟上他一起离开了公园。
回到李钰莱家里，白逾衡本想着在门口等着就行，李钰莱却让自己去他的房间里。
白逾衡刚接过装着衣服的袋子，就被李钰莱抓住了手腕，只见他指着墙上的时钟，缓缓说道，“你已经赶不上最后一班公交车了。”
白逾衡愣住。
李钰莱稍稍握紧了他的手腕，看着他眼睛：
“所以……留下来吧。”
洗完澡的白逾衡紧张地坐在李钰莱房间的椅子上，心情有些复杂。
明明自己已经跟他表明了喜欢他的心意，他对自己也并没有那个意思，为什么还会留自己过夜，现在要抱着这种喜欢的心情跟他平静地躺在同张床上，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李钰莱洗完进房间，见白逾衡拘谨地坐着，不解道，“怎么了，不上床吗？”
白逾衡听了脸颊泛红，心想着他是怎么这么轻松的说出这种自带暗示的话语的，轻咳一声说道，“我可以先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李钰莱上了床，手心撑着脸侧躺着看向他。
白逾衡走到床边蹲下身来，与他平视，“我能问那天你没说完的话，后面想说的是什么吗。”
李钰莱盯着他看了一会。
白逾衡见他停顿了很久，突然变得很紧张。
李钰莱看他不知所措地模样，觉得有点新奇，默了会平静道，“‘你不知道学习禁止早恋吗’。”
白逾衡呼吸一滞，声音轻了许多，“那如果，我是在学校外面跟你告白呢？”
“你是在和我玩文字游戏吗。”李钰莱被他逗笑了。
“所以，回答呢？”白逾衡不禁追问他。
李钰莱不太自然地躲开他的视线，平躺下来，声音不稳道，“你又没有在学校外面跟我告白过。”
“那现在再跟你告白一次可以吗？”白逾衡的心忍不住砰砰跳着，上床握住他的手腕将人拽到自己身上，轻轻捏住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我喜欢你，李钰莱。”
李钰莱听了低下头。
“我喜欢你，喜欢李钰莱……”白逾衡轻声重复着。
李钰莱耳根彻底红透了，见他还在不停说这句话，猛地用手捂住他的嘴，“够了，别再说了。”
白逾衡看着他慌张闪躲的眼神，情不自禁吻了下他的手心，“那现在我可以理解成，你也对我有意思吗？”
李钰莱重新对上他的视线，欲言又止，最后凑近他，缓缓在他发红的脸颊上落下一吻，许久才退开。
“李钰莱……”白逾衡不禁咽了咽，眼里的爱意几乎快溢出来了。
“现在换你了。”李钰莱见他有些疑惑，只好难为情地指了下自己的脸颊。
白逾衡心动地亲了下他的脸颊，忍不住又亲了另一边。
李钰莱感觉他抱得越来越紧了，心跳控制不住地加快着。
白逾衡一脸幸福地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传来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忍不住抬头看向他，“我能吻你吗？”
李钰莱没想到他会问的这么直接，红着脸点了下头。
“这次也由你先来好不好？”白逾衡试探道。
李钰莱无奈地笑了下，俯身在他唇瓣上青涩地吻了下。
柔软温热的触感转瞬即逝，白逾衡呼吸顿时变得有些急促起来，“再来一次……”，手心抚上他的后颈，难耐地吻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