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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行看了眼那放下的帷帘,透过竹编帷帘的缝隙,隐约可见马车内女子的轮廓。
心情莫名复杂了起来。
重回四年前已经有快一个月了,但顾时行到底还是有些许不习惯房中只有他一人。
以前夫妻二人同住一屋,几乎是一晚都无话可说,好似与他自己一个人似乎也无甚区别。
但还是不适应,每每看书看得沉浸之际,都会一时忘记已然不是二十七的年岁了。
所以会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一眼苏蕴算帐或者做女红活时坐的位置,又或者看一眼床榻,但都是空无一人。
有那么一瞬间,顾时行觉得屋里空荡荡的。
码头凶险 恩怨似乎抵消了。
时值晌午,码头下工的人多,但平日也不会太过拥挤,但今日也正好有货船停靠码头搬运货物,所以前边的路挤得水泄不通。
马车不动时便会闷热得紧,苏蕴的额头上已经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汗,一想到马车的几步开外又与顾时行的马车并排,心情更燥了,也就更热了。
拿着小团扇在车中扇着风也无济于事,便晃着小扇边用帕子抹去额头的汗,心烦地问外边的车夫:“怎么还不动?”
马车停止不动都已经有小半刻了。
车夫回道:“前边的路堵死了,好像……”车夫不知看到了什么,然后声音顿了一下才道:“好像有人打架了。”
摇着团扇的手一顿,苏蕴看了眼初意,初意明白,随而上前撩开了一角帘子。
苏蕴也伸着脖子往外望去。
外头人头攒动,人挤得根本看不清前边发生什么事情了,但嘈杂的声音中隐约听到了一些骂人的粗话。
不像是两个人打架,倒像是在打群架。
前边也不知情况如何,但不知谁高喊着说杀人了,马车周围的人瞬间慌了,连忙人挤人的往后逃窜。
苏蕴马车的马儿比不得忠毅侯府那见过场面的战马,人群混乱和惊叫让苏府的马受了惊,不受车夫的掌控,开始前俯后仰的嘶叫,车厢也跟着晃动。
车夫越慌的,马儿就越是受惊。
马车里边的主仆二人都白了脸,死死地抓着车厢内能稳住身子的窗口。
顾时行从窗户看到了苏蕴马车的马儿忽然惊了,毫不犹豫的掀开了帘子中出来,看准了时机直接跃到了苏府的马车板儿上。
顾时行把急得满头大汗,想要把马儿控制住的车夫吓了一跳:“你、你是何人……顾世子!?”
听到车夫的这一声顾世子,苏蕴惊惶之际也不免怔了怔。
帘子随着马车晃动而飘动着,她看到了一角白色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