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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凌】春庭夜月

 

庚申夜月华,其中有帝流浆,其形如无数橄榄,万道金丝,累累贯串,垂下人间。春庭的夜月高悬,人们常说月华之精气便叫做帝流浆,那玉白的光辉如同玉浆一般缓慢流淌,照耀在那秋千上的人,映衬得他眉眼精致,唇红齿白。

谢行之只觉得这绫罗绸缎金银玉石供养出来的小少爷看起来真如同一盘美味珍馐,粉腻酥香,入口即化,好似一块儿颤巍巍的水豆腐,随手玩弄便要汁水满溢,浑身上下都泛着甜味儿馨香。

他舔湿了手指,去摸裴知弈的谷道,惹得裴知弈一惊,夹紧了双腿,警惕扯住了外袍看着他,好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红着眼睛问他:“你……你要做什么?”

谢行之微微一笑,“当然是扩张了……”

“扩张……扩,扩那处?”小少爷傻了眼,脸色立马苍白下来。

“小少爷放心,谢某必不会让你痛的,”谢行之耐心哄着他,“若是不好好做准备,我底下那活儿进去要裂开的……”

饶是裴知弈再不通人事也知道他要做什么了,立马惊恐把自己塞进外袍里,说什么也不让他碰,裴知弈自小接受的便是世家公子的贵族教育,甚少考虑过感情的事,就算考虑,那也是按照父母期望找个琴瑟和鸣门当户对举案齐眉的世家小姐,如今这般与谢行之厮混在一起已是挑战他的极限。

更别提如今要他知道男人与男人做那事便是走后门,他光是想想就觉得痛,那地方那么小那么脆弱,怎么进的去……

见他红了眼眶吧嗒吧嗒落下眼泪来,那滚烫的眼泪珠子落在谢行之手背上,更是灼热在他心上。见他委屈一副不堪折辱的模样,谢行之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他不愿自己放在心尖儿上的小少爷难过,又怜惜他体弱,只好将裴知弈抱起坐在秋千上哄他:“我不进去了,别哭,我可舍不得小少爷难过,你既然不愿,我不弄你那处便是了。”

说尽了好话才哄好这裴小少爷,他心里又软又觉得火热,裴知弈在他怀里回眸看他:“真的?”

“自然是比那金子还真。”他凑过去在裴小少爷脸上偷香一口,这副模样得小少爷看的他下身坚硬,只觉得口干舌燥,裴知弈纤长黑浓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如同蝴蝶翅膀轻轻一扇,眼睛一眨水珠便落了下来,眼尾那一抹红更是勾得他心痒痒。

当即一手抱着小少爷,一手解开裤腰带放出粗壮的鸡巴草草撸动几下,那一根炙热滚烫坚硬如

铁的棍子就杵在他两股之间,裴知弈心里害怕,抓着衣角惊慌问他:“你你……你不是说不进去吗?”

谢行之低沉的笑意响起,下巴就搁置在他颈窝,男人喷洒的热气就在他耳边,他说:“小少爷好生过分,既不叫我吃上肉,还不准在下解解馋吗?”

话音刚落他便将肉棒嵌入两瓣雪白面团儿一般的股肉间,裴知弈娇生惯养十余载,锦绣绫罗堆里长大,浑身上下无一不精致,哪儿哪儿都是嫩生生的,就连跟着师父习武练出的腹肌也是薄薄一层,摸起来还有些弹性柔软。

谢行之将他大腿也并拢,裴知弈常年端坐书房,连带着屁股和大腿都是柔软一片,好像蓬松的白软馒头,他两手托着裴知弈两瓣屁股肉,挤在一起夹住自己的鸡巴,挺腰开始抽插起来。

“啊!——”裴知弈叫他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只觉得屁股被一根火棍皮肉相贴,那男根还迅速在他股间抽插起来,狠狠蹭过他的两颗春囊,一下子眼泪便飙了出来。

随着他的动作,本身就不稳当的秋千开始晃荡起来,裴知弈被谢行之抱在怀里,脚挨不到地,更是觉得没安全感,生怕要被谢行之抽插的动作怼掉下去,手忙脚乱惊慌抓住了秋千的绳,那秋千晃荡的剧烈,甚至不用谢行之怎么出力便前后摇摆起来,惹得裴知弈一声惊叫。

“啊!别……别动!谢行之!”裴知弈眼角含泪,带着恼意咬牙切齿生气大喊他的名字,却被谢行之掰过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谢行之引导着他如何接吻,勾着他的软舌与自己纠缠,唇齿交缠,津液交替,裴知弈不曾有过这等体验,完全是一张白纸,任由谢行之摆弄,没一会儿便被吻的晕头转向,喘不过气来了。

身下炙热的肉棒也逐渐分泌出透明的水液沾湿了他的股间,只觉得自己的屁股肉要被磨红了,那私密处又最是敏感娇嫩不过,被谢行之这么一磨更是通红一片,层层粉腻的股肉堆积起来,臀瓣夹住谢行之的鸡巴,叫他舒爽不已,在裴知弈耳边发出一声声喟叹。

“呜……别磨了……”裴知弈被他插的吃痛,带着些许哭腔去推开谢行之,却被谢行之喘着粗气加速动作顶得差点一个前倾栽下去,惊魂未定又被谢行之长臂一揽扣住腰拉回来。

秋千晃荡的幅度越来越大,一前一后,前后摇摆,晃来晃去,只见月色下秋千上两道交缠的人影叠在一起,在这府邸隐秘的后院,春庭月色,花前月下,那秋千上脚挨不着地的雪白玉足忽而足尖绷紧,紧接着淅淅沥沥落下一场雪白的“雨露”浇打在秋千下的草叶上,翠绿盈盈的叶片被白浊打落折了腰,晃悠悠颤巍巍一副不堪其重的模样。

裴知弈难耐失声仰头,眼角的泪不停滑落没入鬓角,好似引咎就戮的濒死天鹅,那雪白脖颈早让身后的登徒浪子啃噬吮出绽开一朵朵红梅,遍布到肩头,在宽大紫墨色外袍掩盖下若隐若现,让人忍不住遐想一番,血脉偾张。

那宽大外袍遮不住身下的狼籍,裴知弈玉柱挺立,喷了自己一身精液,甚至还有一些溅射在胸膛和下巴,还有一些沾染在精致的衣角。

他如同一株被雨露浇打风中摇曳的花,簌簌落下花瓣,任由那身后的男人尽数射在他股间,连带着两瓣臀肉都湿答答的粘腻,糊满了男人的浓精,顺着股间流落到大腿,修长的双腿淌满了谢行之的精液。

“呜啊……好痛……”他咬着下唇,嗔怒看一眼谢行之,美人娇嗔斜飞一眼看得谢行之魂飞天外,只觉得灵魂都在荡漾,他拢好裴知弈的外袍,一把将他抱起,转身走入内室。

“小少爷,夜还长着呢……”他饕足亲了一口裴知弈红的快要滴血的耳朵尖。

窗外花影摇曳,床内人影交叠。

小楼一夜听风月,春雨仍在淅淅沥沥的下,却不是春园外,而是床帐内了。

end

*感谢金主约稿

*叶连召x姬晚枝

——

又逢江南烟雨时,自从杭城入了六月,熟透了落下来的不仅有挺着圆肚的梅子,还有噼里啪啦落下来的梅雨。

梅雨季的到来总是伴随着潮湿而粘腻的,整个江南像是浸泡在了水雾中,罩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水亮细纱,像是隔纱观美人,若隐若现,若即若离。

雨滴滴落下,没过多久就声势渐渐作大了。丝丝缕缕的雨撞入西湖引起层层叠叠的涟漪荡开,叶连召撑起一把油纸伞从乌篷船里钻出站在船头,细雨如绳沿着他的伞边落下,叶连召稍稍移开一点,伸出手接住了几缕飘飞的雨丝。

乌篷船停在湖中心,四周除了雨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湖面上唯余下这遗世独立的一人。

这样突然的梅雨落下,却让他无端想起一个人。

叶连召第一次见到姬晚枝的时候便觉得他不像这南地的人。

那也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梅雨,叶连召正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见到凌雪阁派来合作洽谈的代表要怎么商议,正满肚子打着生意经,推门而入却是一抹浓烈的红,带着满身水汽的姬晚枝有些狼狈的被江南猝不及防的梅雨打湿了一身,许是意识到自己被雨水淋湿有些看起来不体面,可来不及换衣服,就这样对上叶连召微愣的视线漠然扫过去。

那抹浓烈耀眼的红就这样划开烟雨朦胧的江南,如同坚韧的锋芒直直刺入,像是雪原的野豹,一眼撞入叶连召的眼潭,泛起波澜,撞开点点涟漪,裹挟着太白的雪,就这样呼啸而来,在他心上刮起一场永无停歇的风雪,叶连召回忆起来还能感受到那天的水汽粘腻,带着懵懂的潮湿,有一些闷热的痒意,以及姬晚枝身上也沾染上的梅子酸甜,如同熟透了的梅果一样隐秘的诱人馨香。

江南的一切都是慢悠悠的,就这样缓慢行舟般晃过数年,又是一年梅雨季,雨季的到来不总是令人困扰的,在烟雨中笼罩的不止有水墨江南,还有隐藏在暗中的杀机。

雨势渐渐作大从丝丝缕缕化为如豆大小,噼里啪啦一股脑砸在青石板路上,冲刷着层层血迹,浓郁的铁锈腥气融入雨水中晕染开来,为水墨色的江南勾勒出一抹刺眼的殷红。

“收工了,十五。”

姬晚枝听到同伴的声音手腕一抖,链刃上的血甩了一地落下一道弧形,随后收链咔咔作响恢复原状,他冷淡“嗯”了一声,随后嘱咐同伴道:“我的公文你一起写了交给阁内吧。”

同伴头也不回摆摆手应道:“知道啦,去找你的相好吧。”

姬晚枝想到叶连召脚步也轻快了几分,看也没看脚边的一地尸体,足尖一点轻功起身,消失在茫茫雨幕中。

他轻车熟路摸到叶连召的家中,卸去了一身肃杀之气,脚下深一步浅一步,在藏剑精致的内室里留下潮湿的脚印和点点血渍,姬晚枝也顾不得身上还没愈合的伤口了,他一股脑朝着立在角落的垂地大衣柜钻了进去。

他现在迫切地想念叶连召。

叶连召的衣服带着淡淡的香味,如若不是仔细嗅很难察觉到,若有若无,时隐时现,带着些西湖龙井的茶香,又融入了淡雅之气,姬晚枝对香没有研究,但他喜欢叶连召身上的味道,就如同他这个人一般,润物无声,波澜无惊,叶连召的一切都是浅淡的,淡淡的香,淡淡的性子,淡淡的情。

像是断桥残雪的西湖,笼罩在令人捉摸不透的烟雾中,认不明,看不清。

姬晚枝失血过多的脸色逐渐苍白,身上的雨珠和血水混杂在一起脏污了那些精致柔软的织物,他蜷缩起身子将自己塞入这大衣柜中,在隐秘的黑暗中竟让他感到安心,他用力抱紧了那些明黄的衣物,看着那鲜艳亮眼的颜色逐渐晕染上刺眼的黑红色血污,缓缓闭上了双眼。

属于叶连召的味道中逐渐多了一抹潮湿粘腻的铁锈血气,交融在一起混合成一团再也区分不出,疲惫的身体陡然放松下来让姬晚枝很快沉沉睡去。合上眼浮现的漫天血色在鼻尖那一抹淡香中逐渐化为雨中涟漪的潋滟西湖,也许在梦中会有一抹熟悉的明黄身影在等待他

……

叶连召泛舟后回到家的时候便敏锐察觉到了屋内一丝不和谐的血气,更别提地板上明显潮湿的水渍和血水,一路蜿蜒至角落的立式黄花梨大衣柜前,叶连召走上前拉开衣柜的门,便见着衣柜里不知何时长出了一朵“大蘑菇”。

果然江南的梅雨季一不注意就会长出奇奇怪怪的东西。

叶连召如此漫不经心的想着,这不省心的小豹子不仅将他那些价值千金的名贵衣服泅湿成一团血污还做了个窝。

藏剑微不可闻叹了口气,见他面色苍白昏迷着,定然又是没及时上药,他轻车熟路伸臂将窝在衣柜里的凌雪拉出来,伸指探了谈他的鼻息,见人还有口气,这才心下一松,将这只脏兮兮的豹子整个端出来。

姬晚枝迷迷糊糊抱着那套被自己蹭的乱七八糟衣服的袖子,苍白的唇瓣开合嘟囔两声:“我两天没合眼了,少爷行行好,让我睡会儿吧”

“要睡洗干净睡。”

叶连召低头一看怀里的人,却见姬晚枝死死攥着那皱巴巴成一团染了血污的衣服不肯撒手,跟豹子盘窝一样钻在他怀里,被叶连召身上熟悉的茶香味浸泡,沉沉睡了过去。

看到他眼下青黑,叶连召默然一瞬,却也没再唤醒他,放轻了呼吸声和脚步,他看了一眼自己那乱七八糟一柜子脏兮兮皱巴巴的名贵衣服,这些衣服都用金线和蚕丝织就,穿是肯定不能再穿了,叶连召抱着他绕开隔绝前后院门的巨大侍女捧花屏风,来到后院热气腾腾的一处汤池前。

这汤池是他离家前吩咐仆从准备的,准备回家时沐浴,引了地下的活水温泉而造,却不曾想便宜了这脏兮兮血污里打滚的小猪。

叶连召面不改色手一松将酣睡的凌雪丢进这温泉里,姬晚枝睡得正熟,陡然一下子口鼻呛水咕噜噜喝了一大口洗澡水,也顾不得身上的狼狈扑腾着从水花里爬起来想说话,却被叶连召蹲下来捏他的嘴巴,把他捏成了个鸭子嘴。

姬晚枝只好用眼神控诉,他才不信叶连召是失手把他摔下来的,藏剑弟子精通锻造之术,平日里更是使轻重两剑,臂力惊人,怎么想都是眼前人故意的。

叶连召慢条斯理对他娓娓道来:“晚枝啊,我这垂地黄花梨木大衣柜呢,价值二十金,你方才怀里抱着的那套衣服和我身上这套衣服呢,少说也要个五十金,我再想想那衣服上的熏香,哦,大概是六十来金“

姬晚枝被温泉的热气蒸腾着,越听他说越是汗流浃背,浑身紧绷着听到他说六十金那一瞬间转身要大轻功逃跑,却被叶连召一把捏住手腕,活像被人捏着尾巴逃不掉的吭哧吭哧小野猪,在屠夫危险的笑容下要嗷嗷待宰了

姬晚枝咽了口唾沫,眨巴两下眼睛,真诚的双眼对上叶连召好整以暇的视线:“少爷,我观此时入夜已深,天气凉爽,正是睡觉的好时机”

叶连召平日里抡个等人高的重剑都不在话下,此刻使了几分力气紧紧抓住姬晚枝的手腕让他逃跑不能,饶有兴致说:“哦?那你到说说,好时机好在哪里?”

“衣服被拿去搭窝,弄得都是尘土的好?还是你又把自己弄得一身血迹,弄脏了我这汤池的好?”

姬晚枝理亏,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打张感情牌:“呃——时机是少爷发火的好时机,好就好在好在少爷别生气了?”

“求求你啦,就一点小伤嘶,好疼!”

他讨饶的软话还没说完,温泉的热水化开身上皮肉和衣服凝固在一起的血渍,一遍遍冲刷着血肉模糊的伤口,姬晚枝疼的脸色发白,但凌雪阁人对于疼痛的耐受度总归比寻常人要高,现在还有力气跟叶连召插科打诨。

“至于衣柜平白无故被人闯了”姬晚枝心虚移开和他对视的眼睛:“要多加反省自己的人品剑品才是,此乃天谴,时运不济。”

叶连召听完他不算解释的解释,不由轻笑一声。

“天谴?在认识你之前,我可过的好好的,现在也问心无愧。”

他半蹲在池边,姬晚枝浑身湿漉漉站在池子里,矮了他一头,叶连召勾起一个浅淡的笑容,意味不明凑近姬晚枝的脸颊,姬晚枝看着叶连召那双较之常人略显浅淡一些琥珀色眼瞳心脏没端漏跳一拍,愣愣看着他。

叶连召金尊玉贵的养大,平日里吃穿用住无一不精细,自然也有着一张好颜色,平日里他行事作风温润如玉,君子如风,自然也如同这江南水乡里养出来的人,纵然有一副好面容,却也被周身淡然气度掩去三分。

可他此时无意间露出来一丝锋芒毕露,唇角微勾,一双眼好像荡漾的多情西子湖,叫人被那层层烟雾缭绕在其中,潋滟无双,勾魂摄魄,姬晚枝大脑有一瞬空白,这作为杀手实在不该,可他看着叶连召那张红唇上下开合说着话,什么想法都没了。

“碰到弄乱东西的刺客要拽出来,刺客脏的像在雨水里打过滚一样要洗干净,事后记得要找他算账。”

叶连召凑得近了,姬晚枝敏锐的感官甚至能感受到面前人吐息的热气,带着一贯令人熟悉安心的淡香,不知是不是泡在这温泉里太久,他竟然觉得有几分干渴的热意,水汽似乎蒸腾在脸颊上,传来燥热滚烫的感觉。

叶连召垂眸看着愣住一言不发的姬晚枝轻笑一声,问他:

“哪一样做得不对?”

说罢捏住姬晚枝的手腕一把将他还在发愣的小豹子从水里捞出来,脱了衣服见他的伤口血污也被方才温泉活水冲刷的差不多了,从怀里摸出价值千金的药膏指尖一动捻起药膏就重重摁在他伤口抹开,感受到指下的人疼的微微颤抖,心里无奈又好笑,又给他缠好绷带。

“看来你还知道疼。”

叶连召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慢悠悠地对他道:“我叮嘱过你万事小心,平安归来”

“虽知任务凶险,受伤也在所难免,也并非要你毫发无损全须全尾而退罢了,罢了”

叶连召浅淡的琥珀色瞳孔被低垂的黑鸦睫毛掩盖住,背对着姬晚枝,掩去那眼中看不清的情愫,像是说给姬晚枝听,又像是叹息在给自己听。

“衣柜角落那套衣服是留给你的,待会儿穿上吧,这里永远是你的安全屋。”

叶连召抬手抚摸那绷带下的层层伤疤,感受到掌心温热的皮肤,似乎能听到胸腔里鲜活跳动的那颗心。

姬晚枝低垂着任由他给自己上药,听到叶连召这话却是微微一愣,他自小不同常人,无父无母,当做兽孩一般被太白山的野豹养大,哪怕有幸被凌雪阁收留,因着这与人不同的习性和凌雪阁的作风,也极少有人说过这些话,在他二十几年的人生里,除了接受命令完成任务,如此直白真心的听到有人将关心堂堂正正说出口。

姬晚枝缓慢眨了一下酸涩的眼睛,这种感觉很陌生也令人难以拒绝,太多陌生的情绪一同涌上来,他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热气攀上脸颊和耳尖,他只好慌乱回答:“想不到少爷竟然会说这些在下,在下真的很担心,少爷且额头凑过来,让我试试温度——”

叶连召在他凑过来时猛地伸出手,把他撞得往柔软的床上倒去。

姬晚枝仰躺着,睁大眼睛看身上的叶连召,离得近了他甚至能看的分明对方一根一根浓密狭长的睫毛,掩盖住那双漂亮的眼睛,姬晚枝情不自禁伸手去抚摸他的眼尾,指尖蹭过那柔软的睫毛,叶连召就这样眼睛也不眨盯着他。

他伸手勾住叶连召的脖颈,忍不住仰起脖颈送上一个吻,印在他唇上,带着不可思议柔软的触感,叶连召眼睫微微颤抖,垂眸搂住他,却也没有拒绝姬晚枝的这个吻,带着夏夜的潮湿隐秘,印刻在心照不宣的两个人的记忆里。

梅雨落了一夜,雨声细细碎碎,嘈嘈切切,滴滴答答,就这样带着落在院外,从叶片花瓣上滚落,一扫闷热送来清爽,将丝丝缕缕的凉风送入。

第二日清晨姬晚枝便走了,叶连召睁开睡得惺忪的双眸,床边空荡荡的,甚至连一丝气息也不曾留下,好像昨夜只是他仲夏夜的一个梦,叶连召半梦半醒间想着,姬晚枝要是真的豹的尾巴就好了,那样我便将他保护在笼子里,或者他长着鱼的尾巴也不错,那样我就能将他从鱼钩装进鱼篓。

可姬晚枝是个凌雪,是个有今朝没明朝随时会埋骨在任何一处土地上的凌雪阁弟子,像余杭的烟雾,若即若离,像缭绕的水汽,无影无踪,就像落在院外枝叶上的昨夜梅雨,在清晨太阳升起那一刹那就蒸腾掉了,再无声息。

譬如朝露,譬如昙花。

前一晚还停留在他怀抱臂弯里,今早就徒留他一人,日复一日,无人可赏这山水风光,无人可观这潮起潮落。

姬晚枝捏着链刃,奔赴下一场任务指定的地点,他漠然的脸庞看不出情绪,甚至好像昨日之事只是一场错觉一般,那夏夜里曾为谁跳动过的心脏已然空落落。

如果可以,他想永远待在那人的身边,毕竟那人淡淡的香气,温热的吐息实在令人眷恋。

可台首说过,感情这东西,最是无用。但人心终究情难自控,情不由己,正如这猝不及防的昨夜梅雨,短暂地在山水江南停留一月,在潮湿的夏日里迎来蒸发,直至消失罢了。

也许,叶连召也会喜欢一只随时弄乱他衣柜的小豹子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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