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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皇后的确是治了朱嬷嬷的罪。
容舒垂下眼,对于这位生母,她从不曾见过,要说不好奇那是假的。
但那点子好奇也仅仅是好奇罢了,从戚皇后在大慈恩寺将她舍下的那一日开始,她们的母女缘分便断了。
她的母亲是阿娘。
容舒淡淡笑道:“朱嬷嬷的事已经告一段落,此事已了,你们莫要在阿娘面前提起这事。”
萧馥已死,这世间已经有了一个清溪郡主,戚皇后将闻溪扣在大慈恩寺做清溪郡主,那便是说,她容舒日后只是容舒。
既如此,又何必叫阿娘知晓这些。
主仆三人窝在屋子里说了足足一下晌的话,说完话,容舒便领着人往沈一珍住的东院去,想赶在明儿阿娘回来前将院子拾掇好的。
殊料她人还未走出西厢院,大门处便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
容舒脚步一顿,也顾不得地上的雪还未及清扫,立时提起裙裾跑了出去。
定是阿娘回来了!
“路拾义,我已经平安抵达上京,你快回去!再不回去,你们路家的祖传家业都要败在你手里了!”
容舒还没跑到影壁,远远地便听见沈一珍这么一声呵斥。
她没忍住笑了声,也不着急见阿娘了,缓下步子,悄悄躲到影壁后头,想听听阿娘是因为什么呵斥拾义叔的。
“沈一珍,我都不急,你急甚?你说说,我们老路家有什么家传祖业等着我去继承了?”路拾义中气十足道:“我这都还没见昭昭一面呢!”
沈一珍睇他。
路家乃世代相传的胥吏之家,扬州府里那些个三教九流的人,都会给辞英巷的路家几分脸面。
一个新调来的县令能不能坐得稳他的县令之位,能不能顺顺利利地在任期内有所建树,靠的就是这些世代居住在此的胥吏。
似路家这样的胥吏之家,最是得县令看重。
先前在四方岛的海寇围攻扬州府时,路拾义立了不小的功劳。新任江浙总督、从前的守备都司总督梁霄有意要提拔他,将他纳入麾下的。
偏生这人知晓她要回来上京,竟然抛下一切,非要护送她回上京,怎么赶都赶不走!
路家有望在他手中发扬光大,从胥吏一跃成为官身,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说舍下就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