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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吉瞥一眼里头的场景便迅速阖起门。
顾长晋掀袍蹲下,探了探张妈妈脖颈的脉搏,旋即眉心一松,对容舒缓声道:“张妈妈没死,容舒,你没杀人。”
他张开手掌,轻轻按住容舒冰冷的沾满鲜血的手,继续道:“现在松开手罢,交给我处理。”
他说着朝横平看了眼,示意他将伤药取来。
男人的手很暖。
低沉有力的声音,亦有着镇定人心的力量。
容舒紧紧捂着的手终于松开。
她望着顾长晋,正要张唇说些什么,忽觉喉头一痒,一缕缕乌黑的血从她唇角逸出,“滴答”“滴答”落在她衣前襟。
好疼。
——“我死了,姑娘也会死的。”
容舒倏然间明白了张妈妈说的这话是何意。
她中毒了,张妈妈每日喂她吃的药,既是毒药,也是解药。
明明喉咙疼极了,可此时此刻的疼痛竟让她的心没那么疼了。
瞥见顾长晋骤然一变的神色,容舒轻轻笑了下。
真是难得,这个任何时候都八风不动的男人竟也会有满面慌色的时候。
她想同他说她没事,她不疼了。
的确是不疼了,剧烈的疼痛过后,她觉得自己轻飘飘的,仿佛天上的云,越飘越高,怎么都够不着地面。
直到一双手臂紧紧抱住了她。
被大雨浸润过的沾着松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容舒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屋里很快又响起一声重重的钝响。
先前僵着身子一动不动的落烟竟也跟着昏了过去,只见她两眼泛白,口唇发紫,脸却涨得通红,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吸不上气一般。
“快救人!”顾长晋沉声道。
男人声音沉着,手却微微颤抖着。
顾长晋咬紧牙关,从腰间摸出一颗药丸,虎口一压,剥开封蜡便将那药丸放入嘴里,快速嚼烂。
旋即轻轻掰开容舒的下颌,将那药哺给她。
他的手按住她颚骨的一处穴道,声音模糊道:“容舒,咽下去。”
这话刚脱口,一股可怖的熟悉感席卷心头。
就好像,在某个时候,他曾经做过这事,也说过这样的话。
“噗通”“噗通”——
心臟像是被人紧紧攥住一般,疼得几乎令他喘不上气。
顾长晋眼睫一颤,强行压下心底的钝痛,缓缓将药汁推向她舌根,紧接着长指狠狠一压。
容舒觉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