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那里有很多落后的偏远星,原住民少,生活条件极其艰难,可他们脸上极少露出痛苦的神色,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大多原住民终其一生都有一位妻子,而他们的孩子无论性别都受着同等的对待,嬉笑于荒野之上。
明明没有任何值得快乐的事情,却无一不透着快乐。
雅尔塔那时总是疑惑,他们没有漫长的生命,与雌虫相比不过蜉蝣一生,也没有强健的身体,宇宙辐射严重,时时刻刻侵害着他们的身体,更没有能够驰骋宇宙星河的本事,甚至连出行都没有可用的交通工具。
雅尔塔不懂他们为什么总是能够这样肆意潇洒, 也不懂雌虫为什么单单为了活着几乎就要用尽力气
他不是理想主义者,妄图依照别的种群去改变虫族现状。在虫族大陆,雄虫稀少是不争的事实,雌虫不得不依赖雄虫也是无法更改的事实。珍贵的雄虫注定高高在上,好像孤傲的君王,脚下匍匐着一群伤痕累累的雌虫以及自出生起便被要求必须强大的雌虫幼崽,好替他们接下肩头越来越沉重的使命,延续一代又一代的痛苦。
雅尔塔看得明白,虫族腐烂的不是制度,而是内里的根。
只是偶尔他还是会因为受伤之后,疼痛难忍时,去看一看那些雌虫终其一生都无法获得的平凡。
也许,在内心深处他也在渴望一份独属自己的归属
我的喜欢不是世俗所包容的喜欢
前半夜的璀璨已然结束,后半夜的极北之地好像打翻的浓墨,没有风,没有雪,万籁俱寂,带着说不出的沉重与压抑。
闫凯安安安静静的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一袭纯黑,默默出神。
炭炉上的酒开始沸腾,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他恍然惊醒。
热气蒸腾,视线有一瞬模糊,揉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些,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透明琉璃盏荡漾着淡淡的紫色,忧郁且神秘,是刚才雅尔塔剩下的酒。
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晃了晃杯中的液体仰头饮尽,没有想象中的辛辣,而是带着一丝淡淡的甜意,应该是某种水果酿制而成,后劲却非常足,只一杯就有些上头,当然,没喝的时候大概更加上头
闫凯垂下眼睑,想到前一刻的放纵与狂浪,笑意苦涩且无奈。
单手撑在背后,克制回头,过长的刘海遮挡在眼前,形成一道破碎的帘墙,透过缝隙视线落在不远处卧榻上的背影,墨黑的眼睛显得愈发深邃幽暗。
“唔——”
雌虫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会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呓语。
毛毯滑落露出些许斑驳,幽暗的灯下本该模糊的一切,在此刻意外清晰。
闫凯心脏发紧,视线落在自己的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内心充满了恐惧……
他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感受,不由自主,不受控制,心底深藏的野兽好像被唤醒,叫嚣怒号,想要冲破牢笼。
在意识混沌的瞬间,全凭本能。
那种直击心底的刺激,仿佛把整个人都炸开,仍旧萦绕,久久不散,只是当温度褪去之后是无边无际的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