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
“是我,陈析语。”
“喝这个吧。”许清允把杯子放在陈析语面前的茶几上,她本来不想让对方进来,可听到声音之后她承认自己就是那么没出息。
淡淡黄色的液体飘出蜂蜜的香气,陈析语低垂着眼注视杯子陷入回忆中去,不经意间露出浅浅暖意。
她将杯子捧在手里暖着,嗫嚅片刻表达歉意:“今天,给你添麻烦了,需要我去诊所说明吗。”
“不用,院长说私下解决就好。”许清允背靠在沙发上顺手拉上去袖口把手藏起来问,“你怎么知道这里的,诺诺跟你说的?”
她能每天接触到的恐怕也只有许清诺了。
“是我执意问的。”陈析语不想因为这件事让两姐妹有矛盾,于是出言解释。
“那你找我有事吗,如果是白天工作的事,不需要你出面,我自己可以解决。”
逐客令悄无声息被许清允说出,陈析语拇指抵在杯子上慢慢摩挲,她鼻尖微微泛酸终是忍不住低语:“不是说了……要好好照顾自己吗?”
“你不也是吗?”许清允回答得很快,几乎是赶在陈析语的最后一个字上。
她自嘲笑着又说:“我们彼此彼此,谁也没资格说谁。”
夹杂着笑意的话犹如密密麻麻的针刺痛陈析语的心臟,她蓦地红了眼眶低下头一言不发。
在这时许清允才敢将目光继续放在对方身上,她如鲠在喉发不出一个音节,藏匿在袖子下的手更是攥紧到发麻也不肯饶过它。
秒针仍不知疲倦的推着分针向前挪动,陈析语带着试图极力隐忍颤抖的声音叫出久违的名字:“许清允……”
听到名字那刻许清允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动作很快偏过头用手挤眼镜上去擦拭干净后收手,途中没有给予一丝回应。
细微的抽泣声打破了两人刻意强装的冷静,陈析语抬头注视着许清允消瘦的侧脸,再说话时是根本无法克制的哭腔:“她提出那种过分要求的时候你可以跟我说的……我们能一起面对的,为什么……”
“因为她是你唯一的亲人,我做不到像你妈妈那样,况且她当时……说到底还是我食言了,已经晚了。”
稍微缓和好情绪的许清允深呼吸勉强让声音听上去没什么异样,她看着陈析语的脸,身随心动伸出手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擦擦吧。”
陈析语放下已经温凉的杯子接过纸巾,可下一秒她的手腕被许清允握住。
她几乎本能想要缩回手,奈何力气比对方要小一点,挣扎间那条狰狞伤疤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横穿整个手腕内侧的伤疤叫人看着心惊,疤痕上的肉稍稍凸出一些,像是一副精美画作被无心之人胡乱涂鸦。
带有凉意的指尖轻颤着小心翼翼抚过,连带陈析语的心也跟着颤起来。
“你怎么下得去手。”
满是心疼的语气让陈析语觉得莫名舒心,她温热的掌心搭在许清允手背上柔声道:“因为这样我才能喘口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