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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有一道玄黑的身影,早早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谢不逢竟然用手握住了镰刀的刀刃!
闪着银光的镰刀,刺穿了他的掌心。
猩红的血液,顺着镰刀涌出。
可谢不逢非但没有将它放下,甚至于缓缓紧握。
接着,守在远处的官兵,终于听到这边的异响衝了过来,将这群人团团围住,押了起来。
玄黑色高大的身躯,将文清辞完全挡到了背后。
把他与外面那个混乱的世界彻底相隔。
文清辞的呼吸,因紧张而变得急促起来。
甚至发出了阵阵轻喘。
谢不逢则在这个时候缓缓转身,将手中镰刀放到了一边。
“你没事吧?”低沉的声音从文清辞的耳畔传来。
惊魂未定的他,在这一刻看到了藏在那双冰冷的浅琥珀色眼瞳下的温柔与关心……
就像是隆冬时节结了冰的湖水。
表面坚硬而冰冷,实际却藏着不同于冬的温暖。
谢不逢的声音,莫名使人安心。
虽早已意识到他与当年不同。
可直到谢不逢轻轻将镰刀放下的那一刻,文清辞这才清楚地意识到,谢不逢早已不再是太殊宫里那个孤单跪于雪地中、被人欺凌的少年了。
他早已成熟到足够保护自己。
……将自己挡在他的身后。
“……没事。”被刻意压低的声音, 透过覆遮口鼻的层层白纱与帷帽传了出来,变得沉闷、模糊而不真切。
文清辞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谢不逢的掌心。
新旧疤痕交错而生, 那里早就伤痕累累。
“好。”
见文清辞垂眸看向自己掌心,谢不逢状似随意地将手藏在了背后。
他不想文清辞看到自己弱小的一面。
早已适应没有痛觉的世界, 对受伤没有什么概念的谢不逢,在刚才那一瞬间本能地抬手,挡下了那道利刃。
直到痛意姗姗来迟, 他方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房间的木窗,已残损不堪。
屋外众人通过镰刀破窗生出的巨大间隙看了进来。
——房间正中央的木板上, 果然躺着一具残损的尸体。
那个自松修府来的大夫, 手里还拿着银刀,月白的衣袍上也沾染了血污。
这一切, 全都是他干的!
远远一眼, 屋外就有人忍不住弯腰呕吐。
甚至紧握农具的手,都随之发颤、脱力。
“……你,你来我们涟和, 是不是就是为了做这种勾当?哪里有正经大夫, 搞这种歪门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