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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洒了一杯酒上去,他顿了顿笑着说:“想来您应该已经想开了,我就不在这里多提此事了。”
宋君然的话是什么意思?
文清辞发现,自己竟有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细密的小雨,从天边落下,吻上了文清辞额间的朱砂。
一点寒意,至此传遍全身。
文清辞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
他攥紧手心,压抑着自己的好奇。
“给,清辞,你也敬他们一杯吧。”说完,宋君然转过身,将一盏空杯递到了文清辞手中,再将它满上。
紧接着,浓重的酒香便衝入了文清辞的鼻腔。
他的额头突然一阵刺。
文清辞拿酒杯的左手随之重重一晃,下一秒就将大半杯洒在了腕上。
身体也随着踉跄了一下。
“怎么了?”宋君然一脸紧张地扶住了文清辞。
文清辞有些僵硬地笑了一下,慌忙解释:“我没事,路上有些湿滑……差点摔倒而已。”
“看我这记性,怎么将酒杯递到了你的左手,”宋君然用手指敲了敲额头,“来来来换手,重新倒一杯。”
“……好。”
就在刚刚那个瞬间,有大段陌生的记忆涌入了文清辞的脑海之中。
恍惚间他看到——
须发皆白的老谷主,在弥留之际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视线越过宋君然,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老谷主的双目早已浑浊无光,声音也嘶哑难辨:“……咳咳,造孽,真是造孽啊。”
“老夫咳咳……愧对妻儿,还有,愧对……松修府万千百姓,愧对清辞……”这简单的一句话,似乎耗尽了他的所有力气,说完老谷主便再也难发出声音。
他只在口中默默念叨着:“当年……老夫不该,不该理会雍都之事……不该咳咳…替哀帝诊病……”
一身月白的文清辞,缓缓跪倒在老谷主的病榻前,他握对方的双手,通红着双目说:“这件事,自始至终都和师父无关,甚至还是您救了我、收留我。我怎么会恨您?”
“真……真的?”老谷主艰难地问。
“是真的,是真的师父……”他的声音,还在轻轻颤抖。
“那就好…那就好……”说完这句话,老谷主终于疲惫地合上了眼睛。
最后一刻他在口中喃喃念道:“去吧,师父不拦你了……”
虽未明说,但回想起这一幕的文清辞还是在瞬间明白,老谷主最后一句话所指的,便是让原主去雍都,找老皇帝报仇的事。
文清辞的心臟随之一痛,接着如鼓擂般,迅速跃动了起来。
……老谷主临终前所说那番话,也并非没有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