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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小姑娘不认识眼前的人,她犹豫了一下,往谢不逢的怀里缩了缩,这才点了点头。
谢观止又追问了一句:“你是说,文清辞的手受了寒凉,不能再动?”
他的反应太过古怪,谢孚尹有些害怕眼前这个奇奇怪怪的人,这一次,小姑娘不再说话。
少年的大脑空白一片,过了许久谢观止攥紧了手心,终于咬牙笑着低头说:“真蠢…怎么这么蠢……明明自己就是太医,却从不珍惜自己的身体。”
此时他的笑,竟比哭还要难看。
谢观止这副模样,分别是知道些什么。
谢不逢缓缓将谢孚尹放在地上,朝谢观止走了过去:“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闻言,谢观止惨笑两声,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目光已是一片空洞。
他停顿半晌,终于缓缓开口。
“我被幽禁之前,曾见过他一面。”
谢观止被幽禁之前……
这个时间点太过敏感,谢不逢的心也随之微微一震。
那是自己被派上战场的日子。
也是……自己和文清辞“决裂”那天。
此刻谢观止的身上,只剩下失魂落魄四个大字。
他哑着声音说:“……那天殷川大运河上下着暴雨,冻得人浑身发寒。谢钊临审完我后,派人用小舟将我渡上其他船隻。我就是在那个时候看到文清辞的。”
谢观止的声音没有一点平仄起伏,如念咒一般。
可字字犹如千钧,向谢不逢的心上砸。
“他从船上跳了下去,拚了命地从水里捡了一块破破烂烂的毛皮上来,攥得紧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谢观止一脸疲惫地慢慢闭上了眼睛,像是陷入了那天的回忆之中,“……但那甲板跳下去容易,冒着暴雨再回去可就难了。”
“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只差一点……就要沉入殷川大运河河底了。”
谢观止面无表情,眼泪却止不住地劈里啪啦往下落。
将近两年的幽禁生涯,并没有让他淡忘那天的场景。
那一日给他留下的震撼太多。
甚至当日的暴雨与寒凉,也刻在了谢观止记忆的深处。
与此相伴的,还有文清辞语气里化不开的悲伤。
——破破烂烂的毛皮。
谢观止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可谢不逢却清清楚楚。
是暖手筒,是自己送给文清辞的暖手筒。
临别之时,自己将它远远地抛入了殷川大运河之中。
谢观止没有看到,谢不逢的身体,正止不住地颤抖。
他还在自顾自地说着什么。
“我那日……我那日对他说,说他对不起你。”
“然后文清辞对我笑了一下,他说‘是’。”
谢观止张了张嘴,还要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站在他对面的谢不逢如失神魂地转过身,向太医署的小院里奔去。
他推开卧房薄薄的木门,疯了似的在里面翻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