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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辞轻轻将手贴在了心口处……这应当是原主留下的情绪。
宽大的月白色长衫,随着他的动作摇晃,好似夜里小溪上的涟漪一般温柔。
文清辞一边调整呼吸,一边缓步走到了皇帝的身边。
此时谢钊临正跪在地上,低头念叨着什么,除了“宁瑜昭”这三个字以外,什么都听不清楚。
看来皇帝的确很怕那位前朝故人。
十几二十年前,绝对发生不少“精彩”的事。
想到这里,几个月前兰妃说的话,忽然再次从文清辞的脑海中冒了出来——前朝哀帝驾崩在雍都郊外的光成寺。
“……不知道陛下还记得光成寺吗?”
“光,光成寺?”
果然,皇帝缓缓地抬起头,无比惊恐的朝文清辞看了过去。
末了他原本就不稳定的情绪变得愈发激动:“朕不知道!朕真的不知道你手里没有武器——”
这句话像是一柄利刃,在顷刻间刺穿了皇帝的心理防线。
他呆坐在百巧楼中,缓缓地陷入了回忆。
前朝子孙凋敝,宁瑜昭的父皇直到四十多岁,才生下第一个皇子。
可没有想到,他的儿子不但继承了自己的体质,甚至更加体弱多病。
自出生起,宁瑜昭唯一需要考虑的事,就是如何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在此背景下,有人为国祚担忧。
还有人野心勃勃——当今圣上,便是其中之一。
谢钊临比前朝哀帝大几岁,从小就被灌输了夺取最高权力的想法。
彼时他看不起却又嫉妒这个生来什么就有,从不烦心朝堂政事,整日只会休养的太子。
但还是假装和对方投缘,令宁瑜昭将他视作知己。
两个人就这样一日日的相处了下来。
直到京郊狩猎那日。
宁瑜昭差点从马背上摔下,还好被谢钊临救下。
情急之下,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事事都顺着宁瑜昭,贴心问他是否有伤。
而是下意识发火,警告身体不佳的太子,不要参与这种活动。
“……哈哈哈他怎么那么蠢,那么蠢?”坐在地上神志不清的皇帝笑着嘲讽道,“我当时是真的不耐烦、嫌他给我惹了麻烦……没有想到,他,他以为我是真心对他好。 ”
文清辞冷冷地看向皇帝。
谢钊临治国理政的手段或许一般,但在精神失常前,可是个一等一的影帝。
他太能装了。
装贤德、装明君,引得无数人上当。
被骗得最惨的那个,或许就是宁瑜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