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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陛下恩赏——”谢观止蹙眉。
又一阵冷风刮来,文清辞的咽喉间生出一阵熟悉的痒意。
他难得打断了二皇子的话:“殿下,臣治病救人,所为的从来不是名。”
文清辞此话既是替自己说的,也是替原主说。
《扶明堂》里的他,或许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黑莲花,但是他一生为医,图的从来都不是名利。
谢观止深深地朝对面的人看去。
文清辞是笑着说出这番话的,殷川大运河两边的灯火,与河内的波光,在一瞬间全映在了他的眼底,点亮了那抹漆黑。
刚才这番话,若是出自其他人口中,谢观止一定会不屑于其中的虚伪。
由他说出口,却令人无法反驳。
“抱歉,失陪了。”
说完,文清辞朝谢观止点了点头,便与他擦肩而过,向船的另一头走去。
那里有道黑影,从他出门起便站在原地,静静地注视着这个方向。
“殿下,我们走吧。”
借着月光,文清辞看清……那黑影果然是谢不逢。
“好。”少年转身,缓缓向大船的另一边而去——那是文清辞所住的船舱,此时的他已经不是普通太医,就连住的地方,都与皇子们相距不远。
文清辞之前就发现,谢不逢似乎一直守在自己身边。
在小小的太医署,或许还不怎么明显。
可上了船,便不一样了。
不过文清辞心底里的古怪感,隻持续了几秒便消失了。
怎么说谢不逢都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而已。
他在这艘船上没有熟人,也不像谢观止一样,有差事要办。
除了习惯性地跟着自己以外,好像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做了……
夜里的画舫灯火通明,比白天更加热闹。
……可是这样的热闹,却谢不逢衬得越发孤寂。
他与周遭的欢乐与和美格格不入。
文清辞的心底,忍不住有些泛酸。
少年沉默着与文清辞并肩行至舱外,正准备走时,忽然被文清辞叫住:“等等,殿下。”
他回身从桌上取来一个果篮,轻轻地交在了谢不逢的手中。
这是皇帝刚才赏赐的樱桃,早在晚膳结束前,就由太监送到了此处。
文清辞房间的门,缓缓阖上。
少年站在原地,过了半晌终于缓步向前而去。
他拿出一颗樱桃,轻轻地放进了嘴里。
下一刻,陌生的酸甜便在他的口中化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