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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见雨声

 

鲸鲨王忍不住抬眼去看这个印象里天真到有些懦弱的年轻人,他把自己的仇人搂在怀里,语气平静,说到,“看来我确实能杀掉你,太好了。”

不一样了。鲸鲨王心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变得跟杀死我时很不一样了。

不过,又很眼熟。像什么呢?好像有点想不起来,时间太久远,远得他已经记不清了。远得,好像已经有十万年。

十万年前,曾亲眼目睹的某个时刻,那时鲜明的,不愿忘记的心情,至今仍执拗地存在着。但不愿忘记的是什么,却已经随着风沙模糊了。

真可惜。他还是撑不住闭上眼睛,意识朦胧间,清凉甘甜的液体进入口腔,顺着喉咙流下。在他仔细品味前,已经昏睡着倒下。

发放的食物和饮水里包含了两支葡萄糖溶液,泰雷在鲸鲨王彻底昏睡过去之前把其中一支倒进他嘴里,把他搀扶到卧室的床上。没有找到照明设备的开关,泰雷只能对着房间内的钟表估算时间。无法得知白天与黑夜,时间流逝的速度仿佛都因此凝固起来。

泰雷靠在床边,思绪放空。这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超出他认知的事情,他应该趁此机会整理一下今天的情况。但他太累了,脑子像生锈的轴承一样难以运转,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知道自己不是擅长思考复杂事情的类型。

泰雷闭上眼,那人的呼吸就在咫尺之间,平稳而虚弱。

第2天

泰雷难以理解眼前的情况。

像是被钝器用力击打过一样,大块血红的淤伤斑驳着青紫,在深蓝色的皮肤上蔓延。明明没有伤口,为什么会恶化成这样?

佩戴异能锁,异能量就开始用黑洞作为计量单位的战士。哪怕没有异能锁时,作为奴隶也是远比普通人健壮的天选之子,泰雷对“皮下出血”这种因为血管脆弱才会导致的症状当然一无所知。

哪怕在正规的医院,哪怕由手法熟练的医护人员用更精密的器具进行更专业的操作,也会有人出现这种血肿。这并不是因为受到了多么严重的伤害,仅仅只是因为,人体就是这么脆弱而已。

会因为一些听起来轻飘飘的可笑的事情,轻易受伤。受伤之后要是没有受到细致入微的照顾,就会恶化,就会死。既不能上天也不能入地,没有皮毛没有鳞片,牙齿连随便什么动物的肉都撕不开,食物不经过复杂的加工就无法消化。不耐寒也不耐热,环境温度变化过大会生病,甚至温度合适,仅仅因为到了不熟悉的环境就会生病。

失去了信念迸发,力量就如喷泉般涌出唯心力量之后,就变成脆弱的,稍有不慎就会死掉的生物。

人类就是这样一种生物。

年轻的金象族回忆起烈日下的黄沙,风卷起沙砾划过眼角,干涩得令他想要流泪。他想起站在自己身后的族人,扔下武器的瞬间他眼中的恐惧。他说,放弃抵抗会失去自由,可继续抵抗,就会失去生命啊。

最后,他还是失去了生命。是因为监工的鞭子,还是因为烈日的暴晒,或者只是因为跌了一跤而已,他倒在地上,没再爬起来。

肉体倒地时发出的,碰,一声。四周的沙尘扬起,落下,只停滞了一秒,就被命令着催促着继续前进的人群。

他用自由和尊严换来的性命就这样消逝了。

他有资格因此而怨恨吗?怨恨谁呢?压迫他的鲸鲨族,罪魁祸首的鲸鲨王,没能救下他的泰雷,没能帮助他甚至没能哀悼他的族人,还是这充斥着黄沙与烈日,干旱与贫瘠,压迫与被压迫的星球。

如果环境更适宜,如果没人用鞭子抽打他,如果工作更轻松,如果不是奴隶而是一个自由的人,如果有人保护他的安全,有人关心他的身体,那么他就不会死去了吗?

像他这样的普通人,就不会死去了吗?

有几个瞬间,泰雷其实真的想过永远呆在这里。哪怕与仇敌一起,或者说正好和仇敌一起。他们两个一个曾经终结了自己族群的苦难,但为另一个族群带来了苦难。一个刚刚终结了自己族群的苦难,或许正不可避免地走向给另一个族群带来苦难的路上。

鲸鲨王不止一次说过,泰雷与他年轻时候很像。他们的理念或许不同,但处境却可能相似。刚刚以一已动解救了族群,强大却年轻的首领。曾以力量奴役自己的族群,没有力量能强过他的人了。那么,要不要复仇?不然的话,他们先攻打过来,再要奴役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夺回土地,要多少呢?如果少了的话,粮食不够吃,就会有人饿死。夺回全部土地,打败所有敌人,那些繁重危险的工作就交给他们去干吧,不然工作中也会有人死吧?

因为弱小,因为时刻处在死亡的阴影中,因为恐惧死亡,只能将他人的性命垫在脚下,只能压迫他人性命来保证自己的性命。哪怕有一天已经不再时刻面临死亡的威胁了,也难以忘却这种恐惧,越是身处安全的环境,越是恐惧失去安全,再次陷入危险之中。

所谓欲望,只是无限膨胀的对失去的恐惧。

泰雷没法改变他们的弱小,没法改变已经形成的对死亡的恐惧,没法遏制他们因恐惧而无限膨胀的欲望。他只能尽力延缓这个过程,但最终还是要放任轮回发生,然后履行自己的使命,在平衡被打破的那一天,亲手杀死自己的族人。

他已经接受这个结局,他已经明确自己的使命了。他的信念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坚定,他的力量因此而强大。

但是偶尔,只是偶尔,这个刚成年的年轻人也会想,他真的不想做这种事啊。

他不想压迫他人,也不想杀死自己的族人,他不想杀死任何人。

所以像这样,就这样待在这个房间里,眼前是自己此生的仇敌,足够棘手,足够危险,能够让他说服自己,将所有注意都放到这一个人身上。不用思考使命,不用思考未来,不用思考注定到来的那个双手染血的瞬间。

或许那个瞬间永远不会到来了。

怀抱这样的心情,在这里暂且将它遗忘。暂且。

课题1:a与b亲吻1分钟以上

课题2:a从b体内抽取血液400

任选其一完成,获得10积分

“这是主食吗?”泰雷打开提供的食物,里面分隔盛放的食物冒出热气。这个空间里没有厨房,但是提供了一个叫微波炉的电器,完平板里的使用说明后,他把昨天没动的食物放进去加热,然后端来卧室。鲸鲨王手臂上的血肿据他自己说只是看着唬人,没什么感觉。但是失血400对他影响还是很大,他现在这个比普通人还虚弱的身体状况,已经连起身都会眼前发黑。

所以丢不丢人的先放一边,再不吃饭他可能会死。鲸鲨王打开面前这份一样的,先往嘴里塞了两口咽下去,确认自己视线恢复正常,他放缓进食的速度,“水稻,三平的水量可供不出这种粮食,不出意外你这辈子也就能吃上这一次了。”泰雷听到这话扒饭的动作都停了,“…为什么?”他只是随口一问,有点意外鲸鲨王会跟他说这些,好像他们两个是什么可以一起吃饭聊天的关系一样,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下去。

“因为这种作物要种在水里,”鲸鲨王倒是很自然地讲下去,甚至还很形象地伸手比了个高度,“至少这么高,没过脚踝。”

泰雷一直知道这人其实有很好听的声音,很适合娓娓道来讲述些什么,只不过过去每一次,都是在剑拔弩张的场景中,听这把好嗓子说出的都是些比武器还锐利的言语,让他有种被剖开的错觉。

而这次,没有威胁和恐吓,没有别有用心的诱导,他只是说水稻的习性,说第二平行宇宙的降雨,说潮湿和连绵的雨天,氤氲的水汽从这些讲说中扑面而来,而泰雷只是静静地听着。

那些仇恨和冲突,好像就在这弥漫的水雾中,慢慢淡去了。它们并没有消失,当然的。只是,就像暂时遗忘那些使命和未来一样,暂时也将它们压在记忆最下方。

将什么放到上面,刚刚看到的那行字,浮现在眼前。

“接吻”

开合的嘴唇,隐约漏出锋利的犬齿,舌尖。不自觉将注意力转移到这些东西上,直到食物吃完,泰雷收走餐具丢进垃圾桶,看着它们它们凭空消失。

他没跟别人接吻过。没有这样的机会,也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泰雷试着设想那样的场景,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感觉。那么,应该没关系吧。

“你不能再继续抽血了。”他把平板放在对方面前,这样说着。”你介意吗?”

鲸鲨王靠在床板上,对这两个选项不置可否,抬头与泰雷的视线对上。他伸手放在年轻人脸侧,将他拉进,直到对方金色的眼睛中看得见自己的倒影。他同样没有过接吻的想法,肉体需求另说,他最看不上爱那一套东西。

特意拒绝倒也说不上,他只是从不发起,他认为那没有意义。所以,没什么不行的。

“好啊。”他回答到。

于是泰雷凑过来,两人的嘴唇贴在一起,轻巧的,浅薄地像在试探。但鲸鲨王等了一会儿,发现这个小屁孩真的就认为这是在接吻了。

想笑。但同时,某种微妙而酥麻的感受,电流般从心脏上方滑过。

或许是悲哀吧?竟然被这种处男干掉。

但却更想笑了。

于是难以隐藏的笑意从眼角流淌出来,让这个还睁着眼的年轻人愣了一下。两只手抬起,按在后脑,将他压下,让距离更近,直到唇齿相接,毫无缝隙的贴在一起,互相碾压,然后某种柔软的东西从唇上扫过。

“张嘴,闭眼。”

低哑的气音在他耳边发出简短的命令,泰雷下意识照做,黑暗的视野中,其余的感官更加灵敏。对方动作时身下布料摩擦发出的声响,交错的呼吸,自己的心跳。嘴唇上柔软的触感,张开的口腔中探进来灵活温热的舌尖,搅动出细微的水声。

1分钟,有多长?

泰雷在慌乱没顾得上计时,他忙着呼吸,忙着模仿对方的动作,忙着数自己的心跳和对方的心跳,忙着高兴它们跳动的频率同样慌乱。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为此高兴,他只是下意识抱住面前的身体,好让他们贴的更近,让同样慌乱的心跳声贴的更近,直到渐渐地,渐渐地,两个声音重合起来。

“哈…放…”

虚弱的声音把他的神智唤回,年轻人恋恋不舍地松手,把差点在接吻时窒息的奴隶主放开。旁边的平板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显示课题完成,鲸鲨王撑在他身上喘气,无力的身体散发出不同寻常的热度。

“发烧了吗?”泰雷已经对这人如今虚弱的状态产生警惕了,伸手去探他额头的温度呢,却被对方一手拍开。

那点力道属实不够看,但鲸鲨王一反自进入这个空间之后无所谓的状态,语气暴躁地冲他低吼,

“滚出去!”

泰雷还想靠近,对方猩红的眼睛已经扫过来,熟悉的恼怒和杀意…但蒙着一层雾气。

啊。

年轻人脑子里空白了一下。对方已经抄起手边的平板砸过来,

“滚!”

警告,破坏实验道具的行为将扣除积分

接住闪着红光警告的平板,泰雷急忙退出卧室,还不忘把门关上。

低头看看,积分没扣,松了一口气。

但是,泰雷莫名其妙感到一点心虚,好像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第3天

经过一天的时间,鲸鲨王在第三天开始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行动能力。这倒是好消息,如果能保持这样隔天的频率,大概还是能在他的血液耗尽之前从这个空间逃脱。

为了这个目的,在不致死的情况下,哪怕失去意识也继续从鲸鲨王身上抽血,虽然需要做些心理准备,倒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毕竟只要回到他们的宇宙,这种程度的损耗在整个星球的能量面前根本算不上轻伤。

达成这样的共识之后,两人再次点开了平板的屏幕。

课题1:a指奸b并至使b高潮一次药物辅助

课题2:a在b躯干处造成一个深度15的创口

任选其一完成,获得10积分

短暂的沉默,然后鲸鲨王见怪不怪地耸肩,对这个发展有意外但不多。

“虽然要求一样,但连续两次抽血其实是叠加的伤害。原来如此。”这个人语气平静得好像马上就要被操或者被捅一刀的不是他自己一样,“性或是死…吗。嘁,真是恶心。”

恶心,被人指挥还不得不服从恶心,废物到没法反抗的身体也恶心。

啊,更恶心的是其实也没那么想反抗的自己,对这种要求脑子里最先浮现出的想法居然是期待,真是反胃到快要吐出来了。

“要选哪个?”他侧头去看金发的青年,怀着显而易见的恶意去询问,“我倒是都无所谓。”

骗子。泰雷僵硬的站在原地,他想叹气,但喉咙好像被堵塞一样,呼吸滞涩难行。他太了解他的敌人,他曾经的主人,虽然自己从不认可这种身份。但这人确实曾在一段时间里完全把控着自己,他说出的话从不允许质疑和反抗。

当他询问自己的意见时,往往早就替他选定了答案。

课题1所需器具及使用说明已发放

倒计时:12:00:00,已开始

这次出现在托盘里的是一个方正的纸盒,写着“前列腺按摩及事前准备”的手册和……一个装着莹粉色液体的玻璃瓶。

瓶身上贴着有字的纸条,鲸鲨王拿到眼前,慢条斯理地念出声来。

“性唤起,性倒错,感官敏感,痛觉减弱…这两个效果冲突了吧。”

泰雷原本在翻看那本手册,听着这人事不关己般发表评价,还是有点忍无可忍,

“你别…”

“……昏迷阻隔,成瘾性。”

于是青年未竟的话语化成难以置信的目光投向他,几乎是慌不择路地丢下手里的东西向他扑来。鲸鲨王任由泰雷从自己手中抢走装着药液的瓶子,好整以暇地欣赏年轻人空白的表情。

那双能驾驭雷电的手,正不可遏制地颤抖着。

再次开口的青年,说出的话也颤抖着,“…不行…你不能…”

他看上去真害怕啊,上次看到这种场景还是在他说要把他的族人都活埋那时候。

还是现在更好,现在这个,是因为自己。

奴隶主眯起猩红的眼睛,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伸手抚摸泰雷金色的短发,慢慢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

“别担心,泰雷。”

泰雷。他总是这样不厌其烦地重复念他的名字。在镇压他之前,在摧毁他之前,在威胁、恐吓、伤害,在给予他痛苦之前,鲸鲨王总是这样念他的名字。他总是说,泰雷,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放弃反抗,就没人会受伤。

“别担心。这东西可是我的老朋友了。”

但其实,无论他怎么选,都避免不了结局的痛苦。

他的抗争无论成功与否,从来都,毫无意义。

所以他眼睁睁看着鲸鲨王从他手中抽出那只玻璃瓶,旋开塞子,将那颜色恶俗的药液一饮而尽。

泰雷浑身僵硬,思绪被他的话语全盘打乱。这种东西?会让人成瘾的催情剂,谁敢把这种东西拿到他面前,拿到第三平行宇宙的霸主面前?他独裁统治这颗星球数万年,整个星球一半是他的部下一半是他的奴隶,他的思想如同枷锁拷在所有人身上,而自己只能一次又一次跪在地上,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这种人,他……

‘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

十万年前的鞭子划破空气的风声,在他脑海中炸响。

‘你只是一个,比狗还不如的奴隶。’

玻璃触地碎裂的脆响唤回了泰雷的思绪,他抬起头,鲸鲨王仍用那种仿佛欣赏什么极其满意的作品般的眼神注视着他。那双猩红的,血迹般的瞳孔,细看时能察觉到其中浸染的一丝莹粉。

几乎要满溢而出的,情欲的颜色。

“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他的嗓音已经低哑,拙劣地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我从前是你们金象族的奴隶。”

泰雷睁大眼睛,张口试图说些什么。因为轮回的限制,鲸鲨王显然没认出他,他不知道自己就是十万年前把他从铡刀下救下的人,自己早已看过他最狼狈最弱小的时刻。他只是没想到,鲸鲨王会主动把这件事说出来。

这不像他。奴隶主站在高台之上说要将众人的欲望压在山底时的样子固然可恶,但现在这幅突然坦诚伤疤的态度更让人心惊。

他状态不对,当然不对,把那种东西喝下去状态还能正常就怪了。

“鲸鲨王,你冷静点,你现在…”

他的话中断在鲸鲨王突然靠近的瞬间,灼热的呼吸打在颈侧,让人忍不住瑟缩。这人无视他的劝阻,继续说着,

“奴隶,唯一的价值就是服从。不够服从的家伙,当然要受到惩罚。”

说话的人一边回忆,一边扯下自己常服的腰带,上衣从他精壮的背部滑落,露出长久包裹在装甲下的躯体。深蓝的肤色,使他看起来简直近似于某种深海生物,充满奇异的非人的美感,在这种情况下依然有着令人惊叹的吸引力。

“一开始,只是常见的刑罚。不过等他们意识到疼痛没法让我屈服之后,就换了另一种方式。”

泰雷的手被他抓着,放到锁骨之上,他骨骼的形状标致而漂亮,隆起的弧度都像是某种装饰。向下滑动,抚摸过鲸鲨族光滑的皮肤,停留在饱满的胸膛。放松时的肌肉柔韧而丰满,手指放在上面微微凹陷,泰雷原本严阵以待的心思,也不免被这绝妙的手感分散了一部分。

“呵,”鲸鲨王对着耳根红透的年轻人发出一声嘲笑,“看来你们金象族就是好这一口。”

这句话中隐含的意味足够打散现下旖旎的氛围,而这人显然打定了主意,要让这个正直善良的年轻人心情更糟糕一点。

“他们选择侵犯我,为了让我的反应更‘好看’一些,”他刻意停顿了一下,青年脸上的表情让他感觉脊背上有电流在窜动,“让我吃下足以成瘾的药物。”

“不止一次,不止两次,”他的声音颤抖着,泰雷一时无措,但细看他的表情才发现这人只是兴奋得难以自抑,但确实有掩盖不住的愤怒,跨越了漫长的时间仍然难以忘怀“七十三天,或许更多吧,我有时候昏迷过去,会错过当天的日落。”

“我清醒的时候恨不得徒手把那几个畜牲撕碎,”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杂音,又转而变成平静的陈述,“更多时间,我会像狗一样从他们手心里乞食。”

“泰雷,泰雷,”药效作用下滚烫的身躯紧紧贴着年轻人僵硬的身体,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只是呼吸急促而杂乱,“那是你想看到的场面吗?”

“……闭嘴。”

那双耀眼的金瞳,此时仅存些许怒意和无奈。

泰雷泄愤似的揉搓了一把手下的胸肉,粗暴的力道反而让对方发出一声畅快的呻吟。

“啊?嗯…这里…怎么…”前所未有的刺激,促使深陷情欲中的人挺起上身,不知廉耻地用硬挺的乳头去蹭青年的掌心。常年习武留下的薄茧,刮蹭过敏感的尖端,快感像沾了盐水的鞭子一样狠狠抽打下来,“噫??哈…真厉害,这里之前…嗯…没有这么…啊…?”

下意识因过于激烈的快感弓起身子,又忍不住再次凑上前寻求刺激,仅仅自娱自乐地用胸口上的手磨蹭两下,已经小腹抽搐着逼近绝顶。

这幅过于放荡的模样,对还是处男的泰雷来说还是太过了。伸出的手下意识地想要收回,却被死死拽住。

“别…先别…要来了…让我…”

俨然一副只顾着追求高潮的样子,泰雷能感觉到自己的性器已经在对方不加掩饰的呻吟中勃起了。

青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刚才开始就被牵着鼻子走,他从过于纷杂的信息量中抽身,回想起最初的目的。

任务,任务倒计时还在继续。老二的问题可以之后解决,他得先把指奸这个任务完成了。

那么为了恢复自己双手的行动能力,得让鲸鲨王先把自己的手放开。

泰雷呼了口气,手上用力把动的起劲的人推到在床上。趁对方没反应过来,俯身下去,靠近了没被手掌盖住,一直被忽视的另一侧挺立的乳尖。

感受到气流靠近的一瞬,鲸鲨王浑身都战栗了一下。预感到即将发生什么都身体,本就被放大的全身的感官都聚集到一处。在泰雷短暂迟疑的空隙,期待和渴望飞快地膨胀到可怕的程度。

随后,湿润黏腻的触感,包裹住在空气中颤动的乳尖。

“哈啊……???啊啊……!”

简直像是直接舔舐在暴露的神经上,一瞬间就到达了高潮。没被触碰的阴茎在裤子里肿胀着射精,本不该用于性交的地方,也因为药物的作用在高潮时收缩着,发出咕叽的水声。忍不住挺起上身,迎合向还在滑动的舌头。

一次,再一次,从刚刚高潮而敏感的肉粒上掠过,还未平息的身体立刻被带上下一轮快感的积累,随着青年试探性的吮吸再次快乐地痉挛。

“嗯…啊啊等……别那么…啊?这样好…再咬一次…?”

最后,直到第一轮情潮过去之前,经验0的处男获得了让床伴仅靠胸部高潮5次的成就。

奴隶主手感极佳的乳肉布满了齿痕和指痕,乳尖上甚至有指甲掐过的痕迹。看起来淫靡非常。

终于让这人暂且安分,泰雷甩了甩手,开始干他们今天的正事。利落地扒下早就一塌糊涂的裤子,将道具给的指套带在手上,橡胶表面还有凹凸不平的颗粒,泰雷有些担忧对方还能不能承受得住。

“终于要来真的了?”

然而对方完全没有他顾虑的情况,恢复思考能力的第一件事就是出言挑衅。

“对我温柔一点,”明明语气都透着虚弱,却还能听出其中不怀好意,“不然我认错了人,可能会把你脖子拧断。”

“你现在?做得到可以试试看。”

泰雷看了一眼他已经湿淋淋的股间,将肌肉结实确实把人脖子扭断的两条腿向两边分开,向后穴塞进一根手指。

完全没有任何痛苦,粗粝表面碾压肉壁将狭窄的内腔分开,却只带来了纯粹的快乐。身体内部不是用于性交的器官被异物侵犯,连这样的认知都被药物扭曲,根本不需要特地寻找前列腺,每一次滑动都舒服得不可思议。

脑子像是浸在什么甜腻的液体里,所有的一切都在融化,融化,生理性的泪水随着高潮到来涌出,曾经的霸主在年轻的敌人身下绝顶,喘息得几乎在哽咽。

“还好吗?”泰雷一边探进第二根手指一边询问,不过显然对方的回答不会左右他的行动。

“你…啊啊?说呢,废话…呃…!”

进入的步骤完成,年轻人一板一眼地按照书上的位置转动手指寻找前列腺的所在。身下的人腰身不时弹动,都被他压着按回去。

某一刻抠挖的动作引起一阵窒息般的呛咳,泰雷停顿下来等鲸鲨王一口气喘匀,然后指腹抵在那里打着圈按揉。

“……哈…啊啊…嗯…又要…?”

确实温柔的,缓慢的,循序渐进却依然不容拒绝的高潮,不同于激烈的会使人心生抵抗的快感。这样轻轻揉弄内壁的感觉,太…舒服。像泡在温水里,让人完全生不起抵抗的心思。但却那么,那么的,逐渐逼近承受的极限。

距离让人想要崩溃求饶的程度,只差一点点,好像还可以忍受,还可以继续,又好像随时都会让他真情实感地哭出来。

“泰雷…哈…泰雷…?”

用求救似的语气,喊着自己的名字,差不多也忍耐到了极限的年轻人额头也有些冒汗。手上更用力摸过去,温热的内壁立刻颤抖着收紧了,包裹着带着胶套的手指。身下这具强大而美丽的躯体,正带着氤氲的水汽向他敞开。

而这是因为,药物的作用。

泰雷咬着牙,向自己重复。药物的作用。成瘾性的催情的,药物。

这人撑起身体,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他,将头埋在他颈侧。他转动手指,这具身体再次爆发出一阵战栗,紧绷着,尖利的鲨齿在他肩上咬出一圈渗血的牙印。

“嗯…泰雷…?”

血腥的气息使他恢复些许理智,鲸鲨王看着眼前晃动的金发,伸手插进发根用力扯了一把。

“嘶…你做什…”

弥漫着自己血液味道的吻,充满了他所没有体会过的缠绵,意乱情迷的人,最擅长将他人也拖入欲望的漩涡。泰雷紧紧攥着这人的手腕,直到一吻结束,那双猩红的眼施施然闭上,奴隶主随意向后一倒。

“我困了。”

“…你……算了。”

课题1已完成

今日份饮水与食物已发放

获得积分10点,已发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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