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无尽恐怖
田晓晓听着外婆的描述,眼前彷佛出现一个画面:漆黑棺木躺着一具si状凄惨的nv屍,张着大嘴,双腿向上弯曲,棺材内部满是抓痕,几片断裂的指甲卡在木板上,身上还牢牢钉着九根长钉。
她握着话筒的手不自觉地颤抖,「後来呢?」
「後来萨满虽然狠狠责备了刘老太一番,但还是出手帮了刘家。」
不过不是因为贪图刘家的钱财,而是因为鬼新娘怨气过重,若不尽快处理恐将成煞累及乡里。
为了瓦解芳儿的怨气,萨满要求刘老太开棺重新装歛芳儿的屍t,刘老太起先si活不肯答应,後来才告知芳儿根本没有自己的棺木,而是被直接和刘少爷封在同一副棺材里,听得萨满叹气过後又是连连摇头。
开棺之日,选在当月yan气最重之日的正午时分,即使如此棺中涌出的大量腥臭恶气,仍让邻近草木被沾染瞬间立即枯萎生机尽失。
但真正让人震惊的是,棺材里根本没有所谓的nv屍,躺在刘少爷屍t旁的是一只将近半个成年人身长的白se狐狸,脑袋上还顶着一个人头骷髅。
合该刘家倒楣,原来那si去的芳儿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只化形的狐妖!
「等等外婆,你说芳儿不是人,是什麽意思?」田晓晓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发出疑问。
「华夏一直以来都有东北五仙的说法,分别是胡、h、白、柳、灰也就是狐狸,h鼠狼,刺蝟,蛇,老鼠。老一辈人相信这些jg怪通过吞吐天地灵气,可以修行化为人身。」
「那个芳儿,」外婆咽了咽口水,哪怕过了近七十年,也抹不去那劫後余生的惊惶,「她就是一只刚修练ren形的狐妖!」
《酉yan杂俎》记载:「旧说,野狐名紫狐,夜击尾火出,将为怪,必戴髑髅拜北斗,髑髅不坠,则化为人矣。」
这下子,事情b原先所想还要复杂了无数倍,萨满推断芳儿恐怕是刚化为人形不久,不知什麽原因暂时失去了法力,结果被人拐卖到了刘家,没想到就摊上了刘少爷这笔烂帐,无辜枉送了x命。
算起来这也算是她的一个劫数,可动物修行何等艰难,那妖狐si得又如此凄惨,自然不肯轻易放过刘家,势必要闹至刘家j犬不宁、家破人亡。
萨满当下要求刘家全部迁出大宅,只剩下他师徒二人留守。当夜发生了什麽,因为年纪太小外婆已经记不清了,唯一印象就是在萨满跳完驱邪舞後,飒飒y风吹灭烛火,黑沉沉的雾气里渐渐凝出人形,首先入目是一双红se绣鞋中包裹的玲珑小脚,绣鞋上是yan丽华美的红se嫁衣,潋灩的裙裾上用细如胎发的金银丝线绣成出朵朵合欢花象徵百年好合,再往上是凤冠霞被和半透明的红纱盖头,新娘姣好的容颜在珍珠穿就的流苏後若隐若现。
「就是你,企图阻止我报仇。」鬼新娘的声音其实很好听,柔柔软软像一阵清风拂过。
「冤冤相报何时了,」萨满上前一步,语带恳切的道:「小老儿恳请姑娘放下,愿助姑娘再入轮回。」
「放下仇恨,再入轮回。」芳儿彷佛受到什麽刺激似地状若疯癫,软绵的嗓音霍地拔高,尖锐嘶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我的苦不是你的苦,我的痛不是你的痛,你凭什麽能把放下说得如此轻易。」
萨满神清激动不si心的劝说道:「姑娘莫要忘了,修得不易。切莫一步错,步步错。」
鬼新娘轻启红唇,冷冷的话语自口中吐出,「错的,是刘家人!」
朦胧中,芳儿伸出苍白秀气的手掀起了盖头,露出一张淌着血泪的绝美面容,但下一秒那张脸就变成了狰狞的狐狸模样,朝他们凶狠的扑了过来,漫天黑发翻滚着从门缝、窗檐、墙垣间隙涌出,纵横交织宛若是一张细密的蛛网,将宅院中的一切都锁在其中。
「我最後记得的,是师傅他老人家披头散发跌坐在地上的模样,他脸上没有半分血se,连喘息都无b虚弱。」
当时萨满看起来已是奄奄一息,嘴里却喃喃地念叼着,「长生天啊,一步成仙,功亏一篑。这是要与刘家不si不休了!」
待到天亮时,萨满头上已是一片白发,整个人彷佛老了十岁。
他强撑着jg神命刘老太率领刘家所有人对着那狐狸的屍骸三跪九叩,接着将其屍骸装入一个写满符文的hse布袋投入刘家大宅後院的枯井中,然後在四条黑se的铁链上用自己的血写上密密麻麻的祝文,如封条般一条一条地盘绕在井口锁了起来。
萨满清楚地告知刘老太,狐妖鬼魂害人虽有违天和,却是因他们作恶在先,他仅能暂时将狐妖封印在刘家老宅之中。另外,y司果报任何人都无权阻止,狐妖虽暂时无法伤人,业报并不会因此停止,冥冥之中仍有业报缠身。然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刘家往後若行善积德尚有一线生机,要是执迷不悟,便自求多福……
离开的时候萨满没有收取刘家任何的酬劳,反而显得郁郁寡欢,事後不到半年,他便生了一场怪病,全都长满诡异的绒毛,看上去像个人形的野兽,却坚持不肯就医,说他心中有咎。
「那年冬天,萨满就辞世了。我悄悄打听了刘家的下场,几乎是和萨满离开同样的时间,一家七十五口,所有的主子连同下人,除了一个早年就外嫁的nv儿,全部si得乾乾净净。」
随着外婆末了一个静字落下,原本仅是掠过肌肤的寒意,似乎伴随着无边无际的恐惧顺着毛孔渗入了骨髓,紧紧地掘住了她的心脏。
「你现在知道自己惹上多大的麻烦了吗?」外婆声音无奈中透着疲倦,「我现在就去找你,希望一切来的及才好……」
突然,手机里外婆的声音,转而变成一连串刺耳而尖锐的杂音,同时窗外传来轰得一声厉响,伴着倾盆大雨,整个院区莫名陷入一片黑暗,房间内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那田小小掌心的手机,微微透出一点莹莹的幽光。
她惊恐的握住手机,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浮木,微光中萤幕上倏地浮现一张脸,画着新娘妆,满脸血泪的望着她,似是张嫣!
须臾间,那张脸又换成另一张披着红盖头的陌生美丽脸孔,尚显稚neng的五官满是y森恨意,随即化作一张扭曲的狐狸脸。
「啊――」一声惨叫,田晓晓将手机扔到了墙角。
落地的瞬间,手机的铃声突兀地响起,是系统自带的和弦声,但在这个时刻听起来,竟有种说不出的恐怖。
她犹豫几秒,才哆嗦的伸出手将手机捡了回来,看到上头显示无来电的号码,田晓晓下意识的觉得有些心慌,但还是起勇气按下了接听键。
她想,或许是外婆呢!
「喂,是外婆吗?」她努力说服自己,心中抱着一丝冀望的开口。
可是话筒那头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只能听到电流驱动机器的微弱嘶嘶声。
良久,手机里传出几声哀哀啜泣的年轻nv子哭声,哭得很惨很惨,断断续续似在话筒中,又似从门外传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为什麽?为什麽?」
幽怨悲凉的哭声越来越清晰,一声一声近在尺尺,彷佛经由话筒爬了过来,就存在这病房的一隅。
而这几声诡异的哭声让田晓晓全身僵y的无法呼x1,就拿手机的手指也不自主的发颤。
只因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是张嫣的声音。
正确来说,应该是张嫣和她未婚夫闹翻时,双方最後一次的通话内容,当时她泪如雨下指责对方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你是谁……是……张嫣吗?你是张嫣对不对?」
田晓晓生平第一次发现,说话是一件简单的事,但要好好的说话其实并不容易。
「我知道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恶作剧设计你,但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我只是想让你受到一点教训。求求你原谅我好吗?我真的没有想害si你,你的si是一场意外,拜托你放过我,我不想si。」
田晓晓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不想si,真的不想。
「呜呜……呜呜,那我呢?我又想si吗?我想活,我也想活着呀!」
手机里传出了nv人带着哽咽的质问,声音很轻很轻,好像在压抑着情绪,却格外的悲凉,空洞的令人为之鼻酸。
张嫣委屈幽怨的哭诉声,清晰地飘荡在病房内,一句句都刺激着田晓晓最敏感的神经,她感觉周围空气异常的压抑,极其沉重的y郁,闷的让她几乎无法喘息。
又一个惊天巨响,电闪轰鸣间,房内出现短暂的光明。
这时候,田晓晓借着亮光,余光瞥见到手机萤幕上印出一幕可怕的景像。
萤幕里面斑驳投影反s出,两道红se的身影贴在她的身後,细长白皙的手臂轻柔的环住她的腰间状似亲昵,一个一身合欢花喜服身披华丽的霞帔,头戴凤冠和红盖头,鬓边有一圈浅浅的白se杂毛;另一个穿着一件牡丹金丝的大红旗袍,长长的头发被挽成发髻,金钗上简单盖了一张简单的红帕,她的脸很白,露出的嘴唇却是格外yan红,像涂了鲜血一样。
是……芳儿和张嫣!
她一个机灵,猛得转过身,可後方除了一堵墙外,空荡荡的什麽也没有,但是田晓晓知道,她们就在这里,就在这间病房里。她们正看着她,欣赏着她的恐惧,如猫抓老鼠。
田晓晓放轻呼x1,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空气中出现一gu霉烂cha0sh的气味,混杂着nv人身上特有的脂粉味。
她不知道,芳儿被生生塞入棺材的时候,所感觉到得视线是否也像此刻一样,绝望而无助。
「怎麽,你很害怕吗?」
飘飘渺渺的nv音悠悠地在空间内徘回,下一秒一只柔neng的手掌搭上了田晓晓的脖子,冰冷的指尖在0露的肌肤上来回摩擦,五根锋利的指甲掐在她的颈动脉上,力道很轻柔,她却是瞬间寒毛炸起,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我也很怕呀!那个房间里,那麽黑、那麽暗,没有人能听见我的声音。」张嫣整个身t攀附在田晓晓的背上,随着她的动作血腥带着腐朽的臭味扑鼻而来,「你知道我是怎麽si的吗?」
张嫣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声音高昂而刺耳,震着她耳膜阵阵发疼,「是梳洗喔!我身上的r0u全部都被用梳子一丝丝梳了下来,一条一条细得像发丝一样。疼,好疼好疼,可是我居然还si不了。呵呵,原来人的心脏只要还在跳,就不会si呢!你,要不要试试看?」
她边说边用一种好友分享秘密的亲昵姿态,将一把桃木红梳塞到她手上,那梳子弯弯的像是月牙儿,梳齿细密光滑,梳子背上jg心雕刻出镂空的桃花纹饰,朵朵盛开像真的一样,田晓晓只瞧了一眼就宛如有魔力般地深深的x1引住她,目光再也移不开。
见状,张嫣殷红如血的双唇高高的咧到耳际,满意的露出微笑。
对,就是这样。真乖,好孩子,来,拿起来,用它来梳你的头发!
恍惚间,田晓晓听见一个轻柔的nv声出现在脑中,和张嫣的y冷不同,那声音温柔婉转,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是芳儿。
田晓晓的手彷佛有意识般自己动了起来,拿起梳子就要往自己头上梳,她心底害怕极了,可身t却不听使唤完全无法动弹。
「不可,晓晓住手,快放下!」
蓦然,一道苍老的声音厉声响起,势如惊雷瞬间划破黑暗。
外婆!
田晓晓浑浑噩噩的意识恢复了些许清明,身t找回了一丝力气,迅速的将手上的梳子扔出,就在此时院区的供电恢复了正常,夜班的护士匆匆推门走了进来。
听着走廊上稀疏的人声,她不由得长嘘了一口气,竟有一种劫後余生的感觉。
而夜se中,隐隐可听见nv鬼愤怒的吼叫声,响彻长空。
情绪平稳下来後,田晓晓不敢再待在,医院匆匆办好出院手续,找了间二十四小时的咖啡馆坐了下来。
一杯热饮下肚,t内的寒意瞬间被驱散了不少,x口的郁抑好像也没有那麽难受,她这才长长嘘了口气,整个人逐渐放松下来。
刚才昏昏沉沉中,她清楚听见了外婆的声音,算算时间想必外婆应该快要到了,她老人家神通广大肯定有办法处理才对。
不过,如果没办法的话……
她脑中一团混乱,无数乱七八糟的念头闪过,如同纠结成团的棉线,怎麽理也理不清。
或许是情绪太过紧绷,或许是压力上太过巨大,田晓晓坐着坐着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红se的杯盏、红se的案几、红se的地毯、红se的帷幔、红se的锦被、红se的纱帐、红se的枕头,就连窗筵也覆上了红纸,目之所及,皆是红se。
半梦半醒之间她发现自己置身在一间新房中,古典华贵的家俱,雕花的窗棂,周围挂满绣着囍字的红绸。两根龙凤花烛在烛台上静静地燃烧。
而她,竟穿着凤冠霞帔坐在梳妆台前,手上握着一把红桃木梳,和先前张嫣塞给她那把一模一样,她看着自己抬起手一下一下梳理着垂下的青丝,眉宇间没有一丝身爲新嫁娘的喜悦和娇羞,只有萦绕在心头的浓浓苦涩挥之不去。
田晓晓偷偷朝镜子看去,虽有红巾的遮挡但她认出镜中人并不是她而是另一张青春稚neng的面庞,就好像她的灵魂被强行塞进了另一个人的身t里。
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屋外突然冲进来几名丫环,端着一碗药就往她嘴里灌,不到几分钟时间,田晓晓就感觉全身发软使不出半分力气。
她们粗鲁的搀住她的身子,将她拖到了正堂,宾客的声声笑闹中,田晓晓被压着过火盆踩瓦片、敬茶、拜天地,她的脑袋「碰」地一声重重磕在地毯上,疼的头晕眼花。
好不容易听见「礼成」,没想到等到的是一条红绫趁机套住她的脖子狠狠一勒,田晓晓拼命扭动身子却是徒劳无功,只觉得红绫愈收愈紧,喉咙间的空气愈来愈少,一口气喘不过来软软瘫了下去……
几名仆从一拥而上,将没了意识的她像破布似地拖到了一处y暗的祠堂,堂上挂满白幡,高处端坐着一个老妇恶狠狠地瞪着她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的模样,眸光y狠毒辣彷佛与她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正中央摆放着一口巨大的黑se棺材,老妇指着田晓晓对旁边的人不知说了什麽,随即那些仆从再次一拥而上,y是将她塞入了一口棺材中。
棺材内躺着穿着大红新郎袍的瘦弱男子,肤se惨淡,看上去已经si亡一段时间。方从晕眩中苏醒的她x口一震,隐隐猜到了老妇的想法,连忙张口喊救命。
「不要!救命――救命呀!」
可那些人丝毫没有理会,仅仅神情木讷地看了她一眼,棺材盖就直接封了上来,同时九根长钉残忍地穿透她的身t,任凭田晓晓怎麽哭喊都没有回应,越来越稀薄的空气和慢慢失去知觉的身t,让她的意识开始模糊。
吱的一声,田晓晓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周围的人因这突来的动静纷纷转头对她投以疑惑的目光,她g尬地笑了笑,背後衣服早已被汗水浸得sh透。
很快另一波莫名的疲倦又袭了上来,依旧是同样的房间,室内却布满了尘埃,象徵喜庆的鲜红已是黯淡无光,田晓晓仍是坐在梳妆台前,只是身上衣物换成了一件牡丹金丝的大红旗袍,两旁不在是红se囍烛而是报丧的白se蜡烛。
镜中jg致的妆容,掩不住红肿的双眼,本该代表幸福的红妆此刻显得妖异而诡谲,这次她变成了张嫣。
然後,她的身t再次重复了相同的举动,握住那把熟悉的红桃木梳开始梳起了头发,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看见一抹淡淡的影子飘入,镜中面孔又幻化了另一个人,正是她第一次变成的芳儿。只见芳儿闭着眼睛,宛若睡着的模样,看上去安详而平和,哪里有半分厉鬼凶恶的模样?
意外就在此时发生,不知打哪传来古怪的鸟鸣有如婴儿聒聒坠地的哭泣声,张嫣的身t似乎受到惊吓,手一抖失控撞翻了一根白se蜡烛,芳儿倏地睁开眼睛,美丽的脸孔霎时转为狰狞恐怖的面容。
变故突起,房间里所有的红瞬间都被白se取代。窗户上巨大的红se囍字,一半仍呈现红se,一半却变成了白se,似是宣告喜事变丧事。
镜中画面变得血腥而惊悚,从头皮开始,她清醒地看着自己把身上的毛发、皮、r0u,一丝一丝的梳了下来。
疼,真的很疼很疼,疼得无法形容,毕竟那红桃木梳真的是把普通的梳子而已,用来作为梳理的工具一点都不锋利。
可她梳得无b乾净,半分残渣都不曾疏漏,田晓晓听见鲜血从骨架上滴落的声音,在惊骇中无限的放大,滴答滴答……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身t,或许应该说是张嫣的身t,颈项以下雪白的肋骨清晰可辨,而在里面,那小小的r0e脏器还在艰难地跳动,一下一下沐浴在血河之中……
她想起张嫣的话:人的心脏只要还在跳,就不会si。原来是真的。
骤然听见一声尖叫,田晓晓彻底清醒过来,她发现自己仍在咖啡店里,旁边坐着一对用笔电看恐怖片的情侣,nv孩正缩在男方的怀里瑟瑟发抖,方才的叫声明显就是她发出的。
又是梦吗?
田晓晓摀着狂跳不已的x口,庆幸之余竟是有些神智恍惚,她忘不了被活埋在棺木里的窒息感和对刘家的怨恨;抹不去身上皮r0u梳洗的痛楚和骨架上凉飕飕的冰冷。
脑海中许多纷杂的记忆片段不断涌入,似乎属於她又好像不属於她,在短暂的思维当机後,难以置信的离谱信息,让田晓晓整个人像是傻掉了一般。
有那麽一瞬,她几乎分不清自己是谁?
她还是原来的那个田晓晓吗?还是被活埋的可怜妖狐芳儿,或是被梳尽血r0u的张嫣?
田晓晓双手紧握成拳,修长的指甲紧紧嵌入掌心,勒出一道一道的红痕。在不知不觉中,犹如有两道看不见形t的鬼魂先後钻入了她t内,一点一点侵蚀着她本身的意识。
同一时间,在百里外高速公路上的某辆计程车里,一名闭着眼睛假寐,身形瘦弱、头发斑白的老婆婆突然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瞠大的眸底写满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