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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还记得白家三少吗?那个被你揍了十分钟的富二代。”施力华又添了酒,摇出了半室酒香,“他真去见了ann。”

樊霄手上一顿,纸牌在指间翻转得不再流畅丝滑。

施力华无奈地摇摇头:“ann也真给你面子,那样一个人她都见了。”

樊霄垂下眸子,再次娴熟地洗牌,轻飘飘地问道:“他们睡了?”

“那倒没有,她陪着喝了几杯酒,最后被白宇鹏死皮赖脸地压着亲了个嘴儿。”施力华嗤了一声,“你说ann那时起没起杀心?毕竟你们都是疯子。”

眸光一闪,他开始八卦:“听说上个月一个年轻的富商为了逼ann回心转意,在她面前自杀,血都流一地了,ann却还在悠闲自得的听音乐喝红酒,最后还是那个富商自己打电话叫的救护车。”

言罢,施力华长叹一声:“不是,你们为彼此可以付出这么多,为什么不在一起?你非得跑这么远,花这么多心思玩男人?”

纸牌被整齐地摞好,像谁的完美人生,樊霄指尖一勾,便散了乱了,哪来得什么完美。

男人的语气无波无澜,像高僧讲经:“佛说九种人会堕入地狱。”他轻轻一笑,“我和她谁也跑不了。”

施力华:“……”

游书朗放下行李的时候还有点恍惚。

舒心口服液项目已经上马,一方面正在优化工艺,研发生产;一方面也在马不停蹄地铺设销售网络,建立渠道。

对于即将上市的otc药品,行业背书至关重要。博海药业是小企业,没有强大的背景背书,便把目光落到了专家背书上。

沿海s市,一场声势浩大的医药界专家论坛即将举办,知名、不知名的药企都想弄一张入场券。这是一趟便车,没人想错过这个机会,博海药业亦然。

入场券难弄,项目组选出了两位主要研发人员,即将拍板的时候,务实干练的樊总又在名单上加上了游书朗的名字,用的理由也冠冕堂皇,游主任懂业务又善交际,没准能得那些上了年纪的专家的青眼。

海滨城市的空气带着丝丝湿糯,椰林晃动枝叶拉扯着旖旎的海风。

几个人落地后的第一餐选在一处海景餐厅,是游书朗订的位子。

远海近沙,游人笑语轻远,旅途奔波后,所有人都显出一点慵懒的松弛,只有樊霄例外。

“怎么了?”游书朗将挑好刺的鱼肉放进樊霄面前的空碟,低声问他,“不合胃口?”

他照顾樊霄已经过了需要心里建设的初期阶段。一路上伤了手的男人如同一朵娇花,需他事事亲手照料。有时游书朗觉得樊霄伤的不是手,而是脑子,退化成了没有自理能力的弱智一枚。

可樊霄因他受伤,前几日自己醉酒又稀里糊涂地耍了流氓,心有愧疚的游书朗因而也愿意惯一惯恃宠而骄的樊霄。

桌上坐着的另外两人对游书朗照顾樊霄已经见怪不怪,私下里还庆幸多亏了游主任同行,不然那个表面客气实则矫情的樊总谁来照顾?由此一想,两人万分感念的翻出鱼腹,方便游书朗挑刺。

这一路,但凡游书朗的安排,樊霄照单全收,却只有这鱼没动。

他靠上椅背,笑了一下,低垂的睫毛掩藏了眸中的情绪:“有点累了,没有胃口,游主任别忙了,自己吃。”

他问过了服务员是否禁烟,在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后,将烟含到了口中。

“我来。”游书朗拿过他手中的火柴,划燃,将火光送到了樊霄面前。

温暖的火焰中,他发现樊霄的肌肉瞬间绷紧,未伤的左手青筋凸起,香烟在齿间轻微的抖动,面色苍白的脸庞被跳动的火光映的明暗不定。

关切的话还未脱口,男人便恢复了正常,就着游书朗的手点了烟,挑起唇角,浪荡地送来一声谢。

吃完饭,流霞已经烧红了天边和海角,波涛扯下一束金粉一涌一涌的送过来,奈何路遥,那束流光由浓烈逐渐转为暗淡,到了近前无奈地只剩了粼粼光点。

白沙细软,海风温柔,有人提议去海边走走。

“你们去吧。”樊霄的脸上挂着淡笑,“我先回去休息了。”

越过游书朗的时候,他伸手在男人的肩上拍了拍:“好好玩,以解失恋之苦。”

很欠,该骂。但游书朗只感觉到了那只手很凉。

在日式料理店打包了一份乌冬面,游书朗拎着往入驻的酒店走。

他与樊霄一个房间,出差在外,为了节省经费,没理由自己单开一间。其实,他早已习惯了出差与男同事同住,遇到不拘小节赤身裸体的,会自动回避目光,也会偶尔跟去三温暖坐坐,给女人小费时从不手软。

因而无人怀疑过他的性向,只道游主任洁身自好,从不沾惹乱七八糟的事情。

可樊霄是知道自己性向的,床铺相邻,共用浴室,这让游书朗多少有点别扭。

“又不是没一起睡过,都一个被窝里滚过了,还计较这个?”樊霄说这话时被游书朗怼了一杵子。

用房卡打开门,游书朗一下子愣住了。

房间里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无尽的黑暗仿佛扩张了狭小的面积,那些幽深的未知领域和恐慌在无尽的蔓延,让这一隅成为一个黑洞,等待着将误入歧途的人们一口吞噬。

下意识的,游书朗认为房间里没有人。他伸手打算将房卡插入配电器,却听到深暗的角落传来一声“别开灯!”

声音带着战栗,微微抖着传入了游书朗的耳中。

然后又化作痛苦:“求你了,别开灯。”

游书朗眸色微变,他收回门卡,走入屋子,将面放在门口的置物台上,回手关上了门,切断了一切光亮。

“怎么了樊霄?”

循声走到沙发前,还没站定他就被坐着的男人一把抱住,腹上一暖,面颊贴了过来。

“让我抱一会儿!”男人的声音沙哑沉重,像在砂砾中滚了三天。

嘞得很紧,压得很重。游书朗腰间传来细细密密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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