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了
&ot;我妈,上次找到我们县城来了,到学校威胁我给她钱·····&ot;
她从与母亲最近的一次冲突开始讲起,向他解释自己非走不可的原因,然后,慢慢讲述,他一无所知的,她过去22年的人生,从出生被护士宣告性别为女就没有被公平对待过的童年,到拼命学习逃离家庭仍然逃不过被吸血的少年时光,再到以为可以重新开始,遇见他的,这几个月。
她的声音很轻,讲自己的经历就像说一件无关紧要的故事一样,透着她一贯的清冷疏离,季程却哭了,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当泪水在脸颊划过,冷风吹在脸上刺疼时,才摸到湿意,他不敢相信,这些云淡风轻里的她,是怎么一步一步熬过来,才能那么美好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ot;你上次为什么····&ot;不告诉过我,季程突然想起来那个没有等到她的晚自习,那个没能敲开她家门的夜晚,想问一问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为什么不让自己和她一起承担,可话刚出口,还没说完就止住了。
她和自己说了,又有什么用呢?连每天一起回家都不敢走到楼下的自己,不敢被母亲看见的自己,去楼上找她都要照妈妈不在家的时间里的自己,一起来省城连火车票公交车票都要她买的自己,知道了她所经历的那些又有什么用呢?在她难过时连一个拥抱都给不了的自己,不被她信任和依靠,不是很正常的吗?
&ot;季程,你别哭啊,这一切都过去了,我都没事了,你哭什么呀!&ot;许久没听见季程的回应,他抬头就看见他满脸是泪看着自己无声地哭着,手忙脚乱地在口袋里找出纸巾来给他擦。
可她一边擦,他一边还在掉眼泪,秦思豫说了许多安慰的话,仍然没有办法让他止住哭泣,只好将人搂在怀里,拍着他的背像哄小孩子一样希望能起些作用。
季程回抱住她,紧紧搂着她的腰,心里疼得仿佛像要死过去一样。
在这个肃寂的冬日午后,他沉默着接受了,接受了她将要离开自己的事实。
也接受了,18岁的自己,给不了任何人,一个关于未来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