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节
陶守信将工作证收好,婉言谢绝。
待工作人员走远,陶守信惊喜地看向范至诚:“没想到你还能用这一招外交手段,比我的工作证还有用。”
陶南风颇有深意地看了范至诚一眼,当年他引起范雅君注意,进入毛巾厂职工宿舍设计团队用的不就是这一招?
一招鲜,吃遍天。
正准备继续往前走,工作人员又跑了过来:“那个,你们不是参与设计的吗?现在这边又有人来了,是京都大学的。你们不如一起看现场吧,免得让群众又来找我举报。”
京都大学?
陶守信抬起头,顺着工作人员的手指方向,发现门口开进来两辆苏式越野车,这款白色越野车型身形小巧、外观方正,独到的苏式设计让它看起来十分打眼,引人注目。
京都大学的政治敏锐性最强,1979年成立建筑设计研究院,承接不少京都建筑的设计任务,学以致用,名声在业内迅速打响。这一次的体育馆改扩建工程招标,他们也在邀请之列。
司机将车停在荫凉处,两一台车都下来四个人,领头的是两名四十多岁的男子,一名身穿麻料短袖衫的男子看到站在远处微笑的陶守信,眼睛一亮,大叫一声:“陶教授!”
他乡遇故知。
江城建筑大学是老牌建筑类专业院校,与京都大学建筑系交往亲切,这位打招呼的男子正是与陶守信在一次学术会议上结识的同行,郭仪。两人兴趣相投,经常通信。
郭仪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陶守信,高兴地跑过来,一把将陶守信抱住,哈哈笑道:“陶教授,来京都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好接待一下你啊。”
有郭仪与陶守信两人相识,双方人马介绍起来就显得轻松而和谐。
京都大学的另一名带队老师是建筑系副系主任、建筑设计研究院院长阮学真。阮教授刚满四十岁,脑子活络,率先在高校开设计研究院,按照公司运营方式承接业务。
京都大学品牌硬、地位高,业务不断。建筑系老师和学生都属于廉价劳动力,一千块的项目交学校10,另外10付劳务费,剩下80研究院得。
这样一来,阮教授赚得盆满钵满,一时之间有些飘飘然。
他体型瘦削,穿着格子短袖衬衫,一条微喇的长裤,锃亮的皮鞋,鼻梁上架着一个墨镜,看着十分时髦。
陶守信走过来与他握手:“阮教授您好,我是陶守信。”
阮学真上下打量了陶守信一眼,墨镜也没有摘,伸出手与他轻轻一握,态度略显傲慢:“你好。”
等介绍到陶南风与范至诚,阮学真的态度忽然变得热情起来,紧紧握着范至诚的手,笑容和蔼可亲:“江城建筑大学的研究生?不错不错。”
隔着墨镜范至诚都能感觉到那一道充满兴趣的眼神,他心底一颤,努力抽回自己的手,背在身后拼命地摩擦着,仿佛在将沾在手上的汗液擦拭干净。
再看到陶南风,阮学真哈哈一笑:“江城建筑大学建筑系的名气虽然没有我们京都大学响,不过这研究生的外貌质量倒是真的非常高,漂亮!漂亮!”
他再一次伸出手想要与美女握手,却不料下一秒笑声便卡了壳。
手指一阵剧痛传来,感觉整个手骨都要被捏断,阮学真痛呼起来:“啊——”
陶南风道:“在江城,一般人都不敢和我握手,没想到阮教授如此勇敢,真是漂亮得很!”
陶守信心中暗笑,扯了扯姑娘的手,假意喝斥:“调皮!”
陶南风松开手,目光平静。
陶守信解释道:“这是小女南风,天生力气大,有时候控制不住力道,所以一般人不敢和她握手。抱歉抱歉。”
阮学真悻悻然甩了甩红肿疼痛的右手,心有余悸地看了陶南风一眼,玫瑰有刺,不好惹。还是刚才那个男生可爱,漂亮柔弱、手掌绵软,眼神中充满了挣扎与愤怒,却又无力反抗。
这么一想,他的目光又转向范至诚。
陶南风横跨一步,将范至诚挡在身后:“阮教授教的是什么,难道是美学欣赏与批判吗?”
她故意将批判二字说得很重,落在阮学真耳朵里便是浓浓的挑衅。
作者有话说:
周日第二更!
亲近
“你!”阮学真一时气结, 感觉被一个美女鄙视。
郭仪知道阮学真的毛病。
这人喜好美色,在学校里的时候就经常对漂亮女生、男生握手摸肩,让人不堪其扰。但他家有悍妻, 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再加上他的确有才,系里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偶尔有学生抗议,阮学真还振振有辞地说:“美是用来欣赏的,我只是看你生得漂亮,喜欢亲近一下有什么错?我又没有对你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 只不过多看几眼、握握手也不行?”
没想到今天他遇到陶南风,看来是个硬茬, 半点便宜没占到, 还惹来身后学生的闷笑。
郭仪忙打圆场:“好了好了,我来介绍一下我们京都大学的学生吧,这可都是我们建筑系的精英, 有研究生、也有本科生, 都功底扎实、平时在设计研究院参与了不少实际项目。”
六个学生, 有男有女, 其中有一个大包小包地提着, 一直藏在另外一个女生身后, 这个时候露出脸来, 让陶南风与陶守信都愣了一下。
郭仪也愣了一下, 问:“冯悠, 你怎么跟着来了?”
阮学真道:“我让她来的, 咱们这一帮子人, 总得有个拎包打杂的吧。冯悠虽然专业能力一般, 但为人亲切、做事勤快, 长得也算不错,正好快毕业了,就让她提前进设计研究所工作吧。”
听到阮学真的介绍,冯悠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拎包打杂?原来她在导师眼里只配拎包打杂。
专业能力一般?长得还算不错?
字字句句都是在打她的脸,还是在陶守信、陶南风的面打她的脸。打得清脆、打得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