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说的也是,安夏讷讷道。
二人在游廊行走,恰逢这时,庭院的密丛里忽然响起衣袂掠过的声响,江絮清和安夏一同望过去,正好捕捉到一个男子的身影从那处蹿过。
“是谁?”安夏警惕地问。
侯府内的下人不会这般不懂规矩,看到主子过来竟会偷偷摸摸的躲起来?能有这样像做贼似的举动,定然不会是侯府的下人。
安夏将江絮清护在身后,谨慎道:“夫人,我过去看看。”
江絮清也有点害怕,担心是有不轨之人跃进了侯府。
可还没等安夏过去将人抓到,密丛后缓缓走出了一道人影。
裴幽仪态优雅地步上台阶,朝江絮清走过来,“莫要紧张,方才是我路过此地。”
江絮清后退一步,蹙眉问:“这个时间了,兄长怎会在此?”
这可是回寒凌居的方向,他的院子不该往这条路走。
裴幽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江絮清的面容上,柔声道:“这条路是去往何处,我又能去找谁,慕慕觉得呢?”
江絮清不悦道:“兄长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还挺会装糊涂,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裴幽收回方才的态度,笑道:“是这样的,我本想找怀徵有点事。”
听到是找裴扶墨,江絮清这才松了一口气,淡声道:“兄长来的不巧,夫君他上午便已经出了侯府,回来时间尚且不知。”
言下之意是让他赶紧走,他找的人不在。
裴幽“喔”了声,丝毫不见意外,总之方才那句话他也是随口一说。
语罢,江絮清微微福身提出要告辞,很快便带着安夏快步回到了寒凌居。
望着她急匆匆离开的背影,裴幽黑眸微眯,没多久,密丛后冒出一个男人的身影。
赵轩嘿嘿笑着站在裴幽身后,调侃道:“怎么,看上你弟妹了?”
裴幽冷眸一扫。
赵轩无奈的撇撇嘴:“这样金尊玉贵让人忍不住想要垂涎的仙子,是个男人都会肖想,但是你还是别做梦了,我都看的出来,她跟你那个从小是天之骄子的弟弟才是一对,你呀,就莫要介入人家了。”
裴幽面容肃冷,反手便扣住赵轩的脖颈,将他按在了游廊圆柱上,恶狠狠地道:“我的事,还由不得你来置喙!昨晚的话你恐怕都忘了,我再提醒一次,你若再胆敢在侯府做些小偷小摸有损我名誉的事,你信不信,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赵轩瞬间窒息到脸部涨成了猪肝色,他不停抓住裴幽的手腕喊着要他放手,见他实在喘不过气了,裴幽才猛地一撒手,任由赵轩瘫坐在地。
赵轩不停呼吸新鲜空气,后站起身来,呸了一声:“你敢!你若杀了我,信不信我绝对有办法撕开你这虚伪的假面具,届时你这侯府大公子的矜贵身份,看还能不能保住你!”
裴幽咬牙切齿,恨恨地盯着赵轩。
赵轩顺过气来后,嘿嘿笑了几声,“不过目前跟着你混有好日子过,我是不会那么傻去害你的,至于方才说的话,我纯粹是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份上,才忍不住提醒你罢了。”
裴幽皱眉,不悦道:“你这是何意?”
赵轩忽然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是不知道,那裴世子实在不是省油的灯,他对你们和侯爷说是街边巡防才找到的我和阿岚,实际上,是他派人四处搜寻,将我和阿岚无情地绑了过来,这哪是对待兄长好友的态度,这是活生生拿我们当仇人似的。”
裴幽脸色铁青,“这话怎么那日没听你在侯爷面前提起?”
赵轩怂怂地道:“那可是裴世子,一只手就能把我和阿岚捏死了,我哪敢当着侯爷的面乱说啊。”
见识过裴扶墨的手段,赵轩这才好意提醒:“你若敢动他的女人,我看即便有这手足之情,裴世子都不会将你放在眼里。”
裴幽冷笑几声,暗道,江絮清只有一个,在她面前,什么手足之情,又算得了什么,况且……
左军衙署。
这里的官兵皆训练有素,能力超群,门口值守的官兵更是冷目肃容,让人不敢接近。
镇北侯府的马车停在了左军衙署前,过了片刻,有衙役过来站在窗前回话:“都督夫人,都督大人不久前外出了,目前不知何时才回,您先进去等他吧。”
江絮清颔首,便提着红木食盒下了马车,吩咐安夏先在车上等她。
安夏从车窗缝隙看着自家夫人随衙役进去了,心里不免担忧,这几日世子和世子夫人之间的关系,她实在看不明白,一会儿觉得世子极其宠爱夫人,一会儿又觉得世子又在冷落夫人。
想必夫人也察觉出来了,下午便在小厨房做了一些消暑的饮品,特地来了左军衙署一趟。
衙役带着江絮清一路来到了裴扶墨休憩的屋子,毕恭毕敬道:“都督夫人先在这好生休息,待裴都督回来后,属下再来回禀。”
江絮清笑着颔首,便进了屋内。
这间屋子不大不小,陈设简单,同裴扶墨这个人一样,他一向不爱弄些花里胡哨的,总是怎么简单怎么来,珠帘里面有张休憩的床榻,处处都是裴扶墨住过的迹象。
江絮清将红木食盒放下,乖巧地坐在一旁等裴扶墨回来。
时间缓缓过去,可惜直到日落时分,她还是久久没等到裴扶墨的身影。
这时,门外响起两个男人的对话声。
“你那有办法了吗?周护卫传话来说要咱们尽快再找一个女人送过去。”
其中一个官兵为难道:“我能有什么办法,都不知道找个女人是做什么的,每次都是交到周护卫手中,就不了了之,之后没过几日,周护卫又要让我再重新找,那种貌美,身段好,声音好听的姑娘哪那么容易找到啊。”
“这可愁了,都这么晚了都督还没回衙署,想必便是去了那处,你说究竟是什么事,能让都督隔几日便亲自去一趟?”
“我哪知道,那周护卫瞒的死死,什么都不透露,不过定是极其隐秘,不能让任何人知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