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酬劳
夏葵脸颊更红了，连同那如同花瓣白皙的耳垂，跟要滴出血点来一样。江徜看出她在害羞，垂眸扫了一眼自己，俯身过来，双手按在备餐台上，微偏头凑到她耳边，只是轻轻一嗅，少女独属的恬淡气息萦绕在鼻间，久久不能散去。他的嗓音低哑像是带着某种情绪：“我饿了，帮我煮一份。”夏葵害羞的揪紧针织衣角，从来还没离他这么近过，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拒绝不了江徜的话：“嗯。”少女声音细碎，像是小猫儿的呜咽惹人怜爱，如南江温柔的春风荡漾在他心头，搅乱了一池春水，更打破他内心的平静。他的喉头上下滚动，嗅着那恬淡气息，想要扣住她的双手，托起她放在备餐台上，亲一亲她唇瓣的柔软的念头。她的手指柔软，放在他的胳膊上拍了拍：“你能让开吗？”江徜舔了舔嘴角，有些不舍，粗粝掌心摩挲着光滑的备餐台面，良久。月光将她的纤细腰肢暴露的一览无余，好像一只手都能握住，最后江徜还是放她出来。夏葵脸上灼烧的厉害，转身去了碗柜，弯下腰之时，镂空针织衫衣领被柔软的挺翘塞满，颇有种呼之欲出的冲动！江徜看在眼里，眼底忽然一暗。下一刻夏葵似乎捕捉到了男人的目光，小声惊呼一下，立刻拢了拢衣领，扣上针织衫扣子，却发现扣子早就坏掉了。江徜焦躁摆头，手指捏紧，随即走过来，从口袋拿出一枚胸针递给她：“衣服坏了，就不要穿了。”一想到，前些阵子，夏葵穿这件针织衫出去，极有可能被人给看到。他莫名…有种想给衣领那里缝起来的冲动。夏葵捏紧衣领，心里想着刚刚江徜不会可看到了吧？她起身，放下白瓷碗，慢吞吞走过来，就看到江徜掌心里有一个珍珠胸针，很小巧很可爱，看起来像是女生的饰品又像是男士的饰品，她没多想，接了过来，“谢谢。”cao，他妈的，刚刚夏葵的手指碰到他掌心了。软的不行，江徜心里有种被羽毛划过心尖儿的痒，还有那一句谢谢，乖巧好听极了，跟小黄莺一样。江徜咬紧牙关，见她一直没戴上去，于是心急，上来拍开她的手，两指捏住针织衫两端，修长手指扳开胸针一脚，露出锋利的针尖，穿过柔软的针织衫，随即扣上。白色珍珠点缀在夏葵的锁骨上，少女的发丝散在两肩，发丝乌黑更衬托那张白皙剔透的脸颊，脸上缓缓露出一抹笑：“谢谢你，江徜。”夏葵摸着锁骨上的珍珠胸针，漂亮的唇瓣微微勾起，唇珠泛红透着水光，像极了成熟的水蜜桃。江徜：“你这张嘴，成天就是谢谢，能不能换其他的话？”夏葵眨巴眼，想了想说：“rci。”是法语‘谢谢’的意思。江徜也学过法语，他一定能听得出来。两个人在黑灯瞎火的客厅吃泡面，声音挺大的，许是他个子高所以饭量也大，夏葵碗里的面还有半碗时，江徜风卷残云就已经添第二碗了。小姑娘的吃相一向秀气，筷子夹着一两根慢慢往嘴巴里送，樱桃小嘴上沾了葱花，看起里有些滑稽。自那以后，夏葵每次都能在客厅意外看到不穿上衣的江徜，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又或许是他生性自由不羁不拘小节。经常的，看的夏葵小脸一红，还流鼻血了，许是天气太过干燥引起的。夏葵会煮面条，江徜觉得小姑娘手艺不错，两个人在这三周里每到周末就会不约而同地回到江家别墅，她煮面也会多给他煮两碗，他喜欢吃香菜但不喜欢葱花，于是夏葵每次都只是放了调制好的面条汤底，香菜都是最后放的。两个人的关系很微妙，像是同住屋檐下的兄妹两个，又像是搭伙过日子的男女，还是没有男女关系的那种。时间长了，江徜越看夏葵越不对劲，发现她的衣服都小了好一圈，逼仄的布料紧绷，有好几次他漫不经心的从她身边走过，都能有意无意的瞥见她的淡粉色长裙里挺翘的轮廓。之后，江徜随意扯了个由子就拉着夏葵去了附近的大商场买衣服，等去了夏葵才知道，原来这家商场也是江家的，就连旁边的网吧和上午酒店也是。里面的豪华程度和衣服价格，只是看一眼就觉得经验和吃惊，一套连衣裙就要一万八，这是个天价数字。夏葵踌躇不敢上前，江徜躺在沙发里，直接丢给导购小姐姐一张黑卡，紧接着所有适合夏葵的连衣裙和针织裙全都摆放在她眼前，那一刻夏葵怔住：“我支付不起的，不然还是换一家，不然我以后都要喝凉水过日子了。”话出，导购小姐姐笑得合不拢嘴：“美女，这是自家的商场，老板来买东西都不用出钱的，只要有了黑卡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江徜挑眉：“放心，这不是还有我嘛。”最后，夏葵挑选一件连衣裙后，跟着江徜离开了商场。小姑娘还挺有骨气，给江徜打了欠条，上面清楚明白写着以后分期付款偿还。江徜对待姑娘向来大手大脚，而且就一件衣服算不上什么。他拿过夏葵的手机，看着上面拟好的偿还条款，他轻笑一声：“老子愿意给，你就收下，还不还的无所谓，就当这阵子你给我煮面的酬劳了。”煮面的酬劳也用不着两万九吧？两万九，她要存钱到什么时候才能还清这笔巨款？夏葵没再说话，随后江徜拉着她坐上机车离开。少年的后背宽敞，她却不敢抱住他的腰身，因为羞耻心。路上寒风凛冽，不断吹刮着她的肌肤，蹭得有些疼。冷风冲刺，灌入他的黑色外套里，外套很薄的样子，可他却不怕冷似的。加大油门，向着大桥的另一端不断冲刺，银色肆意徜徉，透露着不羁与放荡。机车在经过减速带时，起了不小的颠簸，夏葵身子往前一撞，额头刚好撞上他的脊背，似乎咯到了一块骨头的样子，她疼得微促眉头，等到反应过来时，自己的双臂已经下意识环住他的腰，就像是抱着一个救命稻草，说不害怕是假的，于是乎她放纵自己借着这个由子，将怀里的人抱紧。往来的路灯如幻灯片从身侧接连闪过，夏葵恍惚响起那个冬天。记得是一次高二的体测。
同班同学要互相配合，考验团结，接近两米的攀爬墙不断有同学翻上去。夏葵站在队伍最后，有些局促的整理自己的宽大棉袄，她是没有校服的，因为家里的条件不允许所以是没有校服的。这时，体育委员一眼就扫到了夏葵，坏笑着：“夏葵同学，要不你先上？你一直站队伍后头，不知道道的还以为你不是本班人。”就这样，同学的目光纷纷落在夏葵身上，她戴着眼镜，脸蛋上有些婴儿肥加之生了病最近有些发肿，将头埋得更低了了。当时她小声说了一句：“不用，我排在最后吧。”闻言，有好事的同学窃窃私语，不断向她投来嫌弃的目光，“她看起来得有一百二，谁能拉得动她？”“就是，简直是两个我加在一起，真是苦了后排那些男壮丁们。”青春期，发胖和身材，是女生逃不开的话题，夏葵也不例外。听到这里议论，她心里是难受的，同时也尴尬没人能拉得动她，到时候免不得又要被同学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那个时候的她腼腆内向，即便在心里排练了数次的话语来回击那些人的闲言碎语，但抬眸时，却退缩了。她捏着裤缝线，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墙上另一端的江徜，一头银发肆意又张扬，帅气和不羁的一举一动就引得不少女生的欢呼。那时候，在面对暗恋的男生面前，她是自卑的，也是打心底不愿意被江徜拉。于是她便躲，可奈何江徜眼睛好得很，一眼就扫到了退缩的夏葵。少年的声音敞亮：“那同学，跑哪儿去？就差你了。”这时，剪着锅盖头的肖崇磊推了一把江徜，“你疯了吧，找谁不好，偏要找一个肥婆。”江徜挑眉，一巴掌给肖崇磊肩膀头上拍，啪！一声，看起来都吓人。“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个男人？不行，给老子滚下去。”身后有人推了一把夏葵，让她穿着本就不合脚的运动鞋差点掉了，她一脸仓皇一回头却发现那些暗自偷笑的女同学，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夏葵犹豫一刻，慢慢攀上木箱子，看着江徜，少年额头沁着热汗，银发刚好遮住眉骨，耳朵上带着黑色耳钉，他半个身子凑过来伸出手，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怀里掉了出来。银色项链发着光，不断前后摇摆不停，那一刻，夏葵看清楚了是字母项链，上头是大写的j。他很好看，不是书生意气的俊朗，而是偏野性和痞雅，脸上漾着一抹笑，就弄得夏葵不敢看他了，因为总是会害羞。她小声开口：“我很重的，江徜。”他动了动手臂，笑得胸腔震颤，“快点，老子等会儿还要去打篮球，去晚了你负责啊。”他话里有些催促的意思，却也看出了她的难堪，又补上一句：“老子有的是力气，来！”夏葵捏紧的拳慢慢松开，琥珀色的眸子悠悠上扬，盯着那恣意的少年，不再扭捏伸出小手来。大掌贴合小手之际，他的掌心热热的，露出的胳膊精壮有力，使力气的同时青筋暴起，眉眼凝起之时还有种认真的劲儿，最后江徜一个人把夏葵拉上墙的另一边。夏葵坐在地上，余光看着江徜。他半开玩笑：“同学，你手心出那多汗，刚刚老子差点手滑。”夏葵确实是紧张了，所以掌心才会出那么多汗，而且现在是夏季。小姑娘拿出一张纸巾递给他：“谢谢你，江徜。”江徜扑通一下，从地上起来，凝了一眼夏葵，暗自感叹，他妈的这声音可真好听。他有种想要询问她是不是南方人的念头，肖崇磊就已经抱着篮球走过来，他也就忘了问。紧接着跟没事儿人似的，有使不完的力气，站起身跟肖崇磊他们去打篮球。夏葵摸着胸口，刚刚好像撞到江徜的肩膀了挺疼的，一想到这里她又瞎想会不会江徜也感受到了，那确实…挺尴尬。另一边，江徜一路上脸红彤彤的，肖崇磊只以为他是刚才累的，于是对着篮球场外的小迷妹说：“江徜口渴，需要毛巾和水，哪位美女愿意帮忙买一下？”有的女生话还没听全，就撒欢的往小卖部的方向跑。肖崇磊这才发现敢情都是姜徜的粉丝？他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转头来看江徜，就看他一个劲儿的猛灌篮，浑身血脉沸腾似的不停歇，问他他也不说，又怕问烦了江徜转头来削他。在无数次的灌篮动作后，江徜浑身湿透，火红色的球衣贴合在精壮的肌肉线条上，引得一众女生扒着铁笼子尖叫。“我靠，徜哥，你这女粉丝也太多了，都是来看你肉的，我来给你挡挡！”说着，肖崇磊就要上手过来拿毛巾盖他。江徜粗喘气息，感觉浑身滚烫的厉害，他抬手拍开肖崇磊犯贱，手掌下意识摸着肩膀那里，那双黑色眸子愈发深了一分，这时他微微转眸，看着那群闹哄哄的女生。“啊！江徜看我了！他看我了。”女生博激动地抱着篮球场门喊着。几个女生也开始叫，有的佯装害羞腼腆不敢回望，颇有种欲拒还休的姿态，有的恨不得冲进去跟江徜搭两句话。可江徜看都不看她们，目光却落在经过篮球场的一个女生，穿着厚重的棉袄，高马尾，带着眼镜，动作有些滑稽的抱着胸口慢吞吞走路。夏葵也注意到了这里的欢呼，偶尔的投递目光过来，就看到了坐在篮球场上的江徜，那一刻她迟疑了。竟觉得，江徜也在看着自己，心里油然而生的三秒激动很快散去，他原来不是在看自己。这时，一个穿着短裙校服的女生从她身边经过，很漂亮，一头红色的卷发，自信成熟的打扮很快吸引很多同学的目光，是胡黛菲。夏葵抿嘴一笑，随即转身离开。她看着自己的脚尖，板鞋陪运动裤和棉袄，哪里像是个女孩子，倒是和那一株小草有些像。她半蹲下来看着鹅卵石路上被一块巨石压住的小草，慢慢从袖子里伸出手，露出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指来，搬开石头。那一刻小草慢慢起了腰，迎着寒风颇有种摇摇欲醉的样子。米品月生日到了，邀请了很多同学来她家的大别墅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