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
这么想着,顾月淮不禁弯了弯眉眼,朝着晏少虞笑道:“别想了,走吧。”
晏少虞看着她没心没肺的表情,微微一怔,语气里多了些情绪:“你不生气?”
他的拒绝与排斥显而易见,如果不是因为晏少棠,他根本不会和她多说话。
顾月淮微讶,疑惑道:“生气?为什么要生气?”
晏少虞沉默,薄唇微抿,抬腿便走。
顾月淮看他走得飞快,不得不加快脚步跟在他身侧,问道:“因为你没答应我的邀请,所以我应该生气?”她问完又紧接着道:“就算你不来我家,我还是会给你送饭。”
说完,她清了清嗓子,语气带着狡黠:“既然结果都一样,我为什么要生气?”
闻言,晏少虞顿住脚步,本能地皱眉看她:“所以,你说的去你家吃一顿晚饭以后不会再给我送饭,是骗我的。”
顾月淮扬了扬唇角,半仰着头看他:“不是啊,我可以不给晏知青送饭,但是不能不给少棠的哥哥送呀,我都说了我们是一家人,怎么能不管你呢?”
正所谓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纵使晏少虞是一层难破的金刚纱,她也得迎头而上,追男宝典第一条原则就是“不要脸皮”。
晏少虞顿了顿,尔后被她给气笑了,头回觉得面对一个女人无计可施。
顾月淮双手背在身后,看着晏少虞好看的眉眼,声音中罕见的带了一丝羞怯之意:“晏少虞呀,我喜欢你,很喜欢,会一直等你回头看我。”
这是她第一次把话说的这么浅显明白,喜欢,等待。
闻言,晏少虞脸上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淡淡的,目光却很深邃。
他也曾听到别人这么说过,不过,当时只觉的不耐,如今乍一听顾月淮这么说,第一反应仍是不耐,可看着她眉眼间的羞怯以及语气里的认真,却愕然一惊。
她声音不大,甚至因为害羞而多了些低哑,可他偏就听出了几分神圣的味道,好似与他说出“喜欢”两个字对她而言是一件十分隆重的事。
面对这般庄重的表白,晏少虞第一次觉得紧张。
他忽然发现,面对顾月淮,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冷静自矜,都开始消退减弱,她一次次让他感到头痛,不知该如何应对。
顾月淮看着他微缩的瞳孔,难掩笑意,如释重负,总归是说出口了。
晏少虞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半晌,语气僵硬寡薄地道:“你根本不了解我,又何谈喜欢?我有许多事要做,没有找对象的打算,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她说的浅显又明白,他的拒绝更是直白的不留一丝余地。
顾月淮目光平静中带着几分洞悉的从容,听了他的拒绝,不仅没有露出失落的神色,反而笑吟吟地道:“我知道你有许多事要做,但喜欢你,是我这辈子要做的事。”
这话任谁听了都只当是一句甜言蜜语,只有她自己清楚,她说的有多认真。
她不等晏少虞开口,莞尔一笑,率先朝着知青点跑去:“我先回去了!”
晏少虞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菲薄的唇紧抿,看着顾月淮远去的背影,略微失神。
他耳边似不断回荡着她刚刚的那句话:喜欢你,是我这辈子要做的事。
这辈子?
失踪的潘若因
顾月淮回到宿舍的时候,只有田静和蓝天在,潘若因还没回来,不知道去了哪儿。
她洗漱了一下就躺下睡了,今天经历的太多,累了。
田静瞥了顾月淮一眼,眼底掠过一抹阴冷。
蓝天一如既往当着布景板,缩在床铺上,宛如一个透明人。
时间渐逝,睡得迷迷糊糊的顾月淮被一阵议论声给吵醒了。
田静声音严肃:“咱们得去找崔向导,这么晚了潘若因都没回来,肯定是出事了!”
蓝天瑟缩着脖子,一脸的惊恐:“我……我……”
“算了,你就待在宿舍吧,我去!”田静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蓝天的肩,转身匆匆离去了,顾月淮坐起身的时候只看到了她焦急的背影。
她摁了摁眉心,目光四下一巡,屋里只有蓝天,潘若因没还回来。
那这可真是怪事,中午她虽然生气跑掉,可下午也好好上工了,怎么到了晚上又不见了?这大小姐脾气,该不会是乱跑迷路了?
顾月淮拧了拧眉心,上辈子可没出现过这桩事。
蓝天看了顾月淮一眼,咬了咬唇,没吭声,自己爬上炕盖严实被子。
顾月淮也没找她搭话,想了想,还是穿衣服起身出去了。
潘若因是宋今安的表妹,家里有权有势,下乡头两天就忽然不见了踪影,虽然她已经成年了,能为自己负责,但真要出了什么事,大劳子生产大队是脱不开关系的。
京城那群舞弄权势的人行事有多狠辣她深有体会,潘家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大劳子生产大队是她的家,她不想因为一个潘若因而使这里受到牵连。
顾月淮推门离开了,蓝天听到动静,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一双大眼饱含复杂,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也没选择起身去找人,而是默默把头缩回去,掩好了被角。
她体验了太多的人情冷暖,实在不愿招惹事端,而潘若因就是一个麻烦的事端。
顾月淮出去的时候,隔壁男知青的宿舍已经燃起了煤油灯,宋今安,黄晟等人也都穿好衣裳,提着马灯出来了,一个个脸色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