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静义公主皱眉:“赵阿鲤也是你叫的?”
母女一吵,就会这样,话题跑偏找不到了。静义公主十分心累。每每因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起争执,而女儿从来都当耳旁风,管得再严厉些她就哭闹,从小就是这么倔的性子。
傅嘉宜十分郁闷,一路上也不肯再说话,进宫后周太后问:“阿鲤怎么样了?”
傅嘉宜闷闷讲:“表姐还不太能起身,一整日大多时候在睡觉,剩下的时候不是吃药,就是在问诊。”
她这会儿就怕太后接了赵幼澄进来,再将她丢到其他地方去。只管将赵幼澄的病说得严重。
静义公主描补:“但看着气色有了好转。”
这话还不如不说,周太后这时候也知道不是假的,赵幼澄身体是真的不好。
总要避讳,现在真的不好把人再接进宫来了。
太后面露哀色:“她才这么小,身体不好,我恨不能亲自照看。唯恐她步了他们的后尘,到时候他们也会怪我没照顾好她……”
至于‘他们’是谁,谁也不敢提起。
静义公主不能不捧场,立刻安慰道:“阿鲤也自责说,不能在母后身边尽孝。母后养好身体,阿鲤那边有我呢。她也懂事着呢,吃药从来不叫苦。”
周太后拍拍她的手,算是领情了。
静义公主扶着太后穿过后殿道门口花圃里散步,周太后边走便说:“中秋宴到时候京中的官眷都会来,你到时候放机灵点,也为怀龄看着些,怀龄该定亲了。”
静义公主听得心中一紧,面色毫无异色笑着说:“谢母后,我知晓了。”
周太后仿佛不知她的提防,拍拍她的手笑说:“我原本想忠勇侯府有两个女儿,但怀龄明年要参加大考,就不适合和勋贵结亲,那就看看朝中大儒,你不要怕家世单薄,只要怀龄能过大考,以后的前程自有他的造化。”
静义公主听得惊讶,但也不得不承认太后说的没错。对儿子的额亲事,她也有了新的思量,儿子明年参加大考,功名要紧,亲事也要紧。
周太后太清楚她的顾虑了,敞开心谈论一场,好过彼此提防。
之后周太后再说起适婚的少男少女们,就少了很多顾虑,有些感慨,又像是有些疑虑说:“儿孙们的婚事,最是让人挂心。远的不说,阿鲤就是我的一块心病。”
静义公主闻弦知雅意,应声:“也是,阿鲤年长嘉宜半岁,确实该议亲了。”
周太后一转折,又说:“京中适婚的儿郎那么多,忠义候年少失怙,他父亲死在任上,他和怀龄年纪一般大,他母亲一进宫就要和我哭一场,陛下可没有公主给她赔。”
话是这么说,静义公主也只是一听,那是你娘家兄弟,周家一门双侯,荣耀之极了。
但也不得不说,周家是一门好亲事。苏皇后的娘家都不过是伯父,家世远不及周家。
忠义候虽然年纪小,但是进退得宜,礼数周全,就是学问也是一等一的。
他比怀龄还大一岁,因为守孝误了亲事,却已经入仕,在督察院任职,前程自不必说,看样子他的亲事要太后点头才行。
静义公主一路走一路思量。
送周太后进了殿,静义公主刚出来就遇上周聿昭从前朝过来,见了静义公主,十分谦和恭敬行礼,“见过姑母。”
静义公主笑着说:“老娘娘刚还说起你,快去吧。”
周聿昭温和笑说:“也是应母亲的吩咐,给老娘娘送中秋礼,不是要紧事,姑母请。”
他陪着静义公主走了几步,静义公主问:“听老娘娘说,你平日里也是政务繁忙。”
周聿昭失笑:“老娘娘那是给小侄脸上贴金,我不过是六品监察,平日里也就是替各位大人们整理卷宗而已。”
静义公主眼下极喜欢他的磊落,年纪轻轻也不虚荣,她如今最是喜欢诚实的孩子。
可她不知道周聿昭今日进宫其实有要事,但他脸上丝毫看不出。
这份心性最得周太后的喜欢。
静义公主特意将人送进殿,笑着和殿内的嬷嬷说:“忠义候来看老娘娘了。”
玉佩加小印
◎再好不过的礼◎
周太后坐在偏殿和嬷嬷聊天,傅嘉宜正在旁边沏茶,听见周聿昭来了,眼睛都亮了,她端着茶献宝一般道:“表哥尝尝,这是姑苏的新茶春见叶。”
周聿昭一派贵公子的气度,接了茶谢了声:“今日来的巧,能讨杯新茶喝,谢谢表妹了。”
傅嘉宜的心砰砰跳,脸上笑着。
静义公主这才觉察到了不对,招揽女儿道:“那我和嘉宜就不打搅母后了。”
说完示意傅嘉宜该走了。
傅嘉宜不想走,便看了眼周太后。
周太后却笑着说:“我和你母亲刚才在东花园回来,那里颜色正好,你正好陪你母亲去走走。”
傅嘉宜没想到太后逐客,更不敢造次,只好跟着母亲出了延嘉殿。
静义公主出了门就急着问:“你不该生出这样的心思!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母亲不必这样训斥我。”傅嘉宜面红耳赤反驳了一声,有些恼怒看着静义公主。
跟着静义公主的女婢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