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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别人真假混杂的消息时,有些情况是吴子裳无法准确推断或辨别,总之袭击摄政驻馆事情不小,禁卫军说,赵相收到消息后应该很快回来。
吴子裳被禁卫军严严实实护卫了起来,她更无从知道从头到尾赵长源安排的人为她挡下多少次刺杀和投/毒,商日增本为驸马,赵长源从未打算对他赶尽杀绝,直到康州盐业问题牵扯出整个江左盐业,商日增为转移赵长源注意力而买通他人在吴子裳饭菜里投/毒。
此事是惹恼赵长源的唯一原因,赵长源的报復从来狠辣,绝不给敌人任何喘息反弹机会,康州盐牵扯出江左盐,牵一发而动全身,江左盐把整个商国公府套入其中。
初夏整个月里,摄政驻馆里的人几乎日日在议论菜市场砍头的事,被砍头的都是盐问题牵扯出的贪官污吏和乡绅员外,总之盐业问题在康州乃至江左掀起不小风浪。
江左入夏多雨水,这日终于等来个晴空万里,吴子裳连续在院子里看了个把月四方天空后,终于被放了出来。
“明个咱们去佛头寺拜拜吧,”吴子裳提议道:“憋这么久,身上都发霉了。”
不言忍不住好奇道:“夫人不是说早前和主君约了同游?那阵子别个谁邀请您去四百八十寺游玩,您都坚决不去呢。”
就等着和赵长源一起去。
“你主君她多忙啊,大忙人,我都以为离开康州前见不到她的,又哪里得空游玩。”吴子裳冷静而客观地描述事实,坐到梳妆台前开始挑选首饰:“不言不言,你看这个发钗好看么?这个发钗搭配哪套衣服好呢……”
次日里,天气良好,月久不曾出门的吴子裳精心打扮出门来佛头寺游玩散心,一路上她脸上都挂着或深或浅的笑意,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出门后发现外面呼吸的都香甜得随心所欲。
佛头寺是前梁政权所建,闻说前梁帝动用了当年全国之力且耗费十年赋税而建成,寺光门外那两排平均年龄数百余岁的菩提树,便是前梁末主寻遍九洲山原大野才勉强凑齐,无比贵重。
待赶到佛头寺,候在台阶下的小沙弥上前来迎,唱了声阿弥陀佛道:“有人在观心塔下等候施主,我带您过去。”
“多谢小师父。”吴子裳回谢,毫不犹豫与不言跟着小沙弥去传说中的观心塔。
此举非是她出门在外对陌生人不设防,而是因相信赵长源的力量。吴子裳知自己会被赵长源安排的人手于暗中保护得很好,故便纵使前方是修罗地狱,她此刻亦敢孤身赴会。
路上与小沙弥攀谈,隻知佛头寺观心塔乃纯木榫卯结构,五十多年前被雷击中塔顶后便关闭不再迎香客,却如何打听不出来塔下等候者谁。
佛寺后面有塔林,观心塔最高,距离最远,沿着朱红色围墙走挺远后,小沙弥迈过座竹製小桥,向香客行个合十礼,软糯道:“施主,到了,前头就是观心塔。”
吴子裳谢过小沙弥,留下不言而独自寻找过去,可她直到沿着蜿蜒起伏的围墙走出去很长一段距离,拐了好多弯,才终于看见道无比熟悉的身影。
不远处的前朝旧塔巍峨伫立,朱墙班驳了束束阳光,那人一袭霜白长袍站在棵枝繁叶茂大树下,正饶有趣味在看地上两隻麻雀打架。
忽而间似有感应,那人转头往这边看,笑着朝她招手:“阿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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