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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韵白起身和吴子裳喝酒,待吴子裳继续去和凌粟高仲日喝,胡韵白夫人暗中拽丈夫胳膊,低声责备他:“你怎么敢这样和仆射夫人说话?”
胡韵白不搭理她,嫌她总管着他,烦人,提起酒壶去和别人喝酒,片刻不愿在他夫人身边多坐。
来前知道要带妻儿时,胡韵白便是不乐意带他夫人的,他夫人一听说右仆射赵长源也要同他们一起吃酒,围着胡韵白啰嗦好多好多,无不是在让胡韵白和赵长源攀好关系,多巴结些赵长源。
还说什么巴结好赵长源于胡韵白以后仕途而言大有裨益,其实胡韵白心里都清楚,夫人想让他巴结好赵长源,是为将来给她娘家兄弟们走门路。
刘启文这回聚人比较齐全,说不准是否有拉关系之嫌,除去他们几个自少时起便常聚的,比如凌粟一家三口、高仲日两口、翁桐书及桂生两家、至今仍未成家的肖九刘、妍妍及其夫君,来的还有几位刘启文新结交的朋友。
因刘启文不曾提前说过要带陌生人来,进门见到刘启文带来的几个陌生脸后,高仲日有些不大高兴,头回喝酒时都不甚愿意举杯共饮,他夫人不知低低同他说了几句自己猜想。
方才赵长源出去前和那几人敬酒,那几人似乎帮过赵长源什么忙,赵长源借了刘启文名与那几人往来,故而今次能由启文做中间把人都请来。
耿介的男人听罢夫人分析,勉强收敛意见,没对再前来敬酒的启文朋友拉过黑脸。
屋里人多,一张圆桌大得坐对线看不清彼此相貌,小孩们叽喳吵闹个不停,男人们叙旧吹牛大声,吴子裳耳边嗡嗡声没断过,一圈酒喝下来人开始头懵。
她身边,凌粟妻潘夫人给递来杯水,眼睛毫不松懈盯着在那边同别个小孩玩耍的女儿,微微靠近问道:“还行?”
“无妨无妨……”吴子裳回以微笑,端起水杯喝几口,嗓里干热舒缓几分,却被男人们抽烟製造的缭绕烟雾呛得有些恶心,胃里酒水往上反。
“我陪你去趟水间?”潘夫人欲拉她起身。
“不用不用,你看顾着妮妮,我独个出去透透气就妥。”吴子裳连连摆手,忍着反胃自己去水间。
待到水间,她趴石池上吐起来,肚里烈酒吐个干净这才舒服些,舀水往下衝秽物时,潘夫人推门进来,递上杯水:“吐了啊,来漱漱口。”
“谢谢姐姐。”吴子裳漱口,弯腰往池里吐漱口水时又有些反胃。
潘夫人轻顺阿裳后背,柔声问:“往日那点酒不至于你喝成这样难受,阿裳,你今个是本就不舒服还是别的什么?”
吴子裳干呕几下,胃中空荡荡无物可再吐,摆手:“近来本就有些肠胃不舒服,吃不进东西,吃了偶尔也会吐,劳姐姐担心了,妮妮呢?”